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還在不遠處
返回王家小院,宋辭着急的問我方才去哪裏了。說是柳莊已經找到嫌疑人了。我大驚失色,不是吧,這麽快!連忙跟過去一看,原來就是王秀芸提過的,昨日來拜訪過的朋友。這個線索本來是我先問到的,一時沒有深究,不想被柳莊這小子揪去了,心中好生懊惱呀。連宋辭的眼神裏,都多了一點忐忑和緊張。哼,叫你不幫我,還公平公正,要是那個嫌犯畫了押,到時哭的不是我一個,該是我們一對苦命鴛鴦吧。
忐忑的立于堂下,看柳莊坐在上面意氣風發,正在向下方跪着的中年男子問話。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哇,這還沒有做官呢,官威倒在了。
中年男子像是被這陣勢驚住了,哆哆嗦嗦的回道:“小的姓文,人稱老實。”
“文老實?我問的是你的名字,不是綽號!”柳莊怒道。
“報告長官,小的名字就叫王老實。”王老實被吓呆了,老實的答道。
“那你老實交代,昨夜你是如何将王大石謀害,又是如何制造了密室?”柳莊厲聲問道。看出來了,這厮走的是恐吓風。
王老實渾身如抖篩子一般,半晌驚呼道:“草民,草民冤枉呀~~~青天大老爺呀,王大石是我恩公,我怎麽會害他呀。”看這夥很慫呀,會是心思缜密,安排那麽精妙的布局的兇手嗎?我疑惑了。
“還敢抵賴,昨夜你是最後一個見到王大石的人,王李氏作證,亥時她就寝時,你還未走。王大石死于子醜之間,那個時辰,還在現場的只能是你!而且王李氏還說隐約聽見你們兩人有争執之聲,分明就是你與王大石起了糾紛,惱羞成怒,将他害死,又僞造成自殺現場。你可有話說?”
“我,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呀,大老爺!”這厮疾呼幾聲,不知是被吓得還是心裏急的,居然暈了過去。柳莊也氣急無奈,咬定是王老實所殺,自己又去尋找物證了。我搖搖頭,眼下王李氏勉強算是個人證,可是沒有任何的物證可以證明是王老實殺了人。而且此人看上去愚鈍,真不像是大奸之人。我突然又有了希望,自己還是抓緊去另尋線索吧。
又叫來王秀芸問話。聽說兇手好像被擒住了,她心安了不少,但提起王老實,又哭道:“不可能,父親和王叔叔是八拜之交,兩人經常聚在一塊吃酒,多年的好兄弟了。王叔叔命苦,生了個小兒子是早産,弱得很,經常要花錢去藥鋪裏抓藥,父親還曾借給他三兩銀子,被娘唠叨了很久。”
喔?銀子,人死了就別用還,這倒是個關鍵。
“那你爹娘的關系如何?”
聞言她眼裏有躲閃之色,還是回道:“還,還行吧,昨天晚上娘親還給爹爹做了一大碗荷包蛋,我看都有七八個,一個都不舍得給我吃呢!”她娘的風流韻事,她未必清楚,就是清楚了,也未必肯說呀。看來還得找別的突破口。
“聽你說,你爹爹經常攢私房錢給你?”
她點了點頭,“母親對我,多少有點嚴苛,不常給零花錢,所以父親常常偷偷貼補我。”說罷還引我進了西廂,原來是她的閨房。心下疑惑,東西廂不過隔着一個廳,她娘夜裏偷人,她居然會不知道?莫非對面的婦人撒謊,但她又圖什麽呢?
“你說你昨夜睡得很沉,根本沒聽到耳房動靜?”我又問道。
“是呀,我睡眠一向很死,娘說爹爹打鼾震天響,我都從未聽見過。每天也不知怎麽的,只要一沾着床,就立馬睡着了,一覺直到天亮。”
說罷掀開布簾,裏面是一個簡單整齊的小屋,一個梳妝臺,一把條凳,一張木床,一個木櫃。那木櫃看上去倒像是新打的。王秀芸打開櫃門,裏面居然有兩個隐秘的小抽屜,做在下方。她蹲下身去,拉出抽屜,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香囊來,看上去珍視之極。“父親每次回來都會帶點碎銀給我,說是将來給我置辦嫁妝的,如今才不過二兩七錢。父親還說下次多帶點,還說……”說着又哭了起來,嗚咽失聲“還說,要去找鎮上的劉媒婆,給我說個好親家。這事沒定,他老人家怎麽會舍得走呀~~~”
想安慰她,可嘆自己當下是男兒身,諸多不便。只好岔開話題:“我瞧這個櫃子打得到精巧,是新作的嗎?”
她點了點頭,“是的,娘親說先打一個木櫃,将來也好作嫁妝的。”
“手藝真不錯,在哪裏打的?”我沒話找話。
“就是鎮上于木匠呀,他是方圓百裏出了名的巧手。鎮上姑娘出嫁呀,都找他做木器活。”
“那于木匠就做了這一件家具給你嗎?”
“嗯,家裏窮,一時還做不齊,不過于木匠也是好人,打了櫃子,還免費将家裏的門窗都修葺了一番!”
