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這個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的人,是盛運。
在沈采薇的提醒下,傅昭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卻又恍惚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之前沒見過盛運,也就不知道盛運到底是長什麽樣子。
可她實在想不到,叱咤風雲的盛氏總裁,看起來會這麽年輕,人畜無害的氣質,溫溫潤潤的聲音,似乎沒有來自alpha身上的任何攻擊性。
而且一點也不冷漠。
她明明記得,自己看到的那本以時楠為視角的小說裏,描述的盛運是一個冷漠寡言的霸道總裁,可現在看來,眼前這個人,幾乎和霸道總裁這個詞完全搭不上邊。
像是聽到她的心聲似的,沈采薇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解釋,“盛運不是前兩年去其他星球開采礦石了嗎?聽說出了點事情,回來整個人就變成這樣了,整天待在家裏,溫和地像條家養小狗。”
“不知道今天怎麽會碰上他。”
原來是這樣。
傅昭順着沈采薇的話,往盛運那邊看了一眼,面容清隽的男青年也朝她輕輕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把戴着的無框眼鏡摘了下來。
站起了身,有往她們這邊走來的趨勢。
沈采薇瞬間“噌”地一下換了個位置,擋在了傅昭面前,一臉警惕地盯着一步步走過來的盛運,“你過來幹什麽?我們不熟,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不需要湊這麽近說話。”
盛運在她們對面自顧自地坐下,聽到這句話笑了一下,嘴邊的梨渦漾起來,多了幾分溫和,“既然是打招呼,還是這樣的距離比較合适。”
“你覺得呢?傅島主。”
傅昭眸光微微顫動,把沈采薇擋在前面的胳膊扯了下來,面不改色地點點頭,“你好,盛總裁。”
“既然招呼已經打完了,你可以自便。”
“我想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心平氣和地坐在一桌吃飯的程度。”
“為什麽不可以?”盛運漫不經心地擡眼看過來,指了指沈采薇,“據我所知,我應該和沈采薇處于同一個位置,為什麽她可以我不可以呢?”
這其實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
但沈采薇覺得盛運是在挑釁,于是她氣得拍了一下桌子,虎着臉,眼睛都瞪圓了,“盛運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們兩個吃飯關你屁事。”
傅昭安撫性地拍了拍沈采薇的肩,擡眼看了看盛運,心平氣和地給出了答案,“因為她很可愛。”
意思是盛運不可愛。
盛運顯然也明白傅昭的意思,只微微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又彎唇笑着開口,語調溫和,
“顯然,能給出這樣的答案,傅島主才是最可愛的那一個,我本來很高興認識你來着……”
“但既然這麽可愛的傅島主,覺得我不可愛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免得影響二位吃飯的心情。”
盛運說完,又微微颔首,起身出了酒館。
得體規矩,禮數周到。
傅昭視線在走遠的盛運身上停留一會,今天應該算是她和盛運的第一次接觸,與她之前的設想完全不同,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唇槍舌劍。
只是客客氣氣地打了一聲招呼。
盛運這個人,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不知深淺。
這番接觸下來,她不相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盛氏總裁,真的會像外表如此溫和;她也不相信,盛運跑到時楠家裏附近的酒館,真的只是偶然。
而且……
“總之,你要小心點他。”
耳邊清脆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傅昭的思緒。
傅昭回過神來,側眸看向沈采薇,“你剛剛說什麽,我有點走神……”
“我剛說了這麽一大堆你沒聽見?”沈采薇口幹舌燥地喝了口水,對上傅昭那雙懵懵懂懂的眸子,又放棄式地把空蕩蕩的水杯放下,像開閘一樣滔滔不絕地數落着盛運的事情,
“你之前沒在RT星球所以不知道,盛運這個家夥,可比你想象得要危險許多。”
“初中他就鬧出了殺害家族表弟的事件,聽說是因為表弟說了他一句“beta不配當繼承人”吧,然後就死在了他房間。但那時候盛家把這個事情壓了下來。對了,那時候他的預分化檢測也是beta,但不知道為什麽,後來他又在十八歲時正常分化為alpha了。”
“不是延遲分化嗎?”傅昭聽着皺起了眉心。
“不是。”沈采薇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後來就是正常分化為alpha了。”
“分化為alpha之後,盛運這個家夥也沒有收斂,一旦有人提起他之前預分化檢測是beta的事情,第二天就沒了命。看到等級比他高的alpha,還要把人家腺/體挖出來,喂給他們家狗吃。”
沈采薇越說,臉上的表情就越發厭惡,“直到這次他從開礦的星球回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換了個性子,也沒穿出來新的可怕的傳聞。”
“希望是真的變了,而不是藏着掖着準備什麽事情吧。”
沈采薇說着說着,就發現自己旁邊的傅昭沒了聲,她搖了搖傅昭的手臂,“怎麽了?你怎麽走神了?”
