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聖僧誤終身

第37章 ===

在楚孑落水的這一剎那間,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也就是這個短暫的空擋，蘇翊借助着自己在水中靈活的身形, 将還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的楚孑，整個人壓在了浴池的邊緣。

他高大的身形将楚孑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和浴池的邊緣之間, 修長結實的手臂撐在了楚孑身體兩側的冷玉砌磚。

蘇翊微微低着頭, 凝視着這個與他隔了一個手臂不到的白衣僧人。他深藍色的眼眸裏流轉着某種濃郁沉然的幽光, 似有無盡危險的暗湧在瞳孔深處鼓動。

楚孑眨了眨眼睫，他的後背正貼着冰冷堅硬的砌磚，前方是情緒似乎很不對勁的蘇翊。

繞是楚孑，此刻也有些懵。

由于被蘇翊拖進了水裏的緣故，楚孑身上的僧衣被浴池中的溫水打濕。瑩|潤|透亮的水珠從楚孑如玉般白瑕的臉上緩緩滴落，有一些沾濕了他濃長的羽睫，于是他濕潤的眼尾就像是含着朝露的鳶尾花, 竟隐隐透出了幾分嬌滴肆溢的昳麗。

這幅模樣落在蘇翊的眼中, 讓他那深藍色的眸子變得越發的幽深。

浴池裏的水濕潤了唐三藏的衣衫, 那原本寬松的雪白僧衣濕淋淋的緊貼在了他的身上, 勾勒出了他清瘦卻漂亮的身形。

無論是優美的肩頸處那直而流暢的線條，還是那細白的脖頸下歸整而不噴張的胸膛，亦或者是那勁瘦有力的纖細腰肢，都無不透着一種恰當到極點的好看。多一分會顯得豔而刻意，少一分則寡淡無奇。

蘇翊就這麽緊緊的盯着楚孑, 盯着被他圈在這狹窄空間裏的白衣僧人。

在蘇翊這過分專注的目光凝視下, 很快回過神來的楚孑也看向了這個将他陡然拉下水的王族鲛人。

由于角度的緣故，他視線正對的方向恰好就是蘇翊的脖頸。水流從蘇翊的下颔緩緩滴下, 從脖頸一路流向了鎖骨, 楚孑看到蘇翊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他注意到蘇翊的皮膚在慢慢泛紅。

是方才與蜘蛛精對戰之後的副作用嗎……

楚孑心裏思索着，并未将視線收回。

而蘇翊感覺到白衣僧人的目光，明明這目光裏是帶着審視和思量的，然而此刻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讓蘇翊血液裏翻滾的熱湧更甚。

在唐三藏的眼神注視下，他下半身的魚尾不自覺的擺動了一下，然後往白皙僧人的方向壓了壓。

因為他這突然的動作，他那深藍色的魚尾便抵到了楚孑的雙腿。

這并不是人的雙腿。

這種濕潤的、冰冷的觸感，有些硬、又有些咯皮膚的感覺，很顯然是魚尾。

楚孑低下頭，果然就看到了一條深藍色的魚尾。這魚尾上的每一片魚鱗都非常的規整，魚紋流暢，黑色的縫隙線條如同暈染開的水墨，透出了一種如大海般幽冷深邃的美。

魚尾的長度大概有兩米多，形狀漂亮而又矯健，充滿着一種原始的力量感。

楚孑帶着幾分觀察意的視線讓蘇翊魚尾的擺動頻率變得更快了，原本冷白的皮膚上也彌漫出了更大片的紅暈。

他額頭上泛出了細密的汗水，汗水沾濕了他藍色的長發，有幾縷黏在了他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結實胸膛。

身上越來越熱的體溫讓蘇翊眼底的幽深更加濃烈，深藍的瞳孔裏也醞釀出了熾|熱的風暴。

楚孑眉頭一皺，想要将蘇翊推開，然而他掌心在觸及到蘇翊肩膀的時候，卻一下被他皮膚過于滾燙的體溫給驚到了。

而楚孑的這一碰，使得蘇翊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眼眸深處醞釀出的風暴也變成了一種直白的掠|奪和侵|占之意。

