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呃……”夏勒自诩遇到過許多形形色色的雄蟲, 其中喜歡炫富的也不在少數,但像郁黎這樣炫得直接,炫得裸的還真的是頭一次看見, 不自覺卡了下殼, 看着穿着嶄新西服的雄蟲,想到蟲皇對他的囑托,夏勒抿了口手中的香槟平複心情, 再開口時,語氣意有所指,
“看來郁教授家族也屬于上等水平了, 不過我游學的時候有在雷雲星呆過一段時間,怎麽沒有聽說過郁教授的名號?畢竟像您這樣的雄蟲,應該很有名才對。”
最後一句話簡直是不加掩蓋的諷刺。
氣得旁邊的艾澤都忍不住想要上前争論兩句他過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如果是專門過來膈應蟲的話就請出去!
然而, 他這個想法還沒等付出行動就被郁黎遏制着放回肚子裏, 攔下氣沖沖想要上前的艾澤, 作為被諷刺的當事蟲,郁黎面色平淡, 一點兒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擡手将杯中的礦泉水一飲而盡,雄蟲才像想起什麽似的看向旁邊正挑釁看着他的夏勒,“對了,認識這麽久居然還不知道, 殿下是幾幾年生的?”
“嗯?”并不知道郁黎問這個是幹什麽的夏勒愣了愣,下意識老實回答:“星際元年3055年。”
“這不就破案了,”郁黎将酒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雙手向上呈無奈狀,“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啊殿下, 甚至于我雌父和雄父都還沒來得及遇到,您從哪兒知道我?夢裏嗎?”
這麽說着,郁黎嗤笑一聲看向旁邊的艾澤,“我記得咱們院有研究記憶鞏固和加強的藥劑吧?”
“有的教授!”艾澤很是上道地接上。
“有空拿上幾盒送`楠楓到夏勒殿下的莊園,”郁黎擡手讓艾澤将他手中的高腳杯很有儀式感地滿上礦泉水。
沖夏勒舉了舉,眼神交叉之間也是絲毫地不退讓,“記在我的賬上就好,畢竟我,愛幼又尊老。”
“呃……”忘了自己跟郁黎差了十幾歲的夏勒不自覺沉默了,正當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自家雄父低沉的聲音,“在說什麽呢?能不能讓我這個老家夥也跟着聽一聽?”
“陛下。”
郁黎沖另外一個走過來的不速之客行了個貴族禮,只是看着對方身後跟着的侍者,忍不住在內心吐槽。
該說不說還是蟲皇的排面大,就連侍者都是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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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比起來,夏勒作為他雄子,還是差了一截。
內心默默對比着眼前極為相似的父子二蟲,表面上卻堆滿了天真的笑意,“沒說什麽,就随便聊聊,不過不說還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夏勒殿下居然比我大了十五歲,啧啧啧。”
“是嗎?”
要不然說姜還是老的辣。
明明與夏勒和郁黎加起來都要老的蟲皇聞言面不改色,甚至還笑着拍了拍夏勒的肩膀,“看跟誰比吧,夏勒是我年齡最小的雄子,和郁教授比大了不少,但比起他的哥哥們,還是小的。不過我今天看星網,”
蟲皇話鋒一轉将話題落到旁邊的郁黎身上,“郁教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星網上出名了?甚至還有一個叫什麽「郁黎,我給你道歉」的帖子一直被頂在熱搜第一名,不得不說,你這個藥劑研究得确實成功……”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試問哪個科學家希望自己的研究被打上功利性三個字?!
明明只是單純地想要幫助更多的雌蟲,怎麽話從蟲皇嘴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
郁黎非常不滿地抿了抿嘴巴,“請陛下慎言,我研究這個藥劑,本心也是為了蟲族日後能夠更好的發展,沒有想要用它出名的打算!”
“放肆!”
蟲皇身後的侍者立馬對郁黎怒目而視,“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麽對陛下說話!”
“不然受了氣也要忍着?!”郁黎根本就不是那種怕事的雄蟲,甚至在被侍者訓斥之後那股怒氣更加旺盛了,“從古至今,你去問問,有哪一個研究員喜歡自己的研究被打上功利性三個字?!出名?如果我真在乎這破名聲,我當初報告會上就不會那麽做了!”
“你……”侍者被他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你怎麽能這麽對陛下說話。”
“我什麽時候對着陛下這麽說了,”郁黎右手擡起在自己和侍者之間指了指,“我現在是在跟你說話好吧?!眼皮子再往下耷拉至少能看得清我是在往哪兒看吧?!”
“你……”
“哎,好了好了,”
蟲皇看戲看了半天見自己的侍者堅持不下去之後終于「大發慈悲」跑出來打圓場,“我可不是郁教授想的那個意思,你可別誤會,我只是單純想要祝賀郁教授藥劑研究成功,可沒有你們年輕雄蟲中說的那個什麽陰陽怪氣的想法。”
“那是自然,”郁黎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并不打算繼續接下來的話題。
只不過他想走,蟲皇卻并不打算放過他,想到今天早上在星網上看到的消息,他淡笑一聲開口道:
“不過郁教授怼蟲的功力确實厲害,像這樣的氣勢,這麽多年,我還只在一個雌蟲身上見過。”
“哦。”郁黎垂着眼皮表示對這個雌蟲到底是誰并不感興趣,倒是旁邊的夏勒作為捧哏開始上場了,“父皇,您口中的雌蟲,是誰啊?”
