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霍思邈
“老大?”我走到劉晨曦身後,兩個手指抵在他的太陽穴上揉着,“最近怎麽了?老是去開飛刀,是不是南南情況又不好了?”
劉晨曦拉過我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又放到他肩膀上。
“怎麽了?南南是你女兒,也是我女兒。你,我,文谷,三個人夠養一個小南南的了,別讓自己那麽累,嗯?”
“思邈,”劉晨曦把我拉到他身前,我靠在辦公桌上,劉晨曦抱着我的腰,他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累了,我想和文谷離婚。”
我趕緊把他拉開,扶着他的肩膀道,“為什麽啊?”
劉晨曦抿抿嘴,擡頭看着我,那個眼神我太熟悉,三年前他跪在他爸病床前面,答應和文谷結婚的時候,也是這幅神情。
他把我拉下辦公桌,我慢慢蹲下來,仰頭看着劉晨曦把手放在我的臉上,“思邈,你知道的,我只拿文谷當我自己的妹妹,當年結婚也是迫不得已,已經兩年了,這對你不公平。”
“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去世,公平麽?伊拉克戰争死了八百萬平民,公平麽,他們做錯什麽了?當醫生公平麽?我們盡心竭力的給每一個病患看病,可是手術裏出現一點兒小小的意外,我們就有可能被投訴,甚至被告上法庭,公平麽?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兒多了,我選擇了當醫生,哪怕這個職業有不公平的地方,我能現在辭職轉行麽?”
“思邈,”劉晨曦嘆了口氣,打斷我,“思邈,這不一樣,你學了八年的醫,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你來雲山醫院快七年了,你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當一個醫者是你的夢想你的信仰,認為了理想,當然能承受所有的不公,這和我說的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我擡頭看着劉晨曦,“咱倆從我大三就在一起吧,十年了,咱麽倆經歷了多少事兒啊,分分合合,哪件沒過去啊?你看咱倆現在分開了麽?”
當醫者,治病救人,是我的信仰,可是我選擇神外,是誰一直支持我鼓勵我的?我的第一臺手術是誰帶着做的?我除了差錯,是誰幫我扛下來的?從我這夢想的第一步開始,你就是這個夢想的一部分了,你就是我信仰的一部分了,不公?你說的沒錯,為了理想和信仰,沒有什麽我不能承受的不公。
“你和文谷離婚了,南南怎麽辦?老大,你想過南南麽?”我知道一個孩子失去父母的痛苦,那是之後任何溫暖都彌補不來的,我曾經經歷過的痛苦,我不忍心讓我的孩子再經受一遍。
“南南本來也是你我的孩子。”劉晨曦彎下腰嘴唇碰了碰我的眼睛。
“南南是咱們的孩子,沒錯,可是她已經快五歲了,這孩子從小就別其他小孩兒聰明,她已經懂事了,雖然她管你叫爸爸,管我也叫爸爸,可是你別忘了,她管文谷叫了五年的媽媽,自從南南生病以後,文谷就在家照顧她了,你和文谷離婚,是想讓着孩子失去爸還是失去媽啊?”
“我和文谷結婚以前是怎麽過的,以後還怎麽過就是了。”
我站起來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晨曦對面,“我都說了,南南已經開始懂事了,你和文谷離婚了,南南問你,‘爸爸,媽媽怎麽不陪我了?’你怎麽說?你有倆爸爸陪着你呢?!”
劉晨曦皺着眉,沒再說話。
我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裏,又彎腰去吻他,那是一個我們兩個人之間再熟悉不過的吻了,直到我們兩個都喘不過氣來才分開。
劉晨曦盯着我看了一會,嘆了一口氣,又挑挑眉,“怎麽着?漫漫長夜,陪我值夜班?”
我知道他心裏的不安,已經被我暫時壓平,便往後退了一步,擺擺手,“老大你別逼我犯錯誤。”
劉晨曦戲谑的看着我,我直接沖出了辦公室,“我去看看南南,明天見。”
跑到走廊上,回頭看着辦公室亮着的燈,我頓了頓腳步,又轉身蹑手蹑腳的走了回去。
劉晨曦正握着我給他倒得那杯水看病歷呢,我矮着身子蹭到他身後,看着燈光下這個談不上帥氣的側臉,莫名的覺得心安。
我起身從背後抱住他,他倒是淡定的拍拍我的手,“落下什麽了?”
我側頭往他耳朵裏吹了口氣,“這不把你落這了麽。”
劉晨曦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說,“真不想走了是吧?”
我把他的頭掰過來,又去找他的嘴唇,我相信親吻是人和人之間表達愛和信任的一種方式,我和劉晨曦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去親他,那樣就能讓我平靜,就像找到家,找到歸宿的感覺。
“別鬧了,”他捏了捏我的肩膀,“趕緊去看南南,不過估計這點她已經睡了。”
“你暗示我什麽呢?”我笑着去咬劉晨曦的耳垂。
“那我留下陪我值夜班。”
我看着他的眸色又暗了一分,想了想,又退開了,“明天早上我有一臺手術。”
“想什麽吶,我說你實在閑的沒事兒陪我值夜班。”
“別,還是別了,老大,咱倆在一塊兒沒有夜班兒可值。”
劉晨曦寵溺的笑了笑,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趕緊走吧,好好休息。”
“好嘞,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啊。”我眨眨眼睛,做了個call me的手勢。
後來事實證明,東西可以亂吃,話呢,還真是不要亂說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現代時間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