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關于前任死皮賴臉碰瓷 7
“我問你個問題……”步箹換好了衣服, 将沖浪板放在腳下,正在仔仔細細為自己塗可降解防曬。
“你問。”安秋秋正在給大海拍照,積累素材。
“我沖浪沖得怎麽樣?”步箹問。
安秋秋沉默了一下:“專業不足, 但比普通人要好?”
她實在不懂,這個問題為什麽要問一個業餘人事,她作為一個下水都要帶着游泳圈的人,她能看得懂嗎?
步箹點點頭:“那就好。”
謝邀的兼職專業上沒有這一點, 大約還沒有到達能教人的水準, 步箹非常有心性贏過他。
塗完防曬, 謝邀換了身衣服, 從帳篷裏鑽出來。
沒受傷的那只手抱着沖浪板,步箹呵了聲:“看來手是好得差不多了。”
謝邀用受傷的那只手, 食指和大拇指并攏,分裂出一厘米距離:“還有一點點痛,不過贏你的是沒問題的。”
“拭目以待。”她笑了笑, 将防曬霜丢給安秋秋, 抱着沖浪板往海裏沖去。
浪花一片片打來,浸染在腳下,砂礫穿梭在腳趾間, 肆意地摩擦。
她坐在沖浪板上, 昂首挺胸, 背着日光,手掌沿着水波滑動。
謝邀就在她身邊。
“誰先翻了誰輸。”謝邀說。
“沒問題。”她仗着自己手腕完好,順着感覺滑動,調整呼吸左右并進, 一朵微大的浪花打來時, 步箹找到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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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離岸邊越來越遠, 找到一處由中間往兩邊斜的韓浪時,她順勢起身,漂亮地翻過一個大浪。
腥鹹的氣味越來越重,她看了看背後還沒起身的謝邀,朝他豎起個大拇指,然後往下一比。
謝邀看着,輕笑出聲。
“別得意。”他也看準一個,雙腿順利站起,靈活又好看。
“謝邀你死定了。”步箹大聲喊着,“一會兒別讓我來救你!”
她一邊喊着一邊專注地看着前方,海浪漸漸大了起來,但對于沖浪愛好者來說,還不夠刺激,還得往中間去,往更深的地方去。
步箹興奮而暢快地大叫着,在一波接一波的刺激中起起伏伏。
姑娘在他前方,身姿飒爽而輕盈,像穿行的海燕,肆意飛揚。
一個巨大的浪頭打來,這個一排湧起,屬于最危險的一種,步箹在前面臨危不懼,穩住平衡,沖浪板往上翻起,被她穩穩地踩在腳下!
謝邀也順勢而起,平穩向前推進。
兩人勢均力敵沖了一會兒,女孩子的耐心顯然不如男人,雖然現在很穩,但步箹已經隐隐感受到極限運動帶來的勞累感。
不行,還不能輸。
輸了不僅是“一個要求”的問題,關乎于面子,她絕對不能輸給謝邀。
步箹咬緊牙關,多撐了兩分鐘。
但這一步已經略帶不穩。
謝邀的手腕也漸漸感到疼痛,如果硬要撐下去,也不是沒有立刻挂脖的可能。
他用餘光,輕輕掃到不遠處的姑娘身上。
他腳底是深海,目前是陽光。
跌倒了墜入無盡深淵,抓住了,就能活命一跳。
與他現在的處境,一模一樣。
他低頭笑了笑,不如放手一搏。
就在這時,一個超大的巨浪朝兩人打來,步箹心中覺得要完,謝某人穩如老狗,今天這個面子看來是必須要丢……了的時候,只見旁邊的謝邀,迎着海浪的方向,終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大海裏!
卧槽!
步箹整個人一驚,條件反射時,也跟着跳了下去,大浪撲了空,将兩人向着遠處推開,不平靜的海面上,空餘兩個沖浪板上下起伏。
好在兩人都知道自己是業餘者,在沖浪板上結了繩,兩人一陣撲騰,沒一會兒,齊齊從海面上冒出了頭。
“謝邀!”她趴在沖浪板上,滿嘴海的腥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是不是要死!”
“綁着繩呢,”他笑了笑,将濕透的發絲往腦後一抓,露出帥氣的額頭,“死不了。”
“繩要是斷了呢!”
“繩斷了……”他看着她,“不是還有你嗎?”
步箹喘着粗氣,死命地瞪着他。
不敢相信剛才看見他跳下去時,完全忘記綁着繩這件事,心跳幾乎停止,所有的反應全部沒經過大腦。
“你個瘋子。”步箹說。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死的。”他說。
“我不會救你的,”她執拗地說,“誰救你誰是傻逼。”
兩人回到岸上時,步箹還冷着臉生悶氣,雖然此刻緩過神來,她覺得剛才真是小題大做有些不穩重了,但既然都已經發火了,自然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多沒面子呀。
兩人洗了澡換了身衣服,謝邀扭了扭手腕,有輕微疼痛感,但整體還行。
步箹坐在遠處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丢來一條治療跌打腫痛的膏藥。
這大概意義是在求和了,謝邀慢吞吞地坐過去,一邊塗藥膏一邊說:“你贏了,答應你一個要求。”
步箹也知道,那個浪打來,她百分之九十是要翻的,所以如果不是他主動跳進海裏,誰輸誰贏還真的不知道。
她喝了一杯冰西瓜汁,扭頭說:“沒想好,想好了再跟你說。”
“期限只到今晚上淩晨12點。”謝邀說。
步箹立馬看過來:“你之前沒說這個!”
