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說謊的狼

第26章 火狐怒（三）

蘇木坐在上杉府的圍牆之上，兩腿懸空晃悠着，目光流連在宅子中鬼氣深深的畫面。那火狐青岚帶領着一群妖怪在宅子中游蕩着，不時發出幾聲悲切的呼喊聲，宅子裏的人看不到這些妖物，毫無知覺地做着手上的事。回廊中點着幾盞燈燭，在風中晃晃悠悠地搖擺不定，照明的作用并不大，反而顯得那條路更加地幽暗晦暗。

妖怪們依舊在游蕩，似乎在尋找着什麽，随着時間的延長變得有些焦躁起來。盤旋在宅子傷口的怨靈突然嘶叫起來，随之而來的宅子中妖怪更加焦躁的反應，他們開始襲擊活人，一個個醒着的人無聲無息地倒下，生死不明。蘇木看來那團成一團灰雲的怨靈，打了個哆嗦，搓了搓雙臂，她不喜歡那些怨靈，即使她一直以來情緒淡漠，但對那些怨靈的排斥顯然異常地激烈，感覺情緒的波動已經刷新了最高紀錄。

“那些怨靈在警示，有麻煩過來了。”立于圍牆之上的夜天丸出聲解釋怨靈的異動。

“哦。”妖怪們的麻煩，那就是人類的援兵了。

不一會，宅子的後門處一陣騷動，十幾個火把被點燃，将黑暗驅逐在光暈之外。那個被火把照亮的地方裏蘇木有些遠，但妖怪的眼力是極好的，一擡眼，那裏的一切便看了分明。那邊舉着火把的是一群年輕男子，看打扮估計都是上杉府上的仆人，他們中間圍着三個人，一個是那個長着三角眼的管家文良，一個是長相俊朗的年輕男子，還有一個是穿着一身僧袍的光頭和尚。蘇木猜那個年輕男子估計就是家主上杉武的那個兒子，而那個和尚應該就是他請來的雲海大師。隐隐約約聽到他們說了幾句話，那上杉少爺就指了指宅子東面的方向，然後一群人就往東面匆匆而去。

擡眼再次看了一眼宅子上空的那片灰雲，東面離怨靈集結的位置有點遠，蘇木滿意地點了點有，伸手扯了扯夜天丸的一角，無聲無息地朝着那和尚的方向掠去。

蘇木和夜天丸幾乎同時落在一間小屋子的房頂上，沒多久，那火光便在這小屋子前的空地亮了起來，那個和尚帶着那群人出現在小屋前。

那些仆人都訓練有序地沒有弄出多大聲音，只聽到那管家文良有條不紊地回答着那和尚的問題。聽他說上杉武是在這間屋子裏暈倒的，這間詭異地被獨立在這麽一片空地的小屋子是一間書房，不過現在已經不當做書房使用了，裏面收藏了許多古籍孤本，後來不知由于什麽原因，書房被廢棄不用了，只是偶爾當做倉庫放一些無用的事物，平時并不會有人進出。

雲海和尚沉吟了一會，然後濃黑的眉毛扭成兩條難看的麻繩，很是苦惱的樣子：“阿武是在這裏招了晦氣？但這個屋子并沒有任何邪氣不說，反而……反而還透着一股純淨的氣息。唔，說裏面有妖物，那倒不如說裏面供着什麽神明比較恰當。”

管家文良的表情有些扭曲，三角眼顯得愈加得陰狠，但在晃動的火光下并沒有被人察覺，他敷衍地笑道：“我就說老爺一定是在外邊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少爺非說是這個書房的錯。”

上杉少爺的臉色很難看，大聲地和那管家文良吵了起來。蘇木趴在屋頂看得很是惬意，也不管夜天丸一臉的無語。

“嘛，嘛，先別忙着吵架，不管怎麽回事，那群妖怪要找的東西似乎真的在這個屋子裏。瞧，他們往這邊過來了。”雲海和尚不怎麽正經地勸道。等吵架的兩人都閉了嘴，才從懷裏掏出一疊紙符，不慌不忙地圍着小屋做了一個結界。

蘇木咂了咂嘴，覺得這雲海和尚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但這個結界布得卻很是厲害，光看這結界就知道他的修為極高，至少對于人類來說絕對是強得很怪物有一拼的存在。

雲海和尚布完結界，轉頭朝着蘇木窺視的方向直直看來，蘇木腦袋一縮，躲開了雲海和尚的視線。正要松口氣，卻聽到那和尚用不怎麽正經的語調說道：“相逢即是有緣，閣下不出來與和尚一見麽？”

啊咧，被發現了？！真是一個敏銳的家夥。既然被發現了蘇木也不打算再躲了，就算出去那和尚也不能拿她怎麽樣。沒等雲海和尚再次出聲，蘇木和和夜天丸就雙雙落在了地面上，站在衆人的面前。

