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楊晴坐在寝室裏,久久回不過神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學長這操作也太騷了。
這究竟是什麽鬼才。
她只能默默點了個贊表示敬意，随後拎着牙刷和牙缸,趕在熄燈之前飄着去了洗漱。
而另一邊的男生宿舍,雖然只有一個人在寝室,但也炸開了窩。
“卧槽？！震撼我全家……”
“陳林院！陳林院！！！老陳！！！！”
一個寸頭赤腳，穿了個大褲衩的男孩子，本來躺在床上,猛的坐了起來,捧着手機哆哆嗦嗦，嘴巴張得可以塞雞蛋，頭一揚就開始歇斯底裏地嚎叫。
“嘭！”門開了,一個室友回來了，臉上有點着急慌亂的，但并不是陳林院,他臉上帶着一點心虛的表情，結結巴巴的問。
“怎，怎麽了？”
“哦老徐,你回來啦，你不是去東門買灌餅了嗎，這麽快就回來？啊呸呸呸,什麽灌餅不灌餅的,這不重要！！！”
“你不知道吧？我們老陳,他他他他鐵樹開花了呀！”後面帶着一陣劇烈的捶床聲音。
“……”
室友徐默,陷入了沉默。
事實上,他不僅知道,還是個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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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出門,就是為了賣兄弟的。
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他收到了一條消息，是同班的女生蘇蘇，之前老鄉會裏加的微信，人漂亮又溫柔，還挺聊得來的。
看到女生主動發來的消息，他還小激動了一把，以為終于遇到愛情了，好好收拾了一番才去的。
沒想到，是遇到愛情了。
只不過是兄弟的愛情……
生無可戀.jpg
寝室裏頭，一個沉默，一個亢奮，冰火兩重天，而當事人抱着個洗衣盆，身上披着個毛巾，濕着頭發，姍姍來遲。
“怎麽了？剛剛在樓梯上，就聽見劉總發瘋的聲音，是基金跌了還是股票崩了？”
陳林院站在門口，幹幹淨淨、文質彬彬的，笑容溫文，出口卻是暴擊。
“我呸呸呸！收聲，你給爺收聲，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各路財神當他放屁！！”
劉聞博差點就要氣得從床上跳下來把這個黑心的給一屁股砸死了，忍不住酸得要命，就這貨還有瞎眼的妹子喜歡呢，他這一整整齊齊的大好男兒怎麽就無人問津呢。
“……”
徐默繼續沉默，心塞塞，不想幹活，反正有二哈沖鋒陷陣。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發生啥了？”
寝室的氣氛是有些不對勁，陳林院收了玩笑的心思，表情略微正經些。
劉聞博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重新躺下，被子蒙頭，氣呼呼的聲音混沌地傳來。
“打開你的表白牆，自己看！！”
表白牆？這是什麽東西？
陳林院表情茫然，他就是出門洗了個澡，怎麽一個兩個奇奇怪怪的。
徐默，默默遞上手機，正好翻到了表白牆的頁面。
做兄弟的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惆悵。
陳林院還抱着洗衣盆，順手接過手機，不太在意地看了下去，然後……表情漸漸變了。
“哐當”一聲洗衣盆翻了，他經歷了呆滞——茫然——窘迫，硬生生從一只白白淨淨的雪梨，變成了下一秒就要爆汁的番茄，耳根子和脖子連成一片都紅通通的。
“能看到這一幕……我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徐默感慨，默默地拍了拍兄弟的肩，發自內心的說，“人家女生這麽有勇氣不容易，你好好想想，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錯過愛情。”
“如果你實在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聯系表白牆删掉……”
事實上，這才是女生這邊找他的原因。
他還記得昏暗的操場上，那個女孩子低垂着頭，只能看到一個毛絨絨的腦袋頂，縮着頭叮囑。