此刻的蘇翊，眼神裏的兇光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處于暴怒邊緣的野獸，迫切的需要得到安撫才能慢慢冷靜下來。

他一把握住了楚孑的手，微微用力道：“聖僧……”他喊着楚孑，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楚孑看了一眼自己被蘇翊的掌心緊緊握住的手，“松手。”他對蘇翊說道。

蘇翊沒松手，只是盯着楚孑看着。

楚孑也看着蘇翊，眼瞳中漸漸浮現出冷意。

片刻後，蘇翊嘴唇微微一動，松開楚孑的手之後，突然将身體壓到了楚孑身上。他将下巴搭在楚孑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模糊和低嗚，像是在撒着嬌：“聖僧……我好難受……”

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他那深藍色的魚尾還輕輕蹭了蹭楚孑的腳踝，似想用魚尾将楚孑的雙腿緊緊圈起來。

楚孑：“……”

楚孑并不吃這一套，他一把抓住了蘇翊的頭發，将蘇翊的頭從自己的肩膀上拉起。他原本沉靜平和的眉眼變成了一種冷然，看向蘇翊的眼神裏也早已沒有了平日裏的溫和：“起來。”

他對蘇翊說着，清潤悅耳的嗓音裏透出了一分隐約的強勢。

蘇翊的身體微微一顫，看着這樣的唐三藏他非但沒有想起來的意思，血液裏的那一股躁動之意反而更濃烈了。他想親吻唐三藏眉心上方的這一點蓮花花瓣的豔紅朱砂，想親吻他小巧精致的鼻尖，更想将唇覆蓋到對方這漂亮的唇瓣上，細細的磨蹭。

越是這麽想着，他的喉嚨就越發的幹澀和發癢，明明他正置身于水中，卻感覺到了強烈的渴意：“聖僧我……”

然而蘇翊這話還沒說完，後頸就受到了一記重擊，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楚孑将蘇翊的身體推開，看到的就是孫悟空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孫悟空飛身來到楚孑身邊，伸出手将楚孑從浴池裏扶上來，“抱歉師父，是我來晚了。”說到這，孫悟空看了一眼浴池中的蘇翊，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怒意。

自從經歷了墨勝的事件之後，孫悟空現在看誰這麽貼近師父就覺得對方是不懷好意。想到方才這鲛人将師父抵在浴池邊緣的畫面，孫悟空的心裏就一股子火氣。

“師父這鲛人沒對你做什麽吧？”孫悟空一邊問着一邊上下檢查着楚孑。

然而看着看着，孫悟空的耳根突然就詭異的紅了起來。

原因無他，楚孑身上的白色僧衣濕潤的貼在身上。由于正值夏日，楚孑就只穿了一件純白的裏衣和同色系的輕薄外衫。

方才他在水中的時候，下半身隐沒在冒着熱氣的浴池裏。上半身的話，後背也是貼着浴池的冷玉砌磚，所以乍眼看去并不明顯。

然而眼下，他這麽站起來之後，濕潤的僧衣将他的身形輪廓勾勒得一覽無餘，白色的布料之下隐隐可見肌膚的顏色。

而他的臉上還沾着晶瑩透亮的水珠，這些小水珠流過那精致的喉結，最後隐沒到了那鑲着金邊領口裏。

就連那散發着淡淡檀香的神聖佛珠，也因着上面附着着的濕潤水珠，而多了一種圓潤的缱绻之感。

這樣的唐三藏，明明依舊是清泠泠的，但是孫悟空卻莫名覺得這樣的師父看起來很勾人。

孫悟空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拍走。

楚孑并沒有在意孫悟空的情緒變化，而是問道：“八戒和悟淨呢？”

孫悟空回道：“他們随後就到。”說完他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很快在斷了氣的幾個蜘蛛精身上掃過，最後看向了還在浴池中昏迷的蘇翊：“師父，這些都是他解決的？”

