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婚的事明天起來再說行嗎?”
主任說:“那你在這裏等我起來。”
記者只好也在他旁邊躺下來,好說歹說,總算把主任哄睡了。可是睡着的主任死摟着記者的腰,把他按在自己旁邊,生怕他跑掉一樣。
記者看了看枕在他肩頭的主任的臉。
五官真好看,鼻子那麽挺,嘴巴的形狀也好看。
記者盯着那張嘴看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想起晚上在酒吧,主任給他的那個吻。
當時酒吧太嘈雜,人太多,他也太慌亂,什麽都沒感覺到就結束了,甚至連一點記憶都沒留下,因為當時大腦都空白了。
這張嘴,親起來會是什麽感覺?
會像現在的主任這麽軟嗎?還是像平時的主任那麽冷硬?要不要再試一下?
記者眼神發直,側着腦袋慢慢湊過去,然而就在快要挨上去的時候,腦子裏一下閃過了主任這張嘴在出租車上都幹過些什麽。
emmmmm,突然就不想親了。
不但不想親,還有些反胃。
記者翻着白眼嘔了一下,放棄了那些世俗的想法。
主任睡得很熟,眼睛閉起來看上去很乖。
記者摸了摸他的頭發:“主任,你記着,從今往後,你真的再也不要沾酒了。”
主任往記者懷裏拱了一下,把他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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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僵硬地躺着床上看着天花板,他覺得他絕對不能告訴主任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否則的話主任就不止是要移民去火星了,他可能得要搬出銀河系。
10.
宿醉事件之後,主任發現記者有點怪怪的,最近他總是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什麽小可憐一樣。
主任不大高興,他當然希望記者能更親近他一些,不僅僅是簡單的工作夥伴關系,但他也不希望被當成什麽可憐的小動物看待。
主任總覺得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點兒什麽,但他第二天醒了之後,頭疼得差點當場去世,只記得好像跟記者打啵了,別的啥也不記得了。
他去問記者,記者一臉高深地搖頭,說那天他喝多了,他送他回家,其他屁事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記者正對着穿衣鏡整理領結,一身CANALI的黑色西服襯得他腰細腿長,面如冠玉。
主任問他,你穿這麽人模狗樣的幹什麽去?
記者說有個慈善晚宴,老板喊他一起去參加。
主任說,你老板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又沒安好心。
記者說,放心吧我不喝酒。主要是這段時間公司上上下下的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倒是确實沒有發現什麽欺騙消費者之類的勾當。
主任說,那所以呢?這幾個月白搞了?那還不撤?你等什麽呢?等他給你發年終獎?
記者說,主任你不要這麽急躁,我話還沒說完,沒有欺騙消費者不代表沒有別的問題啊,我把公司這幾年的財務報表都啃完了,公司的利潤表不太正常,銷售費用裏有大額的傭金支出,應收款和應付款的總額和賬齡這兩個指标也相對過大,特別是前幾年的賬目裏,有很多疑似與關聯方的往來和交易……
主任打斷他,廢話太多了,說結論。
記者說,這公司肯定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說不定比欺騙消費者嚴重多了。而且,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老板,他不是真正的老板,他是半路截胡的。
主任說,你什麽意思?
記者說,我也是最近跟公司一些老員工聊天才知道的,原來現在的老板是以前公司的營銷總監,也就是我現在這個位置,真正的老板兩年前突發心髒病猝死了,什麽都沒來得及交代。當時的營銷總監,也就是現在的老板,他穩住了大局,清算資産,處理原老板的後事,接管了公司。
主任一臉冷漠,這哪裏有意思了?
記者說,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前幾年很多疑似與關聯方的往來和交易,在現在的老板接手之後,都沒有了。但可能并不是他不想繼續,是因為之前的老板死得太突然了,他沒搭上線。最近的報表裏開始出現很多大額的傭金支出,我懷疑他要開始有什麽大動作了,所以這段時間我得把老板盯緊了,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
主任問,那你晚上帶偷拍設備去嗎?
記者把眼鏡型微型攝像機架在鼻梁上,說,帶呀,指不定錄到什麽好玩意兒。
主任還是不大放心,親自開車送記者去酒店,一路上囑咐了又囑咐,叫記者不要沾酒。
晚宴規格還有點高,除了一些企業老總之外,甚至還來了幾個小明星,香車寶馬,星光璀璨。很多成功人士都帶着漂亮的女伴來的,但老板只帶了記者一個人去。
兩個男人走紅毯略顯尴尬,老板支起胳膊問記者,你要不要挽着我?
