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上任日常

第24章 智商，不存在的

他說的好有道理，讓虺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晚上小洋樓二樓左右卧室的人熟睡時，一群河貍妖正在消防中心的門口集隊出發。

二十名河貍穿着輕便的黑色批發連帽衫将同款長褲，輕手輕腳的爬上租借來的卡車上，帶頭的河貍妖坐在駕駛座內，發動汽車直奔西區著名的廢棄家具廠。

從城中村出來的卡車，目标明确的直奔目的地，再過一個紅綠燈往左開三公裏，再向右轉彎兩次就是河貍妖的目的地。

同時從租車行手裏，租了一天金色法拉利的謝将潇灑的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車子啓動後直接将剛才用來租車登記的身份，證随手揚了。

他都喝了孟婆湯，馬上就要死了，還要個屁的證件。

下午去坐了過山車，并且在六家鬼屋內貼了正兒八經的招鬼符後，謝将決定今晚就去完成他人生當中最後一個遺願。

他要去飙車，闖紅燈。

一腳下去油門一百二十碼，法拉利呼嘯而去。

直奔老城區的方向。

此刻，深夜淩晨兩點半，中型卡車因為駕駛座是五座的，二十名人類塞不下。

一群河貍妖仗着路上沒人，開車開到剛右拐進了小路，就全變成了原型，只有駕駛座上的河貍妖維持着一個人類腦袋跟一雙人類的手掌用來握住方向盤。

剩餘的部分早就變成了灰色毛茸茸的河貍，後排三人座位上擠着十五只河貍，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着四只。

這輛趁着夜色去廢棄家具廠偷家具的卡車在經過第二個右轉路口時，遇到了紅燈。

斜後方一輛金色的法拉利轟隆隆的開到他們的旁邊，緊跟着停了下來。

謝将打開車窗哼着歌，梳着大背頭摩拳擦掌的準備過了這個路口，就正式開始他的秋名山車神之旅。

紅燈還有三秒就要跳轉時，謝将轉頭看了一眼右手邊那輛卡車。

在那輛黑色的卡車上，一只身軀肥碩，頭短眼小的妖怪，正撅着屁股，搖着短小的前肢在駕駛座裏搖擺。

毛茸茸的大腦袋往左邊那麽一甩，一顆嶄新的腦袋鑽了出來。

新腦袋往右邊再那麽180度的甩過來，那兩只小松鼠似的爪子也變成了人手。

“go！go！go！”紅燈變綠，卡車駕駛座裏的妖怪呼喊着。就維持着人頭跟人手的外形就松開油門，一腳飛了出去。

臨走前，河貍妖有所感應的扭過腦袋，用那張普普通通的人臉看着旁邊那輛金色的法拉利。

一人一妖，當場呆滞。

河貍妖：“卧槽槽槽擦！好刺眼的車！”

謝将：“我屮艸芔茻！這麽大妖怪抓住了至少獎金三千！”

綠燈亮起的那一瞬，謝将的腳動的比他腦子還快，等他回過神來時，就發現自己追着這輛妖怪開的卡車已經追了出去。

前方中型黑色卡車上的河貍妖們，當場炸了窩。

駕駛座裏唯一一個跟人類視線對上的河貍妖哭喪着臉，甩着還沒變成人脖子的小細脖子扭頭看向自己的兄弟們。

“家人們，有個人類好像看到了我們的原型！”

副駕裏坐着的四只河貍妖，當場跳了起來看向四周：“哪呢？哪呢？”

四張毛茸茸的胖臉貼在車窗上往外看去。

追上來的謝将正将車子開到這輛卡車的左側，想要企圖別車，結果兩車并行時，謝将擡頭就看到卡車副駕上，四張一模一樣的臉，上下左右整整齊齊的睜着只有綠豆大的眼睛看着他。

謝将腦海裏浮現午夜兇鈴，黑夜狂魔，十字路口盤桓的鬼魂。

不然他無法想象怎麽會有妖怪，會有五個腦袋。

其中四個腦袋貼在副駕駛車窗上，還有一個在駕駛座裏用來開卡車。

白天才喝了孟婆湯的謝将，望着那四張毛茸茸的妖怪臉，甚至懷疑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現在肯定已經在黃泉路上了吧？否則怎麽會看到這麽可怕的事情呢。

驚吓過度的人類哆嗦着掏出了手機，打開了個人認知裏最強大的神仙。

四平八穩往前的卡車上，副駕駛裏貼着車窗的四只河貍瞧見對方單手打電話的問題。

同時皺起了眉頭。

“開車打電話，扣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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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樓內，陸聞人睡的迷迷糊糊中，就聽到了手機響個不停，睜開眼睛的河神大人起身摸黑，找了半天才将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瞧見屏幕上淩晨兩點四十六分的字樣，默默接通電話，不等那邊的人開口：“你最好說外面天塌了等着我去給你頂，否則你下個月的獎金沒了。”