楚孑點了點頭：“他是王族鲛人。”

孫悟空聞言，又不禁想到了趕來這裏時看到的那一幕，他的眉頭皺了皺，語氣裏透着明顯的不悅，“這家夥他剛剛怎麽回事！”

楚孑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應該是過度消耗力量的副作用。”

孫悟空想說自己想知道的不是這個，但是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吞了回去。直覺告訴他就算問了也得不到一個讓自己心情舒坦的滿意回答。

這麽一想後，孫悟空也不再去糾結，而是說道：“師父，你現在衣衫都濕了，我……”

孫悟空的話還沒說完，盤絲洞外就想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師父師父！”這大嗓門一聽就是豬八戒。

孫悟空身體一頓，看了一眼師父這因濕潤而貼合着身體的衣衫，眸光一閃，在豬八戒快要走進來之前，手裏揮出一道金光罩住了楚孑。

兩秒之後，金光散去。

楚孑在原本所站的位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而在兔子的身下，正是散開僧衣。

看着自己這短短的兔腿，楚孑靜默了。

他是不是該慶幸他這本體是石猴的大徒弟沒有把他變成一只猴？

自己最近是不是對孫悟空太過放縱了？

這麽想着，楚孑擡眸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孫悟空。

被孫悟空變成了兔子之後，楚孑的眼睛還是有些淺的琥珀色，他注視着孫悟空的目光依舊是孫悟空所熟悉的靜雅從容，然而孫悟空卻硬是從這裏面感覺到了幾分冷恻恻。

孫悟空咳了咳，趕緊解釋道：“師父，這樣我更方便把你的衣衫用火烘幹，行李還在白馬龍那邊。”

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孫悟空不想豬八戒和沙悟淨看到師父衣衫濕透的模樣。

楚孑聽着孫悟空的這個解釋，心情頓時有些微妙。

孫悟空見狀還想再說些什麽，這時豬八戒和沙悟淨就一前一後進了盤絲洞。

豬八戒一進來就四處看着，一邊看一邊喊着楚孑：“師父呢？師父？”他左瞧瞧右看看，最後把目光定格到了站在師父僧衣上的兔子，他眼神閃了閃，很快反應了過來：“難道這個是……”

豬八戒身體一怔：“啊！是哪個挨千刀的東西竟然把師父變成了一只兔子？！”

沙悟淨也同樣震驚：“什麽！”

豬八戒口中那個挨千刀的孫悟空，“……”

孫悟空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變的。”話落之後也沒再理會因為他這句話，而驚得表情浮誇到下巴都快掉下來的豬八戒。

他單膝下地，半跪在了楚孑的面前，然後動作溫柔的将兔子形态的楚孑抱了起來。長而結實的手臂微微交疊着，将楚孑穩穩的抱在了自己的懷抱裏。

豬八戒，豬八戒現在槽多無口。

這弼馬溫現在到底在搞哪一出，“猴哥，你瘋了？”

孫悟空依舊沒理會豬八戒，他現在的心情很好，只要一想到懷中這柔軟的毛絨絨的觸感是來源于師父，孫悟空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變得柔軟起來。

這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是一團棉花糖在他的喉嚨慢慢融化開，甜而歡喜。又像是胸口裏流淌起了一股非常微妙的暖流，熱熱的，讓他覺得很滿足。

而且……

孫悟空不禁低下頭看向了懷中的白兔。

雪白的絨毛，琥珀色的圓眼睛，兩只尖尖的精致耳朵，這樣的師父簡直萌化了啊！

孫悟空一直不喜歡這種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小動作，毫無攻擊性不說，實力還差。但是現在這懷中的白兔卻改變了他一貫的想法。

