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說謊的狼

第24章 火狐怒（一）

蘇木和夜天丸并肩走在熱鬧的集市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白衣金邊溫和卻散漫，一個冷顏華服高貴優雅，兩人不管是穿着還是氣質在這基本都是短襟打扮的人群中顯得極為惹眼，猶如貴族走進了貧民窟。

一路走，一路被集市上的人用目光洗禮，夜天丸很是不耐。人類總是這麽的無知，在妖怪的世界，他這麽走過，那些弱小的妖怪早就退避了，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和他照面。而這些人類，弱小、懦弱，卻不避不閃，居然一個個把他當做什麽稀奇的事物圍觀。各種人類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讓夜天丸極為不舒服的感覺，他有些後悔帶蘇木進入這個鎮子了。

與夜天丸的不耐煩相反，蘇木一路興致勃勃地打量着各色小販，熟悉的人類生存環境，讓她難得地有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愉悅的感覺。脫離人類社會已經有了十年之久了，即使此刻身臨的這個人類社會環境和她曾經生活過的相去甚遠，但心底卻是很安定。

在妖怪的世界都是強者，誰都可以随便把她捏死，而在人類生活的地方，她卻可以反過來随便耍着他們玩。果然還是人類比較可愛，妖怪什麽的簡直沒法比啊！蘇木由衷地感嘆。

“蘇木。”

“嗯？”蘇木鼓着腮幫子忙着吹手制風車，頭也沒回，只是随意地應了聲，

“我們早點去東海吧。”

“為什麽？這裏挺好玩啊！”

你是來玩的嗎？夜天丸氣結，瞪了一眼那鉑金色的後腦勺，悶悶道：“早點去東海可以早點查到關于中國妖怪那些事情。”

“不要，我要留下來找那只叫‘青岚’的火狐。”蘇木把手中的風車還給賣風車的小販，繼續往前走，“那只火狐和中國妖怪有關，我自然要好好問問她，你昨天不是也同意了嗎？”

“……”我後悔了，可以嗎？

“鲷魚燒！”蘇木沒理會身邊一臉抑郁的夜天丸，快步朝着賣鲷魚燒攤子跑去。“老板，這鲷魚燒怎麽賣？”

“100日元一個。”紮着頭巾的鲷魚燒老板答道。

唔，100日元很便宜！蘇木伸手掏口袋，卻只摸到柔軟的綢布，一愣之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穿衣服根本沒有口袋，當然也沒有所謂的錢。蘇木側身，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在夜天丸面前攤開。

夜天丸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手，纖纖擢素手，指如削蔥根，掌若瑩玉，紋路清晰，很是漂亮。不過沖着他攤手是什麽意思？夜天丸想了良久還是不明白，于是開口問：“做什麽？”

“給錢，我要買鲷魚燒。”

“……”夜天丸與蘇木對視良久，最後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無奈道：“我沒有錢。”

夜天丸沒有錢？！堂堂西國殿下，妖怪中的貴族沒有錢？！蘇木覺得很不可思議，于是她把期待的目光換成了驚詫和失望。

賣鲷魚燒的老板翻了個白眼，送了小攤前者兩個衣着華麗，一看就像是貴族的人一束赤/裸裸的鄙夷。看着穿得這麽華貴，沒想到窮得連一個鲷魚燒都買不起。

夜天丸敏銳地感覺到了老板的鄙視，視線轉到老板身上，危險地眯起眼睛，殺氣微露。這卑賤的人類居然敢鄙視他？他是一個大妖怪，生活在妖怪的世界，沒有人類的貨幣很奇怪嗎？不過蘇木似乎很失望，看來他以後應該和母親一樣，收集一些人類的貨幣才行。

此刻，他們從貧民窟的貴族瞬間成為了貧民窟的貧民。再強大的妖怪，沒有錢，在人類的社會也買不到任何東西，這大概就是人類這種弱小的生物的強大吧。一分錢能難倒一只妖怪。

蘇木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鲷魚燒，決定拉着夜天丸離開，她并沒有感到饑餓，不買也沒什麽關系。夜天丸反手抓住她的手，制止了蘇木離開的動作。微微俯身，在蘇木耳邊溫聲問道：“真的那麽想吃？”