電話那頭，謝将抱着手機追着前面那輛卡車還沒放棄，電話接通後就開口開始嚎叫。

“大人快來救命啊！這裏有一個好可怕的五頭妖怪！還開着卡車在馬路上。”

“無頭妖怪？”兩米的大床上，陸聞人聽着電話謝将的話，眉頭都擠到了一起，大腦快速讀取海經內的妖怪裏頭，有什麽妖怪是無頭形狀的。

“他們一直開着卡車，看到我也不停下來，長得全身都是毛，眼睛還冒着綠光……”謝将将車在馬路上開的歪歪斜斜的。

隔壁黑色卡車內，副駕上的河貍妖們瞧見那人還一直跟着他們走個不停，有些煩躁的将毛茸茸的胖臉從車窗上拿下來。

二十只河貍不約而同的望着身邊的兄弟，然後集體嘆了一口大氣。

“好煩哦，又要變成人。”

“都怪家具廠太遠了，我們只能用卡車去運回來。”

“好擠啊！！！！”

卡車內二十只河貍一邊喊着擁擠，一邊搖晃着腦袋。

晃一晃，河貍變成了人，後排三人座裏擠下十五個人。

副駕一人座裏擠下了四個大變出來的活人。

坐在最下面那位，已經被腿上坐着的三個兄弟擠壓的面目扭曲。

謝将跟陸聞人确定過地址後，終于再次擡頭去打量那輛卡車。

這麽一擡頭，剛才那四張毛茸茸的面孔，已經變成了四張痛苦哀嚎的人臉模樣。

活了二十八年的謝将不由自主的将車停在路邊，哆哆嗦嗦的抱着手機祈禱着。

“大人你快點來啊，這裏好可怕啊。”

卡車內，不得不維持人性的河貍妖們，除了駕駛座裏的河貍單獨坐一個位置之外，其餘所有座位上，都是疊疊妖形狀。

衆妖們擠的臉都快變形了，終于黑色卡車停在廢棄家具廠門口時，一個接着一個的大活人直接從車窗內跳了出來。

二十個河貍妖，穿着同樣的衣服，同樣抖動着剛才差點被壓扁的手腳。

像是一群跳舞的德國黑背大翅蟑螂。

等他們活動好手腳後，開始往卡車上裝舊家具。

一條街之外，謝将躲在自己金色的法拉利內，瑟瑟發抖。

陸聞人騎着自行車一路走，一路找謝将口中說的特別顯眼的車輛，騎了三條街終于找到了那輛停在路邊的金色車輛。

将自行車停在路邊，陸聞人走到那輛金色的車輛跟前敲了敲車窗。

駕駛座內，正抱着手腳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謝将打了一個哆嗦，小心翼翼的擡頭。

新任上司帶着一張深夜被吵醒出門，要加班的死人臉，面無表情隔着車窗，眼神幽幽注視着他。

謝将看到這張臉，感動的熱淚盈眶當場按下車窗，激動萬分的抓住陸聞人的手掌：“大人你終于來了！你不知道那妖怪有多吓人！”

他吓得差點當場去了黃泉路報道。

河神大人看着這位被孟婆湯影響的有點弱智的下屬，嫌棄的甩開手，環顧四周圍。

空蕩蕩的深夜馬路，四周都靜悄悄的，除了他們這輛車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

“你剛才說的無頭妖怪在哪？”

他什麽都沒看到。

“他往那邊走了，我還記得他的車牌。”

謝将悄咪咪的又伸手偷偷捏住陸聞人的衣角，總覺得這樣才夠安全。

陸聞人看向他所指着的方向，走到一旁将自己的自行車騎過來，臨走前看了一眼坐在駕駛座裏縮成一團的下屬，呼吸頓了頓，數秒後開口道：“你是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還是留在這裏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謝将舉手，打死他也不要留在這裏。

萬一那些妖怪知道他家新上司的厲害，半路抄底從後面跑上來，專門找他麻煩怎麽辦？

河神大人看着這名滿臉寫着害怕的下屬，問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還能開車嗎？”

那孟婆湯最多就是讓人忘記一點事情，謝将的表現讓他懷疑這位下屬忘記的是智商。

謝将低頭看着那方向盤，果斷搖頭。

“我現在一開車，就想到剛才那四個頭貼在車窗上的畫面！”

驚悚的讓他腳抖的離合器都踩不好了。

一分鐘後，陸聞人騎着自行車在前面，身後謝将望着他的背影全力奔跑着前進。

一人一神，一路往前一路尋找那無頭妖怪的下落。

廢棄家具廠內，二十名河貍動作飛速，很快就裝上滿滿一卡車的舊家具，又重新變成河貍的模樣，留下駕駛座裏的河貍妖變成人類的樣子，踩着油門就将卡車重新從家具廠開了出去。

“那！那！大人你快看，就是那輛車！”謝将眼尖，瞧見對面開過來一輛黑色的卡車，定眼一瞧就認出了車牌，氣喘籲籲的指着那輛卡車對着前面騎着自行車的陸聞人吼道：“快快快，快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