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弱者的末日5
同一樓層的食堂大廳，青蔥的學生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飯唠嗑，有些說着段子有些探讨着解不開的難題，更多的人是聚在一起談論明星八卦和學校八卦。
角落兩女生也不例外，在聊完XX明星出軌XX明星好帥之後，突然轉了話題。
“聽說了嗎？那個初一三班的葉玲蘭。”
說話的是紮雙辮的女生，她的語速飛快，話畢不待別人反應，迅速夾了塊排骨吃。同伴見她欲言又止，沒太上心，附和了句，“什麽？”
“我也是昨天才聽說的，要不是我朋友的朋友在市一中學讀書，我還不知道呢，我跟你說啊，這件事情都在市一傳開了。”
“什麽事情啊？你倒是趕緊說啊，不說我抽你啊。”
“哈哈哈。”打趣的話惹得羊角辮女生哈哈大笑，“你別急，等我喝一口湯。”
“喂，再不說我走了啊。”
雙辮女聲見此只好‘小聲’的說着剛從別人那聽來的八卦，末尾還不忘加上一句，“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千萬不能說出去噢。”
同伴被八卦震驚的合不攏嘴，很快哈哈大笑，回到教室就把八卦說了出去。
聽到八卦的人都被消息震驚，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午休時間，關于鈴蘭的八卦傳遍整個學校，就連躲在樹上的鈴蘭都有所耳聞。她默默放下正在看的高一課本，聽着樹下閑談的兩學生對話。
“大垃圾居然膽肥了想做市一中學學生的家教？她哪來的熊心豹子膽啊？”
“沒想到吧，她自己的成績就不怎麽樣，從沒上過班級前二十吧，居然還想着給重點初中的學生做家教，幸虧人家不傻，在T市又有人脈，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還好沒上當。”
“可是你聽說了沒有，今天早上爆出來的，大垃圾是真的慘！”
“家境再慘人品也不能失啊，我聽葉瑞瑞說過，那人從小手腳就不幹淨，他們看着可憐才養的，結果你看還當衆羞辱葉瑞瑞。既然吃他們家的住他們的，讓她做點家務活怎麽了？難道葉家就活該養那麽大個人？別信那些賣慘的話，葉瑞瑞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啊？經常請我們吃東西喝東西為人仗義着呢，她說葉伯母每天只給她十塊錢賣菜，這話說出去誰信啊，請我們喝飲料都不夠。”
原先質疑的同學一想起出手闊綽的葉瑞瑞，有些被說動。
“好像是有點道理。”
一家人再壞也不可能只拿十塊錢買四人的菜呀，再說現在法制社會哪裏還會有不讓人上桌吃飯的道理。
肯定是胡說！
兩同學信誓旦旦，又同仇敵忾的罵了會兒鈴蘭後才離開。鈴蘭眼神無波瀾，繼續拿起課本看。等下午課開始時，她又踩點進入。
幾個同學趁着任課老師還沒來陰陽怪氣的說話。
“聽說我們班出了個厲害家夥，居然有膽子去指點重點初中的同學，這種行為該叫勇氣可嘉呢還是該叫自不量力啊。”
“肯定是自不量力啊，還可以叫渾水摸魚，死皮賴臉，臉比城牆還厚，死豬不怕開水燙！我覺得還是最後一個詞最恰當。死豬不怕開水燙！”
“哈哈哈哈。”
周邊同學笑成一團。
生物老師尋聲進來，沒聽見嘲諷倒是看到同學們笑的開心，他把一大摞卷子往桌上一放，笑眯眯說，“什麽事情笑的這麽開心啊，但願你們考完試後會更開心。國慶放假前說過的考試，檢測你們休假的時候有沒有偷懶，都別抱怨，已經給你們一上午時間緩沖了，課代表現在把卷子發下去，四十分鐘時間考試，不準交頭接耳，不準竊竊私語，給我用真本事考！凡是發現作弊者，給我今天留下掃廁所。”
話畢，生物老師擰開茶杯慢悠悠喝茶。一些剛笑嘻嘻的同學苦不堪言，他們居然忘了還有考試，多久以前的事情啊老師都不待提醒一遍的！
這會兒誰都沒心情去調笑鈴蘭了，樂得清閑的鈴蘭拿到卷子後開考。
她是憑本事應聘的家教，現在憑本事閃瞎你們的眼。
下課後，她第一個沖出教室，上課時又踩點進來，讓人根本找不到嘲笑時間。漸漸的次數多了，一些想八卦的同學也轉移了注意力。
辦公室內，生物老師眉頭深皺的批閱卷子。
他就知道這群兔崽子不會好好學習，所以專門挑了放假後最松懈的日子考試，以此讓皮猴們多上點心。可是這錯誤率也太高了吧！明明上節課才強調過很多遍的題目，轉眼就忘了個幹淨。
生物老師越批越快，越批火氣越大，直到十幾張後終于批到一張能夠看的。一看是課代表的。還不錯，最起碼上九十了（一百二的卷子）。
再往下批。
咦？全對？
