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系情（gl）

第21章 終章……

人們都說戰場是個血腥而殘酷的地方，但它到底有多殘酷柳詩詩最後也沒有領教到，因為在皇甫星瑩下令攻城的那一瞬間，她就被人點了穴道昏過去了。

“你醒了！”皇甫星瑩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柳詩詩睜開眼睛，首先入目的是熟悉的雲紋幔帳，惜雲宮。

當日皇甫星瑩離開後不久大皇子就進來了，身後跟着薇如。也不知她用了什麽辦法，大皇子一口咬定柳詩詩才是真正的四公主，并命人隆重迎接她住進惜雲宮，也就是皇甫星瑩以前住的地方。宮裏其他人一開始都不服氣，見到柳詩詩也都不用正眼看，直到和親的消息傳來，一個個才又把她當成了救世主一樣供奉了起來。

“我怎麽會在這裏？”柳詩詩費力地擡起胳膊揉揉有些昏沉的頭，疑惑地問。

“當然是我把你帶來的！你睡了兩天，戰事都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那結果如何？”

“我會出現在這裏，這還不夠說明結果嗎？”皇甫星瑩笑着說，“宇文成戰死，宇文及自立為帝，帶着宇文家的朝廷往更南方逃了，不過你放心，他們跑不了多遠的！”

“你要趕盡殺絕？”柳詩詩一驚，有些急切地抓住皇甫星瑩的袖口。

“不然呢？難道要等他們卷土重來？”皇甫星瑩的笑容更盛，“詩詩，這是戰争，容不得一絲婦人之仁！”

那一聲“詩詩”險些讓她的淚水湧出眼眶，柳詩詩別開臉，想把表情藏起來，“他們，畢竟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難道你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那十幾年我每天都在想着怎麽生存下來和怎麽颠覆燕王朝，哪來的空閑和他們發展感情？”皇甫星瑩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我還以為半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你明白了，皇家的人，是沒有感情這種東西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呵，呵呵呵呵……”柳詩詩突然笑了起來，并且越笑越厲害，直到幾乎喘不過氣來才停下，“皇甫星瑩，你終于承認了，你終于承認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了！你處心積慮地恢複我的公主身份，其實是和大皇子的約定對不對？以要我和親為餌讓三皇子放松戒備，暗中支持大皇子內亂，其實最終目的不過是拿下京城！京城陷落後大皇子就沒用了，于是你又背棄約定對他趕盡殺絕！可笑直到今天之前，我還是想要去相信，相信鐵石心腸的二公主殿下你對我是真心的！”

皇甫星瑩沒有說話。

“三年前你帶我離開尋芳樓是為了掩飾我的身份，三年後你帶我出百花谷是為了祁國一統天下的野心！我從頭到尾不過是一顆棋子，卻一直在做不切實際的妄想，妄想有一天變成真正的公主，妄想得到幸福。現在我才發現，我何止是笨，我簡直愚蠢！”柳詩詩的聲音越來越大，“你怎麽不說話了，高貴的公主殿下？告訴我這個愚蠢的人，戰争已經結束了，祁國已經贏了，為什麽到現在還留着我，我是不是還有什麽自己也不知道的利用價值？”

“我承認，當時留你在皇宮，确實對形勢是有利。”皇甫星瑩低着頭緩緩地說。

“皇甫星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柳詩詩恨恨地盯着她被垂下的發半遮住的臉，“為什麽要帶走我心中的淩珈？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上，除了她我一無所有！我找遍了天下，可哪裏都找不到她，你把我的淩珈還給我！”

柳詩詩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匕首，在皇甫星瑩反應過來之前，鋒利的匕刃已經沒入了她的胸膛。

鮮豔的血色蔓延開來。

“淩珈，淩珈！”撲過去抱住皇甫星瑩倒下來的身體，柳詩詩這才算是真正的失控了，“淩珈你怎麽樣了，你不要吓我！”

“詩詩，咳，咳咳……”皇甫星瑩還未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就喀了好幾口血。

“為什麽不躲開？我知道你武功很好，你一定可以躲開的！”柳詩詩帶着哭腔大喊。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紛揚而下，要失去這個人的恐懼一瞬間就淹沒了之前所承受的一切，滿心滿眼都只剩下她的身影。

“詩詩，對不起！”皇甫星瑩努力擡起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卻越擦越多，怎樣也止不住，“對不起一直騙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好，好，我不生氣！”

“那我現在，咳，現在跟你說，我是真心的，你相信嗎？”

“相信，相信！”柳詩詩拼命地點頭，“你說什麽我都信，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現在你不要說話，等我去找大夫來，你不會有事的！”

柳詩詩小心翼翼地放下她，剛轉過身要走，卻聽見了物體下落的聲音。

那是皇甫星瑩失力而垂落的手臂。

……

*****

“你不打算追究柳姑娘的罪嗎？”燕國皇宮的大殿裏，雷少擎不确定地問正一臉悠閑地看軍事密報的皇甫星芒。

“星瑩的功夫你是知道的，要不是她自願，你覺得憑柳詩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能傷得了她？”皇甫星芒不以為然地打了個哈欠，“而且我敢打包票，我要是敢動柳詩詩一根汗毛，星瑩做鬼也會來攪我個一輩子不得安寧！”

“你的意思是，就這麽算了？”

“不然呢？”皇甫星芒淺淺一笑，“星瑩倒是給自己選了好死法，她潛伏在燕國十五年，一心一意禍國殃民，現在燕國剛被攻破，民衆的恐慌和怨氣正好需要一條緩解和發洩的途徑，她選這個時候死，而且是死在燕國真正的公主手上，根本就是天時地利人和，不死都對不起這百年難得一遇的時局！”

“別這樣！”雷少擎走到他身邊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其實很不舍得。”

——————————————————————————————————————

作者：認為悲劇才是真正唯美的親們現在可以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