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節
第 41 章節
,“李總。”
“嗯,”李東成轉頭,溫和地沖跟張玉清一起來的公證員笑笑,“麻煩你了。”
授權書的字不多,可是李東成看得很仔細,很認真,直到确定沒有問題,這才簽了字。簽完,他很快書寫了幾個字,“如果她不答應,把這個給她。”說完,他把筆一扔,起身就準備離開。這樣戴着手铐的會面越早結束越好,他骨子裏的傲氣受不了這種靈魂的錘磨。
“李總!”張玉清的額頭上滲出點點冷汗,“理由,給我個理由,我好說服我哥他們。”
李東成緩緩地側過身,“沒有理由,必須執行。”
張玉清似乎想說什麽,可是瞅瞅旁邊的公證員已經做好了公證書,咬咬牙,不再多說一句。柳玥不就是那個女記者嗎?李東成為什麽選她?
張玉清去找柳玥時,多少帶了點抵觸情緒。這個女記者相貌還算标致,可是這麽大的天鵬交給她是怎麽回事?要交也該交給個懂行的自己人吧,交給她,先不說哥不會答應,怕是天鵬的那些老家夥也不會答應,李東成是瘋了,還是察覺到了什麽?“是李總讓我來請您的,這是他的親筆授權書,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天鵬房地産公司的代總經理。”
他來之前,柳玥正對着一篇稿子在發呆。這篇稿子說的是一個女人仇恨老公有了情人,拿了硫酸去潑她老公的情人的臉。
柳玥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女人恨她老公的情人,卻不恨自己的老公不争氣?難道不明白小三去了,還會有小四……為個花心的男人,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值得嗎?她想起葉雨凡,如果換成她拿了硫酸去潑謝青青的臉……她想得入神,也因此,張玉清擺着張撲克臉說了一大通,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她這走神不要緊,看在張玉清眼裏,可就變成了高深莫測。
任誰聽見自己突然變成總經理,不說欣喜若狂,一蹦三尺高,至少會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吧,怎麽這個女人還是心平如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和李東成已經到了那種關系?
“柳小姐。”張玉清推推眼鏡。
柳玥總算回過神來,她的臉微微泛起抹紅暈,心想:這人是讀者?還是寫作愛好者,上門求教的?“請坐。”
張玉清到這來不是為了坐的,所以他更加嚴肅地推推眼鏡,“請您看下這份授權書,如果沒有什麽異議,請在這簽上您的大名。”
授權書?她沒有委托人做什麽事啊,難道是葉雨凡委托來辦離婚的?過分!她繃着臉接過授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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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李東成不在天鵬的期間,委托她全權處理公司所有的大小事務?
他是不是瘋了?這是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念頭,為什麽不去找覃小鈎?
第115節:風起卷雲【2】
柳玥熱血沸騰了那麽幾分鐘,很快冷靜下來,她一不懂經商,二不懂房地産,她全權處理?要是把天鵬折騰成銅鵬……她把授權書遞還給張玉清,堅決地搖搖頭,“這個我不能簽。”
張玉清不得不佩服李東成的先見之明。他沒有接授權書,而是從包裏拿出一張紙,放到柳玥的面前。“李總吩咐,如果您不簽,就把這給您。”
紙上只有四個字:我相信你!
字不多,可是字字重若千鈞,讓人無法負荷,卻又讓人無法不感動。
如果這是李東成所希望的,她拒絕豈不是太無情?之前已經對他心有內疚,此刻他在危難之中,柳玥又怎麽忍心再置之不顧?她長吐一口氣,擡眼看張玉清,“我要在哪簽字?”如果有可以依托的,李東成怎麽會授權到她頭上?唯一能解釋的,他身邊沒有能讓他絕對相信的,包括覃小鈎!
張玉清前腳剛走,柳玥後腳立馬通過同學找到能在監獄說得起話的人,給李東成的床加鋪了三層棉絮,又托那人帶了床鴨絨被進去。
李東成摸着嶄新的被子,心情卻異常沉重,如果沒有挑柳玥做代總經理,她會給他送被子嗎?
他揉揉眼睛。當然這不能怪柳玥,她以為有人在為他操心呢。
李東成冷冷地一笑,有人為他操過心嗎?他剛進來那功夫還有幾個人來晃晃,到現在都去享福去了,哪還記得他在這裏受苦?