記者冷漠地看了他兩秒,也支起胳膊,問他,你要不要挽着我?
老板立刻非常自然地把手插進記者臂彎裏挽着他,然後風度翩翩地對着旁邊的長槍短炮揮手,娴熟得仿佛他挽着的是什麽名媛美人。
記者僵硬地被他挽着走完了紅毯,內心全程大罵老板簡直毫無廉恥之心!
後來在晚宴上,老板拍了些玉器藏品,還花了30多萬拍了一只GUCCI的男士腕表,轉頭就送給記者。
記者吓得不行,這麽貴重的玩意兒他哪敢收,一個勁兒推脫。
最後老板把表扔在他懷裏,說,我說送你就是你的了,你不要就丢掉。
記者捧着那塊腕表好似捧着個燙手山芋,既不敢真的扔掉,也沒法心安理得收下,一張臉愁得要冒苦水兒了。
晚宴過後,考慮到很多人都沒有吃飽,畢竟吃得滿嘴油光去臺上合影就很不得體,所以主辦方還準備了一個大型的酒會。
記者确實沒怎麽吃飽,剛剛晚宴上大家都不動筷子,一個個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似地,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吃東西。這會兒他還真有點餓了,反正來的那些人他大都不認識,興趣也不大,于是端着個盤子,順着餐臺一路吃過去。
老板端着杯香槟,亦步亦趨地跟在記者身邊,饒有興味地看他吃東西,看得記者吃得都不香了。
“老板,你不吃點東西嗎?不餓嗎?”記者咬了一口小紅腸,鼓着腮幫子問他。
老板卻問他:“你近視?之前沒看你戴過眼鏡啊。”
“哦,我那個,”記者眼皮跳了一下,面上倒還鎮定自若的:“我之前都戴隐形眼鏡的。”
“這樣啊,”老板點點頭,抿了一口香槟:“近視多少度?”
“兩……三百度吧。”記者說。
“你這眼鏡看起來挺特別的,”老板若有所思看了看他的眼鏡,冷不丁突然伸手去摘記者的眼鏡:“給我戴試試。”
“老板!”記者瞪大了眼睛,他一手端着餐盤,一手拿着叉子,根本沒想到老板會突然上手摘他眼鏡,慌亂中只來得及往後仰了一下頭,但眼鏡還是被老板準确地摘走了。
“老板,這是近視眼鏡!”記者看老板把眼鏡往鼻梁上架,急得把叉子往盤子裏一丢,上手就要搶。這副眼鏡外觀上雖然跟普通眼鏡差不多,但是因為眼鏡腿兒裏裝了有攝錄設備,還裝了存儲卡,所以眼鏡腿兒比一般眼鏡粗一點,重量上也會重一點,架在鼻子上就很容易覺出異常來。
老板一只手扶着眼鏡腿兒巧合似地側了一下身,記者就抓了一個空,一轉頭老板已經把眼鏡戴上了:“對啊我近視,度數跟你差不多,這種黑框的看着還蠻帥的,要不你也送我一副吧。”
記者看老板在那兒推眼鏡,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右手邊的眼鏡腿兒上有攝錄開關,左邊的眼鏡腿兒內側有一個很隐蔽的攝錄指示燈,要是被老板發現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11.
“還行,感覺還不錯,就是有點兒壓鼻子。”老板皺了一下眉,扶了一下眼鏡腿兒。
“老板……”記者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把眼鏡搶回來,剛把手上的餐盤放下,就聽旁邊另一個聲音叫道:“薛老板?”
記者一回頭,發現旁邊站了一個胖子,大腹便便腦滿腸肥的樣子,他舉着杯紅葡萄酒,正沖老板笑呢。
“王總——好久不見。”老板也沖他舉了一下杯,露出個精英人士的商業微笑,順手摘下眼鏡遞給一旁的記者。
“哈哈,最近忙什麽呢?”王總跟老板碰了一下杯,眼神卻盯着旁邊從老板手上接過眼鏡忙不疊戴到自己臉上的記者。
老板是個人精,一看王總那眼神,幹脆大大方方介紹道:“哦,我們公司新來的營銷總監,季實。”完了又補充了一句:“很能幹。”
“是吧,這一看就是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