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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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前——
準時出現在李教授辦公室門口的郁黎看着裏面見到他明顯僵硬住的老雄蟲, 嘴角是止不住地揚起,用中指輕輕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當着衆位教授和助手的面, 他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怎麽?”
環顧四周看着他一進來就突然靜下來的辦公室,郁黎十分「沒有眼色」地問道:“繼續說啊,有什麽高興的事情, 說出來也讓我高興高興。”
“呃……”以李教授為首的幾位此時此刻全躲在一旁低着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特別是塔爾,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原本就是單純礙于面子過來探望李教授的幾位雄蟲互相看了幾眼,最終選出來一位打着哈哈說道:
“這不是李教授出院了,咱們院又能多一位教授為帝國作出貢獻, 當然是讓我們大家都高興了。”
這句話說的簡直滴水不漏, 要是其他教授早就順着這句話往下接着誇李教授了, 但郁黎怎麽可能和他們一樣,他來的目的就是來砸場子的好嗎?!
順手拿過旁邊的瓜子放在手中, 郁黎聞言掀起眼皮睨了說話的那位教授一眼, 直看得對方心裏發毛之後才突然笑着說道:“洛教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李教授是只有在研究院才能為帝國做貢獻嗎?!”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問句,只是還沒等洛教授剛張開嘴, 他這邊就自顧自地接着開口,“那自然是不能!”
雄蟲擡頭笑着看向坐在主位上一臉鐵青的老雄蟲,語氣意味深長,“你怎麽知道, 咱們李教授在醫院的時候有沒有心系報告會呢?”
“郁教授, 您這是什麽意思?!”助手首先站出來,“您這是在懷疑我們教授在你背後使絆子嗎?!大家都是一個研究院的,有什麽話放開了說,報告會那可是研究院的臉面,誰會發瘋到在報告會上做小動作!”
說的是理直氣壯,直接将李教授拉在了道德的制高點,并且還試圖對他指指點點。
特別是助手挺着胸膛站在那裏,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模樣,倒是真的唬住了在座的一大部分教授。
眼見着其他幾位交換眼神之後看向自己時都帶有幾分埋怨,郁黎絲毫不示弱地一個一個接着瞪了回去,手中的瓜子嗑得脆響,雄蟲冷笑一聲,“難不成是我說錯了?難不成李教授沒有關注報告會嗎?這麽重要的事情您都不上心嗎?!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蟲在這,麽,重,要的報告會開始之前的晚上緊張得都一晚上睡不着,李教授這麽為研究院着想的教授,居然沒看?”
“我自然是看了。”李教授動了動唇,剛想多說一句結果被郁黎搶了話頭,“那您看了不就好了,什麽使絆子?!什麽在報告會上做小動作?!您的助手是在說什麽呢?難不成……”郁黎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教授,“您這位得意門生也覺得,報告會上的記者是被誰故意安排在那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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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沒能占領優勢還被郁黎反将一軍的助手一時之間有些卡殼,想解釋些什麽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也正好,反正郁黎也沒有想讓他說話的念頭,随意将瓜子皮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郁黎漫不經心地翹着二郎腿,“不過既然說到這件事情上了,那我也不得不說一下您那位叫塔什麽的學生了,”藍灰色的眼睛準确地捕捉到李教授身後正極力隐藏自己的雄蟲,舌尖微微頂了下上颚,金發雄蟲慢慢開口,一字一句,“多讀書,少出頭,畢竟連前段時間不久發生的事情都能記錯主次關系,還是多補充補充你那貧瘠的大腦,少上星網上丢研究院的臉了。”
“呃……”塔爾低着頭緊咬着後槽牙沒有出聲反駁,不過也只是因為李教授在來之前敲打過他,他自己本身是沒有覺得自己做錯的,壞就壞在郁黎那裏居然有完整的監控錄像。
如果後邊沒有澄清視頻的話,那他這一手只能讓郁黎的處境更慘順便還能讓他的大衆形象好上不少,只可惜……
手指緊緊攥緊了腿側兩旁的褲子,塔爾悶聲回道:“是,我知道了郁教授。”
“這才對嘛,”
郁黎笑着拍了拍不小心沾在手上的瓜子皮,起身伸了個懶腰之後就朝着外面走去,“行了,這麽多雄蟲擠在一間屋子裏悶的很,我那邊還有工作,就不湊這個熱鬧,先走了。”
潇灑爽快的樣子就好像他過來就是為了刺他們兩句順便逼塔爾道個歉一樣。
特別是那種高高在上,看誰都帶着幾分不屑的态度,讓原本面對他并不想多說些什麽的李教授最終忍無可忍,拐杖重重砸向地板,一雙渾濁的眼珠死死盯着面前的金發雄蟲,“郁教授!剛來就走!是不是不給我面子?!知道的了解你是來探望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專門是過來砸場子的!”
