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尖x2 你下手了？
“野貓？”
俞乜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視線往他身後望了眼，而後看着他問：“您剛剛在裏面有看到？”
“有動靜響。”
他的話語剛落，巷口年久失修的路燈突然短路。
一剎那的黑暗，又在瞬間閃亮起。
這光線變化讓俞乜不禁眯起了眼，而面前的男人似是沒什麽感覺。
他站在光暈邊緣，就像膠片裏特有的濾鏡一般，昏黃光線灑下，模糊了他襯衣原有的顏色，莫名帶了點朦胧感。
注意到她被光閃到，沈嶼和掃了眼一旁過舊的路燈。
随着他的動作，燈光剛好折在了他眉眼，那雙漆黑的眸子被照得有些透亮，似有若無間染上了淺淺的琥珀金光。
黑發金眸。
出色的樣貌......
再結合此時的不真實感，俞乜心底忽而升起的一個荒唐的想法。
她盯着人，語調稍稍放低，似是确認問：“是那只黑貓？”
聞言，沈嶼和只當她問那動靜來自誰，淡淡回了句：“沒注意。”
“那您來這兒是——”俞乜視線掃過他的手機，猜測問：“打電話？”
沈嶼和沒回，只是看了她一眼。
那平靜的眼神仿佛在說，難道我是來蹲點找貓的？
俞乜勾了下唇，卻似是沒懂他的意思般，拖着音“啊”了一聲，可惜道：“還以為您和我一樣來找貓的。”
本來以為這話，他不會接。
然而下一秒，眼前這男人忽而冒出來一句，“如果你想——”
沈嶼和微微側身，眼睫稍擡看她：“可以進去找。”
“......”
俞乜挑起眉，語調輕擡：“我有點怕黑，如果我想找，那您可以陪我一起？”
聞言，沈嶼和看着她神色微淡，還未開口答話。
俞乜先輕笑了一聲，“不過您都說跑走了，我應該也找不到，暫時不麻煩先生。”
這話轉折的得體，卻又突兀。
沈嶼和看了她幾秒，卻開口說：“野貓會傷人，身上攜帶病毒病菌，最好不要碰。”
說完之後，似是不管她是要進去找，還是繼續留在這兒，他直接邁步往前走了。
聽到他提醒的話，俞乜倒是稍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人已經走了好幾步遠。
她擡了擡眉，自然選擇提步跟上他。
兩人距離離得不遠，前後大概隔了一步，步伐一致。
沈嶼和沒怎麽在意身後人在後頭跟着他的步調走，依舊不急不緩。
兩人剛到街邊時，俞乜就聽到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屏幕在掌心中亮起。
沈嶼和擡手接起，簡單的“嗯”了聲，沒有再開口，似是在聽對方說話。
俞乜背着手轉着指間的火腿腸，慢步跟在後面，稍稍擡頭盯着男人高挑的背影，無聲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距，算着自己可能剛好在他的下巴位置。
至少一米八五以上。
想此，就聽見男人聲線稍淡開口說：“如果有需要，你明天來一趟醫院，我再粘合檢查一遍。”
說着，他看了眼旁邊來往經過的醉酒行人，稍稍往右走，避開。
俞乜自然的跟上，盯了幾秒他拿着手機的側臉，依舊有點懷疑這人會不會就是那只黑貓變的。
她掃了眼前邊地上的影子，無聲邁了一步，用腳踩了上去。
這動靜有點大。
餘光瞥見人影晃動，沈嶼和剛好結束了通話，側頭看看來。
“......”
和他對視了兩秒，俞乜面色淡定解釋道：“有蟲子。”
“......”
沈嶼和視線掃過她腳踩的位置，沒說什麽，回頭繼續往前走。
見他一切正常，俞乜揚了下眉，
然沒過幾秒，背對着她的男人卻突然開口，聲線平淡：“沒有影子的才是鬼。”
“......”
