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
莫名的感覺。
“老板，這是給朝錫的變形金剛，周六周日別忘把他帶過來給我們玩玩。”
“你們太寵他
了，謝謝。”史苗苗笑着接過妮娜手中的玩具，球球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他那一板一眼小大人的樣子，總是讓這些服務生對他寵愛有加。
此刻的史苗苗臉上帶着母愛的溫婉，她臉上的光輝在路燈和月光地照射下，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馬小傑掐滅手中的煙，他有種感覺，這個女人不會希望看見他抽煙的樣子。她的樣貌給他的感覺是那麽熟悉，卻又陌生，他不明白為什麽如此一個讓他覺得熟悉的人，他卻不認識她？他的記性非常好，可以稱得上過目不忘，可他為什麽不記得她？
眼看着服務員轉身離開，不遠處的女人看來并沒有注意到他，她只是掏出鑰匙正打算打開車門。
“剛剛為什麽不進去？”馬小傑沖動地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他篤定她就是在門前一閃而過的女人。
“啊！”突然的聲響，讓史苗苗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上，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好，我叫馬傑毅。”馬小傑伸出手。
“你改名了！”史苗苗脫口而出，她看到眼前男人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她連忙噤聲，希望他沒有聽見她剛剛的話語。
他的手還懸浮在空中，史苗苗禮貌地伸手輕握。那熟悉的電流，讓馬小傑緊握住她的手，他已經捏痛了她，她想要掙脫，可他的手跟鐵鉗一樣。
“你認識我，你為什麽知道我改名的事情？”馬小傑緊握住她的手，他企圖從她眼中的慌亂中找出點什麽？
“啊？”史苗苗幹笑了幾聲，“我有說什麽嗎？馬先生請您放手，我家裏還有事情。”
“你有孩子了？”馬小傑盯着她手中的玩具，努力平複心中的怒氣，“孩子是誰的。”他的問題脫口而出，就像丈夫拷問出軌的妻子，這問題讓兩人同時陷入了沉寂。
馬小傑剛剛客氣有禮的自我介紹，和這不合時宜的問題，讓史苗苗困惑，她幾乎認為他已經忘記她，可他又為什麽會有這麽熟悉又理所當然的語氣來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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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失态，感謝您今天的菜肴，非常可口。”馬小傑放開史苗苗的手，他的語氣又變得陌生有理。
“不客氣，謝謝誇獎。”史苗苗撿起鑰匙，打開車門，迅速地發動汽車。
馬小傑退後兩步，回到自己的車旁，他點燃一只煙，他的眼睛盯着她遠去的方向，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們還會再見。他的心也告訴他，他會讓他們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一晃而過，好快呀，嗖的一下
☆、嫩草想吃肉
史苗苗回到家中,正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兒子。他聽到門開的動靜,扭過頭來,臉上滿是驚喜。
“媽媽今天回來這麽早！”
“球球在看什麽呢？”史苗苗親了親兒子的臉蛋。
“喜洋洋與灰太狼。”
球球的回答,讓史苗苗松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兒子還是喜歡看這種正常的電視節目。
或許她有些多慮了，怪只怪好的兒童節目太少了,才導致這些孩子們只能跟着大人一起看熱播的八卦劇。
“告訴媽媽，動畫片好看嗎？”史苗苗将球球抱在自己的腿上。
“不好看,只不過小朋友都在看這個動畫,我也要順應一下潮流，否則與他們就找不到共同語言了。”球球的回答,讓史苗苗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覺得她還是有必要讓兒子學習一些正常的價值觀。
正在她絞盡腦汁想要與球球交流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是宇文程。
“喂……”史苗苗接通了電話。
“周圍這麽靜，你在家呢。”電話中傳來的是宇文程一貫溫柔的語氣。
“嗯。”史苗苗應了一聲，她在剛剛看見馬小傑之後，就想過給宇文程電話，但她卻沒有想好要說些什麽，她也有點不敢将疑問問出口。
