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師父。”孫悟空略微傾身, 将雙唇湊到楚孑耳邊:“我感覺有一道讓我感覺很不舒服的視線在盯着我們這邊。”
話落之後,孫悟空四處看了看,目光在這一群人臉上快速掃過。但是很可惜的是, 他并未在這些人的眼睛裏發現有什麽異常。
如果不是這周圍的人,那視線來源于哪裏?
孫悟空眼神一凜,下一秒似有所悟般猛地擡頭,看向了方才槲寧蹲過的那一棵樹。
楚孑順着孫悟空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樹上不知何時停了好幾只烏鴉。這幾只烏鴉的體長大概只有五十厘米, 羽毛為純黑色,放眼看去, 和常規的烏鴉沒有任何的不同, 并不會被人注意。
但是, 在這幾只烏鴉之中,有一只烏鴉的眼睛卻是紅色的,猩紅的顏色, 去鮮血一般醒目。
楚孑盯着這一只眼睛是赤紅色的烏鴉看了兩秒:“是這一只嗎?”他問孫悟空。
孫悟空點了點頭:“這只烏鴉很不對勁。”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有人此刻正通過這只烏鴉的眼睛,在暗地裏偷偷觀察着他們。
孫悟空心裏這麽想着,也把這話說了出來。
而幾乎是在他話落的瞬間, 就得到了槲寧拍手掌的聲音:“聖僧, 你這位徒弟很敏銳啊。”
槲寧的這一句話, 相當于是變相的肯定了孫悟空的猜測。想到有人在暗中窺探他們, 孫悟空三人頓時警覺起來。
楚孑看向槲寧:“那背後的人是誰?”
槲寧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饒有興趣的反問楚孑:“不如聖僧猜猜看是誰?”
楚孑思索了幾秒, 随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可是你們部落的巫師?”
槲寧笑了起來, 他斜了一眼那只紅眼睛的烏鴉:“聖僧是怎麽猜出來的?”他像是在幫這只烏鴉背後的人問, 又像是單純的自己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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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孑緩緩說道:“只是感覺有這樣的能力之人, 應該是你們部落很厲害的存在。”
謝恒樾也看了一眼停在樹上的那只烏鴉,嗤笑一聲:“不是厲害,是像一個見不得人的臭蟲只會在背地裏窺視他人者,只有北契而已。”
沙悟淨聽得咋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謝恒樾之前可是親口說過有幾年的時間,是住在巫師北契那裏的。那樣算起來的話,兩人也是存在着養護關系的吧。
看謝恒樾這态度,似乎對于北契這個巫師頗有些微詞。難道兩人在住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沙悟淨正想着,在謝恒樾說話的上一秒,明明都還好好的槲寧,下一秒突然就一臉傷心的看着謝恒樾:“嗚嗚嗚阿樾的嘴真毒,你會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抨擊過我!”
孫悟空:“……”
沙悟淨:“……”
豬八戒:“……”這戲精又來了。
謝恒樾直接了當的回道:“不會。”
槲寧很感動,然而這種感動還沒有持續到兩秒,謝恒樾就補充道:“我會當着你的面說。”
話落,謝恒樾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幹脆利落的朝着樹上的那只烏鴉扔去,速度快而準,狠狠的砸中了那只眼睛猩紅的烏鴉。
受了疼的烏鴉凄慘的屬嘶叫了一聲,拍打着翅膀迅速飛走了。
“好了。”謝恒樾不疾不徐的說道:“讓人惡心的窺視者沒有了。”他看向楚孑:“哥哥,我們過……”
謝恒樾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小少年就跑到了楚孑身邊。
這小少年的身高只到楚孑的胸膛位置,手上挂着很多銀飾,模樣秀氣,唇紅齒白。謝恒樾皺了皺眉:“流洲你怎麽來參加篝火會了?”
被謝恒樾稱為流洲的小少年,少年老成的回道:“當然是來這裏尋找喜歡的人。”他的語氣十分的理所當然。似乎不認為自己這麽小的年齡來聖地參加篝火會有什麽問題。
回答完謝恒樾之後,流洲就仰着脖子看着楚孑,他漆黑的眼睛亮亮的,好似這夜晚閃耀的群星:“漂亮哥哥,我在這篝火會看了一圈,就你長得最好看,特符合我對另一半的标準。”
流洲的神情認真,語氣真摯,遞向楚孑一個可愛的布娃娃,然後說道:“漂亮哥哥,我喜歡你,你今晚讓我去你的房間吧。”
他這話一說出口之後,這一片的空氣瞬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死寂。
孫悟空驚了。
豬八戒和沙悟淨驚了。
就連楚孑,也被這小少年的這一句話給驚到了。這小少年這麽早熟的嗎?
