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日記

第3章 章節

自己桌上，然後在全辦公室男男女女們同情的目光下走進老板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老板又變了臉，笑盈盈地：“玫瑰好看嗎？喜不喜歡？”

“不喜歡。”記者心說沒燒死你丫都算好的了，還喜歡，喜歡個P。

“哦？怎麽不喜歡呢？”老板卻很認真地問起來：“那寶貝兒你喜歡什麽？手表？跑車？還是什麽？”

記者說：“老板你放棄吧，我的牆像進擊的巨人那個牆那麽高那麽深，你挖不過來的。”

老板說：“沒關系，我的決心像那個超大型巨人那麽大那麽高，這個牆根本攔不住我，我可以推倒它。”

記者都驚了，這麽二刺猿的梗老板都能接得上，怎麽突然有點小心動？！

不行不行，不能一點糖衣炮彈就動搖。老板可是吸人血的資本家，說不定他就是想腐蝕自己逃避法律制裁，革命鬥争不能停！

為了躲開老板，記者最近不得不經常出去跑業務，反正不呆在公司，不讓老板看到自己就行。但這樣一來，倒變成他真的在給公司做貢獻了，業績蹭蹭往上漲，獎金越拿越高。

主任也有點沉不住氣了，就說他，“你這樣天天出去跑怎麽拍到有用的資料啊？真打算給他打一輩子工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你得主動接近他啊！”

記者苦着個臉：“可是主任我害怕。”

主任猛拍記者肩膀：“怕個毛線啊，你一個資深卧底記者，什麽樣的大場面沒見過！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記者委屈巴巴：“主任你不知道，他叫我寶貝兒。”

“你就讓他叫一下怎麽了！叫一下你又不會少塊肉！”

“不是這樣的主任，他叫得巨他媽好聽，我一個男的我都把持不住。”

主任就恨鐵不成鋼：“你個不争氣的玩意兒，這點定力都沒有，從今天開始我每天叫你100次，保證讓你聽到這兩個字就反胃！”

記者于是有點小興奮：“好啊好啊，主任你叫試試。”

“飽……飽……”主任張了張嘴，發現這兩個字真的很難說出口，太他媽羞恥了，但是面對記者期待的目光，他又覺得自己不能慫，硬着頭皮崩出三個字：“飽，背，耳。”

記者一張笑臉瞬間變冷漠：“萎了。”

為了順利完成卧底任務，在主任的威逼利誘下，記者這兩天往外跑得少一些了。但是留在公司的後果就是會被老板以各種理由叫進他的辦公室，根本沒辦法安心工作，更別想偷摸拍什麽素材了。

關鍵叫進辦公室老板也屁事沒有，就是笑眯眯地問：“寶貝最近這段時間談了好多業務，累不累啊？”

記者客套了一下：“不累，都是應該做的。”

“怎麽會不累呢？你都在我心裏跑了一個禮拜了，怎麽會不累呢？”老板還是笑眯眯的。

記者噎了一下，尴尬得腳趾都要摳地了。

還有一次，記者一進老板辦公室，老板就抽了抽鼻子，問他：“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記者還真的認真聞了一下，說道：“沒有啊？什麽味道？”

“是甜味。”老板笑笑：“你一進來空氣都變甜了。”

記者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說道：“老板，我有男朋友了。”

“他馬上就要變前任了。”老板一點也不生氣：“你的下一任男朋友已經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可憐我們記者，黑磚窯裏卧過底，傳銷組織爬過窗，都沒在怕的，堂堂七尺男兒，卻在老板的土味情話面前瑟瑟發抖。

這天中午，記者跟主任一起吃飯，叫的西餐。餐食還沒送上來之前記者就掏出一本書開始看，餐食送上來之後，記者就邊看邊吃。

過了一會兒主任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看什麽看這麽認真呢？”

記者把書立起來給主任看了一眼封面——《土味情話大全》。

“你看這玩意兒幹啥？”主任不解。

“老板一天到晚套路我，我得補補課反套路他一下，不然下回又掉進他坑……”記者正說着，主任突然輕聲道：“噓，來了……”

記者一擡頭，看見主任往旁邊努了努嘴。記者拿餘光一看——是老板！正在邊打電話邊往餐廳門口走過來。

記者趕緊把書往身後包裏一塞，然後對主任說道：“主任，快快，喂我吃一口！”

