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奚玄的過往
吃飽喝足了，卿洛坐在火堆前，順手拉住了準備轉身離開的奚玄。
“奚玄，你是不是喜歡卿洛啊？”
看着奚玄坐在自己身邊，卿洛湊近人耳邊低聲說着，仿佛對這個問題真的滿是好奇。
不過也是，第一次見面，奚玄把她給關起來了！但之後見面，奚玄又救了她！這個說法……怎麽都說不通！
“……”
平靜看着燃燒的火堆，奚玄沒有回答卿洛的話，仿佛真的沒有聽到一樣！鑒于卿洛的手始終拉着他的袖子，這讓奚玄也不好起身離開。因為他起身的話，卿洛肯定會摔倒，所以也只能躲開這個問題。
然而，卿洛卻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奚玄，你不回答這個問題，那我換個問題問你吧？”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奚玄的回答，卿洛回頭，只看到某人端坐，卻對自己熟視無睹，不免換了話題。
“你不說就表示你默許了！那麽我開始問了……”不給奚玄反應的時間，卿洛直接就替奚玄做出了決定。“卿洛，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是說以前！”
轉頭注視着火堆，燃燒的火焰晃動着，連帶着卿洛眼中的光芒一同閃爍，微微放空了視線，有種莫名其妙的疏遠。
“你不知道？”
望向卿洛的目光中透着疑惑，奚玄不能确定，時間，真的能把一個人改變到這種程度嗎？還是說，能夠把一個人的記憶，全部都消融至此？
與其說奚玄眼下的是疑惑，倒不如說他在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卿洛？
“太過久遠的時間，總歸會把時間都消失殆盡，能記住的，卻也不是自己！更何況，我是問，你對卿洛的看法！”
心虛的盯着火堆，卿洛沒有去看奚玄的神情，因為她不确定自己說的，奚玄就一定會信？
“很溫柔……”
注視着卿洛的側臉，奚玄從來都不會質疑卿洛的話！她說的，奚玄都信！
“卿洛以前，是一個很溫柔，很活潑的人。”
略帶惆悵的語氣，仿佛在回憶些什麽。這似乎是在這麽多年以來，奚玄第一次這麽跟卿洛聊天吧！心平氣和的，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聊天！
“奚玄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比如……你的來歷？或者我們之間的故事？”
轉頭，對上奚玄的神情，卿洛微微一愣，迅速轉開視線，卻還是不忘詢問。她不想騙奚玄，所以，只要自己離開了，‘卿洛’就會回來！自己也會少一些愧疚！
為此，卿洛想，她還是先不說吧！有些事情，沒必要完全說出來！等自己把謎底揭開，離開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會回歸最初，不會因為她的出現，而改變什麽！
“小時候？……”語氣頓了頓，奚玄仿佛在回想些什麽，眼神溫柔而眷戀。“……小時候的卿洛，我不知道！”
帶着懷念的神色，卻說出讓人失望的結果。卿洛的目光微微暗淡，有些失落，卻還沒等她開口，奚玄緊接着回憶起他們之間的事情。
“我是洛楓國的皇子，母妃是藥王谷的大小姐，也是皇帝的寵妃，正因為如此，在母妃懷孕的時候，父皇甚至承諾了母妃，若是皇子，便立為太子。然而，在我出生前的一個月，一切都變了！……”
回憶中，沒有出現卿洛，或者是說，奚玄是在重複着他的回憶！關于洛奚玄的回憶！
“說起來，那是父皇第一次見到璃茉姨娘。姨娘是母妃的好友，是舅舅的師妹，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有無數男子拜倒在姨娘裙邊，父皇也不例外！……”
沒有開口說話，卿洛只是靜靜的聽着奚玄的傾訴！她能感覺到奚玄心中的情緒，懷念的，不甘的……但卿洛也知道，那個被奚玄稱為姨娘的人，很可能跟自己有關！
“姨娘來看母妃，被母妃留下，在宮中暫住一段時間，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之後的事情！那個被稱之為帝王，高居王位之上的人，在看到姨娘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可笑，他居然用了愛這個字！……”
語氣中逐漸染上嘲諷，奚玄的眼中湧現出恨意！在火光照耀下，卻顯得尤為猙獰！但誰又能說，沒有悲傷呢！
“他所謂的愛，就是用母妃來威脅姨娘，讓姨娘心甘情願留在皇宮當他的妃子！可母妃是什麽樣的人！母妃是藥王谷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威脅，她也還是把姨娘送走了！！……”
對于奚玄口中的故事，卿洛就感覺是在聽書，但主角是她周邊的人，卻讓她有些不好了！
“帝王的寵愛，向來是來得快去得快，母妃送走了姨娘，自然就惹怒了皇帝！礙于肚子裏的我，所謂的父皇還不至于殺了母妃！但他卻把母妃打入冷宮！一個寵妃，懷着身孕，在冷宮的日子，可想而知！……”
“先前給的寵愛，此刻紛紛化作枷鎖，化作仇恨！母妃被打入冷宮，有的是人落井下石！在那種漫無天日的深宮之中，母妃受盡了折磨！我的出生，仿佛是壓垮母妃的最後稻草！……”
沉重的語氣，殘酷的現實，絕望的過往……卿洛很難想象，奚玄是出生在怎樣糟糕的環境下！
“在我出生的時候，母妃死了！也許，這對她來說，是個解脫吧！但于我而言，卻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怨憤？他們把剛出生的我扔到宮牆外，是師父把我帶了回去。雖然我不知道師父怎麽帶我回去的，但的确是師父救了我。……”
說到這裏，奚玄的語氣輕松了些許，沒有之前那麽沉重！或許在他心裏，師父身邊的日子，才算是他自己的生活吧！
“在無憂山上的日子總是很無聊的，記得七歲那年，師父把你跟溯幽一起帶了回來，那個時候的你才三歲，是璃茉姨娘把你送到師父手裏的，而那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姨娘！……”
說實話，這些事情，大多數都是從師父那裏聽來的，唯獨從遇到卿洛那一年開始，才算得上是奚玄自己的記憶！
“溯幽……對啦！你口中的姨娘，後來怎麽樣了？”
對于奚玄口中聽到溯幽的名字，卿洛似乎早就猜到了，也就沒有太過于重視，反而是奚玄口中的那個姨娘，讓她有種莫名的感覺！直覺告訴她，那個叫璃茉的女人，對她很重要！
也許，沿着這一條線找下去，卿洛能夠找到自己的身世！
“姨娘？我不知道！我只見過她一次，就是她把你送到無憂山的時候，但記憶中，姨娘是個很溫柔的人！……”
回答了卿洛的問題，奚玄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卻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了！這讓卿洛有些後悔，不該剛剛打斷他的！
“奚玄，你接着說啊，我都記不清那些事情了！既然你記得，那就告訴我好了！”
沖人笑了笑，卿洛扯着奚玄的衣角晃動，仿佛撒嬌一般。
轉頭，看着卿洛良久，奚玄沒有開口，但眼中卻有着濃重，且複雜的情緒，不斷翻湧！
只是，在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的時候，系統界面的進度條，在緩緩的增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