“我明天會去你那裏，正好是休息日，你要是能排開時間，我們帶着球球去游樂場吧。”
“是宇叔叔嗎？媽媽讓我和宇叔叔說話，球球想他了。”球球期待的臉，讓史苗苗不忍拒絕，她将手中的電話交給他。
“嗯……我願意……宇叔叔最好了……”球球滿臉的喜悅，他的聲音也要比平時歡快了很多。
史苗苗覺得自己的心裏很亂。
“媽媽，宇叔叔要和你說話……”球球說完後，将電話遞給史苗苗。
“喂……”史苗苗有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我明天上午争取把事情辦完，然後我們和球球一起吃午飯，我完事給你打電話，記得穿得舒服一點。”
“我……”史苗苗張了張嘴。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情？”宇文程的聲音裏滿是關心。
“沒有。”她最終還是沒有将問題問出來，挂斷了電話，她緊抱着球球，靠在沙發中。
“媽媽，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媽媽很好。”史苗苗盯着球球這張與馬小傑相似的臉，她用自己的臉貼了貼他的臉蛋。“球球，告訴媽媽，你想要爸爸嗎？”
“爸爸？”球球的臉有些疑惑，他眼中透露出與年齡不符的世故。他的身體有些緊張，手抓住史苗苗的衣服。“媽媽是要将我送給爸爸，然後不要我了嗎？“
“怎麽可能……”
史苗苗盯着兒子緊張的小臉，伸手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媽媽怎麽可能不要你，媽媽只是看見你這麽喜歡宇叔叔，擔心你想要爸爸，爸爸可以經常帶你去游樂場，可以将你放在肩膀上，可以将你高高地抛在空中又接住，他有這麽多好處，你難道不想要嗎？”
“媽媽是要給我找後爸爸嗎？是宇叔叔嗎？”球球的手緊張地抓住自己的衣角，他好像在努力隐忍着什麽，他的臉幾乎皺成了一團。
“媽媽只是問問，球球千萬別多想。”史苗苗看着兒子的小臉，很是心疼，她将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她知道球球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也要多疑，但她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的沒有安全感。她心中很酸，這是自己平時對他疏于陪伴的後果。
“球球知道媽媽一個人很辛苦，只要媽媽開心，球球願意有一個後爸爸，我相信宇叔叔會對我好的。”球球小小的拳頭緊握，他一臉的堅定。
“你的小腦袋瓜都在想什麽呀！”史苗苗輕點球球腦門，這個孩子真是電視看多了，她心理又難過，又好笑，兩種滋味兒混合在一起，讓她這個當媽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第二天，史苗苗直接将球球帶到了餐館，餐館早上不是太忙，通常都會在十點鐘以後才開門。
史苗苗忙着給送食材的人結賬，球球就自己一個人坐在餐館門口的桌子上，拿一張紙塗塗畫畫。
得空的服務生會時不時的去逗逗他，他們似乎把将球球逗得喜笑顏開當成了一種挑戰，前仆後繼，樂此不疲。
“歡迎光臨……”聽見大門處有響動，服務生習慣性喊着統一的口號。
“你的事情辦完了？”史苗苗正低頭忙着算賬，這個時間比她和宇文程定的早了點。
“你在等人？”聲音雖然熟悉卻不是宇文程的，史苗苗擡起頭，進門的男人有些逆光，看不清他的臉，但她卻知道他是誰。
她身體僵硬地站在那裏，想動卻挪動不了身體，她知道現在她的心中是恐懼，她的眼睛緊張地瞄向球球，她希望來人不要看見球球。可她下意識的動作反而暴露了球球行蹤，馬小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一個絨呼呼的小腦袋似乎正在那裏畫着什麽。
馬小傑好奇地向球球走過去，這個孩子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馬先生，你怎麽來了。”史苗苗快他一步擋在球球身前，她的心跳得急促，幾乎要從胸口中蹦出。
史苗苗這種此地無垠三百兩的行為，越發的讓馬小傑覺得奇怪，但是礙于她擋在兩人之間，他也不好逾越什麽。
“我餓了，來吃點東西。”馬小傑笑了笑，他的笑容帶着成熟，帶着世故。
“您先
看看菜單。”史苗苗揮手叫服務生拿過來菜單，她将菜單遞到馬小傑的手上，然後她伸手牽過兒子的手。“球球，我們到後邊玩。”
馬小傑好笑地看着一大一小地背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他長得很吓人嗎？怎麽這娘倆當他是洪水猛獸一樣。
