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也能看的出來◎
“若錦——”
老板聽到了徐若錦說的話,立刻露出緊張的表情,又皺着眉提醒他:“你不要任性,族長知道你這麽做,是要生氣的。”
徐若錦卻是有些不高興的看向老板,不以為意的講;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況且小叔也選不了多少,到時候都記在我名下不就行了,怎麽,我也是族長的兒子,這要是在外界,也是個少主大師兄什麽的,多拿幾批料子,還不行麽?”
那老板便「呵」了一聲,瞪了他一眼,只是擺手;
“理不是這麽論的啊,我的小祖宗,你別折騰了,我可不敢幫着你,你去別處玩好了,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徐若錦嘿嘿一笑,忽然朝着老板抛出一個東西,老板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徐若錦便眼疾手快的抱起來他看中的料子就跑;
“阿叔!錢我給你了,這布我就拿走了,也不用勞煩你跟着我跑一趟了哈哈!”
“嘿你這小兔崽子!”
老板握着手中的銀子,氣得跳腳,然而徐若錦身輕腿長,就這麽一點時間,已經遠遠地站在幾十步之外,朝着老板做鬼臉,反正老板和那些做工的人也追不上他。
他又向周弦青與莫挽真招手,很是興奮的說;
“你們快來,我帶你們認識我的小叔叔,他如果知道我們懸春崖今天來了你們這樣的人物,是肯定很高興的!”
“高興個屁!你給我站住,你是真想挨板子了是不是!”
老板是氣得要死,周圍的幫工都是一臉的無奈,卻又是習以為常,甚至十分熟練的安慰起來自家的老板了。
倒是沒人去追徐若錦,而徐若錦又在催促周弦青二人跟着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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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弦青抱歉的看向老板,只來的及問了一句;
“這——難道徐公子的小叔,和徐族長之間,有什麽矛盾麽?”
老板搖頭,說;
“沒啥,一些家務事罷了,哎這小子是真的不聽話,他爹不讓他做什麽偏要做什麽,兩位,算啦,他既然想讓你們去認識一下那個病秧子,你們就去好了,他也怪可憐的。”
周弦青與莫挽真對視了一眼,後者對周弦青笑道;
“既然如此,師兄,恭敬不如從命,咱們總歸要在這裏多呆幾天,到處走走也不錯。”
周弦青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只是并沒說出來,點了點頭,就與老板告別,跟上了徐若錦的步伐。
一路上,徐若錦對外界的事情倒是十分好奇,周弦青挑着一些他喜歡的東西回答了,徐若錦果然十分給面子的表達了驚訝的情緒,一路發出贊嘆的聲音,又三句話不離所謂的小叔,聽到讓他感興趣的時候,還很想帶着小叔出去看看,周弦青不由得有些沉默,是因為他心中有些困惑,他不記得上一世徐若錦提到過任何小叔的事情,感情這麽好——怎麽避而不談?
而他們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地方,徐若錦小叔所在的院子很有些偏僻,遠離群居之所,區別一般院落的雅致幽靜,牆壁上挂滿了青藤,門口還有繁茂的老槐樹,投下大片的陰影,走到門口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一陣的陰涼。
“小叔叔,看我給你帶了什麽過來!”
徐若錦這樣說着,便推開了門,迎面一陣些微的藥香之氣吹來,庭院是一覽無餘的靜谧,花圃之中種的全是各種草藥,正中央竟然也有一顆不知道多少年的花樹,正花開的熱烈,樹下是石桌石凳,兩個人正坐在那裏聊天,聞言,齊齊的擡頭看了過去。
其一是穿着一身海青色的衣袍,面帶笑容,年級有三四十歲,另外一個年輕許多,這春意盎然的時刻,竟然還外披着寬闊的厚衣,面色蒼白,眉含愁态,看起來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
周弦青站在門口,不由得停下腳步,他看到那年輕人的時候,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既想不到這麽快就和徐風絮見面,也想不到前世所見坐在高位上孤高冷漠的男子,竟然是這樣病弱的形象。
徐風絮便是将徐若錦趕出懸春崖的那位兄長,周弦青看到那年輕人對徐若錦露出無可奈何,又帶着一絲寵溺縱容的微笑時,總感覺有些混亂,畢竟上一世他與徐若錦殺回懸春崖的時候,這位兄長可是敵意滿滿,且言語之中的嘲弄,半分看不出來他對徐若錦有任何的情義可言啊。
是說,人格分裂未免太嚴重了吧。
周弦青看着徐風絮發呆的時候,身側的莫挽真也歪過來身軀,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師兄,你為什麽盯着人家看,難不成是覺得他很好看麽?”