謝恒樾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扯過流洲的衣領将他拖到一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流洲掙脫掉謝恒樾的手:“我當然知道!”
謝恒樾冷聲諷刺道:“你才多大,你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嗎?”
流洲不服氣:“我怎麽不知道,我對漂亮哥哥一見鐘情,我剛剛還聽你說了的,你說一見鐘情有什麽問題嗎?”
謝恒樾:“……”很好。
他現在很想掐死這家夥。
槲寧摩挲着下巴,笑眯眯的在一旁看戲。
謝恒樾和流洲這兩個部落裏最嚣張的小子互掐,可不就是一場好戲嗎。
楚孑注意到謝恒樾對小少年的态度明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無形之中透着一種隐約的親切和放縱。
雖然楚孑與謝恒樾只相識了一天,但是在與這個少年的接觸中,他也看出了謝恒樾性格方面上那外熱內冷的乖張,似乎誰都不會被他真正放在眼裏。
很顯然,這個小少年對于謝恒樾來說,是有些不同的。
心思轉念間,楚孑看向了槲寧:“這個小少年是?”
槲寧說道:“流洲是族長的親弟弟。”
楚孑記得謝恒樾說過自己說被睢戈部落的族長撿回來的,這個小少年是族長弟弟的話,謝恒樾的這番态度倒也解釋的通了。
楚孑正想着,叫流洲的小少年就重新跑到了楚孑的面前:“漂亮哥哥,你快收下我的愛慕贈禮。”
謝恒樾走過來,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死心吧,哥哥是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小屁孩。”
流洲立刻反駁道:“誰說的!我有情蠱!只要用情蠱漂亮哥哥就會喜歡我!”
用情蠱?
楚孑微微頓了一下,嘴唇輕抿。
謝恒樾:“你……”
流洲打斷他:“我什麽我,我的蠱蟲術還是你教得嘞!”
謝恒樾眼神一冷:“流洲,情蠱是能随便用的嗎?”
流洲不以為意:“阿樾你敢說自己沒有想過用情蠱,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對漂亮哥哥絕對也有企圖!”
謝恒樾:“……”
流洲見謝恒樾不說話,揚了揚下颔,頓時更嚣張了:“看吧,被我說中了吧!”
謝恒樾拳頭攥緊,不知道他現在掐死這小子還來不來得及。
一旁的槲寧喜聞樂見,就差沒拍手鼓掌了。
孫悟空銳利的眼神掃向謝恒樾,眸中的警告之意冷冽如刀。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阿洲,別胡鬧!”
說話之人是一個身材非常高大的男子,面容英俊,皮膚是古銅色的,穿着灰色與紫色相間的衣衫。
這裏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佩戴銀飾,然而這個男子除了兩只耳朵那裏,戴着兩個圓環的吊墜之外,身上再無其他銀飾作為裝飾。
此刻,他朝着流洲這邊走來,步履穩重而堅定,周身都透着一種讓人信服的可靠感。在男子的身後,還跟了六個同樣身材高大的男子,那些男子手上拿着佩劍,腰上挂着裝有蠱蟲的葫蘆。
流洲看着這越走越近的男子,噘着嘴嘟嚷了一句:“阿哥,你怎麽來了!”
他這聲阿哥一喊出來,男子的身份也昭然若揭。槲寧說流洲是部落族長的弟弟,這會兒這男子通身的氣度和族長這一身份倒也符合。
不過從年齡來看,這男子比楚孑想象的還要年輕許多。楚孑原以為這睢戈部落的族長應該有四五十歲,卻沒想到意外的年輕,看樣子大概也就三十來歲。
這男子走到楚孑這邊,将流洲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雙手合十,對着楚孑行了一個佛家的見禮:“非常抱歉,阿洲給你們添麻煩了。”
楚孑回了一個佛禮。
男子介紹道:“我是族長流豫,歡迎大唐聖僧來到我們睢戈部落。”
流豫的話剛說完,流洲就從流豫的身後冒出頭,一臉好奇的問道:“漂亮哥哥,原來你們來自東土大唐啊,那裏好玩嗎?都有什麽好吃的?像你一樣好看的人多嗎?”流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但很明顯,第三個問題才是重點。
“阿洲。”流豫回頭喊了小少年一聲,明明是溫溫和和的聲音,語氣裏卻透出了一種強勢和警告。
流洲吐了吐舌頭,沖着流豫做了個鬼臉,轉身拔腿就跑。他知道阿哥既然來了,就算他再繼續留在這裏也達不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幹脆趁着這會兒人多,趕緊開溜,免得一會兒以他還未成年所以不能參加篝火會為由,把他給抓回去。
流豫看着流洲那溜得比兔子還快的身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随即才轉回頭,對着楚孑微微颔首:“阿弟頑劣,讓聖僧見笑了。”