傅昭沉默一會,目光落到自己面前的兩個水杯上,一個七八分滿,水只喝了一口;另一個空蕩蕩的,裏面的水已經被沈采薇喝完。
“沈采薇,你的等級是什麽?”她不動聲色地撫過自己額頭冒出的冷汗,問了這麽一句。
沈采薇僵了一下,面上安靜,語氣輕松,“A級,怎麽了?”
“那盛運呢?”傅昭側眸望着沈采薇,目光灼灼。
“他啊……”沈采薇笑了一下,睫毛低垂下去,指尖輕輕扣在桌面上,“聽說是S級呢。”
傅昭輕輕點了下頭,把自己面前的水杯推開,站起了身,溫和開口,“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這不好吧。”沈采薇眨眨眼,尾調懶懶拖着,“好不容易才來RT星球,這頓飯我不請都有點說不過去,你說對吧?”
傅昭雙手插進兜裏,鎮定自若地笑了一下,
“不用了,你的邀請,我消受不起。”
話音剛落,酒館處所有的“客人”全都聚集了過來,人影憧憧,晃得她有些頭暈。
應該是因為她剛剛喝的那口水。
沈采薇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指尖,擡眼看着傅昭,柔和地彎起眉眼,“你怎麽突然問我的等級?”
“我還以為,你會毫無防備,把那杯水全喝了呢?”她把手帕扔在桌上,站起了身,似是嘆氣,又似是覺得可惜,“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怎麽發現的,和我說說吧。”沈采薇阖上眼簾,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輕松。
傅昭手撐着桌子,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她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你剛剛說的這些事情,以盛家的手段,完全可以全部遮掩下來不讓一個人知道,可為什麽你會知道?”
“我不信盛家會讓這種醜聞洩露出來,既然你能知道,那說明其他人也有可能知道,但我為什麽沒從其他人嘴裏聽說過這件事。”
“除非——”
“除非……”沈采薇打斷了她的話,眼睫動了動,嘴角揚起心不在焉的笑容,“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也是我家裏幫我遮掩下來的。”
“除非我才是那個殺害表弟,喜歡挖alpha腺/體的那個人。”
傅昭閉了閉眼輕吸口氣平靜下來,“沈采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比起殘害別人,你更應該修正自己錯誤的觀念,你不是說很喜歡你老婆嗎?為什麽又要做這樣的事情?”
“為什麽?”沈采薇盯着她,眸中染上困惑,“那些人在背後嘲笑我是個beta的時候,說我不配當繼承人的時候,有想過為什麽嗎?”
“因為一個預分化結果,就斷定了我一輩子沒辦法成為alpha的人,有想過為什麽嗎?”
“我父親因為這個預分化結果,把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全都給了我那個不想幹的表弟的時候,有想過為什麽嗎?”
“你們這些alpha,在做這些事情之前,有想過為什麽嗎?”
“你們這些alpha?”
傅昭晃了晃頭,開始模糊的視野讓她有點頭暈,眩暈感變得越來越重,她的思緒沒辦法集中,卻還是抓到了這個關鍵點。
沈采薇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如你所見,我現在還不是完全的alpha。”
“因為我并沒有分化成為alpha,只是‘借’了一些別人的信息素。”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但只要挖了你的腺/體,再和之前那些實驗樣本進行對比,提取出關鍵分子,如果成功了,我将會是一個完完整整的alpha。”
傅昭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盯着沈采薇看,“完完整整的alpha,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當然!”
沈采薇怒吼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死死盯着她,聲音嘶啞,“你別跟我扯那些大道理,你不是我,你在南柯島快快樂樂,沒人說你不配當南柯島的島主,區區一個延遲分化而已,永遠沒辦法跟我感同身受。”
“你只需要,乖乖把你的腺/體奉獻給我就好了。”
傅昭盯着怒火中燒的沈采薇,知道再說些什麽沈采薇也聽不進去,她撐着桌邊的手掐得發白,狠下心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眩暈感被疼痛感替代,緩過了口氣後,她幹脆利落地從自己兜裏掏出剛剛藏好的餐刀,一個轉身把沈采薇扯了過來,瞬間餐刀抵在了沈采薇的脖頸上。
“放我出去。”
傅昭警惕地盯着圍過來的衆人,威脅式地動了動自己手裏的餐刀,利刃劃過,有血跡順着指尖流了下來,“不然在我死之前,先死的就是你。”
沈采薇沒想到傅昭還有這手,她垂下眼簾笑了笑,擡起眼的時候目光微凜,“你們先讓開,讓她出去。”
話音落下,圍着的衆人散了開來,警覺地看着傅昭的動作。
“你小心點,別割着我了。”沈采薇輕嘆口氣,尾調懶懶地拖着,“不然到時候就分不清到底是正當防衛還是故意傷害了。”
傅昭瞥了一眼,抵着的餐刀又離脖頸近了幾分,輕輕邁着步子往門那邊走,“我沒有把你的脖子直接割斷,已經是寬容了。”
“撲哧——”沈采薇笑出了聲,眼淚都差點沒笑出來,“這麽小的餐刀,是不可能把我脖子割斷的。”
“你可真是天真爛漫。”
傅昭沒回應沈采薇,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重,她需要珍惜時間和力氣走出酒館。
“怎麽不說話了?”沈采薇還在繼續說着,像以前那樣叨叨個沒停,“其實像你這樣的alpha真的不多,對了,我之前也說過,你就像一張白紙那麽純潔……”
“我還挺喜歡你的。”
傅昭沒理沈采薇,警惕地盯着跟過來的其他人,走出了酒館門,幾隊黑衣人圍了上來,領頭地帶着墨鏡和耳麥,對她輕輕颔首,掏出了證件,
“傅島主,我們是時楠小姐為您安排的保镖。”
保镖?