耳側傳來莫挽真輕輕的調笑聲,周弦青回神,就對上了莫挽真探尋的目光,他移開視線,才發現徐若錦已經到了那兩人的中間,将手中的布匹放在了桌案上,而徐風絮也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弦青,歪了歪頭,亦是有些疑惑的問;
“這位——道君,我們難道認識麽?不然,怎麽要這樣盯着我看呢?”
周弦青咳了一聲,掩飾性的說:
“沒什麽,只是看閣下似乎身體不太好。”
徐若錦聽到周弦青的話,連忙問;
“這也能看得出來,你難道會醫術麽?”
周弦青:這樣病弱的樣子,不是三歲小孩或天生眼瞎,應該都能看出來是病弱的形象吧。
周弦青便笑了一下,随口說道;
“只是淺顯的了解一些相關的內容罷了,談不上會,家中也有身體不好的人,所以格外請教過一些醫術的內容,徐小兄弟,你這位兄長看起來身軀羸弱,且病氣纏身,想來是纏綿病榻許久,只是卻不知是個什麽症狀。”
徐若錦啊了一聲,很是意外的看向周弦青:
“這也是能看出來的麽,你好厲害,我小叔就是這樣的,自小便帶來的病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好利索,我就能和小叔一起去游歷外面的世界了。”
周弦青:……
周弦青眯了眯眼,他似乎,好像,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太對勁的東西呢。
而後,便聽見徐若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不過,周老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這不是我兄長啊,這就是我的小叔啊。”
周弦青:……
周弦青有些迷茫;
甚至有點懷疑人生;
他感覺自己聽錯了什麽,于是又重新問了一遍;
“他是你的小叔?”
徐若錦點頭,又笑出聲,看起來對這個問題也不算十分的意外;
“是的哦,小叔很年輕啦,很多人都認錯過,以為我們是兄弟一樣的關系,你初次見面,認錯也很正常。”
一旁,徐風絮與另外一位客人也跟着笑了起來,徐風絮想了想,說;
“在下徐風絮,道君你可是将焦藥師認作若錦的叔叔了麽?”
他們坐在一起,按照世俗備份,确實是一旁那三四十歲的男人更像是徐若錦的叔叔,這也算是給了周弦青一個臺階下。
周弦青:……
只是周弦青還是有些有些風中淩亂。
說好的兄弟怎麽會變成叔侄,周弦青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受到了驚吓。
小叔,兄長,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稱呼了,代表的,自然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
“抱歉,是我認錯了。”
當下,周弦青也只能這麽回應,只是他此刻心亂如麻,于是表現出來也三心二意的,好在他們本就是初次見面,生疏一些也是理所應當,而不過一會兒,那院門再次被推開,是有人來傳信,講族長要徐若錦趕快回去,有事問他。
徐若錦并不十分情願,然而卻也只能回去。
周弦青與莫挽真也趁機告辭離去。
莫挽真不愧是好師弟,走在路上看到周弦青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還十分貼心的安慰:“不就是認錯人了,師兄何必一副苦大仇深好似天地崩裂的表情,被人認為你我二人是感情深厚的師兄弟,也沒見師兄你情緒如此波動啊。”
周弦青擡眼瞪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講:“這是能相提并論的事情?”
莫挽真點了點頭,輕快的說:“只能相提并論,不然我會傷心。”
周弦青:?
什麽意思?
周弦青一頭霧水:“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