“實在是麻煩你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幫我看一下他……後面的反應，如果他很不開心很困擾的話，請你告訴我，我這邊會立刻聯系删除的，真的謝謝了。”
他本來以為對方是希望自己當助攻，幫忙撮合，誰知道居然是這樣的理由。
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床上有耳朵悄悄豎起，從床簾縫露出靈動的小眼睛，良久才看見底下害羞沉默的大男孩，擠出一句。
“我，我不介意……可我不知道她是誰啊！”
看到這麽真摯的告白，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他也不是不心動的。
徐默意味深長，語調拉長。
“你會知道的。”
——啪，熄燈了。
黑暗中，所有的思緒都得以隐藏沉澱，但也因此被無限放大。
三號床的床位，沉默好久才發出有些困擾的聲音，青澀艱難，“我，我該怎麽聯系她呢？”
一號床立刻爆發出一陣震天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草草草我就知道，老陳就是個悶騷的，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能笑一年！！”
笑聲伴着捶床的聲音，顯得格外激烈亢奮，外面傳來阿姨的一聲怒吼，“503發什麽瘋呢，想扣分嗎！！”
法外狂徒劉某，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發出一陣陣憋到窒息的雞叫。
旁邊的床位，傳來一陣幽幽的男聲。
“你倒是明騷，女朋友呢？”
徐默就像黑夜中的刺客，潛行一擊，一擊即退。
笑到打嗝的雞叫，戛然而止，劉某咬着被子流下屈辱的眼淚。
“說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難過。
唉，這一個兩個都不靠譜。
陳林院躺在床上，黑暗中的手機散發着幽幽的光，他已經加上了表白牆的號。
或許，明天可以去問問這個表白牆，如果……要帶女孩子出門的話，應該去哪呢？
他沒有什麽經驗，一點想法都沒有，身邊的兩只二哈和阿拉，也都是不靠譜的單身狗。
屏幕下拉——
陳林院目光頓住，若有所思，貓咖？女孩子應該都挺喜歡小貓咪的吧，要不然去這裏。
第一次約會就安排這貓咖，會不會顯得不太重視？禮物呢，要帶一點小禮物嗎？東門的桃子汁記得早點去排隊買兩杯，這周應該是個大晴天，他不太喜歡出門但還是忍忍吧。
“zZZz……”
困意席卷終于而來，讓人失去了胡思亂想的能力，男生皺着眉頭終于陷入夢鄉，不然再想下去，恐怕第四代重孫的名字，都該取好了。
***
表白牆事件，沸沸揚揚。
無論是經典撕逼的圖書館占座，還是不講武德的廣告營銷，都成為表白牆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反而是正兒八經的表白，相對來說，學校裏面少有人關注，不過一個系裏面的人，還是狠狠吃了通瓜。
然而當事人壓根不在意，甚至偷偷摸摸地跑去貓咖約會了。
這是一個大晴天，陽光明媚，光影在樹葉縫隙中靈活地跳躍，落在樹前等待之人的臉上。
陳林院手裏提着兩杯桃子汁，穿着寬松休閑的白T牛仔褲，整個人完美的縮在樹蔭下，額頭間有細小的汗珠。
這就是他不喜歡晴天的原因。
好在這家貓咖是在公園裏面，綠樹成蔭，空氣中有一絲涼意，倒是沒有那麽燥熱。
“我，我來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遲到了？”一個怯怯的女聲從前方傳來。
陳林院擡頭，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女孩子，愣住了。
這不是一個班的，啊，是她啊。
他擡了擡手上的手表，語氣淡定，“沒有遲到，還早到了15分鐘，你很準時。”
景蘊表情有點窘迫，小小聲，“那，那我們進去吧。”
如果不是蘇蘇她們，大早上抓着自己非要化妝打扮，本來可以來的更早的，不過他……來得好早啊。
知道對方比想象中更重視這次見面，景蘊緊張的心，突然像是被微風撥動了一下，略微放松下來，眼睛亮晶晶的沖對方笑。
這些天的流言蜚語不斷，就算室友護着，也不可能完全忽略，有很多人讨論說，覺得女孩子主動表白太掉價、太卑微，主動權都放到了男方手上，很難得到幸福。