十分有氣勢的聲音,配合他身後站着的一排雄蟲更是壓迫感十足。
站在門口的教授們都不自覺地往旁邊靠了靠,只留下背對着李教授的郁黎不偏不倚,正好站在蟲群中央。
“您看您這話說的,”郁黎笑着轉身看向李教授,面對對方壓迫感十足的架勢一步一步朝着對方走去,直到在辦公桌前站定,雙手放在桌子表面的玻璃上,身體微微前傾,雄蟲藍灰色的眼睛同樣回望着老雄蟲,“但凡不是個傻子,都會覺得我是來砸場子的。”
!!
眼睛猛地睜大,眼珠中的黑色身影越來越明顯,直到最後似乎都将原本微微發黃的瞳孔完全吞噬了一般,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面前的雄蟲笑得比誰都燦爛,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教授好不容易穩下來的血壓再次升高。
“我就是來砸場子的啊!您不會覺得您在報告會上辦的事情會讓我見到您之後依舊會恭恭敬敬的吧?做什麽夢呢?看把你美的。”
“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嗎?!”
助手見狀立馬掏出口袋中随身攜帶的藥喂給李教授,一邊回頭反駁郁黎,看起來兇巴巴的模樣,只是那只放在李教授唇邊,不住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幾乎是在郁黎剛剛說完話的瞬間,在場的所有雄蟲的腦袋中都不約而同地一個想法:他找到證據了!
畢竟是在助手他們将飯店老板逼走之後還能拿出完整監控視頻的雄蟲,更別提塔爾的那件事,更是給郁黎周身增加了一股神秘感,就好像什麽事都逃不過他藏在暗處的攝像頭一般。
這麽想着,他們對郁黎的恐懼感更是加深了一層。
然而……
“沒有啊!”郁黎承認得坦坦蕩蕩。
這群蟲怎麽會産生這麽大膽的想法呢?!
他要是有證據的話,對方還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兒?早就被他送到法庭上了好嗎?!
“那你憑什麽說報告會被我們老師動了手腳?!”
“直覺啊!”郁黎雙手懷抱在胸前,一副我就不跟你講理你氣不氣的樣子,“我就覺得是你們幹的,怎麽?懷疑需要證據嗎?不需要吧?”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做的,那就別心虛啊,做出這幅吓壞了的樣子給誰看呢?!給自己報個表情管理的班吧,要不然也不至于我一句話你們全員跟做了賊一樣,我想不說是你們都不行。”
“呃……”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拐杖,李教授沉聲道:“郁教授,做事要講證據。如果你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裏污蔑我們,大家都是一個研……”
“大家都是一個研究院的,我懂!”郁黎直接打斷李教授的話,微微一笑,“可是怎麽辦呢?我疑心重,就喜歡猜忌這個猜忌那個,想讓我不懷疑,可以啊,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啊,就像……”
“我昨天那樣!”
雄蟲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說出來的話卻又是讓李教授一陣心悸,“而且,為什麽一定是要懷疑的那方找證據呢?咱們現在宇宙多元化,也要學會換位思考,為什麽就不能是您找證據證明不是您做的呢?”
“你……”李教授用食指狠狠指着郁黎,“你怎麽這麽不講理?!”
“講道理啊李教授!”郁黎聞言像是受到了什麽奇恥大辱一般,然而與他委屈的表情相反,說出來的話卻是,“我什麽時候跟您講過理?”
“反正我就這樣,就是懷疑您,要不然你們就找證據,要不就受着,偶爾受害者也要硬氣一點兒,您說是不起?”
