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戀愛訊號

第34章

超脫了模型劇本……甚至是脫離原作的發展給你帶來了極大的不安。

你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成為了上田茉莉似的, 就是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

你似乎變得和這個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了——

因為無法預知自己的未來，所以才會讓你如此惶恐和忐忑。

就算知道原作劇情，就算有着原劇本上田茉莉的記憶……

但這兩種“持有”也仿佛是個笑話, 對你起不到任何作用和幫助。

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劇本接下去還會怎麽發展，尤其你還想起來了系統曾經對你的提示——在劇本裏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你又怎麽可能不怕死呢？

你稍稍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一直都在過于刻意地去避開庫拉索的事, 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你在想是不是不用如此刻意，順其自然地随之發展，才是正确的道路呢？

你以為應該發生的事，現在全都沒有發生, 劇情早就飛速地朝着你預料之外的展開而瘋狂延伸着。

越是這樣, 你越發地在意起那個超脫了“原本展開”對劇情變成了何種模樣。

你思考了幾秒，最後決定先給安室透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直接去問這件事的直接關系人, 是能夠最快得到結果的辦法。

襯着公寓電視上播放着晨間占蔔節目的聲音——

“……○○座的你今天的運勢是……唔有點可惜哦, 是可能會遇到災厄的一天。不過○○座的寶貝們不用擔心！只要保持和關系親密的人一直待在一起, 就可以避免厄運哦！這個關系親密的人可以是親人朋友還有……”

主持人甜美的嗓音和輕松歡快的背景音樂，正好就是○○座的你也一點都聽不進去。你光顧着緊張，心緒也是與之反差巨大的凝重。

你皺着眉毛，撥通了安室透的手機號碼。

聽筒中嘟嘟的機械忙音從一開始的一下兩下逐漸延長, 你的心情也随着對面的無人接應而越來越緊張。

那家夥……

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等待的間隙, 你甚至緊張兮兮地把安室透可能遭遇的危險都腦補了一遍。

比如因為庫拉索成功盜出了不同于原作的、完整的名單，琴酒的獵殺時刻開始，那安室透豈不是……

如果連安室透都出了事, 那作為蘇玳的你的死期, 應該也不遠了。

“別啊……你可別出事啊……”

心底強烈的不安讓你下意識地将自己的擔憂說出了口, 微微顫抖的柔弱嗓音透着點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對于你口中的那個“你”的挂念和情深。

而就在此時, 空撥了許久的通話被接通了。

清朗好聽的聲線從聽筒中緩緩傳出, 對你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做了應答：“我沒事。”

安室透的聲音夾雜着幾分運動後還沒有完全平息的喘息，聽起來除了一貫的磁性，還多了一絲足以讓你怦然心動的……色氣。

你怔了怔。

你剛想喊出對方的名字，突然響起的系統提示音打斷了你。

【[系統提示]安室透的好感上升了，當前好感：75】

诶？

怎麽突然上升這麽多？

“你在擔心我嗎？”安室透問你。

聽着對方輕松的口吻，你有種自己一個人瞎擔心的錯付感。

你覺得剛才對電話那頭安然無恙的那個人的擔憂全是在浪費感情，心底突然就湧起了一股莫名的落空和委屈。

不過你還是壓下了這些顫抖的情緒。

然後，弱弱地作了坦誠地回答：“是啊……擔心你啊……”

你明顯低落的音調很容易就讓安室透讀出了你的不對勁。

“上田？你怎麽了？”

這不追問還好，多問的這句話就好像打開情緒盒子的鑰匙。

你壓抑了好一會的情緒爆發式地沖了出來。

你開口，像個鬧別扭的小女生一樣抱怨了起來：“你幹嘛那麽久才接我電話！”

