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機
甲板上宴會還在繼續,林麟被帶出去的時候甲板上的人都愣了愣,氣氛活躍的宴會就這麽冷凍下來了,不安迅速像是迅速散開的毒霧。
南文雁擠過來,問道:“白哥,出什麽事了?”
白勝沒理南文雁,揮了下手,那兩個光頭把林麟推出去,一身是血的林麟讓人群哄的一聲退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疑不定的表情。
白勝看了眼大家的表情,說:“大家要記得,以後不要受傷,因為誰也不知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是不是被蟲子咬的!如果誰受了傷,就會跟他一樣,推下海!”
竊竊私語的噓噓聲在人群中彌散開,人們的表情有驚的有怕的,也有不甘憤懑的,白勝似乎是很高興這樣的反應,繼續說:“不要覺得是我這麽做太殘忍,大家都還記得今天高天城,天哥是怎麽說的吧,為了這船上三千號人的安全,我們不能放過每一個潛在的危險!我也不過是聽命行事,大家可千萬不要怪我!”
林麟冷笑,說:“白哥你這麽嚴肅的處事是沒錯,可你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急着推人下海,難道不是因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勝挑眉看他,說:“我白勝做人一向光明磊落,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麟大聲道:“不聽人解釋就要推人下海,難道不是因為船上真的有什麽東西,白哥你怕了?”
圍觀的人嘩的議論開,把今天推孕婦下海的事和現在這件事前後一聯系,可以腦補出什麽東西,不用言語和商量,大家都可以心知肚明并且想在一起。
所以腦補神馬的,最可怕了。
白勝本來想的是在人群面前凸顯出高天城的殘暴,沒想到又讓人倒打了一耙,人們才被安撫下來的情緒又不安浮動了起來。
白勝怒道:“胡說!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檢查過的,船上怎麽會有蟲子!”
不明前後觀衆們只抓到了“蟲子”這個重點,頓時議論紛紛,驚惶不安的情緒醞釀到了頂點,只需要一個引子,暴動就可以被觸發。
南文雁挑眉看了一眼挑撥離間的林麟,林麟轉眸回視,星光映在眸子裏,那一刻的林麟雖然狼狽一臉污血,卻依舊可以動人心脾。
南文雁開口說:“我是醫生,讓我檢查一下林麟的傷口就知道他的傷是怎麽來的了,是不是因為船上有蟲子。”
白勝被賭得左右不是人,拒絕就等于是間接承認這船上有蟲子,同意,就會放過林麟,等于是打自己的臉。
這時候吳雷插嘴說:“雖然我們上船的時候每個人都經過了檢查的,但是不排除有人是趁人不注意混進來的。你們都是從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現在馬上就要到安全的聚居地了,萬事還是謹慎些更好。”
白勝又吼道:“我白勝跟大家保證,這船上很安全……”白勝話還沒喊完,就聽見人群裏面有個聲音大喊了一聲:“有蟲!”
人群一下就爆開了,混亂的四川跑開,因為宴會甲板上很多的桌椅,現在被人群一擠,桌子椅子散開了,有些體弱的人也被擠摔在地上,各種尖叫混罵,場景一片混亂。
“嘭!”一聲槍響,所有人都安靜了。
血兔推着高天城出來,高天城冷着一張臉,看着衆人,說:“不想在船上呆了,很容易,跳下去就是!”
有人不滿的喊道:“船上有蟲!”
高天城冷笑道:“哪兒沒有蟲,岸上沒有蟲,我送你去?”
那人不說話了,高天城又說:“這雖然不是我的船,但是是我的人帶你們上來的,我可以對你們的安全負責,但是我沒有必要一定要對你們安全負責。所以不要把我的施舍當做是理所當然,我不是搞慈善的。”
高天城一出馬,全場安靜,有人眼尖的看見了上一樓的小平臺上站着的武警,大聲道:“你們這樣,還有沒有王法?警察大哥,您下來評評理!”
有人這麽一吼,大家都跟着嚷嚷。血兔幾步走過去,一把撂倒帶頭起哄的那個人,按在地上。
高天城滑着輪椅過去,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這船名義上的國家的,我以前不能否認,但是現在就不好說了。世道這麽亂,你們不過三千個……”
血兔突然開口:“天城!”