灼熱的吐息落在耳洞裏，有些癢癢的，蘇木條件反射地側了側頭，夜天丸最近似乎越來越喜歡在她的耳邊說話了。擡手摸了摸耳朵，看了一眼夜天丸，蘇木遲疑地點了點頭。

夜天丸勾唇笑了笑，從腰際的佩劍上摘下玉墜子，塞到蘇木手中，“買吧。”

手心的玉墜子涼涼的，看起來水色極好，西國殿下劍上的墜子自然是極品，但是用這麽一個極品玉墜換一個鲷魚燒……太奢侈！蘇木眼角抽了抽，想要将玉墜還給夜天丸，夜天丸卻不打算收回了。于是蘇木将玉墜塞進自己的懷裏，拽着夜天丸就走。

“你還沒買鲷魚燒。”

“不買了！”一個極品玉墜換來的鲷魚燒她吃得下嗎？那種心理障礙太大了。

沒走出多遠，看到一家團子店，蘇木又走不動了。蘇木覺得她應該弄點錢，逛街不買東西那是不對的！眸光閃了閃，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在一個小巷的旮旯出找了一塊比較平整的木板，用夜天丸的劍刻上“算命蔔卦”四字，挂與街道盡頭的一塊棗樹上，蘇木在木牌下安置了一只木箱，撩了衣角坐下，老本行正式開始。

兩個與這個小鎮格格不入的妖怪擺攤算命，那比他們走在路上更加顯眼。陸陸續續地引來不少看客，但也僅僅是看客，這個小鎮并不富裕，雖然這個時代的人信命，卻大多沒這樣的閑錢。但蘇木不急，有看客總會有顧客，那些忍不住的看客就是她的目标顧客。

過了好久，知道夜天丸的臉色在人類的圍觀中越來越難看，想要将蘇木強行拉走的時候，一個穿戴整潔的婦女上前問卦了。

蘇木沒用她那六枚玉制的錢幣，而是先收了那婦人的前，從中拿出三枚開始蔔卦。聽着蘇木在那裏将那婦人說得雲裏霧裏，最後一臉滿意地離開後，夜天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蘇木對那婦人說的他一聽就知道是謊言，沒有一句實話，就和她那次在他家忽悠那些女妖一般，最後也和那群女妖一樣被忽悠得滿意非常。這個世上的雌性生物都沒有智商的嗎？夜天丸開始默默地質疑世間所有雌性生物的智商。

“你這是在騙錢。”見圍觀的人散開之後，夜天丸有些不滿地對蘇木說。

“我只是說了她想聽的話，她滿意，我也滿意，這樣不好嗎？”蘇木無辜道。

夜天丸蹙眉，對于蘇木的話明顯不贊同：“想要錢直接奪取便罷，何必用這麽迂回的方式？”

“迂回嗎？我用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地賺去取錢財，在人類世界這才是最直接的，不要把你妖怪的理論用到人類這裏來，夜天丸殿下。”

“算命是你的能力？”

看着夜天丸明顯不信的表情，蘇木輕笑一聲，他從未信過她的這句話，即使他總能看穿她說是是否是謊言，但對于這句難得的真話，夜天丸卻從未相信過。

夜天丸用手指梳理着蘇木柔軟的亂發，緩緩道：“這個世上先知，能夠演算命運的人是存在的，既然你有那個能力，你方才為什麽還騙那個人類女人？”

蘇木看着遠處，眸光變得暗沉：“算命，蔔卦，改命，這些挑戰天道的行為都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代價不夠，那麽這些行為便會反噬執行者。所以這個世上的先知什麽的都是小心翼翼的，盡量把說出的內容控制在顧客所付出的代價之下，也經常會在真實的內容中參雜謊言。他們的膽子很小，他們受天道束縛，稍有不慎，便會遭遇天譴。剛才那個女人付不起代價換取她所問的，而我也不願為她承受代價，所以我送了她一則謊言。”她不受天道束縛，卻也不是任意妄為的，使用能力要付出的代價還是得付出的。若是她感興趣的事，那代價由她付出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些不能把天道攪得亂七八糟的事她真的提不起興致，“你不信？很快就能證實了，我的算命能力可不是忽悠人的。”

話音剛落沒多久，一個仆人樣子的中年男子匆匆跑到蘇木面前。那男子喘了口氣，才用猶疑的态度開口：“你會算命？”

蘇木挑着眉指了指身後晃悠着的木牌。

“我家老爺請你過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