第40章
“我怎麽感覺程恰沒什麽戰鬥力。”屈樂向薄暮吐槽,“他在學校裏面傳的那些也沒有太多人議論,是因為學校的風氣太正了嗎?”
“還是說我們沛沛站得太高了。”屈樂笑道,“妖魔鬼怪夠不着他。”
程沛自從入學開始各方面就都非常優秀,全市統考的排名遙遙領先,不僅會學習,最近還在準備作品參加比賽。
“這個比賽。”屈樂覺得有點危險,“程恰不會搞什麽幺蛾子吧,随時做好讓我融入的準備哈。”
通過掌握全局的視角去處理問題确實更方便,但他有點擔心初中生屈樂對陣程恰時講道理講不過,畢竟對方是個傳謠專家。
還是讓有過打工人經驗的他來講吧。
【程恰在原時間線上破壞了程先生的參賽作品,不過目前雙方所處的境況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無法預測。】
“當然變了,學校都不是同一所學校了,年級也不一樣。”屈樂說,“我都有點佩服程恰了,程沛初三了,這裏等于是他的主場,這樣還敢來?”
程恰對自己也太有自信了吧。
【有一些高年級的學生受到了他的挑唆,只是沒來得及配合。】
屈樂好奇地問:“怎麽弄的?”
【聊天群。】
“他是專門在網上造謠啊。”屈樂聽得直搖頭,“大學的時候也這樣……等到上大學程沛也比他高兩個年級,豈不又是主場?”
讓程沛跳級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确了。
“接下來就是盯着程恰,不要讓他影響程沛參加比賽。”屈樂問,“程恰自己參不參加?”
薄暮過了幾秒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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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他的老師表示自己暫時無法重新拿起畫筆進行創作。】
“行吧。”屈樂總結,“也就是說,他完全沒有正事可幹。”
【您這樣總結也沒有錯。】
程沛是在課業間隙忙裏偷閑準備參賽作品,那幅畫鎖在學校美術社團的教室裏,有時間就過去畫一會兒。
先前屈樂不是每次都陪他去,現在既然要防着程恰,那必須有空就去了。
程沛反倒不想去了:“已經快要完成了,不用跑得這麽勤。”
“那你找個地方把它放起來,放在社團教室裏人來人往的,萬一碰壞了怎麽辦。”屈樂說着說着急中生智,“我知道你是想給學弟學妹們觀摩,不過我覺得你上次給我畫的那幅更好……”
換掉,換掉,不要影響參賽,換成他那天突發奇想讓程沛複現的海上夕羊。
沒錯,夕“羊”。
屈樂和程沛提過一次海面、夕陽與燈塔的場景。
看程沛起稿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心裏很不舒服,越看越忍不住難過,要求對方改成了天上飄滿小白羊般的雲朵。
龐玎玎看到之後問:“這是什麽,烤面筋?旁邊是擠辣醬的瓶子?”
屈樂覺得他可真是太會賞析了,讓自己聽得心情豁然開朗——龐玎玎,每天帶來好心情!
龐玎玎同時給大家帶來了最新上映的動畫電影的電影票。
“周末了放松一下嘛,表哥帶咱們幾個去。”龐玎玎勸說沉迷學習的顧星一起去,“童年回憶。”
顧星去了被帶動着沉迷學習的屈樂才會去,屈樂去了程沛就會去,表哥開車,湊一車正好。
“我童年的時候沒看過這個啊。”顧星不接受他發出邀請的理由,但還是松口說,“制造中考前的回憶吧。”
龐玎玎如願以償拉上了全體至交好友去看電影。
程恰也如願以償得到了破壞程沛的畫作的機會。
“我總覺得他應該戲更多一些。”屈樂不想再看陪着龐玎玎刷過好幾次的動畫電影,讓薄暮調取了美術教室的情況,果然程恰出現了,“跑過來破壞了一下畫,然後就完了?”
照這樣看的話,手段如此粗糙,程恰似乎真的不至于是毀滅世界的主犯?
不不,現在是現在。在原時間線上程恰造謠、破壞了畫之後肯定還有後續,說不定給程沛帶來了很多傷害和麻煩,而且,不管手段如何,有沒有達成目的,出發點都壞透了。
“無效任務者。”屈樂想到了自己,“總之,讓他白幹就對了。”
或許在程恰看來程沛周日就該發現畫被破壞了。
薄暮說學校附近有好幾個人看到程恰在那邊繞來繞去。
程沛周日到了屈樂家裏給參賽畫作收尾,還要學習,根本沒有時間到學校裏去。
程恰,等不到的。
屈樂滿意地看過程恰怒而離開的背影,繼續托着腮看程沛畫畫。
哎呀,好認真好沉浸,簡直讓他想再做一本習題集。
沛沛專注于某件事的時候是真的非常富有感染力!