這形似女友死亡一百問的話聽得安室透愣了愣。

他忍着笑意的同時，回答了你的問題：“抱歉，剛才在洗澡。”晨練結束後的淋浴。

這樣的聲線又是帶着魅力無限的磁性，就連哼笑之間的呼吸聲都像透着水霧，讓人沉溺。

安室透的如此回答讓你好像隔空都能看到對方剛從浴室裏出來，身上還浮着沒有完全擦幹的水珠，然後拿着手機，面帶無可奈何的笑意，在與你通話。

你出神地愣了半秒，不過很快就拉回了差點飛向春天的思緒。

老實講你的确很想感嘆一句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迷人，但現在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你開門見山地問道：“昨晚……你們的行動怎麽樣了？”

作為一個FBI如此直截了當地去詢問公安方的行動，屬實有些滑稽了。

不過計劃最初就是你提出來的，安室透對你自然沒有隐瞞：“嗯，行動很順利，沒有異常。”

照理說一切順利就是最好的答案，可你的眉毛依然緊鎖：“……诶？”

安室透：“怎麽？順利不好嗎？”

你：“順利是很好沒錯……”

安室透：“聽你這口氣，好像昨晚應該出點什麽事？”

你沉默了。

對，昨晚是應該要出點什麽事的……

就是因為什麽都沒發生，你才感到有哪裏怪怪的。

似乎是為了讓你放心，安室透對你敘述起了昨夜的詳情：“庫拉索昨晚進入資料庫，讓她看到的是我們提前準備好的假信息，故意讓她逃跑成功，也是為了讓那些假情報流入組織，混淆視聽。”

“诶？假情報嗎……”

你的聲色聽起來還是有些緊繃着，安室透以為你在擔心他的行動不夠周到。

因此，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吧，并不是直接就把人放走。我們的人還是在廳內陪着庫拉索演了一出追逐戰的。”

聽到這裏，你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以及昨晚警察廳發生了什麽事。

庫拉索的入侵和盜取名單後的逃跑都照常進行，只是後來的追逐是安室透在演戲。

避免名單洩露得太随便導致琴酒懷疑，甚至安室透還演得像真的一樣，在警察廳內部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最後好像很艱難地讓庫拉索逃走。

當然，庫拉索逃跑之後沒了原作中的飙車戲碼，因此首都高灣岸線的爆.炸也沒有發生。

你：“原來如此……”

确實是非常周到的考慮了，聽到安室透親口這麽說，你總算放寬了心。

先入為主的你完全忘記了還可以用假名單這種方式，這麽做不僅能夠順利進行與你先前就互通過的計劃，還能給行動多加一重保險。

倒也不是你沒有想到這種方式，而是你過度考慮了琴酒多疑的性格。

你覺得要騙過琴酒，就需要真實的信息，所以你直接忽略了這種做法。

說到底還是你太謹慎了些，謹慎到過了頭。

原本整件事就是在冒險，又何必在這裏停下。

安室透就比你大膽，假就索性假到底。

雖然冒險，但他會演啊！

這不正好就是他最擅長的麽？

他不是自诩哪怕是一百張面孔，他也能完美演繹。一場假裝抓人最後卻失敗的戲碼，對他而言又有何難。

這件事之後會怎麽發展，還要看琴酒及朗姆會作出什麽反應。你能做的，也只有靜觀其變。

另一邊正事回報完畢，安室透的話鋒一轉，問起了你：“上田，你呢？特意一早就給我打電話，只是單純問昨晚的事嗎？”

你答得很快：“啊不然嘞？”

安室透輕笑：“我還以為你會說點別的。”

轉向了正常的對話終于褪去了壓抑和緊張，你的心情也随着對方溫和的音調而逐漸放松了下來。

聽着安室透那像是調侃又像是感嘆什麽的口氣，你索性也柔下了聲調，順着他追問了下去：“那你想聽什麽？”

對面沉默了幾秒，突然語調很認真地叫了你的名字：“上田。”

你：“嗯？”

安室透：“謝謝你。”

突然的道謝，簡短的幾個發音卻被說得很鄭重。

你頓了半秒，心底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一般。

不過你很快就想明白了對方道謝的原因：“你是在感謝我提前向你告知庫拉索潛入警察廳的情報，所以有足夠的時間提前做準備，因此讓這次行動順利而感謝我嗎？”