聽到這些話，心底不可能完全沒有觸動，本身她就有些忐忑、敏感、不安，也許時間倒回去，她都不一定再有同樣的勇氣。
她害怕，對方也和那些人一樣，看輕自己。
景蘊偷偷地擡頭去看，卻被抓了個正着，還沒來得及躲避，手上卻被塞了一杯飲料。
是桃子汁。
對方表情坦率，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請你喝，貓咖到了，我沒來過貓咖，等會不要笑我。”
說完就一副英勇赴義的模樣，推開了貓咖的大門。
“……”
景蘊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好直男啊，但為什麽這麽可愛呢。
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沒有再耽誤時間，抱着桃汁像什麽寶貝一樣，腳步輕快的也走進了貓咖。
“歡——迎——光——臨！”
一個藍白色的機器人，出現在了門口，圓頭圓腦，手舞足蹈，發出了機械的聲音。
“兩位客人您好，歡迎光臨【軟軟的貓咖】！”
“本貓咖為無人自動化貓咖，消費需要自主下單。目前，貓咖的收費模式為計時收費，客人您可以随意選擇一只貓，陪伴您度過輕松休閑的時光。”
“這邊下單，請跟我來。”
機器人腳下的輪子分外絲滑，親和地引導着兩位客人，來到了下單的黑色大屏幕前，“叮咚”屏幕亮起，一排“佳麗貓”出現在了眼前。
“……”
陳林院驚呆了，現在的貓咖都這麽高科技的嗎？顯得他好像個土狗，他現在的表情肯定很蠢。
事實上，景蘊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滿臉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她以前和朋友也去過幾次貓咖，但從來沒來過這種無人自動化的類型，這是最近的風潮嗎。
有點點新奇。
機器貓可可愛愛，景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差點沒忍住上手去摸，畢竟是哆啦a夢呢，這誰忍得住啊，真想喂它吃銅鑼燒。
景蘊星星眼，內心小激動一陣，還是勉強抑制住了，淡定淡定，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她畢竟撸貓經驗多，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臉的鎮定從容，在機器貓的指導下，順利地幫自己和陳林院分別下了單。
男生選擇的是貍花貓【黑貝】，黑紋金瞳，照片看上去很酷，女孩則是選擇了布偶貓【寶貝】，水汪汪的眼睛好像會說話，懵懂的蹲在貓爬架上，貓如其名，圖片看上去超嗲的。
下單完畢，他倆就被機器貓請到了沙發休息區等待，橙黃相間的沙發，坐上去非常柔軟舒适。
然而，氣氛卻開始有一點點焦灼和尴尬。
男生硬着頭皮打破了沉默，“呃，這裏好像沒有什麽甜品之類的......”
陳林院有點不自在，左右觀望了一下，發現這家貓咖好像沒有賣小蛋糕之類甜品的地方。
和室友說的不太一樣。
因為他以前沒有來過貓咖，所以在來之前，特意去請教了一下有經驗的室友，他們都說貓咖裏面一般會提供甜品、飲料的，不過大多數店裏的食物，都挺難吃，容易踩雷。
踩雷就踩雷吧，有個點單的事做，也比尴尬的坐在這裏好啊……
失算了，就知道那兩個家夥不靠譜，也不知道她餓不餓。
明明坐在室內，陳林院卻像在大太陽下暴曬似的，額頭間忍不住開始冒汗了，細細密密。
“沒關系呀，你不是買了桃子汁嗎，我喝這個就好了。”
對面的女孩笑了笑，揚了揚手上的果汁，吸了一大口，唔好甜，主動開了口。
“你是不是有點熱，我帶了紙巾，喏給你。”
“別着急，我們再等一會會，他們可能在準備中，估計很快就會有人把貓抱過來給我們了，對了，你第一次抱貓可能要小心一點……”
景蘊想着對方沒來過貓咖，就想給他講解一下注意事項，以及撸貓手法。
結果，上一秒她剛非常自信地說：貓馬上就要由工作人員抱過來了。
下一秒，兩只貓噠噠噠的就跑過來了。
特別離譜，特別不科學，好像比狗都聽話……
兩只貓的速度很快，像是在跑步競賽似的，又像是身後有什麽恐怖東西在追殺。
然而由于布偶崽的腿比黑紋貍花貓的短，最終還是一前一後到達，“咻”地分別跳上了他倆的膝蓋。
貍花貓跳到了男生身上，布偶崽跳到了女孩身上，自覺主動，準确無誤。
“......”
