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少見地恭謹地回答着。
憤怒地注視着膽敢拒絕命令的男人,但很快、從男人的目光中領悟到他想去做什麽的Servant放聲大笑起來。
“——很好。”吉爾伽美什挑起了眉,将紅酒倒滿了神代的金杯,“你去吧。”
言峰绮禮沒有再說什麽,大踏步的走出了教堂。
“也許、會得到令你意想不到的結果呢。——哼。”
低聲自語着,王将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即使已經是春日,夜裏的風依然寒冷刺骨。所有的公交都已停擺,考慮到冬木的規模、神父也從未想過要購買私家車。
只有這一次——他破天荒地希望自己能有更為快速的交通工具。
深夜的街道,如同另一個世界一樣的空寂。绮禮走下教會所在的山坡、越過聯系着新都和舊都的橋梁、朝向那他谙熟于心卻從未拜訪過的宅第進發。
衛宮切嗣也一定已經知道了那個事實。
他用着一切所拒絕和抛棄的聖杯,竟然只過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又要出現在世上了。
這會讓他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而之後,他又會怎樣地去抵抗這個事實呢?
啊啊。
只要這麽想着——心情就高亢起來。就連身體也嗅到了戰鬥訊息變得躍躍欲試。
快了。
只要再拐過這個彎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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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這條小路——
終于,衛宮家的門扉,映入了神父的眼中。
心髒劇烈地搏動起來。
那來自圓藏山下深淵的詠唱,就仿佛進入了歌劇的高潮一般激烈起來。
相反地、绮禮的動作反而謹慎起來。
所有的聲音都已寂靜。所有的凡人都已沉睡。就在他緩慢而無聲地走上前去——想要用這深夜的敲門聲、宣告日常的結束之時。
言峰绮禮看到了門上“忌中”的帖子。
那是、怎麽回事?
他仔細地閱讀着那幾行短暫的文字,就仿佛不這樣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一樣。
在言峰绮禮不知道的時候和地方——
衛宮切嗣已經自己死去了。
最終理解到這個事實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許久都未享受的寂靜。
并沒有推開門做最後的确認。
他只是披着夜風,再次穿越了整座城市、回到了自己的教會。
事實上只要仔細回想,就能男人刻意隐藏的種種跡象。
無論是出于對敵人的警戒——還是出于對熟人的好意,衛宮切嗣從未在言峰绮禮面前表現出自身的衰弱。
結果是、一直在等待最後的機會的绮禮,最後只能是錯失了所有的機會。
在已經毫無反擊之力的衛宮切嗣面前揭露那世界的黑暗惡意——無論他再怎麽期盼那一時刻将帶給他的美妙感受,那男人卻已經自顧自地撒手離去了。如果可以和聖杯許願的話,言峰绮禮大概就會将曾經的魔術師殺手拉回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隐藏的惡行——
然而,一切已經結束了。
維持着虛假的日常生活,衛宮切嗣迎來了平靜的終結。而留下來的異端神父,就只有日複一日地凝視着平靜表面之下的巨大空虛。
此後,又過去了五年。
冬日用它那枯瘦而凜冽的手指,撫弄着言峰绮禮的肌膚。在電話裏留下了“明天是最後期限”的口訊,神父擡起頭,望着一片湛藍的天空。
“今晚,大概也會是晴天吧。”
仿佛确認似地自語道。
填補在心髒裏的黑泥,就如同祈禱一般、發出了躁動的雜音。
長久的冬眠結束了。
聖杯再一次積累到了可以呼喚從者的地步。
監護的少女,亦已成長為可作為Master的魔術師。
在等待着聖杯戰争名額填滿的過程之中——言峰绮禮已然從之前的熟識那裏、奪取了新的Servant和三枚令咒。
這一次——不會再有人阻擋在神父通向聖杯的道路之上。
對于代行者而言,真正的生活在這一刻開始了。用整個人生追求的答案,已經就在手邊。在那之外,言峰绮禮的人生不過就是空虛而已。
“還剩、最後一人嗎?”
無意義地低語着,绮禮很快便将這一問題抛之腦後。
無論是怎樣的魔術師也不會構成差別。
現在要做的、只是謹慎小心地一步一步将戰果穩定下來而已——
“Lancer。”
随着呼喚,藍衣的槍兵不情願地出現在身後。
“去和所有的Servant戰鬥吧。”
“哈?”
凱爾特的英雄睜大了眼睛。這簡直是模糊到無意義的命令——而且,他怎麽也不覺得,自己這位Master會如此好心。
“你的意思是——完全随我高興咯?”
“沒錯。事件、地點、索敵的方式……”露出了殘酷的笑容,绮禮轉過身來注視着藍衣的槍兵,“——只有一個要求。以偵察為主、第一次交戰的對手不可以殺死對方。——這是,以令咒之名下的命令。”
巨大的魔力毫無征兆地解放了。
“你——”
接受了令咒束縛的槍兵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對于只是追逐着戰鬥的凱爾特人而言,這一命令幾乎已經消減了他一半的願望。
然而神父手裏還留有足量的束縛。
“那你就等着罷。”
留下了憤恨的言語,Servant靈體化消失了身影。
聖杯戰争的第七人。
凝視着窗外的天空,言峰绮禮等待着将最後的空缺填滿的人選。
是什麽樣的人無關緊要。
因為他必然會成為聖杯的祭物——
在那一日的深夜之時,遠坂凜将第七名Master帶到了言峰教會。
那是有着赤銅色短發的少年。
從來沒有見過、也不曾聽聞過。大概,就是運氣好的外行人那樣的存在吧。
對于明天或者後天就會死去的人而言,真的有必要記住名字嗎?
雖然這樣想着,言峰绮禮還是對少年點了點頭:“——基本的狀況我已經了解了。那麽,你的名字是?”
“衛宮士郎。”
“衛宮————”
重複着少年的姓氏。神父無聲地笑了,像是遇到了這世界上最值得欣喜之事一般。
“——那麽,你要參戰嗎?”
雖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但是神父已然知道了對方的回答。
只要是衛宮切嗣的兒子的話。
他就一定會做出、自己所等待的選擇。
在看見那少年那雙閃爍着天真和理想堅定瞳孔的一刻,言峰绮禮終于确信。
——這一次,那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日常生活,定然不會再次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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