為什麽不管什麽犯罪都要受害者這一方收集證據,思路打開,格局打開。
我就懷疑你,想洗清嫌疑,那就找你不是兇手的證據呗。
看着對面一群突然變了臉色的雄蟲,郁黎直起身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沒意思,真是不經吓。
沖臉色發灰的李教授擺擺手,郁黎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也正巧剛才站在門口的教授讓開了一條道路,這麽大大咧咧地朝外面走去,真有一種将軍在敵軍面前得勝歸去的架勢。
拐杖被緊緊握在手中,李教授死死盯着金發雄蟲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門口,腳步聲愈來愈遠之後才深呼一口氣,異常疲憊地揉了兩下眉心,他揮揮手讓剩下的教授也離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
房間內由熱鬧轉變為冷清只需要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看着面前空蕩蕩的辦公室,再看看後方站成一排的,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學生,李教授頭一次感覺到收這麽多學生過于累贅,不自覺嘆了口氣,目光掠過面前的每一張臉,“你們!”他敲着手中的拐杖,“就不能讓我稍微省省心嗎?!特別是你,”
他看向助手,“以往你是所有學生中最聰明識大體的,哪回做事不讓我放心?怎麽今天就這麽沉不住氣!對方只不過是提了個報告會,你激動什麽,白白給了他一個話柄!”
“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錯了。”
不得不說,不愧是李教授最看重的學生,助手很會看眼色和反思自己,也明白這件事确實是自己着急跳出來了,但是他是明白了,但有的是學生不理解。
茫然地撓了撓腦袋,站在助手後方的學生忍不住開口,“老師,但是如果郁黎有證據的話,那他從一開始不就是耍着我們玩的嗎?”
“他不是說他沒有嗎?”他旁邊的同學跟着問了一句。
“你能信他說的話?!”李教授看着自己天真到蠢笨的學生,氣得又往嘴裏倒了一小瓶藥劑,感覺心髒跳動的頻率稍緩了一些之後才接着說道:
“郁黎這人,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實則心思重得很,你看昨天那件事,要是其他雄蟲,在暴怒的情況下能想到将證據錄下來嗎?還有塔爾,你和他産生沖突的時候有看到他拿出什麽錄像設備嗎?”
突然被點到的塔爾搖了搖頭。
“所以,只從這件事上看就知道郁黎做事是個滴水不漏的性子,連未來薛定谔的事情他都能想到兜底的方法,你要說他真沒有證據。
我确實不大相信,況且我們跟他離撕破臉皮就差一張薄薄的白紙,他又怎麽會跟我們說真話呢!”
其實他說的就是真話,他是真的真的沒有證據。
可是,李教授他們不信有能有什麽辦法呢?
事情就是這麽的奇妙,不能動的時候非要動,能動的時候又不敢動了。
郁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随手從街道旁邊的綠化帶中拔出一顆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着,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讓艾澤好奇湊了過來,“教授,你真的沒有證據嗎?”
這哼着小曲的開心模樣可不像是沒有證據的樣子啊。
然而……
“沒有,”郁黎說的坦坦蕩蕩,“我幹嘛在這件事上說謊,沒有就是沒有。”
艾澤更加好奇了,“那您怎麽能确定就是李教授他們幹的呢?”
“猜的呗,”郁黎給出的答案越來越離譜,“研究院裏跟咱們不對付的還有其他教授?我又不是那種惹事生非的雄蟲,哪來的那麽多仇家。”
也是。
艾澤想了想也沒有過于糾結這件事情,小跑着跟上郁黎的步伐,想到昨天晚上和他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剛開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手腕就被自家教授猛地抓住。
另外一只手緊緊握着狗尾巴草,郁黎眯着眼睛看向街道盡頭的兩個雄蟲,“艾澤,你看右邊的那個,是不是柯白?”
“柯将軍?”艾澤疑惑順着郁黎的目光望過去,“是啊,是柯将軍。怎麽了教授?有什麽問題嗎?”
艾澤扭頭見郁黎一副大敵将至的緊張模樣,想到昨天晚上星網上讨論的熱帖,恍然大悟道:“您是不是看見柯将軍不太好意思了?”