除了雲海和尚，其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雲海和尚雖然知道有高等妖怪在暗處偷窺，卻沒想到既然不是一只，而是兩只，而且那個男子樣的妖怪他剛才根本沒有察覺到他一絲一毫的氣息，那該是多麽強大的妖怪！雲海和尚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夜天丸，右手捏着佛珠暗自戒備。他知道自己的老友這次的惹的妖怪不好對付，但沒想到這種大妖怪等級的都出現了，他拼死一戰估計也傷不了對付多少。

看着雲海和尚瞪着夜天丸，眼中浮現出畏懼之意，蘇木覺得有必要發發善心，提醒一下他那火狐妖率領的妖怪已經開始攻擊結界的情況。

雲海和尚扭頭看了看被結界外的妖怪以自殺式的進攻摧殘得不停晃動了結界，又扭回頭看看站在蘇木身後的夜天丸，光亮的腦袋上硬生生地在這個冬季的夜晚滲出密密的冷汗。

這就是傳說中前有狼後有虎的狀況麽？這就是傳說中進退維谷的狀況麽？這老天今天是想要他表演一次所謂的困獸鬥麽？

沉默了一會，雲海和尚突然抓狂地大叫了一聲，自暴自棄地嚷道：“天！你今天就是打算滅了和尚我嗎？就算要滅了和尚我，你設的陣容要不要那麽豪華啊？兩只高等妖怪，混蛋啊！給我留個全屍會死嗎？”

站在雲海不遠處的管家文良抽了抽眼睛，咳了一聲說道：“雲海大師，那位小姐是我今天下午請來到了算命師，大概是我沒給錢她又找上來了。”

蘇木默默地拿眼角瞥那個自以為是的管家，她是會為了錢大晚上跑來蹲屋頂的妖怪麽？

“你白癡啊！什麽小姐啊！她是妖怪，妖怪！”雲海和尚激動地扯着管家的衣襟一陣亂晃，晃得他一身肥肉不停地抖，這讓蘇木覺得這個和尚有趣極了，好心情地沒有打斷雲海和尚那上蹿下跳的舉動。

終于結界發出了崩潰的碎裂了，下一瞬間，雲海和尚便收了那不着調的抓狂行為，幾乎是想都沒想地選擇了背對着蘇木和夜天丸，一臉淩然對上那群火狐青岚帶領的妖怪。雲海和尚一點也不辜負蘇木對他的高評價，很快将那群集結在一起的妖怪打得七零八落。

“你來這就是為了看人類和妖怪打架的麽？”蘇木正看得入神，夜天丸突然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蘇木抖了抖，搓了搓被吹得發癢的耳朵，回道：“不是啊！你不是不信我的占蔔能力麽？今夜我就在此驗證給你看。”

蘇木聽到夜天丸輕笑了一聲，随後說道：“你就這麽在意我不信你嗎？”

這次夜天丸沒有很快聽到蘇木的回答，等了很久才聽到她含糊地應了一聲，是否定還是肯定他卻沒能聽出來。

妖群和雲海和尚還在激戰中，但已經可以明顯地看出妖怪們處于了下風，火狐青岚已經無法維持人形，變成了一直渾身燃着火焰的狐貍，和蘇木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差不多，但更加巨大而有實體感。和雲海打鬥中的妖怪沒有找到那個座敷童子，這也是妖怪們這麽快敗下陣的原因。蘇木有些不明白，那個座敷童子既然跟着他們來了，這會兒怎麽不來參戰。不過這個問題沒能讓她想太久，火狐青岚已經陷入了絕境。

蘇木一個閃身，為那只火狐妖擋下雲海和尚的一擊，看着雲海和尚在自己眼中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微微勾起嘴角。雲海和尚顯然沒想到蘇木會插手，他開始先攻擊妖怪群是一個試探，試蘇木他們是否與這群妖怪是一夥的。如果是，那他今日再難逃一死。但那個時候蘇木沒有任何動作，讓他斷定蘇木和夜天丸與這群妖怪無關，也不會找他麻煩，畢竟高等妖怪是高傲的，要取他性命便不會讓其他妖怪動手，他們更喜歡自己親自動手。可是，現在蘇木卻為火狐妖擋下了他的攻擊，他在下一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看向身後仍舊靜立不動的夜天丸，提防他的襲擊。随後又自嘲地苦笑了一聲，若是夜天丸打算殺他，他根本沒有什麽抵抗能力。

“啊啊！真是的，你們這些妖怪究竟想做什麽啊？人類和妖怪一向交集極少，你們這麽大肆襲擊人類到底是為了什麽啊？”雲海和尚這次真的徹底放棄打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暴躁地抓住沒有一根頭發的腦袋，指着蘇木大聲道：“還有你，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是狐貍那邊的就早點給和尚我出來打啊！有你那麽在我覺得快要勝利的時候潑冷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