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池顏川緊張的神情聽見他的這句話才算是放松下來。
剛才見他不适時候一瞬間的慌張也不動聲色的藏匿在眼皮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他的不屑。
“想要信息素就要知道求人,裝可憐有什麽用。”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酒店的時候同樣的情況也沒見他怎麽樣;“懷個孕嬌氣什麽。”
“沒有裝。”蔣野的眉頭緊皺,胃中翻江倒海,眼前幾乎都已經模糊。
他想要牽起池顏川的手都握不起來,整個人有些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裏;“真的沒有。”
池顏川倒是破天荒的沒有推開他,而是摸着他的額頭,好像是真的在發熱。
男人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葡萄香,只要是一靠近像是瑩潤的果實,只要剝開皮就能夠品嘗裏面的美味——一個外表無聊,但是确實馥郁芳香的葡萄,他唯一不會過敏的葡萄。
“陪陪我,好不好....”蔣野搖搖欲墜,将自己的後頸湊近到他的唇邊。
從結婚到現在,幾乎蔣野很少有被他标記的時候。
幾乎每一次都是他求來的,池顏川的嫌棄是一直橫亘在中間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嫌棄他一個登不上臺面的Omega靠近自己都會覺得惡心,厭惡他這樣不夠純粹的心。
蔣野那一片發軟的腺體現在因為缺乏信息素已經被他抓的有些紅腫。
平時為了能夠打拳方便,帶着的抑制貼紙幾乎不會透氣,現在來看已經腫的明顯,不用靠得太近就能夠感受到那一片惹人心動的香甜。
池顏川像是視而不見一般,轉身進卧室穿衣,冰冷的唇瓣念的小聲;“還不是你自找的。”
可是最後他還是短促施舍般的在Omega已經微微發紅的腺體上留下了自己的牙印。
“唔.....”一瞬間的alpha信息素的湧入幾乎他的後頸,實在是站不住腳;“顏川...”
蔣野下意識的叫着他的名字,僅此而已,瀕臨在岸上的魚在短時間又得到了續命的辦法。
蔣野抿了抿唇。喉嚨沙啞;“過幾天要産檢,你....”
你有沒有時間。
這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嘭的一聲,卧室的房門關上,将他的聲線隔開。
空氣中,alpha的酒香信息素好像還有些許的殘留,萦繞在鼻尖的嗅覺遲遲不願散去。
孕期的難受苦楚恐怕不僅僅是這些,在生命紮根的那一瞬便奠定了他的身體和心理會格外依賴另一個男人。
司機很快到了樓下,這個房子中的陷入的是深深的沉寂。
無論是老宅,亦或者是這裏。
他蔣野就是無法融入池顏川的世界,冰川不會因為他的堅持而融化,全球變暖是一種緩慢滅亡的災難。
永遠捂不熱的不是冰川,是那一夜騙他會負責的池顏川。
——
池家的集團最近在忙着新項目,還有幾個投資準備二輪融資。
連續一個月過去,蔣野去醫院的頻率高了一些。
蔣铮的情況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平日裏在醫院的看護房中是乖巧,可是在發病的時候幾乎是幾個保安都控制不住的猛獸。
當年的腺體實驗是打了大量的催熟alpha針劑,導致他一直到成年的之前,腺體中信息素的不穩定性比正常人成倍增加。
因為多人侵犯的陰影在心,陌生人的靠近也會偶爾讓他失控。
這樣導致手術的危險系數增加,一般的麻醉劑和鎮定可能存在失效的風險。
主治醫生也不知道為什麽蔣铮總會在陌生人靠近的時候保持極度警惕,只要進了隔離房的人幾乎都會被打到橫着出來,除非提前确認了他的穩定性或者是蔣野在身邊才行。
蔣铮只會聽蔣野的話,這是醫生最頭疼的點。
蔣铮是s級的alpha,他的眼睛和嗓子在幼年時的火災中受損,想要醫治只能一樣一樣來。
池家的醫院中最好的設施也僅僅能夠幫他控制失控暴走傷人的情緒。
換視網膜的手術早就已經可以準備做,醫生唯一擔心的就是在手術過程中若是麻醉失效的情況恐怕會大概率發生。
危險系數過大,沒有醫生願意冒這個險。
蔣野提出過自己可以伴随手術,他可以确保控制蔣铮的情緒。
醫生搖搖頭:“可以是可以,但是蔣先生的信息素,您能承受嗎?就算是血親恐怕都難以無感,何況您現在身體還在孕期,雖然已經過了三個月,但還是....畢竟您是池總的愛人,這種風險還是不能承擔。”
alpha腺體增級研究一直是禁止的人體項目。
能夠親自操刀的醫生估計只有在市心醫院最近剛調任回來不久的腺體科主任,白溪。
