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在郁黎自以為懲罰了柯白好多次之後又過了一天。
傍晚時分, 一輛黑色的車子從軍區中駛出,只是……
“一定要穿成這樣嗎?”
坐在副駕駛上的郁黎不耐煩地扯了兩下脖子上的領帶,只覺得身上的西裝緊得他都差點兒喘不過氣, 将胸前的扣子解了兩顆, 他扭頭看向窗外不斷倒退變換着的景物,“看來參加宴會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其實還好,”柯白握着方向盤, 目光直視前方,“宴會上的甜點食物一般都特別好吃, 您可以嘗一下, 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嗯?”郁黎聞言将貼在窗戶上的臉從玻璃上移開,扭頭看向正專心致志開車的柯白,“你參加過嗎?聽你這麽說好像對宴會挺熟悉的樣子。”
“以前跟着老師參加過幾次。”提起那個”顧全大局“的老師, 郁黎就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興趣, 重新躺回副駕駛,雄蟲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見他沒再追問, 柯白也沒有往下接着說的欲望, 畢竟老師那段時間帶他頻繁參加宴會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想幫他找一個靠譜的雄主。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好友兼上司的思維太過跳脫不便于自己的掌控,當時還是副官的穆奇在勸說卡蘭結婚多次無果之後就将目光放到了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柯白身上,借着想要帶他見見世面的理由也是領着他參加了好幾次宴會。
第一次柯白什麽也不知道, 懷着好奇心就跟着過去了,只不過在看到那一個個雄蟲像打量物品一樣望向他的目光,還沒等宴會開始, 他就找借口說自己不舒服離開了, 之後每一次的宴會也是, 要不就找個角落躲着,要不就低着頭跟在穆奇身邊裝傻。
反正對方也不是他雌父,在婚姻上除非他自己願意,不然也不能幹涉太多。
再後面,就是被卡蘭将軍知道了這件事情。
說起來,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平常都挂着笑臉的将軍生氣,金發雌蟲緊緊握着自己腰部的劍柄,看向穆奇的灰色眼眸之中,有憤怒,有不可置信。
但更多的則是難過,“你就這麽喜歡撺掇雌蟲結婚?!上一個是我,現在又是柯白!怎麽?你自己進火坑裏還不夠,要多找幾個蟲陪陪你?!”
“将軍,我不是這個意思……”穆奇張口想要解釋,卻被卡蘭直接打斷,“我管你是什麽意思,反正以後,柯白的事情你少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讓他上趕着當雄蟲的雌侍!蟲神在上,這種龌龊的事情,你就不怕蟲神降罪于你嗎?!”
“蟲神什麽時候沒有在懲罰我們?!”穆奇也被卡蘭說急了眼,“做雌侍怎麽了?!我為他挑選一個信得過的雄主不比他到時候嫁給一個陌生雄蟲做雌君強?!只不過一個有身份,一個沒有罷了,身為雌蟲,過得已經夠苦了,要是能夠得到一位脾氣好的雄主,雌侍又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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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怎麽不去?!”
卡蘭根本就不聽穆奇的狡辯,一道白色的刀光之後,穆奇緊挨着的桌子頃刻之間分開倒向兩旁,「轟隆」一聲響,雌蟲灰色的眼眸中冷意更甚,“就算是沒文化你也應該懂得尊重他蟲的道理,柯白他只是你的學生,其實不光是他,整個部隊的軍雌真算起來也跟你沒有半星幣的關系,少管點兒閑事!特別是這種遭神譴的事情!”
他說着轉身就要走,只是在推門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止感嘆了一聲,“穆奇,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
柯白不清楚,當時剛剛成年的他并不了解自己老師的過去,甚至對當時老師帶他去參加宴會的想法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經過卡蘭将軍那麽一怒之後,穆奇再也沒有帶他參加過任何宴會,甚至還專門找時間跟自己道歉了。
端坐在椅子上的雌蟲将手肘放在辦公桌上,兩只大拇指不斷揉着自己的眉心,最終嘆氣一般開口,“柯白,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他只不過是想讓他們不要再受精神崩潰的折磨而已,他錯了嗎?
柯白不知道。
況且随着時間的流逝,當時的畫面也在記憶的長河中不斷沖刷變淡,就算是他的老師,可能都已經不記得自己跟卡蘭将軍吵過這麽一架了。
雌蟲打了下方向盤左轉,順着導航慢慢駛進了夏勒用來開展宴會的莊園中。
要不然就說那些大家族中的雄子都是靠錢堆出來的,想郁黎這種家裏三分後花園都能玩出個花樣的雄蟲,看着面前雄偉壯觀的如同宮殿一般的房子,發出了自己沒見識的一聲「哇」。
但這也僅僅只是外表,和柯白一起将手中的邀請函交給門口的侍衛,郁黎擡腳走進了宴會廳。
裏面已經有不少雄蟲了,邀請函上雖然标注了宴會開始時間,不過這種場合大家即使沒有明說,為了禮貌也會提前十五分鐘進場,更別提是尊貴的夏勒殿下舉辦的宴會,那更是半個小時前都已經有雄蟲過來了。
周圍不時都有端着高腳杯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的賓客,偶爾有和郁黎亂看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的雄蟲,不管心裏怎麽想的。
但表面上還是對着他點頭微笑,隔空舉了下手中的酒杯表示自己的友好。
郁黎手中沒有酒杯,而且他誰也不認識,一次還好,他笑着點頭就好了,在接二連三跟別的雄蟲對視在一起之後,臉都快笑僵了的雄蟲急忙和柯白随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您還好嗎?”看着郁黎的臉色有些僵硬,柯白以為他是不适應這種過于端着的場合,有些擔心,“要不我們……”
“柯白你看!那個酒杯裏的酒是不是跟你眼睛的顏色特別像!”