“還能是誰,”蟲皇耐心回答夏勒的問題,但是那雙飽經風霜工于心計的眼睛卻一直盯着對面面無表情的郁黎,“說的當然是幾十年前的戰神……卡蘭将軍。”
雄蟲笑意盈盈,但那從嘴巴中吐出來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沾滿了試探,低沉的聲音響起,他緩緩開口,“其實我一直覺得,郁教授跟那位卡蘭将軍很像,以前覺得你們的性子像,但是現在,這麽看着你的眼睛,我竟然覺得你們的眼睛也十分相似。
都是一雙圓圓的杏眼,還有那裏面一直含着的,不卑不亢,頑強生長的氣質,這麽看着你,還真讓我有些懷念卡蘭将軍了……”
他原本只是想進一步試探郁黎到底是不是卡蘭的雄子,然而郁黎注定不按常理出牌,面無表情地看完眼前的父子戲,雄蟲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陛下覺得像就像吧,您懷念夠了嗎?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大膽!陛下還沒說累,你累什麽?!”
“你就不能換個開頭嗎?”
一直大膽大膽的,不說這兩個字就不會說話了?
侍者:“……”
旁邊的蟲皇看着不為所動的郁黎,思索着上前一步,“既然郁教授累了,那孤也不便于打擾你休息,只是,對于上次出現的涅槃虛影,孤一直念念無望,不知道郁教授能否将投放涅槃虛影的設備借給孤兩天研究一下?”
……
“不能。”
看着對方一群瞬間變臉的雄蟲,郁黎在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
搞了半天在這兒等着他呢?!
你念念不忘管我什麽事?!
還想要他的定情信物?
要臉不要?!
郁黎幹脆利落地拒絕了蟲皇十分沒有界限的無理要求,絲毫不客氣的語氣讓對面的雄蟲臉色更是黑了幾分。
“郁教授!”夏勒也是覺得郁黎太過分了,“父皇說的是借,兩天之後就還你了,你用得着這麽小氣嗎?”
“那我借了就是我大方?”
郁黎看向夏勒,語氣十分認真,見對方沒有回答他還很好脾氣地又重複了一遍,“那您的意思是,我如果借了就代表我很大方?”
“那是……”夏勒吞了口口水,總覺得郁黎這話是在前面挖了個坑在等他,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雄父,得到點頭之後才繼續說道:“那是自然。”
“哦……”
郁黎點頭,似乎真的在考慮這件事情,就在蟲皇他們覺得他馬上就要同意的時候,雄蟲緩緩開口,“那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如果我不借,陛下欣然答應,那是陛下大方;如果我不借,陛下不依不饒,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上一句,陛下可不可以這麽小氣?”
“大膽!你……”
“大爺你就不能換一句話嗎?”
翻來覆去就是那兩個字,郁黎直接打斷對方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訓斥,沖中心位置一直默不作聲打量他的蟲皇再次行了個貴族禮,“抱歉陛下,不是我不想借給您,而是這東西實在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小門小戶沒什麽貴重東西,還請您見諒!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和殿下一起欣賞比賽了。”
說着,郁黎拉着艾澤就準備離開,然而他想走,別人卻不一定同意。
一聲輕笑響起,郁黎和艾澤周圍就圍滿了士兵,一個一個緊挨在一起擋住他們兩個雄蟲的去路。
“呃……”郁黎看向蟲皇,“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話,我們還有的商量。”蟲皇撫摸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從士兵分開的縫隙中走進來和郁黎對立而視,“郁教授,你是個聰明蟲,我也很欣賞你,如果可以,我還想看着你為研究院做出更大的貢獻,但千不該萬不該,你不應該當着這麽多朋友的面拉我的面子,所以……”
右手輕擡之後落下,旁邊士兵腰間的光劍就被拔出了半截,熱衷于裝平易近人的帝王終于露出了他血腥的一面,眼睛微微眯起,蟲皇的語氣依舊平和,“要麽你今天就把那個設備交給我,要不然,研究院可能今天就要少一位教授了。”
大概是早有預謀,此時此刻的會客大廳中除了他們這群蟲,其他地方幹幹淨淨的,或許連一根頭發絲都見不到。
看着對方這打算明搶的意思,郁黎忍不住冷笑一聲,“您能給我一個我非給你不可的理由嗎?”
“這不是很明顯嗎?”蟲皇挑眉,“我想要,而你……不得不給。”
“呃……”郁黎無聲動了動唇,環顧四周,看着周圍一群低着頭并沒有看向他的雌蟲,将已經吓傻了的艾澤往身後藏了藏,聲音依舊十分冷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律法中應該有一條,雌蟲不得以任何理由傷害雄蟲。”
“确實……”蟲皇點頭,“但這裏,不是沒有其他蟲看到嗎?”
微微一笑,他再次開口,“啧,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先砍你一刀,看看我是不是在騙你?”
幾乎是在蟲皇話音剛落的時候,旁邊的一個雌蟲就抽出光劍上前,一米長的劍身泛着淡淡的藍光,帶着冷冷的光影在空中劃出一道藍影,氣勢洶洶地就要朝着郁黎砍來,然而……
“铮——”
一把黑色的長劍劃破空氣劈裂光劍之後深深刺入大廳中心的白色雕像中,密如蛛絲的裂紋順着劍口四散開來,猛烈的沖擊讓掏出光劍的雌蟲不自覺松開手,殘劍應聲落地,清脆的響聲讓處于呆楞狀态的雄蟲回過神。
下意識的,郁黎看向長劍飛過來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看面前的這群黑心肝看久了,猛地看向外面,眼睛在接觸到陽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眯起,視線有一瞬間的迷糊。
藍灰色的眼睛眨巴了兩下,目光逐漸由模糊變為清晰,門口那個灰色的身影也越來越明顯。
那是……柯白!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