白溪這個名字他倒不是很陌生,前一陣子在他們見過面的。
只要他能夠操刀,說不定成功率會比較大。
“白主任在腺體方面的研究也很有成效,要是他能夠親自上手術臺的話,說不定就能連您弟弟的腺體問題一并治好。”
“這麽厲害的嗎?”蔣野好像看見了幾分希望。
以前多少醫生都看過蔣铮的情況,多少年來都沒有這個希望。
“白主任不一樣。”
白溪也是最近回國,他行事比較低調,一直在實驗室做科研和抑制劑的發表。
他沒有這個人的聯系方式,而且也不認識,有把握的還是池顏川能夠讓他來手術。
在四四方當空白的病房中。
蔣铮被鎖鏈緊固,脖頸上還戴着檢測信息素是否過濃的檢測儀。
最近他失控的情況越來越多,前幾天已經将醫護人員誤傷,骨節分明的拳上已經破皮,不知是打傷了誰。
【哥,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蔣铮坐在病床上着急又自責,但是生怕自己的信息素失控會傷害蔣野,他不敢亂動。
“為什麽打人?怎麽不好好治療了?”蔣野不怕他會傷害自己,伸手将這個失落的金毛犬似的男孩摟在懷裏:“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等做了眼睛,就能看見了。”
蔣铮的肩膀有些僵硬,緩緩的在蔣野的掌心寫了三個字【聲音,像他們】;
像他們。
最近醫院招收的是男護工,刻印在蔣铮骨子裏的記憶,曾經在那個狹小實驗室中一個一個人壓在他身上的恐怖記憶随着相似的聲音席卷而來,他保持不了平靜。
當年,包括院長在內的十幾個男人,從味道到聲音都會讓蔣铮永生難忘,蔣野看過那些被記錄下的樣子,只有小铮痛苦的哀嚎。
一觸碰到那半年的非人折磨蔣铮便會控制不住的發狂,他恨不得和那群人同歸于盡。
幾個男護工都這樣直接進了急診包紮。
“不怕,不用怕,我在這。”蔣野摟着他的肩膀輕輕拍着;“等病治好了哥一定會帶你走的,好不好?”
蔣铮的肩膀微微發顫,深陷在不安的情緒之中,緊抱着蔣野的腰不肯松手,明知這是他的孕肚還是想要往他的懷裏鑽。
【哥,我不怕,我怕給你添麻煩。】
他從小因為會激動時傷人這件事讓蔣野到處給人當孫子,鞠躬賠錢的事不少,後來都是幹脆租了一間房子,讓他一直待在裏面,好像是甘心被蔣野關起來的雀鳥,等待哥哥回巢。
現在的蔣铮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幾歲瘦瘦幹幹的少年了,而是一個體型健碩的男人,長時間不和外界交流讓他對世界的認知還是停留在童真的時候。
就像是一只巨形而粘人的大狗狗,身上的傷只有哥哥知道。
小铮的病情也因為這件事加重,蔣野知道,不能再拖了。
從醫院離開以後,他直接打車去了寰盛,想要讓池顏川能夠開口,讓白皙幫忙。
他們結婚各取所需,他唯一的這些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
——
寰盛集團坐落于在市中心的位置,寸土寸金,大廈林立之間只有寰盛的大廈最為高聳。
蔣野幾乎從來沒有來過集團。
簡單的襯衫和休閑褲,藏在帽檐下的面容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地方有些心虛。
剛過四個月的孕肚打眼一看竟然有一些明顯。
他穿成這樣,和周邊的上班的員工格外不同顯得很是紮眼。
前臺本來想要問他是否有預約,但是言秘書正好從一樓準備上樓,手裏還拿着很厚重的資料,看見他便直接領着上了樓。
“蔣先生,池總沒說您今天會來,現在他還在開會,需要我去幫您通知一聲嗎?”
言秘書看起來也有些着急,一直在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腕表。
蔣野搖搖頭:“你們先忙...我可以去等他,沒關系的。”
“我讓小王帶您去池總的辦公室,我還着急送一份文件。”
“好。”
言卿到了二十二層的時候招呼了一聲小王,一個漂亮的實習生beta走過來引路:“您這邊請,”
許多人自然是對蔣野的面孔很是陌生,池顏川結婚人人皆知,只是不知另一半的面孔,傳聞中金屋藏嬌的到底是何許人也。
小王直接領着蔣野到池顏川的辦公室。
裏面的陳設簡約大方,只是一個書架和整潔的桌面,後面還是落地窗俯瞰城市,雖然是簡單卻足夠奢華,質感很不錯。
實習生帶他進來以後問了一句喝什麽,便轉頭去沖水。
蔣野進門,只見有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正抿了一口咖啡。
見有人進來,仿佛要起身;“你好,我叫謝榮。”
作者有話說:
不是情敵!!不是情敵!!或許是助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