也能理解,畢竟從以前關系不錯的朋友突然變成了馬上要結婚的準對象,是誰都會感覺到幾分別扭。
“呃……”郁黎翻了個白眼忽略艾澤自以為的善解人意,原本被他強行壓在腦海深處的好感度大作戰再次開始,讓他忍不住想要掉頭逃離現在這個尴尬的局面,只是他都看到柯白了,沒道理對方看不見他。如果真就這麽跑了,怎麽說都有點兒說不過去。
更何況他旁邊還有個不管什麽事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艾澤……
眼見着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如同兩條射線一般,一個從右到左,一個從左往右,箭頭最終在中心處相遇,然後……
【叮!主角好感度+1,最美好的一天遇到最棒的宿主,加油,奧利給!】
又是突然響起的好感度聲音,直接讓白色的天使小蟲将旁邊還在跟他争辯的惡魔一腳踹飛,越來越燙的耳朵又增加了一些溫度,擡眼對上那抹漂亮的酒紅色,雄蟲不自然地開口,“準備去幹什麽呢?”
“帶埃裏克去吃飯,”柯白稍微收了收看到郁黎之後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拍了拍旁邊副官的肩膀,“埃裏克,我多年的副官,這位是郁黎,郁教授。”
“您就是郁教授啊!久仰久仰!”埃裏克很是興奮地對着郁黎行了一個脫帽禮,“蟲神在上,請讓我為您獻上最誠摯的祝福,祝您生活愉快!”
“謝謝,也祝你生活愉快。”并不知道埃裏克為什麽這麽激動的郁黎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到柯白身上,卻發現對方一直都在看着他。
四目相對,兩蟲之間似乎有一股奇怪的磁場正在慢慢流轉運作。
忍不住撇開眼,郁黎掩飾性地輕咳一聲,舔了下嘴巴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埃裏克先哀嚎了一聲,“哎呀将軍!我想了想還是先別去吃飯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太多了,我申請先去宿舍整理一下!”
“嗯?”柯白看着他裝模作樣的樣子挑了下眉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艾澤看着自家教授越來越紅的耳朵也跟着附和道:`楠楓“确實,這位埃先生背了這麽多包,到了吃飯的地方光是放包怕不是都要将作為放滿了,還是先把東西放到宿舍吧,”
說着他又上前一步,接過埃裏克手中的一個提包抱在懷裏,“我幫您送過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情。”
??
你沒什麽事情嗎?!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實驗室查看實驗結果的嗎?!
說謊就這麽不需要打草稿嗎?!
郁黎看着對面一唱一和的兩個蟲一時之間還真有些傻眼,眼睜睜看着艾澤跟着剛認識不到五分鐘的雌蟲說說笑笑的離開,回頭看向一直盯着他不知道在笑什麽的柯白,“他們就這麽走了?”
柯白點頭,“走了。”
“呃……”真的是孩子大了留不住了,難不成是因為他這個當教授的要結婚了以至于身為他助手的艾澤也開始春心萌動了?!
郁黎忍不住「啧啧」了兩聲,眼見着艾澤和埃裏克消失在街道盡頭,只剩下他和柯白兩個光杆司令,今天早上相處時候的那種別扭感如約而至,眨巴了兩下眼睛,雄蟲輕咳了一聲,“你……”
“您……”
兩個蟲同時開口,目光不自覺地對視在一起,似乎都有一瞬間的怔楞,“你先說。”
“您先說。”
又是同時開口,氣氛之中的暧昧分子似乎正在逐漸加深濃度,看着眼前無意識咬了下唇瓣的郁黎,柯白酒紅色的眼睛中劃過一絲暗光,“您先說吧。”
“哦,”幹巴巴應了一聲,被這麽一搞,其實他都有點忘了自己剛剛到底想要說什麽了。
無意識地舔了下幹燥的嘴唇,往下滑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柯白空空如也的脖頸上,藍灰色的眼眸中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上前一步湊近仔細查看了一番。
真的沒戴……
郁黎擡眸看向柯白,“那個吊墜,為什麽不戴?”
即使是在雌父要求下送出去的禮物,那也是他親手莊重送出去的,就算是普通禮物,為了彼此的面子也要戴個幾天聊表心意吧!況且,那禮物的寓意還是為了定情……
所以,為什麽不戴?!
