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場來勢洶洶的風波以令人吃瓜不及的速度被迅速擊破, 甚至一度讓人懷疑幕後的人真正狙擊的目标或許是童蓁以及她背後的傅氏娛樂,容淮州只是被拿出來虛晃的障眼法,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顯然是成功的。
第二天江南曲的片場, 昨天劇組的人顯然也吃了那口連環瓜,本以為容淮州那邊的行程會繼續延遲, 沒想到第二天對方就回了劇組, 一時也不得不感嘆這個演員的敬業。
白舟坐在劇組的道具板凳上吃着烤紅薯, 自從上次吃了老王家的紅薯後她已經愛上了老王……家的美食。
她吃着吃着忽然察覺到不對勁。
總感覺有一股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她, 而每當她擡頭的時候又沒看到人。
見鬼了。
白舟看着手裏的紅薯, 猶豫的張嘴就要咬下, 然後那道視線又若有似無的出現。
就在此時!!
白舟刷的看向五點鐘方向,猛地對上一雙桃花眼,那雙眼睛的主人看到她先是一愣, 随後若無其事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白舟:哦豁!男神看她!
白舟有一瞬間激動了,但她忽然想起剛剛自己剛吃完烤紅薯沒擦嘴,頓時表情一變, 連忙回過頭拿出藏在袖子裏的餐巾紙使勁擦嘴。
完了!她在男神面前獻醜了!
系統:……
一直在吃瓜的系統頓時無語了。
遠處看到白舟疑似嫌棄表情的容淮州一時也愣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偷偷摸摸的拿起手機照了照自己又不動聲色的放下, 他看向助理小朱面露疑惑。
“我今天有什麽不對嗎?”
小朱全程圍觀自家容哥孤芳自賞的舉動, 連忙馬屁拍的溜響!
“沒啊容哥!你今天依舊帥的慘絕人寰,格外光彩照人!我要是小姑娘我一定愛死你了!”
容淮州:……
白舟不知道剛剛她的舉動給別人造成的誤會, 這邊她剛剛擦完嘴看着手裏剩下的半個地瓜,一邊嫌棄吃地瓜太醜, 一邊又實在舍不得丢掉,畢竟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思來想去她忍痛将地瓜藏在袖子裏偷偷摸摸的走到角落蹲下。
“啾啾啾——”
她喊了幾聲後一條黃色的小土狗從角落的器材裏鑽了出來。
“阿黃!來來來, 給你帶好登西啦!”
阿黃是一只流浪狗, 看上去才三個月大, 是白舟吃盒飯時認識的,那時候她在啃雞爪,啃着啃着看到搖着尾巴哈着舌頭蹲在自己面前的小狗。
阿黃一如既往的熱情,在看到白舟手上的事物後甚至還想沖上來舔她,然而被白舟義正言辭的推開了,她将手裏的地瓜放到地上,阿黃啊嗚撲上去狼吞虎咽吃的嘶溜嘶溜。
“你有沒有發現……”系統忽然道。
白舟疑惑,“發現什麽?”
系統道:“你和它挺像的,你看,它也是用嘴吃飯的诶。”
白舟:……
罵她就罵她,還罵的這麽有藝術內涵,真以為她是沒讀過書的土狗嗎?
于是她冷哼一聲,決定不和傻哔系統計較。
“哼,你罵我我吃虧你就是個小烏龜!”
“誰罵你?”
白舟冷哼,“傻……”
等等!
她先是一愣,随後猛地轉頭直直對上一張含笑中帶着疑惑的絕世美顏,面對沖擊力如此巨大的場面,白舟當即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容淮州愣了一下,第一時間伸手去拉她,白舟的手被緊緊抓住,伴随着對方的用力,她自然而然的被拉了起來。
容淮州面含抱歉,“抱歉小白,沒想到會吓到你。”
白舟眨着眼睛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
容淮州抿唇微微一笑,忽然想到什麽,“小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舟當然點頭,“什麽問題啊?”
“小白你怎麽會來拍戲?你是喜歡演戲嗎?”容淮州忐忑道。
白舟聽完一想到系統那老賊的迫害,要不是為了高能畫板!她能這麽忍辱負重的打工到差點內分泌失調嘛!
嗚嗚嗚……
白舟想起自己這兩個月來的心酸歷程,頓時槽多無口,特別想抱怨她可一點都不喜歡演戲!
但一看到容淮州期待的目光,她忽然想起容淮州是熱愛演戲的演員,如果她說自己不喜歡演戲會不會降低男神對自己的好印象?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白舟作為無條件熱愛容淮州的唯粉當然不願意自家哥哥有一點點難過啦,于是她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對,我喜歡演戲。”
容淮州眼睛一亮,他忽然從背後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遞給白舟。
“我知道你在演戲方面肯定會有很多不懂,這是我這些年來的經驗和總結,或許不能幫你很多,但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希望你不要嫌棄,有什麽不懂都可以來問我。”
白舟愣愣的接過将近有三四厘米厚的筆記本,看新舊程度應該是有些年頭了,能看得出來主人經常拿出來翻看。
白舟先是一愣,随後一感動,最後一心虛,頓時覺得手裏的筆記本仿若千斤。
她,她慌了。
她騙了男神,她有罪。
“容哥,其實我……”
白舟剛想解釋但看到容淮州閃閃發光的眼睛,她忽然又說不出口了,于是她默默的收回筆記本認真點頭。
“我會好好看的,謝謝容哥。”
就算不演戲,她也會把它背下來的!