高天城轉而開口說:“沒事就回自己的房間,吃多了沒事做要不要下去游兩圈?!”
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想就這麽散場的樣子。
白勝開口說:“天哥的強勢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道天哥想怎麽處置這個人?”
說着讓人把林麟推了出來,孜孜哭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血兔,癟着嘴,帶着哭腔的童音軟糯糯的喊了聲“兔姐姐”,血兔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孜孜,走回了高天城的身邊。
林麟沒有把船上有異形的事情說出來,大家都正是敏感的時候,說出來對誰都不好。
高天城問林麟:“傷怎麽來的?”
林麟眼睛都不眨,說:“吳雷打的。”
吳雷怒道:“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林麟無辜道:“就在剛才,走廊上,不是你打的那會是誰?”
白勝看了一眼吳雷,眼中的暗示明顯不過,有異形這件事不能說出來,于是吳雷一臉菜色的保持了沉默。
孜孜左右看了看撒謊的大家,癟着嘴沉默。
于是白勝又一次吃了悶虧。
南文雁過來扶起林麟,南軒羽遠遠的跟着,本來就一直一副我不爽表情的臉現在更加難看。
劉雨洲過去幫忙扶林麟,聲音很輕的說了兩個字:“下船。”
林麟心裏吃驚,但是不敢轉頭去看劉雨洲。
白勝揮了揮手,說:“好了,都散了。回去洗洗睡吧。”
人群本來還想逗留,但是一看見白勝身後的那兩個體型高大的莽漢又慢慢的散開了。
高天城看着南軒羽,說:“你跟我走。”
南文雁立即就緊張了,問道:“做什麽?”
高天城笑了笑,說:“你該不會不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麽吧?”
剛才的那聲有蟲是南軒羽喊的。
南文雁說:“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高天城搖頭說:“他是個孩子,不過太野了,現在收還來得及,是個好苗子。”
南軒羽走過去,說:“高天城,你要收了我嗎?”
南文雁急道:“小羽,你給我回來!”
高天城摸了摸南軒羽的頭,南軒羽搖頭避開,一副小面癱的樣子。
高天城笑了下,第一次有了柔和的表情。
南文雁急得臉色發白,林麟拉住他,讓他冷靜。
高天城說:“南文雁,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小羽做什麽的。要是想你能攔得住嗎?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孜孜拽着血兔的衣服,問:“那孜孜也可以去嗎?”
血兔:……
高天城說:“好啊。”
林麟看了一眼面目表情的血兔,其實心裏莫名的有點安心。
高天城帶着人走了。南文雁扶着林麟回去,幫林麟脫掉沾滿血的衣服,問道:“出什麽事了?”
林麟趴在床上,衣服上的血都幹了,黏在傷口上,一撕就流血帶肉,疼得林麟說話都帶抖:“船上有東西,看過《異形》嗎?跟裏面那玩意長得有點像。
南文雁一怔,問道:“星球大戰?異形大戰地球戰士?”
林麟一下就笑了,南文雁趁着林麟分神那瞬間,用力一扯,黏在傷口上的衣服就下來了,林麟一下被防備,叫了出來。
南文雁把衣服甩開,用棉布給林麟背上的傷口止血,問道:“怎麽弄的,還挺深的。”
林麟嘆道:“大概是命不好,撞門上都能被門牌刮到。”
南文雁把新流的血擦掉,然後用酒精慢慢消毒,說:“待會我給你縫針,沒有麻藥你忍着點。”
林麟:“!!!!!有那麽嚴重嗎?!”
南文雁說:“起碼得縫二十針,還得去找針。”
林麟軟軟的趴着,說:“不要開玩笑了,我才不信。”
南文雁帶着笑,說:“也沒差多少了,而且現在你要怎麽洗澡啊?”
林麟哼哼道:“我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
南文雁低低的笑了笑,說:“其實我可以幫你。”
林麟怔了一下,說:“南先生,我可是gay啊。”
“我知道……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算了吧,大叔,我現在只想好好的帶我的女兒。”
南文雁動作輕柔的給林麟上藥,被拒絕也沒什麽反應,笑道:“是呢,孩子還是最重要的。”
其實很時候一個人有時的一句無心話就可以暴露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和他自身最真實的性格。只要我們多個心眼去注意,就會發現,原來這個人其實這樣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