論誰也不會想看到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得不到對方的珍重,郁黎藍灰色的眸子裏滿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和不解,“那吊墜對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你不想要,那就還……”
“不是你想的那樣,”眼見着郁黎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氣憤,柯白急忙解釋,“我只是……”
“只是什麽?!”
郁黎冷哼一聲,現在也懶得管什麽加不加的好感度了,氣沖沖的樣子如果得不到一個好的解釋,怕是會直接将吊墜要回去。
至于結婚?
結屁吧!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他就算是死,從研究院大樓跳下去都不會走進婚姻處理中心一步!
然而……
指尖輕挑将吊墜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睫毛微垂,柯白将吊墜放在兩蟲之間,“我只是,想讓您幫我戴上去。”
我只是想讓您幫我戴上去。
您幫我戴。
您戴……
“可以嗎?”
又是這種小心翼翼請求的聲音,再加上耳邊好感度上漲提示的推波助瀾,直接讓郁黎這麽一個在李教授面前鐵石心腸的雄蟲原本升起來的怒氣潰不成軍。
眼睛眨巴了兩下,擡頭對上柯白期待的目光,郁黎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又燙了幾分。
“也……也不是不可以。”
撇開眼,郁黎輕咳一聲,垂眸伸手拿起對方手中的吊墜,兩只手不可避免的接觸在一起,一個溫熱,一個沁涼。
藍灰色的眼睛上揚,“低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面戴的姿勢不太好操作,郁黎連弄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将開關扣好,眼睛忍不住湊近,兩個蟲之間的距離近一步縮短,感受到脖頸處若有似無的熱氣,柯白斂下眼眸輕輕用手扶住雄蟲的腰。
并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心思,只是單純的害怕對方摔倒(如果你信的話)。
“怎麽這麽難扣啊!”
郁黎急得又往前湊了湊,從遠處看過來,就像是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一樣。
白色的大褂寬松舒适,黑色的制服棱角分明,但就這麽相擁在一起,又顯得異常得和諧,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應該如這樣一般交融在一起。
胳膊就像是挂在柯白肩膀上一般,郁黎全神貫注之中無意識抱怨了一句,“我戴的時候怎麽沒覺得這麽難扣?!”
“您戴過?”
“昂,從小帶到大的,這不現在傳給你了嗎?”郁黎想到這裏還很好心情地笑了笑,“感覺跟傳家寶一樣,我雄父送給雌父,雌父又送給我,我又送給你。”
“确實。”柯白放在郁黎腰間的手不自覺收緊,正巧這個時候郁黎想到昨天晚上跟雌父商量的事情,“對了,我雄父說了,我們登記的時候他們趕不過來,所以會在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過來,你沒有意見吧?”
意見?
柯白根本都沒聽到後邊,整個腦子在郁黎說出「婚禮」兩個字之後就陷入了宕機狀态。
“好了,扣好了!”
郁黎深呼一口氣,準備後退一步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腰被雌蟲緊緊摟着。
“婚禮?”柯白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您是說,我們的婚禮嗎?”
“不然呢?”郁黎一邊回答着一邊拍着柯白的手背想讓他放開,他們之間的距離着實有些太近了,剛才扣吊墜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他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脊椎尾部直沖腦袋,甚至連對方身上的熱度都隐約能夠感受到一般。
夭壽啊!!
真的是太近啦!!
然而,面前的雌蟲卻向沒有反應過來一樣,突然将腦袋埋在了郁黎的肩膀處,喃喃喊了對方一聲,“郁教授……”
“怎,怎麽了?”
“我感覺吊墜好像沒扣好。”
“是嗎?那……我再看一眼。”
被雄蟲環抱在懷中的感覺再次襲來,被雌蟲埋在郁黎肩膀處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又重複喊了一聲,“郁教授……”
“怎麽了?”
“沒事。”
“沒事兒你叫我幹什麽?閑的?”
雄蟲別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向來以嚴肅認真著稱的柯将軍淡淡開口,“就是想告訴您,吊墜我也會好好戴着,直到傳給您的幼崽。”
“呃……”作者有話說:
郁黎:柯白,你學壞了!凸-_-凸;
柯白(微微一笑):我親愛的郁教授,中指代表的意思需要我教您嗎?
郁黎:敲!凹^-^凹;
中午十二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