他的心情一下變得很糟糕,伸手去摸衣服口袋,立刻想起半小時前他已經把最後一根煙給抽了。他嘆口氣,把手指放到嘴裏吮吸了幾下,這鬼地方雲煙都賣到了40塊錢一包!覃小鈎也不知道幹什麽P事去了,送吃的就是沒送錢!錢,錢,沒錢的日子可真是夠難受的。
覃小鈎正摸出手機,忽然鼻頭做癢,“啊切啊切”連打了兩個噴嚏。誰?誰沒事念叨她?柳玥?她此刻正得意吧。不能,她不能為了這事跟柳玥翻臉,張玉清告訴她這件事,不就是希望如此,可是,心裏好難過,跟刀紮了似的。
成哥為什麽不肯相信她?見她為人随便,怕她得了利,踹了他?她不是為了他才這樣随便嗎?
她醒醒鼻子,還沒有輸,一切才剛開始。“柳玥,來我家一下。”她冷冰冰地說,冷冰冰地挂掉電話,仿佛不這樣做,就不能平熄她內心的嫉妒和不滿。
柳玥沒有驚奇,沒有生氣,只是有些頭疼,該怎樣解釋這件事情?該怎樣說服覃小鈎,讓她不計較一切地來幫助她?柳玥的心裏跟亂麻似的,但是她也明白,該面對的還是得去面對,問題不會因為你一時逃避而消失。
覃小鈎哭過,兩眼腫腫的,嘴角還有個傷口。她沒有化妝,頭發散亂地披着,像個女鬼。
柳玥有些心疼了,“小鈎,你沒事吧?”
覃小鈎的眼淚突然落下來,“沒事?我怎麽會沒事?為什麽我愛的男人愛的都是別的女人?為什麽?”
第116節:風起卷雲【3】
柳玥走過去試圖擁抱覃小鈎。
“別過來,柳玥,我不要你的施舍,你的憐憫!你勝利了,我只是個笑話,只是個,沒人瞧得起的情fu。”覃小鈎痛苦地捂着胸,“我為他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你能做到嗎?可是他為什麽卻把什麽都給了你?我從見到他到愛上他,你知道我為了他幹了多少我不願意幹的事,憑什麽就……就把你當寶,把我當草?憑什麽?”
覃小鈎狂亂地揮舞着雙手,“這公平嗎?”她的臉上全是受傷後的憤怒,與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柳玥嘆口氣,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麽李東成要選擇她,而不是覃小鈎——覃小鈎太情緒化。商場如戰場,需要的是睿智冷靜的領導者,不是沖動易怒的沖鋒者。
“難道就因為我找了小白?他自己有多少個情人都可以,我不可以有情人?就他是人,我不是人?”
覃小鈎看上去已經失控了,柳玥走過去,拍拍她的背,幫她順順氣,“你既然明白,為什麽還要傷害自己?”
覃小鈎回頭,惡狠狠地瞪着她,“你勝利了,可以說這風涼話了?”
柳玥搖搖頭,扶着她坐到沙發上,“因為我經歷過痛苦,我能理解你。”
“痛苦?”覃小鈎抓牢柳玥的手,力度很大,柳玥感到疼痛。“你知道什麽叫痛苦?你知道我被自己叫爸爸的人強jian是什麽滋味?你知道我被自己叫媽的人罵成是賤骨頭是什麽滋味?痛苦?你知道什麽叫痛苦?”
這話讓柳玥徹底明白了李東成的用心,覃小鈎受過心靈創傷,如果碰到溫柔的男人,怕是連自己的命都會送給對方。
柳玥有些傷心地想:那晚拒絕了李東成,難道他就認為我是能抵制誘惑的?
“我們都是女人,你受的是**和精神的痛苦,可是小鈎,你受過靈魂的痛苦嗎?”柳玥流下淚來,“我也不過是個保管員,等李東成出來了,這一切都還是他的。”
覃小鈎哭泣的眼睛一下張大,“對呀,要是他能出來,你還是你,你一定受不了他有那麽多女人的,只有我,只有我能為他忍受一切。”她蒼白的臉頓時有了紅暈,眼裏全是希望和展望,她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我要幫成哥出來。”
看着在鏡前精描細畫的覃小鈎,柳玥的眼神極其複雜。
女人陷進愛情中就會想當然以為自己付出多少,對方就會回報多少,卻忘了往往付出和回報根本就不成正比。
柳玥沒有說出心中的感慨,這時候再刺激覃小鈎非但于事無補,只會加重事情的惡化。
盡管她一直沒有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馬西廟街的兇殺案,為什麽覃小鈎可以置身其外,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以後天鵬的擔子将全壓在她的身上。
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