不知道他是怎麽猜出來的。
但俞乜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天方夜譚，索性懶得解釋，随他怎麽想。
兩人走過街道，一前一後的重新推門走進酒吧。
裏頭的客人來了不少，旁邊的女歌手坐在高腳凳上，用她獨特輕淡的嗓音輕輕吟唱着一首老舊的情歌，氣氛輕柔舒适。
俞乜在後頭正準備關上門，可一轉頭就和外面正領着人過來的劉意妃對上了視線。
劉意妃站在店門口，似是奇怪她怎麽在這兒，而後再注意到她後邊緩步離去的男人時，表情一愣。
下一刻，她看來的眼神裏瞬時充滿了震驚，還帶幾個大字外加兩個符號——
“你下手了？！”
俞乜：“......”
沈嶼和回到卡座內，年紀稍長的杜明華教授見他回來，“患者電話？”
沈嶼和應了一聲，“前天做了根管治療。”
旁邊的齊昀還沒有點單，問阿昭有什麽推薦的。
阿昭實話說，“沒有推薦，今天有什麽就可以點什麽。”
聽到這兒，齊昀倒是好奇了，“每天還有不一樣的？”
“看老板心情。”
“你們家還真奇怪，菜單随意，店名沒有，就挂了一塊全黑的牌匾在外頭。”齊昀下巴擡了擡，“還有寫了那貴的牌子擺在那兒，這怎麽招攬生意？”
“想進來的人就會進來。”阿昭看着幾人自然道：“幾位不也是進來了？”
“......”
齊昀噎了下，這話倒是事實。
聞言，杜明華被逗笑，“看來很多人問啊，看看人家小夥子答的多順口。”
阿昭笑了笑，“那幾位要點些什麽？”
齊昀看了眼菜單，“酒精數比較低的是哪些？”
聞言，阿昭稍稍一愣，“幾位不是來喝酒的？”
“不算是。”齊昀老實說：”剛剛經過看見了你們的黑牌匾，正好你們家的一位小姑娘在門口寫牌子上的字，還和貓說這兒貴，就想看看會有多貴。”
“......”
阿昭聽到話裏的“小姑娘”時還愣了一下，他們這兒哪來的小姑娘，等到後半句後瞬時明白了，笑了一聲，“那位是偶爾來這兒兼職的員工。”
他看着齊昀，怕他心懷歹念，慢悠悠提醒一句，“也是我這兒的鎮店之寶。”
“咳！”
齊昀正在喝檸檬水，瞬時被嗆了一口，拍着身旁的沈嶼和讓他抽幾張紙巾。
沈嶼和擡眸，避開他的手，拿起一整包紙巾放在他面前。
齊昀抽過紙巾咳了幾聲，面色稍緩，擡頭看向阿昭，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重複确認問：“鎮店之寶？”
阿昭點了下頭，沒再多說什麽，推薦了幾款度數比較低的酒給他們。
等人離開，齊昀環視了一圈，小聲猜測：“我們不會進了一家黑店吧，這鎮店之寶都來了。”
“亂想什麽。”杜明華失笑道：“看不出來人家這是怕你對小姑娘有着什麽心思，提防你嗎？”
聞言，齊昀剛想說他怎麽會看得上，但腦子裏突然回想了一下剛剛那位的樣貌，話音稍稍一轉：“雖然我看不上，但也确實算得上鎮店之寶。”
提到這兒，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沈嶼和，挑眉道：“不過我們也有沈醫生這位鎮院之美在這兒啊。”
沈嶼和開口：“哪裏。”
“？”
沈嶼和眼眸微掀，慢悠悠掃了他一眼，“比不上齊醫生交際花。”
“怎麽回事呢？”
劉意妃拉着俞乜走到吧臺前，詫異道：“我就出去接個人你就行動出擊了？”
“出擊？”俞乜樂了，“你當打仗？”
“那不是你——”劉意妃反應過來，“等會兒，你別轉移話題。”
俞乜懶懶的靠在吧臺上，眉梢輕揚，“我轉移什麽了？”
“男人！”劉意妃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降低音量道：“那個男人。”
“嗯？”俞乜語調稍擡，逗她，“我還有這本事能轉移男人？”
“......”
