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高天城
有個中年男人在船上發現了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尖叫着要把那個孕婦推下水,孕婦哭喊着求救,一邊熱心的觀衆也覺得那個中年男人不可理喻,幾下過來兩邊的人吵過去罵過來就差點打起來。
林麟走過去,看見那個穿着米黃色連衣裙的孕婦,是個瘦巴巴的大方臉年輕女人,哭得滿臉淚水,躲在一個大媽身後。
中年男人指着孕婦喊道:“她肚子裏面裝的不是孩子,是蟲子!”
“對,我們都看見了,在岸上的時候,一個孕婦生了一堆的蟲子出來,我女兒就是被那些蟲子咬到的!”一個女人說着就大聲的哭了起來。
“推下去,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把她推下去!”
“你肚子裏裝的才是蟲,你才被蟲子咬了!看我們女人好欺負是不是?”那個大媽立即反駁回去。
“沒我們女人,哪有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混蛋!”
兩邊的人又吵又鬧,推推嚷嚷的那個瘦巴巴的孕婦就這麽被推到了地上,疼得臉都白了,呻吟起來。
這下不得了了,主張要把人推下去的那邊說這個孕婦要生蟲子了,瘋狂的擠過去要把人推進海裏。
南文雁也和林麟一起遠遠的看着,林麟說:“你是醫生,你不去看看?”
南文雁笑道:“我是骨科醫生,不懂婦科。”
孜孜正騎在林麟的肩上看熱鬧,搖了搖林麟的腦袋說:“我看見向芹姐姐了。”
林麟順着看過去,果然看見了跟着吳雷的王向芹,吳雷一過去,人群就散開了一條道,然後兩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說話聲音也小了,林麟他們站得遠,聽不太清楚,只是隐約聽見吳雷提了下王向芹的名字,然後王向芹走到了那個孕婦的身邊,伸手對孕婦的肚子又摸又按的,最後說了些什麽,主張要推人下海的那些人就安靜了,而反面的那些人大聲的說了些什麽,只是主張推人下海的那些人只是安靜了一小會又不幹了起來。一副寧可殺錯不能放過的樣子,吵吵鬧鬧還是拿不出一個結果。
最後高天城被血兔推出來了,高天城一出來,整個甲板上的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所有人都收斂了,然後安靜了。
南軒羽走近了幾步,南文雁叫不回來就只好跟上去,林麟也湊上去看看那個傳說中心狠手辣的高天城會怎麽處理。
高天城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吳雷,然後對血兔說:“推下去!”
孕婦立即就哭了,撕聲竭力的,要多凄厲就有多凄厲。那個女人瘦而且黑,也因為皮膚黑,看不大出她的臉色是好還是不好。
吳雷攔下就要上去動手的血兔,說:“天哥,這樣不好吧,這可是一屍兩命,這麽多人看着呢!。”
高天城冷冷的看着吳雷,說:“有什麽不好?看着我們一船幾千人被害死就很好?”
吳雷反駁道:“但她不是孕體啊,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孕婦!”
高天城微微笑了一下,整個人顯得更加陰沉,說:“你這套在我這裏不管用,推下去!”
吳雷還想攔着血兔,但是血兔只一下,打在吳雷的喉管上,就讓他捂着脖子說不出話來。然後提着那個哭喊着的孕婦就船邊走,邊上的人沒一個敢說話的,想要把孕婦拉回來,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黑道,跟他們沒道理可講,也就只有動動手指,然後默不作聲。
“我說天哥,你這麽弄我的人不好吧?”甲板上又來了幾個人,穿着騷包的黑色西裝,一看就知道是黑道,高調得不得了。
血兔動作停都不停,已經走到海邊上了,為首的那個穿西裝的人拔出槍指着高天城,說:“讓她停下!”
高天城只是笑,斜眼看着拿槍指着他白勝,說:“我敢打賭你敢開槍。”
白勝愣了一下,說:“那你還不快叫她停下!?”
“可你沒機會。”說完就聽見一聲槍響人群瞬間驚慌,紛紛抱頭蹲下,彼此間尖叫的聲音蓋住了那個女人落水的聲音。
白勝手上的槍已經被打掉了,一臉憋屈的菜色。
血兔推人完畢,帶着一身的血與沙般的氣場走了回來,震懾了一大片人。所有吃驚的,不滿的,心有不甘的人,都噤聲了。
這是末世,這裏将以強者為尊,而他們是依舊是平民。
高天城說:“白哥,大家都知道,做事一定要嚴謹,不然百密一疏就功虧一篑了。這艘船是我們大家未來幾天安身的地方,等今天下午上海了,進航道了船上又鬧那東西,到時候我們連跑都沒地方不是?好歹你也是這船的大股東之一,總得為船上幾千號人的安全負責任吧。”
白勝本來想的是在甲板上這幾十號人面前打擊高天城的戾氣,然後豎立起自己的威信,方便以後有事更得人心,但是沒想到啞巴吃了黃連。
高天城話說得太圓,不管白勝怎麽說,否認還是承認,他不懂事這個罪名是安定了。
這船上的人,哪個不是從那些蟲子堆還有喪屍堆裏逃出來的,良心或許還在,但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很多事更願意視而不見。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貪生。
白勝一腔怒氣最後全部發洩在圍觀的人身上,怒道:“還看什麽看?!”
白勝的人立即驅趕群衆,圍觀的群衆們很快就散開了,表情各異。船上剛有的輕松氣氛就這麽輕易被打破了。
王向芹趁亂看了一眼林麟,欲言又止。劉雨洲扶着吳雷站起來,也看了一眼林麟,林麟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又被南軒羽的話震驚到了,南軒羽說:“那個女人是他們學校門口賣烤串的男人的老婆,她是真的懷孕了。”
南文雁倒吸一口氣,驚訝道:“小羽你為什麽不早說?”
南軒羽看着南文雁,無辜的問:“說什麽?”
林麟驚的确不是這個,如果那個女人是真的懷孕了,那麽吳雷就是真的幫那個女人,而不是出于某種目的嗎?
那太奇怪了,按理說吳雷應該和許天籁一樣,肯定是被什麽東西動過手腳才對啊。
甲板上的事情很快在船上傳開,然後所有的女人都被檢查了一遍,懷孕的全部推下海。
有人抗議,有人哭鬧,傳宗接代和人類滅絕的理由統統拿出來用了一遍,但是最後在絕對的武力下全部的反抗都變成了無聲和絕望。每個人都因為這件事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打擊,感覺到無力和一種隐形的但是又确實存在的欺壓和強權的存在。林麟之後才明白過來,這是另一個時代——軍權主義的開啓篇。
中午的時候“海象號”終于起航,帶着四千餘人的幸存者,朝着某島前進,那裏将會建立第一個居住點。
末世後的第二個夜晚,星星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亮,很多人聚集在甲板上看星星,下午因為孕婦事件帶來的陰影終于消除了一些。
于是“海象號”也趁此開放了倉庫,辦了一個小型的酒宴,食物酒水雖然只是夠每個人嘗個新鮮,但是也好歹讓人們興奮了起來。
夜色很好,還活着的人,也還好。海面倒映着發亮着星子,風浪隐藏在最深處。在看不見的黑暗處,有人在窺視着,伺機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