話落之後,他對着其他六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伸出手對楚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聖僧,若不介意的話,同你徒弟随我們去最前排觀篝火會吧。”
楚孑淺淺一笑:“卻之不恭。”
最後,楚孑師徒四人,謝恒樾、槲寧,還有流豫一同走向了最前排。
作為部落族長的流豫,自然是站在第一排的最中心位置。
他的的左手邊第一位是記祀官槲寧,槲寧的左側是謝恒樾,謝恒樾的左側是少言的阿汴。
楚孑站在流洲的右側,而楚孑的右側,則依次是豬八戒,然後是沙悟淨。至于孫悟空,則是站在了楚孑的身後。
孫悟空之所以會選擇這個站位,是為了能更好的注意師父的情況。對孫悟空來說,在這種人多混雜的篝火會上,把師父的後背交給不認識的人,他不放心。
所以他現在這個位置,正好。不僅能保護好師父,還能清楚的看到正前方的一切。
孫悟空的這個想法是很好的,然而現實卻并不如他心中所想得那般順利。
原因無他,孫悟空的個子太高了,他這麽一個高高大大的人杵在楚孑的身後,他倒是能把前方看得清楚,但是這可讓站在孫悟空後方的一些人感到有些糟心了。
他們的視線被孫悟空的後背完全擋住,什麽也看不到。莫說一些個子較矮的女子了,就連男子踮起腳尖之後,也依舊被孫悟空的後腦勺擋住了。
這可真是太糟心了。
于是孫悟空身後的人為了能看清楚前面的表演,就只有挪動站位,往左右兩側的方向走。結果,因為好幾個人都在試圖轉移位置而挪動,人一多,便不可避免的往前擠着。
也不知是誰因為心急而推了誰一下,一個撞一個的,一連串的反應使得孫悟空的後背也被人撞到,陡然的慣性讓孫悟空的身體猛地前傾,他結實的胸膛也驀地貼到了楚孑的後背。
這一剎那間,穩住身形的孫悟空,感覺到師父的身體因為他這突然貼上去的力道、而有往前倒的趨勢,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極快的他立刻就伸出了手臂,一把環住了師父的腰部然後把師父整個人往自己這個方向一帶。
會做出這個動作完全是孫悟空的一種本能反應,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他。
等他此刻回過神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師父抱了個滿懷。他的胸膛貼着師父的後背,兩條手臂也緊緊圈着師父的腰肢,鼻尖裏萦繞着師父身上的淡淡香味。
胸膛處這份實實在在的觸感和手臂下纖細的腰肢,不禁讓孫悟空想到了自己被師父的手按在浴桶裏的時候,他的臉頰貼着師父的腰側所感受到的那份柔韌和勁瘦。
孫悟空的耳根噌得一下泛出了紅暈,在楚孑開口前先一步松了開手:“師……師父,剛剛是有人在撞我。”孫悟空解釋道。
楚孑回頭看向孫悟空。
孫悟空第一反應就是避開師父的視線。
雖然他知道自己方才那一下并沒有做錯,但是因為腦子裏不禁想到了在浴桶裏時所發生的事情,所以此刻難免會有一絲非常微妙的心虛。
而楚孑這邊,倒是沒怎麽在意孫悟空方才的行為,而是用眼神衡量了一下孫悟空的個子。孫悟空這一米九幾的身高,即便他此刻低着頭垂着眼眸,也依舊是鶴立雞群。
楚孑又看向個子同樣很高的沙悟淨,在看到沙悟淨身後的那些因視線被擋、而試圖挪動位置的人之後,也大概了解事情的經過。
正在楚孑思考着要不要提前回去的時候,一場意想不到的變故就陡然發生了———
原本好端端站在謝恒樾身側的阿汴突然倒在地上,身體開始發生劇烈的抽搐。緊接着他的臉開始發黑,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他的皮膚就全部變成了濃墨一般的深黑,像是中了某種可怕的劇毒一樣。
這樣的變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篝火會的喜慶氣氛也在這一刻盡數消失。周圍這些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阿汴,像是被吓到了一樣。
謝恒樾想要去查看阿汴的情況,卻被槲寧一把拉住。
謝恒樾有些不解,回頭想讓槲寧放手,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槲寧的眼神之後,猛地怔了一下:“你……”
槲寧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他的眼睛裏浮現着一種難以分辨的晦澀和深沉。
槲寧看向了作為睢戈部落族長的流豫。
流豫的面色也同樣冷凝,他沖着槲寧點了點頭,然後擡眸看了一眼天空,随即對身後一位拿着佩劍的下屬說道:“去通知巫師,他知道該怎麽做。”
話落之後,流豫快速走到已經昏迷過去的阿汴身邊,往他嘴裏喂了一只蠱蟲。
謝恒樾眉頭一皺:“阿汴是中了蠱術?”