劉意妃瞪了她一眼，剛要說話，後頭的阿昭走了回來。
“點了什麽？”俞乜掃了眼他手裏的點單紙。
聽她突然問這個，阿昭愣了下，“簡單的梅酒。”
聞言，俞乜挑了下眉。
劉意妃瞧見這幕，神經一緊，連忙讓阿昭去準備，“去去，快去，別讓客人等太久了。”
俞乜側頭看她，“幹什麽？”
“你想幹什麽？”劉意妃表情嚴肅：“千萬別動壞心思啊。”
“什麽是壞心思？”俞乜好奇問：“你說說看。”
劉意妃神秘兮兮湊近，眯眼看她：“你是不是想趁人家醉酒幹壞事呢？”
“......”俞乜提醒道：“這兒的梅酒也就只能把你灌醉。”
劉意妃噎了下，想到另一個層面，“如果是那個男人特意來勾引你怎麽辦。”
“嗯？”俞乜語調稍擡，不假思索道，“這個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
“兩位姐姐。”後頭的阿昭默默出聲：“梅酒好了。”
俞乜側頭大致看了眼，擡了擡下巴，“去吧。”
阿昭應了一聲，讓旁邊的服務生端起送去。
“怎麽回事？”劉意妃逗她：“你不去送？”
聽出她的調侃，俞乜挑眉問：“你是想我送人還是送酒？”
“送什麽送。”劉意妃知道這人有點小毛病，還真怕她會去送，連忙打住她的想法，“我瞎說的，你千萬別當真。”
“當真倒沒有，不過，”俞乜話音稍拖，側頭瞥了眼她身後的動靜，擡了擡眉：“劉編輯再不回去，你們家那新來的兩位貌似就要看對眼了。”
“！”
被她提醒，劉意妃迅速回頭看。
後頭卡座那邊正好坐着他們部門的人，剛巧兩位實習生坐在了一起。
看那樣子，貌似相相談甚歡。
“靠！”
劉意妃罵了一句，這回根本顧不上俞乜，連忙起身往後走。
“......”
俞乜看她這幅樣子，眉梢輕揚，“阿昭，來一份錯失良機。”
吧臺裏的阿昭聞言笑了一聲，“姐姐，您這是要創個新品？”
俞乜懶懶道：“看她樣子挺需要的。”
話音剛落，酒吧內的音樂聲恰好結束，女歌手接着唱了一首最近的熱曲。
後頭的立即響起了幾聲應和的歌聲。
氣氛有些溫馨。
俞乜側過身環視了一圈，最後往沈嶼和的卡座方向看去。
酒吧內的光線較暗，僅有幾盞夜燈亮着，旁邊舞臺上的各色燈光轉動着，偶爾掃過廳內各處。
而靠近角落的那一塊卡座區域，靠裏的那位男人半掩在其間，影影綽綽的，只能模糊看到眉眼輪廓。
似是有所察覺，卡座內的男人忽而掀起了眼簾。
隔着纏綿歌聲，各色光影。
毫無預兆間，俞乜撞入了一雙漆黑淡漠的眸子，就在兩人目光相碰的瞬間，卡座內的燈光卻熄了。
四周昏暗，隔斷了兩道視線。
随後。
飄蕩起的歌聲漸漸進入高潮部分，光線緩緩重新亮起。
而俞乜卻沒有再看到那道目光，只有被光影微微掃過的男人下半張臉的冷峻輪廓。
沈嶼和早已經移開了視線。
對着前方的昏暗，俞乜盯了兩秒，開口喚：“阿昭。”
“诶。”阿昭探頭問，“怎麽了，姐。”
“3號桌換個燈泡，有點暗。”
順着她的視線，阿昭擡頭看了一圈，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還是應了下來，“好，明天換嗎？”
俞乜眯起眼，扯唇緩緩道：“現在吧。”
“......”
阿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