容淮州霎時松了口氣,随後他看向白舟道:
“昨天網上的事,多謝你。”
白舟聞言先是一愣,随後不确定的看向容淮州,“那個,你知道了?”
容淮州微微一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想來想去我這些年唯一能稱道又拿的出手的大概就是演技這一東西,我也希望你能越來越好。”
那天晚上他想了很久,他不知道該怎麽感謝白舟,要是作為偶像或許能很容易的滿足粉絲的願望,但他覺得比起偶像與粉絲之間的距離而給予的所謂滿足并不能算真正的感謝。
至少這次她對自己的幫助讓他免于了一場預謀許久的輿論壓力,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也想給予能幫助她的東西。
萬幸,他能幫到她。
因為白舟的戲份只剩下與容淮州的部分,今天下午拍的就是最後她被黑化男配折磨後好不容易逃出地牢卻被男配抓住最後死去的一幕,然後她就殺青了。
“cut”
副導演一拍板,已經被雨淋透的落魄小姐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滿身光華,她狼狽的沖過重重雨簾躲進一間沒人的屋子,她背靠着門緩緩滑下緊緊抱住自己,蒼白的模樣哪裏還有曾經的嚣張跋扈姿态,徒留下隐藏在深處的恐懼與絕望。
“快點把人找出來,別讓人跑了,不然你我都不好向侯爺交代!”
老侯爺已死,如今繼承爵位的是曾經的世子,宋楚元。
一群人開始搜查周圍,一間間屋子排查,而躲在最後一間的小姐死死咬住手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忽然她眼前一亮,不遠處有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只要她将自己蜷縮進去一般的人都難以發覺得到那個地方。
她起身打算躲到那裏,突然她腳步一頓緩緩低頭看着服濕透而留下的水漬。
忽然她汗毛豎立。
她忘記了掩蓋水漬留下的痕跡。
——嘭
房門被人一腳從外踹開,身着玄色直衣的男子站在門外,聲音悠哉悠哉的仿佛踏青春游的愉悅。
“怎麽不躲了?”
小姐全身一顫,她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但她忍住了,可恐懼和害怕還是讓她不由開始顫抖。
“啧啧。”拿着扇子的男人搖着頭看着滿身狼狽的女人。
小姐終于軟到在地,她發抖的看向這個魔鬼,就是這個人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沒有了父親母親。
這一刻她對他的恨意到達了頂峰。
她死死咬牙瞪向他。
“你殺了我吧,你不是恨我嗎?!那你殺了我啊!”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不行呢,死這麽輕松的事怎麽能便宜你?你應該嘗嘗什麽叫……生不如死。”
說到後面他的表情緩緩消失,随後只剩下冷漠到極致的冰寒。
小姐絕望的哭泣,而她的哭聲中又夾雜着無法掩蓋的恐懼。
“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吧……”
她害怕極了,比起被折磨,死亡對她來說是多麽遠大的奢求。
看着狼狽哭泣的小姐,男人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他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比起服軟,他對她那身不知道從哪來的傲骨更感興趣。
但顯然,他把它折斷了。
一道白光閃過,伴随着鮮紅的色彩,絕望而狼狽的小姐緩緩倒地,溫熱的血液争先恐後的蔓延開來,不一會兒浸透了衣衫,倒在地上的小姐側着頭望着門外,玄色的一拜擋住了光,而她眼中的光也随之漸漸消失。
十八歲,她的一生,在最美的年華畫下了終止符。
“卡!完美!”
伴随着導演的聲音,躺在‘血泊’中的白舟捏着粘噠噠的衣服準備站起身,她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白舟擡頭看去,是容淮州,随後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猶豫了一下想着還是算了,粘糊糊的別弄髒別人了。
而那只手卻毫不在意的一把拉住她将她拉起。
“洗一洗就好了。”容淮州不在意道。
随後他轉頭把助理給他的外套給了白舟,“先穿上防寒,你的第一場淋雨戲一遍過很厲害。但還是要趕緊去把衣服換了。”
白舟傻乎乎的披着明顯寬大的外套走向更衣室,等她換好衣服剛走出更衣室就被小朱拉到暖氣口坐下,随手還附帶上一大杯姜湯。
白舟捧着姜湯看了看四周,小朱是個小機靈鬼,他一看就知道她再找容哥。
“容哥換衣服去了,很快就出來。”
說着他把另一杯姜湯遞給白舟,嘿嘿嘿道:“白姐,我內急,等會兒容哥出來你幫我把姜湯遞給他好嗎?”
白舟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她剛一點頭小朱就飛快的跑了,看上去确實挺急的。
過了一會兒容淮州出來,看到白舟一個人坐着下意識看了看周圍。
“小朱呢?”
“內急,估計得一會兒。”
白舟将姜湯遞給他,容淮州伸手接過倆人指尖不可避免的微微一觸,雙方都下意識一頓,随後又若無其事的分開。
“這樣啊。”
“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