他低頭看向小男孩忘在桌子上的那張畫紙，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
“真是個有趣的小男孩。”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次他笑得很輕松。
畫紙上是一家三口，只不過似乎那個爸爸是只怪獸，而中間的孩子，則有點像個奧特曼，唯一正常點的只有媽媽。難道小男孩想當打敗大怪獸的小奧特曼，還是他受到了什麽虐待，他的爸爸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怪獸。
想到這裏，馬小傑心中一緊，他眉頭緊鎖，他仿佛看見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正遭受毒打。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他深吸一口氣，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個女人竟然讓他得了幻想症，真是奇怪。
随意地點了兩個菜，馬小傑坐在飯館裏并不着急吃，那個女人和孩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從自己一進門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
她這麽抵觸自己到底是為什麽。他又為什麽會對她有那麽熟悉的感覺！
“歡迎光臨……”大門又傳來了響動。“宇總您來了，我這就去喊老板，”服務生很熟稔的和剛進門的男人打招呼。
馬小傑看見來人眉頭皺了一下，他的目光似乎也引起了宇文程的注意。
宇文程的臉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他們似乎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對方。
“宇叔叔……”随着清脆的童音，球球跑了出來。
宇文程将跑出來的球球一下子抱了起來。“球球又重了，再過一段時間叔叔就抱不動了。”
“你來了。”史苗苗也從後面走了出來。
兩人似乎很默契的沒有說話，抱着球球出了飯店的門，其間史苗苗甚至連跟馬小傑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刺眼的畫面，讓原本還希望享受美食的馬小傑一點性質都沒有，那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又來了。
@@@@
從游樂園回來的路上，球球累得睡着了，史苗苗将他抱在懷中，手輕輕拍着球球的身體，讓他能睡得更安穩一些。
“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問我？”宇文程開着車，從看到馬小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再也掩飾不下去了，這一天他有思想準備，只是沒有想到會一點預兆也沒有。
“原本想，但是現在沒有了。”史苗苗笑了笑，她目視前方，聲音很輕柔，似乎擔心将
懷中的球球吵醒。
“你不怪我？”
“不怪。”史苗苗扭頭看了看宇文程，身邊的男人依然開着車，但她能看出他有些慌亂。
“怎麽說呢？其實我剛看見他的時候，我曾經想問過你，但後來想了想，這麽長的時間都過去了，那些過去的事情對于現在的我又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不是當時知道馬小傑以前是怎麽設計我的，估計我也不會躲起來，也不會變成未婚媽媽。
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再犯一次曾經犯過的錯誤。”
“對不起，我應該告訴你實情。”宇文程緊握方向盤。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怪你，沒有你，我也沒法擁有球球，跟我對你的感謝比起來，我對你的怨恨真的不值得一提。”史苗苗低頭在球球臉上輕吻一下，他似乎感覺有些癢，皺了皺眉又繼續睡。
“苗苗……”
“噓……別說了，要是把球球吵醒了，我就真怪你了。”
“謝謝……”
“說謝謝的應該是我。”
兩人一路無聲，車子很快就到了史苗苗家樓下。
宇文程先下車，從她懷中接過睡得正香的球球，史苗苗則負責拎一下午的戰利品。
這個畫面看起來是那麽美好，就像很多尋常的一家三口出外游玩歸來一樣。
但他們的美好，并沒有讓不遠處的馬小傑感覺到絲毫的愉悅，他深吸氣，起伏的胸膛正努力平複他的怒氣，他不明白，為何他會有這麽強烈的感覺。
再傻，他也知道，這種情緒稱之為妒忌。