這麽想想，你突然覺得自己很能幹，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自己竟然對那位可以稱得上完美的超人先生提供到幫助，你甚至想要得意地叉會腰。

你：“那你确實要感謝一下我。”

然而下一秒安室透就打擊了你前一秒才得意起來的信心。

“不是，就算沒有你提前的情報，這些我自己也能調查出來，時間問題罷了。”在這莫名其妙的點上，安室透一點都向你不服輸。

你：“……”

聽到你的突然噤語，安室透仿佛能夠想象出你失落得像只委屈的小動物的表情。

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笑了。

剛打擊完你的安室透馬上又秀了一波戰術拉扯：“我是說，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微沉的音調帶着勾人的磁性，你愣了愣，直到聽清了聽筒中傳出的細微笑聲你才猛然回神。

你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惡趣味，還有……是不是仗着長得帥氣聲音又好聽所以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地亂撩一通。

你：“……那你倒是拿點誠意出來謝我啊！”

安室透：“東都水族館改建後今天對外開放了，門票據說一票難求，作為謝禮，你想去嗎？”

東都水族館啊……

這倒是提醒了你，你從田島健人那裏薅到了兩張票來着。

你對安室透提的謝禮不感興趣，直女的你甚至沒有聽出來對方的言下之意是可以陪你一起。

于是你拒絕得好像非常潇灑：“真可惜，我有票了，你換一個吧。”

“是嗎？那确實挺可惜的。”安室透答道，“那就等我想到再說吧，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話要對我說，那就挂了？”

你思考了幾秒，确實沒話說了。

“那就這樣吧，再見。”

挂斷電話的前一秒，你好像聽見了那邊有在翻閱文件的紙張摩擦聲。

不過你沒有太在意，你只當安室透是在忙他的工作。

事實上安室透确實在忙他的情報工作，只不過，他此刻正在翻看的，是大标題就寫着上田茉莉個人調查的文檔。

放下了手機的安室透斂起了前一秒在與你對話時輕松溫和的表情，他将那疊厚厚的文檔往桌面上輕輕一甩。

散開的紙頁中其中的一頁，記錄着——

十六年前的大火，消失的上田研究所。

“在悲慘的經歷之後人體會産生自我保護機制，比如……創造出一個全新的、強勢的人格來保護弱小的自己……”安室透自言自語地喃喃着，坐在椅子上的他後仰的同時，用手背蓋住了眼皮，“難怪看起來就像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安室透對你的好感上升幅度大，是因為他在調查到上田茉莉的資料弄清了她的經歷。

這個本應該在原劇本你剛穿來的那個時間點就該發生的事，直到現在才出現。還是因你對安室透提及了朗姆的情報，安室透覺得你也有問題，才順便深入又把你調查了一遍，于是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而這一邊的你，根本不知道安室透已經用他自己的邏輯想明白了關于你的一切——你和孤高冷豔的上田茉莉不一樣是因為……她是強勢冷酷的那重人格，而你是純真善良的那一重。

一無所知的你在從安室透這裏弄清了昨晚的行動究竟如何後，你安心到甚至重新爬回了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這時候你突然想起了晨間占蔔說的今天○○座會遇到災厄。

雖然你從來不信這種玄學（你信的那種玄學是說你好運的玄學），但還是覺得應該盡點人事。比如懶得出門不就好了？你就不信一整天待在家裏還會有什麽厄運發生，又不是《死○來了》。

不過，你剛卷在你的小被窩裏準備安詳入睡，眼睛都還沒閉上，公寓的門鈴就響了。

你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既然今天運勢不好，要不就無視了吧？

你本來想把耳塞戴好繼續睡覺，你的手機又響了。

你不情不願地摸來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名字，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幾乎不會主動聯系你，即便你已經做出了上田茉莉與他之間沒有的進步，但是看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你還是從床上支棱地坐了起來。

這時的你——

【選項】

A【接，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B【不接，沒什麽事比睡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