他現在甚至想俯下身狠狠親一口。

但是孫悟空到底還是忍住了，他可沒忘記這看起來可可愛愛的小白兔究竟是誰。

要是他真這麽做了，師父估計會真得生氣。

這麽一想之後，孫悟空硬生生的壓下去了這份沖|動，不過還是有些心癢癢的他，最終還是沒忍住用手輕輕摸了摸兔子的耳朵。

他的指尖只飛快的碰了一下，就迅速收回了手，動作快得就像是他再快一點，就相當于這偷摸耳朵之事沒發生一樣。

楚孑：“……”

楚孑再次沉默了。

孫悟空不敢低頭看懷中師父，而是裝作沒察覺到師父的目光一樣，看向別處。

豬八戒看了一眼孫悟空，又看了一眼孫悟空懷裏師父，眼睛眯了眯，一向沒個正經的臉上也沒有了笑意，“大師兄，不把師父變回去嗎？”

孫悟空搖頭：“師父的僧衣是濕的。”

豬八戒聞言看了看地上的衣衫，很快明白了原因，他走上前，笑眯眯的伸手：“那我來抱。”

孫悟空側過身，避開豬八戒的手，“不用。”

豬八戒臉一垮，“為什麽啊？”

孫悟空擡頭堅決：“沒有為什麽。”

豬八戒不服氣：“憑什麽你可以，我不行？”

孫悟空回的很快：“因為我是大師兄。”

豬八戒：“……”

同樣有些無語的，還有被孫悟空抱在懷裏争來争去的楚孑：“……”

看來，他不只是對孫悟空有些放縱了，對豬八戒亦是如此。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沙悟淨，默默的看了看孫悟空，又默默看了看豬八戒，最後又把目光轉向了孫悟空懷中的師父身上，“那個……”

沙悟淨動了動嘴唇，在孫悟空和豬八戒因為他的話而同時看過來的時候，盯着大師兄和二師兄的目光，沙悟淨吞咽了一下口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個，我感覺現在不是争執的時候。”

孫悟空和豬八戒聞言，互看了一眼，嘴裏同時發出了一聲冷哼。

最後孫悟空率先對豬八戒說道：“你去把師父的僧衣拿着。”

豬八戒撇了撇嘴，去撿地上的僧衣了。

沙悟淨問道：“那我們現在離開先這裏嗎？”

孫悟空點頭，邁開腳步正準備離開，就感覺到手背被一只柔軟的爪墊碰了一下。

是師父。

孫悟空低下頭看向懷中白兔。

楚孑道：“把蘇翊帶上。”即便蘇翊對他隐瞞了身份，但他答應的事不能食言。

孫悟空點頭，“好。”話落之後他看向了沙悟淨，“沙師弟，勞煩你了。”

沙悟淨回道：“師父放心，大師兄放心。”

待沙悟淨将浴池裏的蘇翊撈起來之後，蘇翊的魚尾又變成了雙腿，不過他依舊是處于昏迷狀态。

蘇翊這前後的變化讓沙悟淨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孫悟空和豬八戒，最後又看向楚孑。

楚孑道：“等他醒來後再說吧。”

對于蘇翊，楚孑目前所了解到的，也很多都是基于自己的一種猜測。所以一切還是等蘇翊醒來之後，自己來解釋更為合适。

不過……

楚孑想起蘇翊在掐着最後那個紅衣蜘蛛精的脖頸時，所問出的那一句話。那些紅花莫非與鲛人一族有關？

楚孑記得在青霄國的皇宮時，墨勝曾說過他用鲛人的鱗片制成了擁有致幻作用的煙霧。

而這些紅花也有同樣的效果。

在他和蘇翊被抓到這盤絲洞之間，豬八戒和沙悟淨因聞到了紅花的香味昏倒了。他沒有暈倒是因為這具身體是金蟬子的轉世，且他會清心靜心的清心真言，所以并沒有真正受到影響。

那麽蘇翊呢？

蘇翊又為何沒有真正暈倒？

如果紅花和鲛人一族有關，它所散發出的香味也和鲛人一族同源，那麽這一切或許才稍微說得通一些。

想到這，楚孑又看了一眼地上這些散落的紅色花瓣，随後看向了此刻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紅花影響的豬八戒和沙悟淨。