這個女人和那個男人上樓了，這麽晚了，男人會幹什麽？他會不會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理智告訴馬小傑，他應該離開，可他的心卻告訴他，他應該沖上去，這個女人可以有孩子，那是即成的事實，但她不可以有男人，尤其是在他的眼前。
他點燃一支煙，慢慢地吐納着，車載煙缸中已經塞滿了煙頭。可尼古丁并沒有讓他覺得放松，反而讓他越發覺得煩躁了。
“該死……”馬小傑暗暗咒罵了一句，他打開車門，他明知不應該，但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向前進發的雙腿。
作者有話要說：小奧特曼打大怪獸
☆、嫩草想吃肉
馬小傑剛走不到兩步,就隐約地看到從樓裏出來一個男人上了宇文程的車,車子調轉了方向呼嘯而去。
他有些可笑自己的行為,他剛剛竟然想直接上樓去。他上樓敲開了人家的大門,該說些什麽？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個合理的理由。
靜靜地回到車裏又吸了一支煙,馬小傑打開天窗，看了一會星空,他總覺得他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他又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忘記了什麽。
他記得自己的父親,記得朋友,記得親戚，但他總是感覺他的心裏缺了點什麽。甚至有時他覺得自己像是個機器,工作工作就是工作。他想要憑借工作上的成就感來彌補心裏空虛,但他發現那根本就沒有作用,空的地方依然是空着。
這偶然遇見的女人，反而讓他體會到那種莫名的得興奮感，好像有她在，哪怕只是看看她，他心中空寂的那一塊地方就在被慢慢地填補。
他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們到底在哪裏見過呢？他為什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
“有事？”馬騰躍擡頭看了看敲門而入的陳助理。
“馬先生，小傑和史苗苗見面了。”
“嗯，什麽時候的事情。”馬騰躍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直勾勾地盯着陳助理。
“昨天，當地的人請小傑吃飯恰好在史苗苗的餐館中。”
“相認了？”
“沒有。”
“哦。”馬騰躍似乎有些失望，低頭又看向桌面上的資料。
“今天他們又見了一面。”陳助理頓了一下，後面接着越發重量級的話。“還有孩子……”
他的話說完，就看到馬騰躍驚喜地擡起頭。
“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
“史苗苗并沒有跟小傑說什麽，看情況小傑也不知道孩子是他的。”陳助理尴尬地笑了笑。
“小陳，你跟了我這麽久，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說話大喘氣的習慣，你是不是也替小傑埋怨我這個當爸爸當年的行為，今天故意來刺激一下我。”馬騰躍的語氣和表情告訴陳助理他并沒有生氣，恰恰相反，他聽到今天的這個消息，反而有些輕松和欣慰。
馬騰躍起身，站在窗前，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他又何嘗不想子孫繞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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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傑當年才19，他什麽也沒有，雖然在國外掙了點錢，但那些東西并不能支撐他過一輩子。你沒看出來嗎？他的心中全部都是史苗苗，什麽事情也進不了他的眼。事業、未來，他都沒有考慮過，似乎只要有史苗苗在她身邊就夠了。當我不在的那一天，小傑還能剩下些什麽，這個社會真的只要有感情就夠了嗎？”
馬騰躍看了看陳助理，回到凳子上坐下。“今天我高興，你把替小傑的不平都發洩出來吧，今天我不是你領導，我是父親，而你是他叔叔。”
被點透心思的陳助理，也大方地坐到沙發上，他看了看這個自己敬重崇拜的老領導。“我只覺得你太狠了，就算是希望小傑成熟，也不能聯合他的情敵，你就不怕自己的孫子沒了，兒媳婦也沒了。”
馬騰躍泡了一壺茶，他也走到沙發上坐下來，他給陳助理到了一杯茶，給自己也到了一杯。茶香頓時彌漫到兩人周圍。
“換成你是我，你對苗苗當你的兒媳婦會有怎樣的看法。
陳助理沉默了，馬騰躍的話有道理，換位思考以後，當時的史苗苗确實不适合當馬小傑的媳婦。
做父母的甚至都不知道這女孩喜歡誰，她的心中好像一直都是谷浩霆。
