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守城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鄭援就是王洛剛剛穿越的那一天，潛入王家的探子之一，至于這樣的探子，除了他和胡恩還有幾個，誰也不知道。
鄭援很快就被找到了，但是他再也說不了話了。
身上插滿了箭矢的鄭援躺在王鐵山面前，王洛緊緊的盯着眼前這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雖然已經殺過人了，但是王洛看着死不瞑目的鄭援，還是感覺胃裏在不斷的翻騰。
“這麽說，僅剩的線索全都斷了？胡恩和鄭援全都死了？”王鐵山沉聲問道，仿佛眼前擺着的只是一扇豬肉。
“是的，胡恩在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服毒自盡了。”
“把徐先生從大營請回來，家裏是時候清理一下了。”王鐵山沉默了一會，開口吩咐到。
徐先生是據北軍軍師，一直在大營那邊主持軍務，家裏發生了這種事情，王鐵山想依靠他的智慧幫自己減輕一下壓力。
徐先生回來了，但是回來的卻是一具屍體。
返回途中，徐先生和護送他的一标軍士遭到了最少一個營的北蠻軍隊伏擊，全軍覆沒。
這是王洛和徐先生見的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臉色蒼白的躺在棺材裏，相貌清瘦矍铄，很符合王洛腦海中謀士的形象。
“徐先生可是先天八段的高手，就算被圍攻，難道還突圍不出來嗎？”王鐵山扶着棺材，老淚縱橫，一直以威嚴著稱的他在連遭打擊之後終于破防了。
“增援趕到的時候，敵人已經退走了，不過好像出現了北蠻血衛的蹤跡。”
“血衛？”王鐵山楞了一下。
烈國血衛，皇帝親兵。
軍師戰死，兒子重傷，家裏人心浮動，這一切好像預示着什麽。
第二天，當王洛再見到王鐵山的時候，發現他的頭上多了不少白發。
本來打算給徐先生陪靈三天的王鐵山，在第二天收到了急報。
梁烈梁國邊境，有烈國大軍集結。
王鐵山脫下身上白衣，對着自己的夫人陳璃深深一拜。
“夫人，家裏就交給你了。”
“夫君且去，家裏有我，一切放心！”陳璃盈盈一拜，親自為王鐵山披甲。
王鐵山走出靈堂，對着外面的張水說道：“張水，渭兒受傷，斥候一隊群龍無首，這段時間，你就幹回自己的老本行吧，我要讓北蠻付出代價，既然他不像讓我們過好這個年，幹脆，誰都別過了！”
張水附身抱拳。
“是，将軍。”
斥候一隊這幾天在王家附近掃蕩，收獲頗豐，王鐵山帶着王語、張水、鐵衛一營、斥候一隊，以及二百多顆北蠻游騎的首級，快馬加鞭趕回據北大營。
據北大營共有大軍四萬五千人，其中輕騎、游騎一萬三千人，重甲具裝鐵騎兩千人，步兵三萬人。
這些只是據北軍的主要戰力，在王家以南的北荒城，還有一只完全由拒北軍退伍老兵組成的預備隊，戰時上馬，閑時耕田，是拒北軍最重要的兵員補充渠道，此外，每年在梁國補充的新兵也在這裏進行訓練。
這些部隊一同構成了梁國北境抵禦烈國的框架，南北三層防禦，二百裏縱深，将烈國牢牢的擋在了國門之外。
來到據北大營，王鐵山翻身下馬，把平蠻的缰繩交給了旁邊的親兵，大步走進了帥帳。
他大馬金刀的在主位上坐下，他手下的将軍校尉已經在下面等候多時了。
白羽衛統領，王家上一任家主之子，王鐵山侄子王溯。
斥候統領，王鐵山長子王語。
具裝騎統領，拒北軍掌旗大将武玄遠。
弓弩兵統領，素有“北荒之鋒”美譽的歐陽厲。
重步兵統領，用兵極穩的吳書言。
破城營統領，號稱可以指揮到每一标的關文定。
除了剛剛戰死的徐先生，拒北軍六大統領悉數到齊。
“北蠻大軍壓境，這是這五年來他們規模最大的一次入侵，諸位都是打老了仗的人了，徐先生剛剛罹難，他不在了，大家都說說，這次該怎麽打。”王鐵山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北蠻子冬季習慣來我們這邊打秋風，今年聽說他們那邊遭遇了寒潮，牲口凍死極多，急需通過這次入侵獲得大量資源來度過這個冬天，我建議堅壁清野，依托各個城池進行防守，他們久攻不下，人吃馬嚼，耗費甚多，支撐不住了自會退去。”
最為老成的吳書言率先說道。
“哼，北蠻子最近小動作極多，不光是在王家，就算在據北營這邊也經常有北蠻密探潛入破壞，這次要讓他們長長記性，不打則已，打就打痛他們，讓他們五年十年再也無力南下。”歐陽厲在另一個方面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建議誘敵深入，尋找合适決戰地點，畢其功于一役，主力決戰我們占據絕對上風，不管是兵員還是裝備，同等兵力下他們必敗！”這是王溯的建議。
一幹人在帥帳中商談到了深夜，一直到第二天，才得出一個具體的作戰方案。
首先是堅壁清野，附近的百姓全部收攏到城池中來。
而防守的重中之重就是據北大營北面，距離邊境最近的清遠、唐陸、東昭三座城池，三座城呈掎角之勢，再加上據北大營的增援，作為三顆釘子牢牢的釘在邊境。
王溯和王語兩人率領機動能力極強的輕騎作為機動兵力騷擾北蠻軍隊，等到敵人久攻不下，主力集結準備撤退之時，銜尾追擊或進行決戰。
簡單來說就是讓你打也打不下，跑也跑不了。
這個計劃看似簡單，卻是建立在裝備人員對比北蠻都有優勢的情況下，傷亡最小的選擇。
接着，弓弩營、重步兵、破城營的輕步兵部分分別分出兵力馳援清遠三城。
清遠城守将羅河看着城下如同螞蟻一般的北蠻士兵一波又一波的沖擊着城池，然後被一次又一次的打退，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已經做了十幾年守将的羅河是經歷過上次大戰的老人了，他不屑的對旁邊協助他的弓弩營校尉說道：“這群北蠻子，都這麽多年了還沒有長進，就這麽打下去，我們能守一年。”
清遠城的情況也是其他兩城的縮影，北蠻軍隊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的沖鋒，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退。
最危險的情況，也只是有一小部分敵軍爬上城牆，但是馬上被擊退。
那些先登之士穿着披甲咬着鋼刀從雲梯上攀爬上來，被數只長矛貫穿身體，在士兵們的號子聲中被重重的扔到城下，摔的不成人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