豬八戒瞬間就秒懂了楚孑的意思，向他解釋着：“師父，我們身上喝了一種叫冼水草的草藥汁。”

楚孑：“冼水草？”

豬八戒點頭，“是大師兄給我們的。”

孫悟空回憶道，“是惠岸給我的。”孫悟空将自己去探路、因紅花而出現幻覺，最後被出現的惠岸喚醒的事大致說了出來。

豬八戒摩挲着下巴說道：“其實我挺好奇大師兄看到的幻覺是什麽。”

孫悟空聞言身體微頓，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他薄唇微抿，說了一句：“重點是這個嗎？”

豬八戒切了一聲，沒再多說。

楚孑若有所思：“惠岸嗎……”

若是惠岸的話，那背後定然是觀音在幫襯。

沙悟淨說着自己的猜測：“師父，應該是觀音尊者算到了我們經過這裏時，會受到這些紅花的影響。”

豬八戒笑得意味深長：“看來觀音大士在上面還挺關注我們啊。”

楚孑道：“先出去吧。”

豬八戒立刻應道：“知道了，師父。”

一行人離開盤絲洞之後，孫悟空抱着白兔形态的楚孑來到了放行李的地方。他動作麻利的拿出來一件替換的白僧衣，接着又用周圍的落葉圍成了一個小型的篷子，将楚孑放了進去。

隔着這一層落葉做成的簾幕篷，孫悟空将白兔形态的楚孑變了回去。

楚孑換上僧衣後，豬八戒和沙悟淨也回到了這邊，因為腳力沒有孫悟空快，豬八戒未能看到師父換衣裳，這讓他頗為遺憾。

沙悟淨将昏睡的蘇翊放在地上，“師父，現在該怎麽做？”

楚孑沉吟了片刻，說道：“悟淨，你和八戒在這裏守着，悟空随我去辦一件事。”

豬八戒一聽，連忙問道：“師父你要和大師兄去哪裏？”

楚孑道：“仙晝國的海岸邊。”他要把墨勝放進海裏。

豬八戒又道：“師父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這次，楚孑還未回答，孫悟空就冷不提防的說了一句，“你太重，筋鬥雲載不動。”

豬八戒反駁：“誰稀罕你的筋鬥雲啊，老豬我自有飛天轉移的神功。”

孫悟空不打算與豬八戒争辯，他喚出筋鬥雲之後，直接對楚孑說道：“師父，我們走吧。”

被無視了豬八戒更不服氣了，等看到師父和孫悟空站到筋鬥雲上飛遠的背影後，踢了踢地上的小石頭，嘀咕着：“師父他偏心。”

沙悟淨有些無奈的撫額：“二師兄，你這話說得當真是沒理。”

豬八戒聞言，看着沙悟淨直搖頭：“沙師弟你一根筋，有些事是不會想明白的。”

沙悟淨啞然。

他确實沒有體內的另一個副人格精明。

但他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挺好的，有些事情想得太多未必好，活的傻一點、木讷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

豬八戒看了一眼沙悟淨，也不再多說，他将那濕掉的僧衣放在杆子上用火在旁邊哄幹後，放回了行李中。接着才走到蘇翊旁邊，蹲下身看向了正閉眼沉睡的蘇翊。

豬八戒将蘇翊從上到下看了一會兒，然後用手戳了戳蘇翊的手臂：“這肉可真結實啊。”

末了，豬八戒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圓滾滾的肚子，淚目了。看樣子他要徹底恢複到自己在天庭的本體樣子，唯有跟着師父到西天雷音寺取得真經之後了。

雖然師父曾對他說過，出家人不看皮囊，但長得俊俏一些，總歸是更容易讨到好處的。

想當年，他可是明滿天界的俊美男子。

現在呢……

豬八戒更憂傷了。

這邊豬八戒還在心裏感嘆着，沒過多久，楚孑和孫悟空返回來了。

看着楚孑從筋鬥雲上下來，豬八戒立刻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