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事
李翃握住嘉禾的手,道:“若是你再不回來,我可就親自去恒安王府要人了。”
嘉禾看了看周圍,欲将手抽回,李翃卻握住不放,嘉禾道:“有人在看着呢?”
李翃不在乎地笑了笑,“那又如何,我巴不得讓他們看見,順便傳揚出去,你是睿王的心上人,那些妄圖來府上提親的人可以絕了那些念頭。”
嘉禾伸出手指擋在他嘴唇前,“慎言”。
李翃天之驕子,行事亦是随性。低頭欲吻她的手指,嘉禾連忙收回。李翃見她耳尖微紅,又氣又惱,卻覺得十分可愛,“我說的也沒錯啊!”
這些嘉禾早已知曉,可這裏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若是你沒有旁的事,我先回府了。”
李翃嘆了口氣,“我剛等到你,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回去。也罷,那我便改日再來找你。”說着便讓侍從牽了馬過來,李翃翻身上馬,剛坐穩扯住缰繩,便“嘶”了一聲,似乎手指被什麽東西刺到,将受傷的手指緊緊壓住。
嘉禾眉頭微蹙,有些緊張道:“怎麽了,快給我看看。”
李翃伸出手來,嘉禾将他的手仔細查看,卻并無傷處,更是連一點血絲也無,擡頭看見李翃忍耐着笑意,這才察覺上當,把他的手丢出去,李翃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提到自己身前,李翃揮動馬鞭,馬立刻向前奔出,嘉禾驚呼一聲,李翃的手臂立刻虛擋在她腰間。
“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而李翃帶她來的地方,卻是自己的王府。
兩人站在王府門前,看着上面的鎏金牌匾,李翃道:“這牌匾上的字,是父皇親筆所書。”
嘉禾看着李翃道:“你這王府何時又修整的?我怎麽不知。”
李翃牽了她的手進府,一路上府中下人行禮過後,皆低下頭去,“我讓工匠日夜趕工,不到五日的功夫就已經有此成效。是不是很氣派?”
“确實。”可嘉禾腦海中卻浮現恒安王府那處宅院,樸素,幽靜。明面上看得出的是睿王府的奢華,可更深層的也許是他和李思歸地位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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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皇帝雖還未立太子,可明眼人卻都知道,這太子之位最終會落到睿王身上。而她,真的要選擇睿王嗎?對李翃,她見了會歡喜,可對睿王或者未來的太子這層身份,她卻望而生畏。
若是當初先帝未曾英年早逝,這太子之位必定是李思歸的,而李翃的身份也沒有這般尊貴,或許她便會少了很多遲疑。可陰差陽錯,她知道京中的傳言,可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而未來的太子,夏朝将來的帝王,能給她嗎?
李翃看着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嘉禾,喚了一聲,“嘉禾?”
嘉禾這才回過神來,“你方才在說什麽?”
李翃笑了笑,“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方才說,過一個月便是我的生辰。屆時,會在府中設宴,你倒是要想一想,要送我什麽禮物?”
嘉禾道:“睿王殿下的生辰,旁人必定有許多珍奇的禮物奉上。還是莫要難為我。”
李翃笑道:“什麽珍奇珠寶我沒有見過?不過,我倒是希望父皇能賜婚給你我,這才是我最想要的禮物。”
嘉禾假裝聽不懂他的話,走在前面,李翃笑着跟上去,“你聽沒聽到?”
“方才好像風太大。”
天色不早,李翃送嘉禾回去,到了崔府門前,馬車裏,嘉禾道:“恐怕我這時回去,舅舅又要念叨了。”
李翃撐着手臂往外看了看,道:“還好你舅舅不是言官,否則定會參我一本。”他當衆将人“劫”走,怕是崔府已經人盡皆知了。
嘉禾道:“我先回去了。”
李翃先從馬車上下來,又伸手将嘉禾扶下來。突然見一物落到地上,李翃低頭将那個東西撿起,嘉禾随着他的動作心頭一緊,今日從李思歸那裏得來的香囊竟然落到地上。
李翃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香囊,疑惑道:“這是?我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
嘉禾知曉李翃與李思歸這對堂兄弟之間,關系并不親厚,也許他并不記得這是誰的香囊。從李翃手中奪過,不知為何竟然扯了謊,“這只是我閑來無事弄的小玩意。”
李翃也沒再追問,只道:“那你閑來無事之時,能不能也給我做一個香囊?”