長痛不如短痛，當時那短短的幾個月，就把馬小傑搞得失去理智，如果時間再長，而史苗苗真得不喜歡小傑，那孩子會成什麽樣子，真讓人不敢想象。
“她敢留下孩子，也就代表她心中愛的是小傑，我也就放心了。”馬騰躍臉上難得露出開心的笑容。“走……今天我們兩個老家夥出去喝點，相信憑我兒子的實力，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看見孫子了。”
對于馬騰躍的這句話，陳助理抱有懷疑的态度，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和一個她一直認為已經訂婚的男人在一起，這不是擺明了當小三嗎！
陳助理有些糾結地開始回憶當時的場景企圖找出突破點。
他還記得，當時馬騰躍讓他将劉琳琳和另外一個男孩的訂婚致辭給換了，後來又趁着馬小傑失憶，搞個什麽狗屁理由，說要搞新式訂婚，女方不讓父親帶出場，要找年齡相當的男孩交到男方的手裏。
當然找宇文程就不在話下了，再然後，看見史苗苗沖出去以後，立刻澄清這個烏龍事件。雖然女方丢了臉，但馬騰躍過後也補償，劉琳琳也損失不了什麽。算起來唯一倒黴的
也就是史苗苗本人。
一個女孩，獨自承擔未婚先孕的後果，獨自将孩子撫養這麽大，而且馬家這麽多年一點力都沒有出，這要是史苗苗知道了真相，會怎麽樣想，她要是萬一一氣之下死活不肯和小傑和好怎麽辦？
陳助理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
“想什麽呢，自己在那發呆？”馬騰躍此刻真得很高興，他已經樂呵呵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
“我只是想史苗苗會不會……”陳助理将他心中所慮說了出來。
馬騰躍稍微皺了皺眉，随即便恢複了正常。他笑着拍了拍陳助理的肩膀：“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大人就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走……我們去喝幾杯，慶祝過幾天我孫子回來喊爺爺……”
陳助理的臉不自在地抽搐了幾下，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老領導也會耍賴皮，他玩出來的事情，現在倒好，甩手不管了！
他現在真替馬小傑有這樣的父親感到可憐，怪不得這孩子找了一個傻不愣蹬的史苗苗跟看到寶一樣，至少那女孩傻得一直被人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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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史苗苗的私家菜館多了一個常客，這個客人總是喜歡點史苗苗親手做的菜，還總是喜歡一邊吃菜一邊看着在吧臺忙着的史苗苗。
對于這個現象，大部分的員工還是樂見其成，畢竟老板一個人拉扯孩子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據說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人追求，也是一樁美事。
但也有一部分員工，卻不看好這件事情，他們還為宇文程抱怨，雖然他們沒有說什麽，但馬小傑卻能感覺出來，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像是他橫刀奪愛一樣。
每到這個時候，馬小傑總會自我安慰，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他雖然出現的晚，但他相信，只要主義真，鐵杵磨成針。唯一讓他感覺為難的是，史苗苗似乎對他視而不見，幾乎将他當成了空氣，不對，應該是障礙物，她每次都是繞着他走。
終于，老天爺給他提供了一次天時地利的機會。這個城市下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暴雨，史苗苗的小QQ被泡了一天以後，成功地發動不起來了。
雨雖然小了，但外面的車并沒有見多，大街上的出租車更是一輛都看不到，眼看着就到了接球球回家的時間，史苗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舉着傘已經在門外站了半個小時，一輛車也沒有打着。
“上車，我送你。”馬小傑升下電動車窗，他朝着史苗苗笑了笑，一口大白牙在雨天依然顯得那麽耀眼。
“不用，我等一會。”史苗苗往車的側面挪了挪，抻長了脖子繼續盼望出租車。
馬小傑不跟她多争吵，只是扭大汽車廣播，裏面正播報着交通情況，其中不乏提醒廣大市民，盡量少外出，将車停在高出的提示。
