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吻你

第10章

吃完飯，程奶奶在給女兒女婿收拾屋子。

“媽，別麻煩了，我今晚跟遇遇睡就行，”

“若蘭，遇遇都多大了。”梁正奕洗完澡換了身家居服，四肢欣長的坐在沙發上。

夏初六在陪王爺爺下棋，目光卻落在梁遇媽媽身上。

半晌，女人像是讀懂了丈夫眼中的含義，轉頭對女兒笑了笑：“那遇遇你還是一個人睡吧。”

“好的媽媽。”

夏初六見什麽都不知情的梁遇對着父母笑得一臉天真，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到廚房裏去倒水，碰見了正在默默抹眼淚的程奶奶。

“程奶奶，梁遇的爸爸和媽媽是不是……”她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

“孩子，你看出來了嗎？”老人知道夏初六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深深嘆了口氣：“初六，拜托你別告訴遇遇，萬一他們會和好呢，我們都怕遇遇承受不了。”

“可是……”可是萬一她沒有想象中的脆弱呢？

“好，我不會告訴梁遇的。”

翌日。

梁正奕早早起床，靠在窗邊拿着平板，手邊的杯子裏是香氣撲鼻的咖啡，

“爸爸，我不會再亂跑，會乖乖呆在家的。”梁遇埋着頭，又是昨天那副做了錯事的小孩模樣。

“遇遇聽話就好，爸爸和媽媽還要再忙一段時間，等忙完我們會接你回家。”

“我會的。”

王若蘭則正在跟父母告別，眼裏滿是不舍：“爸媽，這陣子麻煩你們了。”

梁正奕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爸媽，辛苦了。”

程奶奶和王爺爺面無表情的拒絕了那個信封。

“我們老兩口不差你們這點錢，趕快回去吧，把事情都整理好，路上小心。”

車子啓動離開沐鎮。

“梁正奕，你對遇遇能不能不要那個樣子，我媽說了，遇遇暑假在這邊過的很開心，咱們以前的教育方式可能不對，你看看夏初六，那孩子多活潑。”

“若蘭，怎麽教育遇遇我知道，還有，你能不能不要表現的咱們倆有問題？還有我跟趙醫生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一些誤會你跟我鬧離婚值得嗎？”

“誤會？”

“是誤會，回去後咱們還是繼續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吧，反正我不會離婚。”

晚上。

梁遇特意将媽媽買給她的一盒巧克力給了夏初六。

“夏初六，這下我有一整盒的巧克力給你了。”

夏初六看着女孩臉上天真的笑容，淡淡說道：“傻子。”

梁遇眨了眨眼睛，将包裝拆開，剝開一顆放進嘴裏。

“啊，這顆是原味的，好苦。”眉心擰成一團：“你的那顆是什麽味道？”

“也是苦的。”

夏初六的臉頰突出一小塊，然後從左滑到右。

“張嘴。”

“幹嘛？”

梁遇忽然湊上去：“我聞聞，你肯定在騙我。”

近在咫尺的睫毛像一只蝴蝶煽動着翅膀，夏初六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一不小心就将嘴裏的巧克力吞咽了下去。

“咳咳咳……”劇烈的咳了起來：“甜的，我的是甜的。”

“哼，就知道你在騙我，夏初六，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耳朵會紅。”

不知道，夏初六不知道，只能尴尬的用手摸了摸脖子，把頭發拉下來擋住愈發發燙的耳朵。

梁遇就只吃了那一顆，然後将整盒都給了夏初六，說爸爸不喜歡她吃太多甜食。

“梁遇，其實你可以……”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滿大街的瘋跑就瘋跑，想大笑就大笑。

這些是夏初六想告訴她的話，可只能想想。

“你留着吧，我不愛吃甜的。”

梁遇知道夏初六是個超級有主見的女孩子，她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一定是不喜歡。

“好吧。”于是只得将那盒巧克力收了回來。

梁遇回到對面的破鐵門裏，這是夏老大死後她第一次回來。

院子裏還是一副亂七八糟的樣子，瓷磚破碎的花壇裏長滿狗尾巴草，顯得整個房子無限荒蕪，風一吹，一片潦草。

夏初六忽然覺得自己目前的人生他們一樣潦草。

牆角下還擺着空酒瓶子，要是以前夏初六肯定二話不說上前就給扔了，可是現在他覺得挺好的。

推開房門，以為那些永遠不散的酒氣彷佛跟着夏老大一起消散在空氣裏了。

夏初六把門打開，讓陽光照進來，然後開始一點點的打掃。

整理床底下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鐵皮盒子裏擺放着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是發現是一卷錢。

紅色藍色綠的，各種顏色卷在一起。

一根紙條掉在腳邊，夏初六彎腰撿起來。

——初六去榆市找她媽媽的路費

夏初六維持着撿東西的姿勢，忽然一顆晶瑩砸落在地上，灰塵悄無聲息的落在她的腳背上。

難怪那晚夏老大喝醉後讓她滾，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打算去市區找那個女人。

四下無人，她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蜷起膝蓋，手裏緊緊攥着那卷錢和那個字條。

“爸，我不想找那個女人了，我想要你回來，爸。”

眼淚劃過臉頰，空蕩的屋子，只有風在回應。

等情緒緩下來後，夏初六将家裏有用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那個女人的照片被翻了出來，她毫不猶豫的丢進了垃圾堆裏。

等賣完家裏到處堆積的紙盒和礦泉水瓶子，梁遇不知道從哪冒出個腦袋來。

“初六，外婆讓我來幫你。”其實沒有。

“別進來，有灰，髒。”

“沒看到我特意穿的舊裙子嘛。”說着梁遇走進來，從身後拿出兩個一次性的口罩，伸手幫忙夏初六挂在耳朵上。

怕對方誤會，連忙擺手：“我這不是嫌棄，只是簡單的保護呼吸道。”

“我有說什麽嗎？”

梁遇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怕你說嘛。”

夏初六像是無語的搖搖頭，然後繼續揮動着手裏的掃帚。

“你就坐在那裏別動。”她指了指那個長滿狗尾巴草勉強算是花壇的地方：“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夏初六知道梁遇在家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自從上次洗衣服被搞得亂七八糟後，在也不敢讓她做其他的。

梁遇都能感覺到夏初六臉上嫌棄的表情。

鼓了鼓腮，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坐在花壇上。

一雙漂亮澄淨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好吧，那我就陪着你好了。”

這個地方一定讓她很傷心，她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