兩個人徹底懵逼了。
這什麽情況？
陳林院自從貍花貓騎上了自己的大腿，他整個人就瞬間石化了，小貓咪眼神睥睨，金瞳若有若無的冷冽，好像往自己身上破罐一摔，一副随你要幹嘛的半死不活模樣。
他……撸不下手。
他感覺這個貓，好像不是自願打工的。
“……”
而另一邊，布偶崽可就活泛多了，駕輕就熟的往小姐姐身上一跳，窩在兩腳獸溫暖的懷裏，沒有兩秒鐘就開始翻肚皮了。
來呀，撸我呀！！
景蘊露出驚喜的小表情，她也不算什麽貓薄荷體質，好久沒有碰到這樣親人的小貓咪了，難道是真的有緣分嗎？
布偶崽驕橫地擡爪，打了個小呵欠，如果她能聽到兩腳獸的心裏話，肯定會翻個白眼，她只和小魚幹有緣分，誰小魚幹給得多，她就給親給摸給抱抱！
只要錢到位，誰摸無所謂。
喔不對，親不行，這是另外的價錢！
布偶崽一邊伸懶腰，一邊被撸得嘤嘤嘤，時不時發出兩聲嗲嗲的“喵嗚”，表示對兩腳獸手法的肯定。
景蘊撸貓撸得開心極了，撸着撸着，手腕便被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給纏住了，忍不住手頓了一下，嗷嗷嗷是尾巴欸！尾巴可以摸嗎，好想摸摸……
看，看上去好絲滑！
布偶崽仰着小腦袋，不滿意地叫了兩聲，怎麽停了，不許停，繼續摸！朕命令你繼續摸！
兩位客人坐在了對面的位置，每個人懷裏都各有一只貓，然而畫風簡直是天壤之別。
黑紋貍花貓懶洋洋地趴着，自顧自的舔爪子，對兩腳獸根本不帶搭理的。
陳林院麻木地低頭，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緩緩伸出手……然後猝不及防地和黑紋貍花貓的金瞳對視上了，你敢！
于是他僵硬伸出的手，就這麽尴尬地懸在半空中。
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唉，還是放棄吧。
陳林院默默地收回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糾結地抓了兩把，撸貓好難啊。
布偶崽一邊被撸得喵喵叫，一邊還忙中偷閑的，給貍花貓黑貝抛了一個嫌棄的小眼神，明明都是“貝”，黑貝和寶貝，貓和貓之間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黑紋貍花貓不客氣地瞪了回去，殺氣更足了，看什麽看小貓崽子！
兩邊的畫風截然相反。
一邊是絕美愛情，一邊是大怨種附體。
一邊是翻肚皮，一邊是翻白眼。
布偶崽寶貝沒有生氣，反而很同情的看着貍花貓，慢吞吞地說。
【你要是再這樣消極怠工，今天晚上應該會被摁在地上揍的很難看吧……】
黑紋貍花貓愣住了，狠狠地代入了這個設想，不禁打了個哆嗦，緩緩扭頭，恰好和蹲坐在貓爬架最高處的軟軟，目光對上了。
軟軟微微一笑，在貓爬架上默默磨爪，堅韌的劍麻繩發出據木頭一樣的聲音，在光線下面灑落細小的碎屑。
畫面很唯美，但看在貍花貓眼裏簡直就是驚悚片。
“！！！”
他醒了，他悟了，他再也不敢了。
黑紋貍花貓猛地顫了一下，爪子也不敢舔了，一骨碌翻身露出肚皮，再收起指甲，伸爪去撈兩腳獸的手。
下一秒，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便被強制出現在了，貍花貓黑白毛斑點交錯的柔軟肚皮上面。
“……”
客人滿臉迷茫，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在幹什麽？我有這麽狗膽包天嗎？還是我的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五個問號，讓他徹底迷失。
他好像被碰瓷了……
現在小貓咪的心思，真的是好難猜哦。
不過，手裏毛絨絨的觸感，唔好軟好軟。
景蘊沉迷撸貓，但偶爾有那麽一兩秒，她也會短暫清醒過來，她好像是來約會的吧？是吧？
然而，布偶崽的小花樣實在是太多了。
只要小姐姐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她就一定要作妖，用尾巴，用肚皮，用嗲嗲的叫聲，只要女方剛想說話，她的某種疾病就立刻發作了，偷偷摸摸一甩尾巴就顫着纏了上去，然後勾搭完還要歪着頭，擺出那種無辜至極的眼神，一臉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模樣。
景蘊哪怕想說什麽，下一秒也頭腦空白，恨不得立刻把頭埋進貓肚子裏，吸一大口。
哎呀我的寶，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媽媽的心都要化了！！
撸貓的時間過得飛快，漸漸的，軟軟也不再死盯。
于是，黑紋貍花貓和客人的露水情緣也就走到了盡頭，再次進入老夫老妻的模式，全程都是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摸還是給摸的，但是摸了之後，他的好像在偷偷的伸指甲，過會又隐忍地收回去，看上去好像随時都會變異。
嗯……随便摸摸交差得了。
于是，陳林院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貓，一邊分心偷偷地瞄向對面。
要不要搭話呢，說點什麽好呢？今天的桃子汁好喝嗎？好爛的話題，啊讓我死吧，她為什麽不看我一眼，不看我我怎麽搭話啊？！
“滴嗒——滴答”，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然而，女孩子全程快樂撸貓，心無旁骛，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
陳林院：“……”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為什麽只看貓，不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