門窗,門窗,我心裏突然一亮,有點東西呼之欲出,心裏驚喜莫名。當下還是穩住心思安慰道:“看來你娘親待你也不薄,待你為父親服喪完畢,你娘也會給你說個好人家把!”
她紅着眼睛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轉身出來,宋辭正若有所思的瞧着我,我湊過去認真的問道:“小辭,那個,要是我無依無靠,身無分文,連聘禮都拿不出,婚後也養不起你,你還嫁我嗎?”
宋辭驚訝的瞧着我,像是看着一個怪物,“廢話!我養你不就行了!”
嘻嘻,雖然預知了答案,心裏還是美滋滋的,我才不用攢私房錢做老婆本呢。
她敲了我腦門一下,道:“呆子,柳莊已經在屍體上發現了疑似文老實的毛發,你可要抓緊了呀!”
不是吧!我心裏又急了,後悔沒早點跟去仵作探察,眼下趕緊湊過去,不過老仵作說除了那根稍微發黃粗糙的毛發,沒有別的發現了,而且那毛發只是有點像王老實的,結果還不能确定。
我在棺前細細打量死者,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死屍。死者五短身材,但極為壯碩。滿面虬髯胡子,面目猙獰,五官已揪成一團,粗粗看去,醜陋不堪,那夫妻不和,或許是真的?悄聲追問仵作是否有毒殺的跡象,仵作回道:“毒殺要三十六小時後方能浮于表象,眼下不能破腹,還真是難說。”
返回耳房,仔細探查倒下的凳子,不過是鄉下常用的粗木板凳,高不過一尺(三十厘米左右)。而梁高八尺,照剛才的目測,王大石身高不過五尺半,繩圈約莫也是一尺多點。那麽王大石又是如何逾越那将近一尺的距離,将腦袋放到繩套裏去的,心裏頓時豁亮一片。王大石一定是他殺無誤,自己忙活了半天,也只是證明了這點,那兇手呢,到底會是誰!還有這個只有蒼蠅蚊子才能飛進的密室,又是如何設成的呢?
叫來一名孔武有力的官差,湊在耳邊吩咐了幾句。宋辭好奇的湊過來要聽,我連忙閃開了,帶着個神秘的微笑,哼兒!叫你猜去吧!
回到前廳,柳莊已經喚醒了文老實,拿着那根毛發比對了半天,死死咬定他就是真兇。文老實依舊口呼冤枉,說自己昨夜前來,是因為兒子病急,想借點銀子給自己兒子治病。誰料王大石推說沒錢,不肯借,自己也是走投無路,好言好語相求,甚至不惜下跪,王大石終于松口,說自己給女兒攢了幾個置辦嫁妝的私房錢,讓文老實早日還錢。文老實雖然情知自己算是苦苦相逼了,可實在是兒子性命要緊,求了銀子就往藥店抓藥去了。這點藥鋪老板可以作證。當時自己狠命敲門,動靜不小,周圍的街坊說不定也都能聽到。
聞言柳莊速速派人去向藥店老板求證,得回來的結果倒叫柳莊失望了,昨夜子時文老實已經請了藥店老板回家給兒子急診,因是肺炎,吸痰清肺,忙到清晨方緩了過來。這段時間文老實一直忙前忙後,根本沒有外出過。
柳莊一下子洩了氣,“這,這怎麽可能?”
而我,則勁頭滿滿、信心十足,因為我知道,我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距離我的媳婦兒宋辭,也只有一步之遙!
招來鎮長問詢對面婦人提到的男人們,隐約覺得,突破口就在這裏。鎮長好奇問道:“這幾個人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塊去,公子你找他們做啥呀?“
那肖員外年紀不到三十,仗着祖上有幾畝肥田,過得倒也滋潤,家裏雖然聚了幾房賢妻美妾,還是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整日裏不務正業,我看呢,他那點家産,遲早要讓他敗光了。
藥店的夥計何二呢,年紀廿五左右,是個外來戶,家裏沒落了,投靠在藥店做學徒,平日裏倒也機靈懂事,目前還沒有婚配。窮的叮當響,也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吧。
至于雜貨店陸老板,年近四十,家庭和美。為人也豪爽大方,周圍街坊長得他接濟,口碑很不錯的。
于木匠嘛,早些年喪了妻,一直鳏居。手藝了得呀,杭州的大戶都跑來求他做家具的。為人也本分老實。”
“對了,來的時候看到河邊一個小院,竹編籬笆的,很是雅致,鎮長知道那是誰家嗎?”我又問道。
“那個呀,就是雜貨店陸老板家呀,他兩口子,可有情趣了,小院可打理的算是我鎮上一景呀,公子你問這個做啥?”
“随口問問。”我推說道,“這四人身高如何?”
“身高嘛,于木匠和陸老板都不是很高,只有肖員外,比較高一點,大概六尺左右。”
作者有話要說:
別打我、別打我,今天會再補一章,讓這個案子完結的,我自己都無語了~~~
為了彌補大家受傷的心靈,明天一定讓唐二大婚,而且保證有肉吃!!!
蒼天呀大地呀,我可以屏蔽這幾章嗎?完結後鎖定好了,真的,根本,不是一個畫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