眼看着又十分鐘過去了，路面上仍然沒有一輛車。
“上車吧，你也不想孩子等很長時間吧。”馬小傑臉上的笑容讓史苗苗覺得他有些欠揍，這個男人以前就這樣，現在五年過去了，他還這樣。
她咬了咬牙，還是妥協地上了車。她雖然不知道馬小傑為什麽會失憶，但她一直都擔心，這個男人是裝的，她更擔心，馬小傑會認出她的兒子原來是他的。
但一個月過去了，什麽動靜也沒有，史苗苗原本煩亂的心也漸漸安慰了不少。她自我安慰着，這個男人既然不認識她，也肯定不會認出孩子來。
雖然雨已經小了很多，路面的積水卻很嚴重，道路兩旁停靠了不少因為進水而發動不了的車輛。
比較諷刺的是，這些車上竟然貼着罰單。
“你等我一下。”馬小傑表情嚴肅，他将車靠在路邊，走到路邊幾輛車前，低頭看了看罰單的時間和日期，随即伸手抽走了幾張，又回到車上。
“你要是有事我就自己去好了。反正這裏也挺近的，我走路也就十分鐘。”眼前這面容嚴肅的馬小傑讓史苗苗覺得陌生，她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現在的他沉穩中夾雜着犀利。
“不用，這些事情不急，我吓着你了？”馬小傑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剛剛的玩世不恭。
“沒有，只是這麽多年了，發現你變了不少。”史苗苗随口一說，突然閉了嘴，她偷偷瞄了一眼馬小傑，發現他沒有什麽異常，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麽多年？馬小傑在心中默念着這幾個字眼，也許他真的忽略了什麽……
☆、嫩草想吃肉
“媽媽……”
馬小傑的車直接開進幼兒園院中的教學樓前。史苗苗一下車一個小身影飛一般地撲了過來。
“等急了吧？”史苗苗看着球球,這孩子今天好像有點不對頭,看起來很興奮,一臉的喜色和驕傲。
“不急,媽媽,我是第一個家裏來人的小朋友，車子好帥呀,遠遠的就看見它從院子門口開進來，泛起的波浪都打到臺階上了。”球球興奮地手舞足蹈,一改他平時的沉穩。
史苗苗看見兒子這麽開心,自己也跟着笑了笑，畢竟是小孩子,還是多少會喜歡攀比。
上了車以後,球球仍然還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他東瞧瞧西摸摸，又趴在窗戶上看窗外的景色，玩得不亦樂乎。
“乖乖坐好，別調皮。”眼看着球球就要穿鞋踩上後座，史苗苗擔心他把車子弄髒了，忍不住出聲提醒。
“好。”球球很乖巧地應了一聲，聲音難掩失望。
“沒關系，車裏空間大，讓孩子玩吧，剛剛聽廣播，通往你家的那條路好像塌方了，今天先到我家湊合一宿，等明天積水降了，我們再看看情況。”
馬小傑原本并不喜歡小孩，但他看到史苗苗管教完孩子後，聽見孩子聲音裏的失落，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他很想要縱容這個小肉球在他車裏随意的玩耍，
“謝謝叔叔。”球球很少主動開口和陌生人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的話和行為明顯和在常人面前不一樣，活潑了很多，也頑皮了很多。
史苗苗心中有些感慨，她還不好表示出來，只能盡量壓抑住自己的感覺。當他聽到馬小傑要将她和球球拉到他家的時候，她驚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心蹦蹦地亂跳，她擔憂地盯着馬小傑的側臉，他不會是看出什麽了吧？
“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馬小傑扭頭看了一眼史苗苗，沖着她笑了笑，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
“沒有……”史苗苗連忙別開眼睛，“不用太麻煩了，我和球球在附近找家酒店住就可以了。”
“不麻煩，估計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很多，我剛剛也想着給你定酒店來着，你下車接球球的時候，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沒有找到空房間。”
馬小傑的車子朝史苗苗不熟悉的方向開去，史苗苗有點不相信馬小傑的話，她瞄了瞄他，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誠實。
“你要是不放心，一會你們住我家，我在車裏對付一宿。”馬小傑目視前方，他貌似無意說出的這句話，讓史苗苗感覺好像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道路因為有積水，馬小傑的車開得比較慢，到了地方以後，球球已經在後座上睡着了。