“什麽？”主任沒反應過來。

“随便喂我吃點啥，讓他看到就行！”記者說道：“趁早讓他死心啊！”

“哦哦，”主任領悟了，拿起叉子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餐盤，最後選了一顆紅紅的小番茄，對記者說道：“張嘴。”

“啊——”記者嘴長得大大的，眼神卻一直往老板這邊瞟，随時掌握老板的動向，就等着老板一看過來就咬下那顆小番茄。

主任也是一樣啊，生怕老板看不見他賭上直男尊嚴做出的喂食舉動，手上舉着叉子往記者臉上送，眼神卻死盯着老板的方向。

然後就在這時候，老板終于挂了電話往這邊看過來。

來了！主任和記者都是精神一振，然後主任趕緊把手上舉着的叉子往前一怼——沒反應。

主任心裏正奇怪呢，心說你現在不咬更待何時啊？！你老板都看過來了啊！

結果等他把眼神收回來往自己對面一看，頓時吓一跳——記者正對自己怒目而視！！因為兩人注意力都在老板那邊，沒算好距離，導致那顆紅紅的小番茄沒有對準記者張大的嘴，反而直直地插在了記者的鼻孔下！！

所謂秀恩愛，死得快……

主任吓得趕緊把叉子收回來，記者的鼻子下沾了一點番茄汁，還有一點黑椒汁，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主任很愧疚，但又很想笑，可是不敢，只能用力憋着笑，舉着那顆鼻孔番茄問道：“還……還吃嗎？”

“吃P！！”記者說，氣哼哼地拿紙巾擦臉。

那邊老板當然如他們所願看到了這個大型翻車現場。嘴角噙了點笑意的老板向他們走過來，然後站在記者的座位旁，看了看他的午餐，含笑問道：“寶貝兒，你知道牛排要怎麽吃才最好吃嗎？”

記者有些茫然：“怎麽吃？五分熟？”

老板接過記者手上的叉子，優雅地叉起一塊牛排遞到記者嘴邊，記者下意識就張嘴咬了，然後咀嚼了兩下，沒覺出有什麽特別啊？

老板卻雲淡風輕一笑，低音炮瘋狂散發魅力：“我喂你的時候它才最好吃？”

降維打擊，記者和主任雙雙癡呆。

等到老板走後，記者回過神來，立刻對主任恨鐵不成鋼地喊道：“主任，主任！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我怎麽了？！”主任超兇的：“這能一樣嗎！！他是真的喜歡你，我是演的！！”

記者愣了片刻，生動的表情突然就消失了，半晌才輕輕“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低頭吃起了牛排。

主任雖然遲鈍，卻也覺察出氣氛有點不對，“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你說的對。”記者頭也沒擡，平靜地說道。

6.

主任這幾天有點不爽。

他總覺得記者最近有點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就是好像，客氣生分了許多，可是以前在臺裏記者就一直是這樣對他的，很尊敬也很有分寸，這樣一想其實也并沒有什麽不對。

但就是不舒服。

這段時間他們因為經常混在一起，記者原本對他已經親近了許多，甚至偶爾還有些沒大沒小的，當然他也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可是這兩天記者說要主動出擊，想辦法接近老板搞資料，居然就跑去跟老板一起吃飯了！

他那個老板，一看就沒安好心！這是吃飯嗎？這明明是去送人頭！

主任覺得很煩躁。

今天是周五，他本來打算下班後拉着記者梳理一下這段時間拍到的素材，再讨論一下下一步的計劃。

結果記者一口拒絕了，說是晚上公司聚餐，老板也去，也許能在酒桌上套出點什麽話來。

不知道為什麽，主任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就老擔心記者那邊要出事，八點給記者打了個電話，八點半又打，九點又打，十點再打的時候主任都有點氣急敗壞了：“你什麽時候回來？還沒吃完飯嗎？”

記者那邊特別嘈雜，音樂聲特別大，然後就聽記者說：“怎麽了？我在酒吧喝酒呢！”

主任說：“喝喝喝再喝你就要被人吃幹抹淨了，你可長點兒心吧！”

這時候就聽電話那頭有個醇厚的男聲問道：“誰啊一直打電話？”

記者支吾了兩聲：“一……一個朋友。”

“樓上那個嗎？”那個聲音又問。

“……嗯。”記者答。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