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原諒你嬌滴滴的妻吧
姜肆微愣,轉身看看那邊捂着胳膊的人,又看向不遠處的南清弦。
景钰臉色煞白,胳膊也不算很疼,只是劃了道一指長的皮外傷,但他還是忘不掉剛才被劍直刺胸膛的恐怖感。
背後一陣發涼,冷汗瞬間浸透衣裙,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有毛病啊,誰是妖女,誰不是好人?我做錯什麽了!”
周圍的弟子們也都是面面相觑,只有南清弦抿嘴沒說話,他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阿穆捂着疼痛的胸口,爬起來跪坐在地上,盯着那邊的女人,一字一句:“大婚之前,你寄到教中的書信,我碰巧瞧見了!你還敢裝傻!”
書信?
景钰懵了,下一瞬才意識到,肯定是原主作妖寄了什麽信,但他确實是無辜的啊!
“阿穆,夠了。”南清弦攔了一句,但身形沒動,他想看看這不男不女的人會怎麽解釋那封信。
姜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思索片刻,朝那邊跪坐少年走了過去:“阿穆,你說,什麽信?”
“師尊還讓我別告訴教中兄弟們,可是....弟子實在是氣不過!”阿穆又抹了把眼淚。
景钰頭皮發麻,直覺那信裏不是什麽好內容,只能看着不遠處面容稚嫩可愛的少年,瞧着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
“這妖女在信裏說,她壓根兒就不想嫁過來,說咱們是魔教,是下三濫的地方,咱們這些人給她提鞋都不配,她一想到要嫁過來就直犯惡心!”
“還說,還說等到她來了,若是誰敢欺負她,她就奏明皇上,把咱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師叔,我沒有騙你,她信上就是這麽寫的,不信你問我師尊!嗚嗚....”
場面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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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钰冷汗落的更猛了,先前數百道好奇中帶點羞赧的視線,全都一瞬間變成仇視和厭惡。
他指尖都在抖,被一群武功高強,提着劍的人怒視着,擱誰誰不怕。
對面眉眼銳利的黑袍男人,随手丢開劍,一步步朝他走了過來,目光冷的刺人。
“夫人方才既然質問我,為何不與你同眠,那你可否解釋一下,那信中所言,是為何意?”
“我....我.....”
我哪知道啊!又不是我寫的!
景钰腦袋一片混亂,半晌才擡眼看人,磕磕巴巴說:“我要是說,我對你一見鐘情了,以前都是說的胡話,你信嗎?”
一見鐘情了。
一見鐘情。
南清弦臉黑如鍋底,他被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一見鐘情了?
景钰心裏想的是,既然他現在有個我見猶憐的外表,那就得好好利用起來,再說了,男的不都吃這一套嘛。
嬌嬌弱弱,可可憐憐的小姑娘,誰能忍心責怪呢?
但.....
這人怎麽臉更黑了?
“真的!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話,夫君你....俊美不凡,英勇威武,才高八鬥,玉樹臨風,我一見傾心,真的,比真金都真!”
南清弦嘴角一陣抽搐,正當他惡心的想一劍把這人殺了時,後面的姜肆突然站出來了。
“大哥,嫂嫂對你的心意,真是感天動地啊,雖然她從前做錯了事,那也是因為江湖傳言的緣故,你瞧,她現在已經改正了,大哥就不要再怪罪嫂嫂了。”
景钰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這二哈能替他說話,但也連忙點頭。
“對對對,那封信都是因為我聽說魔教....不,伏龍教,江湖上都說伏龍教不好,我才誤會了。”
“我在這裏住了幾天,飯菜也好吃,這些侍女都超溫柔體貼的,還有這些弟子們,一個個親切溫暖,讓我有種回家的感覺,我都舍不得走了。”
“夫君,你就原諒你嬌滴滴的妻吧!”
哭,哭唧唧,哭的淚眼迷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周圍的弟子們都于心不忍了,剛剛激起的怒火,也都随着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心軟了不止一點半點。
“師尊,師母也不是故意的,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您就原諒師母吧。”
“是啊師尊,師母孤身一人嫁來教中,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師尊就原諒她吧。”
“大哥....”姜肆走過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南清弦深呼吸幾次,把升起的殺意硬生生憋回去,是他失策了,就該把這人一開始就一劍刺死。
但是眼下,周圍還有這麽多他伏龍教的弟子,當場把這人殺了傳出去也不好聽,還會讓弟子們惶恐。
罷了,他就不信這不男不女的東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
“嗯,夫人切勿自責,為夫都明白,早已經不怪夫人了。”
景钰驚疑不定,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原諒他了,只能愣愣的看着人走過來扯着他的胳膊。
“夫人受傷了,還是跟我去包紮一下。”
“哎不,不用.....”
話沒說話,就被人強力拽走了,景钰匆忙回頭看大春花,但後者顯然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呆了!
一路離開武場,到了一間小屋裏,這似乎是南清弦平日裏習武過後小憩的房間,布置的很簡單。
他被人提着脖領子丢進屋子裏,房門很快又關上了。
身後的人渾身散發冷氣,也沒看他,只是從木塌上的矮桌底下拎出來一只木箱,擱在桌面上以後,才擡眼看他。
景钰捂着胳膊,只能幹笑着應對:“是讓我坐過去吧?教主這樣看我,我,我有點怕,我自己來吧....”
但那邊的人并沒有搭理他,只是注視着他的身影,等他捂着胳膊一步一步的挪到桌子邊,那人才猛地出手!
扯着他的衣袖,直接拽到了桌面上!
動作真是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
景钰一路走來都快凝固了的傷口,這會兒直接又被扯開了,疼的眼淚思思:“疼,疼!我說了我能自己包紮,你不想幫我也不用勉強啊!”
南清弦沒理會這個嗷嗷大喊的人,只是指尖緩慢而有力的掐進胳膊傷口處,一臉風輕雲淡,視線危險的眯了起來。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景钰從來沒有覺得這人好糊弄過,事實上每次接觸,他也都是小心翼翼,但從沒想過這人能這麽狠!
原本只是染了一點血色的玉色衣袖,這會兒鮮血蔓延的極快,他疼的厲害,但不敢再喊了。
他顫着嗓子:“....我沒有目的....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