“我來。”他搶在史苗苗前面将球球抱了起來，他看着睡得正酣的大胖小子，心中那空蕩蕩的地方，似乎又滿了不少，這種感覺太奇妙了，他的表情不自覺放得柔和，動作非常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将球球吵醒。
“十六樓，房門鑰匙在我上衣左側的口袋裏。”馬小傑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一大一小的兩張面孔放在一起是那麽的和諧。
馬小傑的家，是一個錯層的小複式，空間夠寬敞也夠獨立。進了他的房門以後，史苗苗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客廳中間。
将球球放在卧室的床上，馬小傑轉身出來以後，就看見史苗苗這幅傻呆呆的樣子。
“我去做飯，球球不能空着肚子睡覺，飯快做好的時候，我喊你。”
這個場景與五年前有些重合，史苗苗轉過身子，突然湧上的心酸，讓她有些控制不住，她覺得眼眶有點熱，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掉眼淚。
“好”她故意壓低了聲音，讓他聽不出她的情緒。史苗苗進入卧室，将卧室的門關上，她看着床上熟睡的球球，大口深吸着氣，不斷平複自己的心情。
門外隐約傳來煎炒烹炸的聲音，熟悉的菜香從門縫中傳進來。
“把球球叫醒吧。”卧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哦，好。”史苗苗振奮一下精神，她照了照鏡子，盡量讓自己看不出什麽異常。
将球球帶到餐廳的時候，小家夥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但是他一看見肉，立刻就放出了精光。“媽媽我要吃排骨。”
“不行你都這麽胖了，得多吃青菜。”史苗苗拿筷子給球球碗裏夾了一些青菜。“吃完這些青菜才能吃排骨。”
看見球球皺起的小臉，馬小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直接放在他的碗裏。“這孩子跟你一樣，見肉沒命，吃菜跟要命似的。”
“謝謝叔叔……”球球很高興地大塊朵兒，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詭異緊張了起來。
史苗苗低頭扒着飯
，裝作剛剛什麽也沒聽見。馬小傑則疑惑地看着餐桌上的排骨，他用筷子夾起了一塊，放在眼前觀望着。好像他看的不是排骨，而是什麽秘密的鑰匙。
“叔叔我還要吃排骨。”球球很懂得審時度勢。
馬小傑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越發地感覺到熟悉。
“叔叔？”見他手中的排骨遲遲沒有落到自己的碗中，球球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哦，多吃點。”馬小傑除了将已經夾起的這塊放到球球碗中，又從盤子裏額外的夾了兩塊。
“他不能吃這麽多，他太胖了。”史苗苗小聲地抗議，但是她微弱的聲音似乎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吃飽喝足以後，被排骨收買的球球親昵地坐在馬小傑的腿上打電動，客廳裏時不時傳來男人和男孩的歡笑聲。
史苗苗憂心忡忡地盯着外面的雨夜，馬小傑雖然還未表示什麽，但她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覺得他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小傑，叔叔帶你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澡睡覺覺。”馬小傑看時間已經不早，主動停止了兩人的活動。
“不用那麽客氣，我來就好了。”
馬小傑沒理會史苗苗，又回過頭看着球球。“球球是和媽媽洗還是和叔叔洗。”
這個問題讓球球很是糾結，他小小的眉頭皺了皺，終于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大聲的說出來。“我想和叔叔還有媽媽一起洗，媽媽的手給球球身上打泡泡可舒服了，我也想要叔叔舒服一下。”
“球球閉嘴……”史苗苗滿臉通紅。
“球球告訴叔叔，媽媽有沒有給別的叔叔打過泡泡？”馬小傑蹲在球球身前，他用手輕刮了一下球球的鼻尖，他的眼睛剛剛在史苗苗開口說話的時候，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導致她現在什麽話也說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