在看多了錯誤多的卷子，突然看到一張全對的，生物老師都有些不敢置信了。
一看名字，沒什麽印象。
他選課代表向來都是挑專科最好的學生，這個學生居然比課代表的還要高！
不僅高還沒有一個錯誤！
不可能吧！
他揉了揉疲憊的眼，心想也許是他看錯了，然後再對照一遍。
真的是全對。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的厲害，才會造成這樣的錯覺，他把試卷遞給坐在對面的英語老師。
“你幫我對對題，看看我有沒有批錯。”
英語老師好脾氣的接過，沒一會兒給他準确答複。
“沒批錯啊，這孩子不得了啊，居然是全對。咦，葉玲蘭，我有印象。”英語老師順便把早上遇到的、中午其他老師的意見都說了，生物老師聽的一怔一怔的，他想起剛踏進學校前聽到的傳聞，疑惑，“葉玲蘭，我記起來了，我早上不是請假了嘛，中午來的時候聽到那幫孩子在說，葉玲蘭想給市一中學的人補課，結果被人給拒絕的事情。”
英語老師不置可否，“全國重點大學裏面還能分個高中低三個層次呢，市一難道就沒有差生？就是因為家長覺得孩子成績不夠好所以才請的家教。而且你這卷子出的題明顯在為難那群學生吧，你猜市一裏有幾個學生能拿到一百二的成績？”
生物老師心知肚明，能拿到一百二的絕對只有個位數。不是他低估市一中學的學生，而是他的題目中混合了初二初三的知識，還有些涉及到了高一範疇。
英語老師，“學生嘛，現在他們還小，還沒形成屬于自己的一套是非觀念，他們很容易聽信他人、以訛傳訛，殊不知自己跟着別人說的一句話有可能中傷無辜者。我們作為老師不就是要杜絕這種事情發生嘛。”
生物老師感慨，“我覺得你很适合當班主任啊！”
他話語一頓，有些狐疑道，“可是很奇怪啊，這麽個優秀的學生，我之前怎麽都沒注意到呢？”
英語老師眉頭微皺，“也許是忍耐到了一定程度終于爆發了吧，又或者是知道用另一種方式去保護自己了。”
生物老師：？？
英語老師，“班主任？很好的建議，我會跟校長提的。”
以前讀書的時候總向往進入社會，殊不知進了社會才知道，學校就是個小社會。
鈴蘭踩着放學鈴回家，第二天踩點進學校時，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堆滿了垃圾。有塑料瓶、有廢紙、還有腐爛的果皮……垃圾延伸，一路從最角落淌到了她的課桌上。腐水淅瀝，有些還凝結在了課桌上。她前座的兩女生趁着老師還沒來，捏着鼻子惡言相向，“葉玲蘭，趕緊把你的垃圾收一收！”
鈴蘭走向值日表，見他們做壞事居然沒撕證據，頓時覺得可笑。把證據收好後，趕着任課老師前過來默默把垃圾收拾幹淨。
這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選擇測驗。
下一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還是測驗。
之後是數學課……
幾門任課老師跟說好了似的一起開考，考的學生生無可戀。
在見識過滿分生物的‘奇跡’後，幾門任課老師首把鈴蘭的試卷找出來批閱。
英語滿分。
數學滿分。
怎麽可能。
除了語文作文扣了點分數外，其他都是滿分。
“以前怎麽都不知道她這麽厲害？”
“是啊。以前如果知道的話，就把她座位調前面去了。”
“我今天上課的時候還看到有學生在欺負她。本來還以為她會訴苦，結果她默默把桌子收拾幹淨什麽都沒說，這樣的孩子更讓人心疼。”
“為什麽欺負她？”
“就是把垃圾往她桌上扔啊，也不是什麽大事。”
“譚老師！這已經屬于學校冷暴力範疇了，處理不好會造成學生嚴重的心理傷害。如果有人往你辦公桌扔垃圾你怎麽想？”
譚老師：……
“有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個我有一次發現他們班的值日表中全是葉玲蘭的名字，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後來一打聽，發現他們班值日都是她在做。會不會是她不願意做值日了，被其他同學報複？”
在場所有老師愕然。如果真是這樣，那孩子該有多委屈啊！
“她還是被抱養來的，聽說收養的家庭對她并不好。”
“我聽見很多同學叫她大垃圾，說她好好的日子不過，總是不要臉的去撿垃圾賣。”
英語老師聽不下去了，“初一三班的班主任呢！”
“去省外喝喜酒了還沒回來上班。”
真不頂事！
“我現在就去跟校長反饋！”
這樣的人才，他決不能讓她消隕在校園暴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