嘉禾支吾應下,匆匆回了崔府。
只不過崔赟倒是沒有來詢問,可卻讓他妻子崔氏過來問了問,崔氏性情溫婉,嘉禾同她十分親近。
崔氏低聲道:“今日,你和睿王沒做什麽出格之舉吧?”
嘉禾臉色倏地紅了,莫非舅舅竟以為她已經同李翃私下裏做了不合禮數的事,連忙否認道:“怎會。”
崔氏松了一口氣,“這就好。”說着伸出手來,将嘉禾的手放進自己掌心裏,“我一直待你如同自己的親女兒一般,自然是希望你能夠有個好的歸宿。你舅舅說了,睿王雖是旁人眼中的翹楚,更是身份尊貴,但若是你不願意,大可以同我們說。我們只希望你能夠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做夫君。”
嘉禾心內感動,“舅母,讓你操心了。”
崔氏拍拍她的手,“傻孩子,這是哪裏話。你生的這般出衆,又有崔氏給你撐腰,合該找一個德才兼備又合自己心意的男子。”崔氏想到什麽突然笑了笑,“最近又有許多人差了媒人前來問詢,連你舅舅都問,有沒有比睿王更好的?”
她同李翃在一艘船上相遇,當時她被歹人打暈了,放到了船艙中,是李翃救了她,兩人這才有了交集。初時她除了感激,并沒有什麽旁的心思。可李翃卻仿佛對她上了心,而她,也許是日久生情,卻也不知道除了李翃,她還能喜歡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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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李翃過來給高皇後請安,高皇後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如今又在外開府別居,高皇後每次都要噓寒問暖一番。
李翃坐于下首,看着高皇後有些悶悶不樂,問道:“母後可是有什麽心事?還是近來未曾睡好?”
高皇後不言,其身邊的文嬷嬷忍不住道:“殿下容老奴插一句嘴,還不是宮中那些狐媚子,盡是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卻被皇上那般寵愛,皇後勸谏幾句,讓皇上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還被皇上訓斥,娘娘這幾日吃不下睡不着,人也憔悴了許多。”
李翃嘆了口氣,“父皇如今确實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高皇後道:“那些女人倒也不足挂齒,倒是翃兒,你是本宮的嫡子,可皇上遲遲不封你為太子,底下那幾個便對那個位置存有妄念。”
如今的皇帝有五位皇子,除了最小的五皇子剛剛十歲,其餘皆已成了氣候,也成了高皇後的心腹大患。
對太子的位置,李翃怎麽可能沒有想法。只不過,“父皇也許有他的考量。”
高皇後憂心忡忡, “貴妃和賢妃母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突然又想到一事,“聽聞你和崔赟的甥女……”
聽母後提到嘉禾,李翃眼神瞬間變得溫柔,高皇後自然也留意到了,“你很喜歡那個女子嗎?”
李翃堅定道: “兒臣心悅她。”
高皇後倒是很滿意,“她身後有崔赟這個靠山,若是娶她做你的正妃,對你奪得太子之位助力不少。母後已經篩選過了,京中那些貴女之中,如今她才是對你最有幫助之人。”
李翃皺眉道:“兒臣只是單純喜歡她,并不曾有利用她的心思。”
高皇後倒也不再辯駁,對她而言,她只在乎結果就夠了。“母後會找機會讓陛下給你二人賜婚。”
聽聞“賜婚”二字,李翃眉頭舒展,“多謝母後。”
李翃離開之後,文嬷嬷道:“昨日,高夫人來見娘娘,倒是提及高公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紀。”
高皇後想到自己那個侄兒,“是該好好幫風兒看看。”
文嬷嬷道:“娘娘何不将雲翎公主賜婚給高公子,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加親近。”
高皇後卻冷聲道:“莫要再提。雲翎的婚事本宮會好好的操持。”高皇後頓了頓,“本宮将她養這麽大,她也應該為本宮做些什麽。她的婚事不屬于她自己,而是必須對翃兒有利才行。”
“那蕭姑娘那裏?”
高皇後道:“本是一名孤女,可誰讓她命好,有這麽一個舅舅。不過,翃兒對她倒是太上心了些,本宮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睿王殿下,自然會平安順遂。”
“這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