然而他這話才剛說完,周遭的溫度開始突然變低,四周也刮起了陰冷刺骨的寒風,原本閃耀着繁星的天空也被一層血紅色的霧氣籠罩。
這些濃重的霧氣就像是猩紅的雲團一般,将原本美麗的夜空盡數覆蓋,帶來了某種血腥、陰森,與不詳。
豬八戒有些心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這好端端的天,怎麽說變就變?難不成是什麽毒氣?不對!豬八戒很快又在心裏否定。
沙悟淨警惕起來:“難道是妖怪在作祟?”
“應該不是。”孫悟空斂眉深思,這種詭異的異向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但他能肯定這并不是妖怪所謂。
楚孑注意到周圍這些人的眼裏都浮現着驚恐和某種諱莫如深忌憚。方才這些人在發現阿汴在地上抽搐的時候,他們一眼看去,像是受到了驚吓才會呆愣,然而仔細再看就不難看到這些人的眼底深處,湧動着一種極端複雜的暗然。
像是知曉些什麽。
楚孑看了一眼被血霧染得猩紅的天空,又看了一眼部落的族長流豫和記祀官槲寧,最後把目光轉到了謝恒樾的身上。
他盯着謝恒樾看了幾秒,眼裏劃過了一抹思索。看來這個睢戈部落裏,還隐藏着很多秘密。
“大家都回去,今晚的篝火會就此結束。”流豫對衆人說完之後,便示意手下把地上的阿汴背起:“把他帶到巫師那裏。”末了,他又看向楚孑師徒四人:“聖僧見諒,還請你們也回去休息。”
楚孑微微點頭,他本就沒有參合到這部落之事的心思,畢竟無論這個部落裏隐藏着什麽樣的秘密,那都是這部落本身的事情。
他們師徒四人只是借宿一夜的外來者,與那些秘密無關。再者,這部落的族長既然已經表明了态度,他們更沒有資格去橫插一腳。
流豫見楚孑點頭,對着楚孑非常歉意的笑了一笑,轉而對謝恒樾說道:“阿樾,你也與聖僧他們一同回去。”
謝恒樾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說道:“為什麽我不能跟你們去北契那裏?”他眼睛微眯:“難道你們是想支開我?”
流豫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着謝恒樾。
又是這種眼神!
謝恒樾心底一陣煩躁:“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對于謝恒樾這敏銳的發問,流豫深深嘆了一口氣:“阿豫,有些事,你很快就會知道的。”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走,去巫師那裏。”他對記祀官和其他人說道。
看着流豫和槲寧等人離開的背影,謝恒樾的下颔線緊繃,瞳孔裏浮現出了一抹冷意。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一瞬,須臾之間又松開。
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感讓謝恒樾的表情變得很差。這種煩躁并不像是一種情緒,而更像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某種物質,一點點附着到了他的心髒處。
不過,當謝恒樾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和他穿着同色系衣衫的男子之後,看着對方那似乎永遠明靜清然的眼瞳後,謝恒樾的心情瞬間就變好了不少。
謝恒樾收斂住心神,唇角微勾,對着楚孑說道:“哥哥,我們回去吧。”
******
師徒四人随着謝恒樾回到住處之後,已經臨近子時。紅色的血霧散去之後,天空恢複成了黑色,繁星和月光也再次從雲層中浮現。
只是空氣中似乎依舊還殘留着某種令人感到不安的森冷感。
謝恒樾站在楚孑的房間門前,有些遺憾的說道:“本來還以為今晚能有一大把時間和哥哥待在一起,結果沒想到阿汴突然出了事。”
說到這,謝恒樾輕嘆了一口氣,微微垂着眼眸,整個人似乎有些低落。
楚孑見狀嘴唇翕動,正欲說些什麽,謝恒樾又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一般,再擡眸時,眼底的失落也不再。
他那有些妖媚的眼形微微往下彎,眼神是清澈的:“夜深了,哥哥我們明天見。”
楚孑盯着謝恒樾看了兩秒,随即回了謝恒樾的晚安。待謝恒樾離開之後,他才将門關上,把身上的衣衫換成了自己的僧衣。
他換回僧衣沒多久,窗戶那邊就閃過一道疾風,下一秒,一個異常靈活的高大身影就從窗戶外翻了進來。
看着翻窗而入的孫悟空,楚孑靜默了。
雖然他早就猜到他這個大徒弟,定然會因為放心不下他的安全而跑來他的房間,但是楚孑并沒有想到對方進他房間的方式竟然是翻窗。
還是在有着走婚風俗的部落裏翻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