“真好,我願意讓他一直這樣平心靜氣地畫畫。”屈樂說完又補充,“是真正的平靜,而不是外面風風雨雨,他波瀾不驚。”
【即便付出一切?】
“幹嗎,現在是宣誓環節?”屈樂被逗笑了,“那就不了吧,我必須先保護好自己啊,要不然他又要擔心了。”
薄暮沒有出聲,仿佛冒了個泡就消失了,呵,不懂情也不懂愛。
周一上午的課間,屈樂強行拉着程沛去了社團教室。
提前解決,午飯時間就不來了,吃午飯需要細嚼慢咽,沒心情生這個閑氣。
程沛看到畫被破壞的時候比屈樂想象中要生氣得多。
“怎麽了,他怎麽這麽生氣?”屈樂無法悠哉地看下去了,“他現在情緒起伏大不大,不會出問題吧?”
【這幅畫是程先生在您的要求下完成的。】
屈樂:“……”
行吧,程恰破壞了他們的共同回憶。
他以後多給程沛提點創作要求行不行?不要這麽生氣。
“你是不是知道有誰想搞破壞?”程沛問初中生屈樂,“所以提前讓我把參賽的畫換掉了。”
屈樂想到這個主意的時候沒覺得怎樣,看見程沛生氣心裏有點虛,沒能及時給初中生屈樂引導。
初中生屈樂說出了自己所想:“我是猜着有,不确定……別生氣了,能把他抓出來,這幅壞了就壞了呗。”
屈樂:你居然是這樣想的嗎?!
真這樣想也不能說出來啊?
“我兩肋插刀都義不容辭。”初中生屈樂還很驕傲,“何況是一幅畫。”
屈樂:我看你是不會說人話。
他不承認這是自己!
程沛沒有說話。
屈樂組織好了語言,趕快融入進去,總算是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我是心裏有一種預感,覺得程恰有可能會搞破壞,沒有想那麽多,而且我确确實實覺得那幅羊更好,放在這裏更有說服力,不然随便放一幅程恰一看就知道是假誘餌了。”
程沛還是沒有說話。
“不要生氣啦,我錯了。”初中生屈樂自動撓頭認錯。
屈樂:我還沒怎麽着,你跪得倒是挺快。
程沛垂下眼簾望着地上的碎片,低聲說:“沒事。”
屈樂:……
他之前是怎麽想的,怎麽能讓程沛受這種委屈,直接把程恰抓個現行不就完了?
現在、立刻、馬上去告老師!
程恰毫不遮掩自己的行動,讓許多人都看到了他周日在這附近出現,甚至有人看到他進了美術社團教室。
肯定還有其它的想法。
老師一聽說這件事有可能是程恰做的,立刻通知了家長。
大意了,程恰的家長就是程沛的家長。
一個家長,解決兩個人的問題——程沛的外公這幾天身體情況不好,就原時間線來講屈樂是不想在這種時候再喊他老人家過來的,好好休養說不定能度過本來的坎兒。
大意了,他把自己當做成年人,忘了考慮學校裏什麽事都要家長當面處理。
“程沛現在心情非常的難過。”屈樂站在程沛前面,代替他發言,“他為這次比賽準備了很久,沒多久還要中考了,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咱們學校一直是團結友愛公平競争的……”
負責處理此事的老師連忙阻止了他的大嗓門:“你說的這些學校都已經了解到了,現在讓程沛和程恰兩位同學以及他們的家長坐到一起,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程恰同學的父親雖然也是程沛的生父,但是程沛一直和外公生活在一起。”屈樂話說到這裏,看了看老師,認真地繼續說,“程先生為咱們學校捐贈了一批教學設備,熱心教育事業,這是好事,但考慮到咱們學校在建的兩棟樓都是程沛外公捐資助建的,我建議老師您還是向校長彙報一下。”
他其實比較想講道理,像這樣解決問題,真是索然無味。
問題不大,主要是程沛看到生父後心情不會太好,他得想想辦法。
校長出面解決此事,程恰一套記過、檢讨等等少不了——假如他不承認,尚且需要扯一扯皮,可惜他自認為是個聰明人,一開始就承認了,然後瘋狂賣慘。
他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只是一時選錯了的引起兄長注意力的方式。
“我怎麽覺得他這個性格和找我組隊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多驕狂,現在茶裏茶氣的。
“難道他也會受到年齡的影響?”屈樂猜測着,自己也覺得這個方向不太對,“他現在的性格讓人很想去‘啪啪’打臉。”
總之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