謝邀:“你也沒問哦。”
“啊——”她湊過去朝他吼一聲,雙眼瞪得大大的,“你這樣不要臉,這不公平!”
“哪裏不公平了,”他懶洋洋的,臉皮這東西對他來說,想來于無物,“哪有提要求還保存着過夜的,這對人家實施承諾的人才公平。”
“那如果你贏了,你就能馬上提要求了嗎!”她不服氣地看着他。
謝邀上好藥了,轉頭,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當然了。”
步箹沒說話。
“我的要求早就想好了,十個八個你要我說一百個都行,”謝邀說,臉頰湊過來,離她越來越近,“我可以給你列個清單,讓你從中選一個。”
臭不要臉。
步箹一點點,往後仰着身子。
而他又進一步靠近。
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藥膏氣息,是她送給他的味道。
步箹看着他那張好看的臉,輕輕吞咽了下唾沫:“我不選,你自己只能選一個,哪能提一百個要求,你以為我是商家小販嗎?”
她明明才是雇傭他的老板!
他說他早就想好了,現在是幾個意思,又湊這麽近是幾個意思,會不會是……
“那行吧,”他揚了揚唇,笑着看向她,說,“我選一個——”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看着她瞳孔一點點放大,有緊張還藏着一點點的期待。
他覺得自己完全不能辜負這個期待,于是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加——個——微——信——”
步箹:“……”
瞳孔劇震,大約說的就是她現在這個情況。
步箹輕輕地閉了下眼,為自己剛才瘋狂的幻想感到羞愧,她确确實實,不該懷有一點點天真。
“哥屋恩。”她輕聲對着他說。
謝邀認真拿出手機,沒聽清:“什麽?”
步箹一腳踹過去:“滾!”
……
海邊玩了一下午,大家将興奮勁兒維持到晚上篝火晚會。
打工人APP這位當地聯系的雇傭工,工號1128的小吳,安排得非常周到,等着所有人休息夠了,安秋秋将視頻發在網絡平臺後,香噴噴的夥食讓人欲罷不能。
“燒烤烤肉!”步箹興奮地大喊。
“海灘啤酒!”安秋秋邁了兩步。
沖鴨!!
怕大家不夠盡興和認生,還體貼地準備了兩箱當地的果酒。
“可以邊吃邊玩。”小吳說,“輸的人要不當場表演一個節目,要不喝酒。”
安秋秋說:“你這建議跟小學生似的。”
雖然是小學生游戲,但幾人依舊參與了,連司機大叔也沒有被排除在外。
謝邀也在今晚,徹底見識了某人“連炫三瓶不倒”的英姿。同樣也體會了什麽叫做“真正的游戲黑洞”。
當某人因為剪刀石頭布喝了第五瓶果酒時,謝邀終于忍不住低聲問:“你游戲打得爛也就算了,怎麽連剪刀石頭布也能輸成這樣?”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她不滿意地看着他,沒醉,但上了頭,“這也是游戲呀!”
“這是果酒。”謝邀默了默,提醒。
“果酒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她哼着,“我又喝不醉。”
我看你現在就差不多了!
謝邀瞥了她一眼。
330ml的果酒。
果酒和洋酒的差不多,都是剛開始喝着沒感覺,後勁兒特別大。
和啤酒白酒完全不一樣。
參照已經趴在桌上睡了兩覺的陽光小孫。
司機早就受不了他們年輕人,一個人出去轉海邊風景去了。
“不要你管。”步箹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和小吳剪刀石頭布了。
小吳一看就是老手,姿勢老練,酒桌勸酒達人,在第三次無視謝邀的目光後,謝邀伸出手,一把抓住步箹伸出去的手腕,壓在了自己大腿上。
“哎呀她酒量很大的,以前比這更多的還有呢。”安秋秋朝謝邀說。
“真的嗎!”小孫差不多了,忽然立起來吼了一句,又昏呼呼地趴在桌上。
謝邀:“……”
步箹已經是第七瓶了,酒量确實驚人。
但也不代表她能繼續這樣瘋下去。
她暈乎乎地看着他,看見了兩個謝邀。
對面小吳也有點暈乎,看見謝邀制止的目光,聲音大了起來:“怎麽你要是幫美女喝酒嗎?”
謝邀聽美女兩個字,已經煩了很久了。
他壓着步箹的手,一動不動,看着對面坐着的小吳。
“你要是幫美女喝酒嗎?”小吳又大着舌頭喊了一句。
“不是,”謝邀搖頭,“剛才6人玩游戲,我一口沒喝,知道是為什麽嗎?”
小吳當然不知道,他當時忙着灌別人酒呢。
“現在我們兩人玩游戲,我同樣可以一口不喝,讓這裏所有的酒,都進入你的肚子,”他環視一圈,嘴角輕諷,“你信不信?”
作者有話說:
我的老婆只能我自己欺負。
謝邀:游戲王者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