并不清楚柯白在擔心自己的郁黎揉着臉頰無意間看到了不遠處餐桌上擺放着的酒杯。
所以說不愧是紅遍全星網的夏勒,單看那一桌子的酒,裏面光是紅酒都有不下十種,還被精心按照寶塔的模樣擺放在一起。
而在此其中,最吸引郁黎目光的,就是頂端上的那一層,顏色不算特別深。
但卻十分漂亮,紅色之後透着一抹亮,更重要的是,跟柯白眼睛的顏色幾乎是一模一樣。
沒等柯白開口,郁黎就興沖沖跑過去端了兩杯過來,不拘小節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兒不自在的跡象。
是他多想了嗎?
柯白輕輕抿了下嘴唇。
其實不光是他,就連旁邊其他不着痕跡打量着郁黎的雄蟲就覺得這位傳說中的郁教授在這種端莊典雅的場合中表現得……額,過于自在。
身為大家族中的雄蟲,對內再怎麽随意張狂,在外面也都是一副端着的模樣。
畢竟他們代表的不只是自己的臉面,還有他們身後的整個家族,再加上能被邀請同一個宴會上的雄蟲,都是等級差不多,生活水平也相差無幾的雄蟲們,常言道:有社會的地方就有攀比。
更何況是這種級別的宴會,更是一個比一個站得直,生怕自己比旁邊的雄蟲矮了幾分。
但是郁黎就不一樣了,他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腳尖還時不時晃一下的懶散樣子一點兒也不像來參加宴會的,倒是像過來看戲的一樣……
“也不知道夏勒殿下為什麽要邀請他,你看看他那個沒見識的樣子,真是個土包子。”
“大概是因為他旁邊的雌蟲吧,畢竟是個地位不錯的将軍。”
“也就能靠着自己的雌君出來見見世面了。”
幾個雄蟲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嗤笑一聲,像是這樣就能将他們這種靠着家族吃飯的雄蟲跟郁黎那樣的分開了一般。
吃軟飯也分飯,分高低貴賤,分吃得硬不硬氣。
其他雄蟲如是想着,看向郁黎眼睛中的蔑視更甚,自然沒有蟲願意上前跟那麽一個鄉巴佬交談。
看着周圍如同真空地帶一般的郁黎,站在二樓的雄蟲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慢條斯理地扣好襯衫上的袖口,他輕輕撇了一眼旁邊恭敬站着的利清,“後面都安排好了嗎?”
“回殿下,都已經安排好了,您到時候只需要輕輕按一下紐扣就行了!”
“那就好,”夏勒深呼一口氣,看着下面時刻挨在一起的新婚夫夫,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走吧,讓我看看,這位名揚星網的郁教授,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雄蟲。”
“是!”
想見郁黎的心情過于迫切,以至于夏勒都沒有像以往宴會一樣耐心跟他一出現就圍上來的雄蟲談笑風生,而是一邊道歉一邊撥開蟲群朝着坐在角落裏的郁黎走去,“郁教授,你好,”雄蟲對着郁黎行了個貴族初次見面時的禮儀,“初次見面,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夏勒,這場宴會的舉辦者。”
“你好,”即使不懂這麽複雜的禮節,郁黎也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我是郁黎。”
時刻謹記着這次參加宴會主要目的的雄蟲在介紹完自己之後看着旁邊的柯白接着說道:“這位是我的雌君,柯白。”
“柯白将軍,早有耳聞,”舌尖輕輕頂了下上颚,夏勒的視線如同蛇一般從柯白身上滑過,指尖不着痕跡地滑過袖子上的袖口,看着跟着圍過來的雄蟲,他緩緩說道:“我以前在外面游學的時候也聽過柯白将軍不少的英勇事跡,聽說柯将軍是罕見的雙S級雌蟲,和以前那位戰神卡蘭将軍一樣,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甚至有次還碰巧看到了柯白将軍在戰場上的矯健身姿,這麽想着,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他這麽說,本意是想暗戳戳地表達自己跟柯白将軍以前見過,甚至往下細想可能還有更深層面的關系。
只可惜,郁黎向來會抓重點,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夏勒,雄蟲眉毛輕皺,就在所有雄蟲以為他因為夏勒一番話心生不滿的時候,疑惑開口:
“懷念?懷念什麽?這不好好在這兒站着呢,你有什麽好懷念的?”
作者有話說:
郁黎(一頭霧水):明明活得好好的,你用像是死了爹媽的語氣膈應給誰看呢?
老規矩,還是争取晚上六點!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