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博弈

第4章 ☆、死靈法師和他的仆人們

男人向他走過來，指向東面，淡淡地道：“從這面就可以出去。”然後擡腳繼續向前走。

那一瞬間葉迦的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最後轉過頭讷讷地握拳說道：“我想變強。”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男子，眨巴眨巴眼睛問：“你能幫我變強嗎？”

那人腳步未停，只丢下一句“與我無關。”便繼續向前，身形詭魅，走在地上沒有一絲腳步聲。

葉迦暗道不好，心說拿錯劇本了，遇見男神哪怕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也不能用對待高人的套路對待他。于是顧不得摔得腫痛的肩背屁股迅速站起來，一溜煙兒跑到男人身邊抓住他衣服下擺，迅速說：“您，您一定要救人救到底，你看我身上一沒吃二沒喝，讓那朵花整得跟二級殘廢似的，您就是給我指了路我也出不去呀。”

沒給對方說話機會，他又一氣兒地說下去：“我看您身邊也沒個人，您指點我兩手功夫，我可以給您跑個腿打個雜，生活多方便不是？”

那人又極輕極輕地看了他一眼，用肯定的語氣問道：“你是光明絕緣體質？”

葉迦心道難道這還有好處，卻是不肯放過一絲機會地迅速點了點頭。

“收留你也可以，你要答應把靈魂給我。”

葉迦只頓了一頓，便爽快地答應道：“好。”

“這樣便走吧。”男子說着揚起了手，寬大的黑色兜帽随風擺動了一下，随即一切歸于平靜。除了魔花被翻出土壤的殘破根須和迅速枯萎的巨大根莖癱倒在森林黑棕色的土地上，這裏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葉迦只覺得眼前一黑，再睜眼已經在另一個地方了，心道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不知道修的是什麽法術，空間魔法也這樣厲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不憑借空間魔法陣或魔法卷軸而憑空傳送的。

這裏像是上幾個世紀十分流行的那種法師塔。進入現代以來，即使是專注于學術和理論研究的法師或學者也更喜歡在高校的研究室裏拿着國家補貼依靠社會支持做學問，這種法師塔便漸漸荒廢了，保存完好或有名的便被特別開發出來做博物館或紀念館，供參觀展覽之用。

葉迦打量四周，這裏不像是有人煙，卻不顯髒亂，更像是每天都被人細心打理過的樣子。下一秒就有“人”解開了他的疑惑——只見一個一米四五左右的小骷髅手裏拿着一個吸塵器正在清掃灰塵。它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葉迦面前，葉迦掃了一眼它手裏的吸塵器——名牌，還是最新款的，電視上天天做廣告。

小骷髅見到葉迦很興奮的樣子，嘴部一張一合，牙骨碰撞得“磕磕”作響，吸塵器在一旁發出細小的“嗡嗡”聲——這款吸塵器主打的特色就是安靜節能。

緊随其後的還有一個拿拖布的小骷髅，淡定地看了葉迦一眼就繼續自己手中的工作了。

葉迦覺得他頭有些暈，各種意義上的。

這時從樓梯上走下一個人，正是森林中的男子，他已經脫掉了那身黑色兜帽，只穿着簡單的黑色法袍，他的容貌可以稱得上俊美，只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讓人退避三尺的沉沉的陰郁死氣。他看見葉迦也沒過多的反應，倒好像這一切都自然無比：“休息好了沒有？可以了就過來。”

葉迦心說我才剛醒過來，可情人眼裏出西施，雖然這裏處處透漏着古怪但他還是屁颠屁颠地跟在男人身後上了樓。

這座法師塔應該還在魔魇森林裏，剛才在樓下沒有注意，只感覺是一個陰暗的大廳，上樓來在牆上照明魔法球微弱的光明中，葉迦才開始打量四周，只見——又是一個大廳，根據塔的一般結構推斷來講比樓下稍小的大廳，一個融合了魔法實驗室、研究室、書房……于一體的大廳……你可以叫它多功能廳。

這裏還有樓梯可以通往樓上，只是男子沒有帶他繼續向上，而是指着角落裏一個堆着滿滿的紙質材料的木桌子對他說：“把這些，按日期，收拾好。”

轉眼到了吃飯時間，葉迦已經收拾出一摞資料，勞心勞力的同時也不由得咋舌。這些資料內容五花八門，當然大多數是和魔法相關的，其中亡靈魔法相關占了一半左右。

當今世上亡靈魔法依然是個禁忌，即使是黑暗魔法也不受歡迎，比如魔武學院裏只有在神聖學院光明原理系有對黑暗魔法的相關研究。可亡靈魔法對于很多出色的法師而言也是只存在于小說電視和游戲中的東西，只有叛逆期的少年可能會産生禁忌崇拜。

葉迦回過頭悄悄打量了男人一眼……這人，大概是個不折不扣的死靈法師。不僅暗搓搓地想自己真是遇人不淑，真是喜聞樂見。

注意到葉迦的目光，他回過頭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該吃飯了，你想要什麽，黑的還是白的？”

葉迦想了想，說：“白的。”他這時才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不适，想來是在自己醒來之前男子或者他的“小夥伴們”幫自己處理了。

“好，”男子打了個響指，小骷髅旋風般地出現。男子吩咐道：“一個黑的一個白的。”小骷髅又旋風般地消失。

“請問，”葉迦遲疑了一下，又鼓起勇氣直視男人說，“我要怎麽稱呼你？”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一只小貓僞裝成獵豹不安又期待地試探着外面的世界。

“主人，或者老師。”男人罕見地笑笑，說是笑其實也不過是嘴角略微扯動，“随便你。”

葉迦眉梢眼角都垮了下來，悶悶地應道，“哦。”

這時兩只小骷髅一人捧了一個小茶杯過來，之前那個歡脫骷髅把杯子放在了葉迦面前，而淡定骷髅則把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在了男人的書桌上。

“維迪。”男人抿了一口杯子裏的東西，“你可以叫我維迪。”

可葉迦此時已經不關心稱呼問題了，他看看杯中無比正常的白色液體——煮牛奶，至于維迪杯裏的——如果沒猜錯應該是黑咖啡……

“這是晚飯？”葉迦少見地挑起了眉。

“恩，”維迪自然地應道，想了想，補充道，“快吃吧，沒有夜宵。”

“我是說……”葉迦指了指還沒有離開的骷髅兄弟，“他們不會做飯麽？我是說一些正常的人經常吃的飯。”

“阿大，”維迪指指歡脫骷髅，阿大好像聽出主人在叫它，牙骨又咔嚓咔嚓地動了起來，“死于一萬五千年前。”

“阿二，”又指指淡定骷髅，“死于一萬三千年前。”

“所以？”葉迦接道。

“他們只接受做古早類餐點。”頓了頓，維迪接道，“你可以嘗試一下。”

“明早做一份早餐，一份就好。”維迪對阿大吩咐道，轉過頭來，掩飾般地解釋道，“我不用吃飯，我是說所謂的那些正常的人經常吃的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