傅昭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對了,時楠之前的确說過給她安排了保镖,現在看來就是眼前這些人了。
“你們怎麽證明?”為了确保安全,她還是問了一句。
保镖冷靜地從兜裏拿出手機,湊到傅昭耳邊,“時楠小姐的電話。”
冰涼的手機貼到耳邊,時楠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帶着擔憂和急切,“傅昭你沒事吧?”
确确實實是時楠。
傅昭松了口氣,晃了晃自己變得越來越重的頭,放輕了聲音,“我沒事,是沈采薇。”
“其他的事情等下見面再說。”時楠的呼吸也跟着緩了下來,聲音放輕了許多,夾雜着些擔憂和後怕,“沒事就好,現在先把人給他們處置。”
“我現在在車上,等會來找你。”
“嗯。”傅昭輕輕應了一聲,擡眼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保镖,聲音染上了些缱绻,放慢了許多,“那就等會見。”
電話挂斷,保镖收回了手機。
“這位還是我們來處理吧。”保镖伸了手過來。
傅昭掃了一眼沈采薇,被押着的人比她想象得要漫不經心許多,似乎壓根不在意這件事。她有些不放心,松手之前就叮囑了幾句,“一定要把她盯緊——”
話還沒說完,一股大力從腰側傳來。
她吃痛地縮了手,陡然間餐刀從手中墜落下來,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後頸處的腺/體就傳來一陣針錐似的刺痛,像有什麽刺了進去。
冰冷的液體,從腺/體處,快速地灌入了血液。
在保镖的幫助下,她用力推開沈采薇,忍着痛把插在自己腺/體處的注射器拔了下來,裏面藍色通透的液體只剩下了一點,應該是全都被注射了進去。
一瞬間,渾身力氣輕了許多,血液開始翻湧。
似乎有火從全身上下噴湧而出,卻又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只能在她各處器官洶湧澎湃着。
漲得她發疼,頭暈目眩的感覺也越來越重。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眼皮重得越來越擡不起。
聲嘶力竭的沈采薇被保镖按下,嘴角卻還挂着笑意,“我說了,像你這麽純潔的alpha不多見了,我其實很喜歡你。”
“也很喜歡你的腺/體。”
“可惜啊,它現在被毀了。”
“對了,順便說一句,不僅僅是腺/體,你整個人,也被毀了。真是要感謝陸景墨之前扔的那個藥劑,聽說這是她最新的研究成果,可惜啊,她沒有研究成功,反而讓我撿了回去,而且第一個使用的竟然是我……”
惡心作嘔的聲音傳入耳膜,偏偏一字一句都無比地清晰,讓她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重,卻還是努力集中注意力,思考着現在的情況。
被毀的意思是,她會死,還是其他的情況。
她現在弄不清楚。
可最清楚的一件事,她已經知道了。
傅昭盯着被保镖拖着離開的沈采薇,顫顫巍巍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後頸,有燙人的液體不斷從後頸處噴湧出來,順着脖頸流下來,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暈成鮮紅色的印跡。
有保镖想扶她起來,有人在尖叫,有人湊過來喊她的名字。
周圍全是人,傅昭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了身,沒再看沈采薇一眼,推開了自己眼前所有的人。
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憤恨、不平、惡心,所有諸如此類的情緒全被一種情緒壓下。
她需要再見時楠一面。
告訴時楠,她很愛她。
告訴時楠,她這一次,沒有遺憾了。
告訴時楠,別因為她再遺憾下去了。
她得告訴時楠才行,她還有很多話想說的。
她無比迫切的,想要再見時楠一面。
萬一,萬一,這一次真的沒有機會了怎麽辦?
她們可是說好的,要等會見的。
道路兩旁的樹木在風中輕微搖曳,空氣變得寒冷,正午剛過去不久,天色還是很亮,有細碎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紛紛揚揚,灑在周邊的樹木和建築物上,灑在在路上奔走的行人身上。
有兩個人站在路中央。
一個黑衣黑發,高挑清冷。
另一個紅衣紅發,慵懶風情。
迎面而來的是跌跌撞撞的人影,全身上下鮮血淋漓,還有不停的鮮血從後脖頸處冒出。
這麽一個人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可那些視線,卻沒有一束停留在路中央的兩個人身上。
直到踉踉跄跄的人,在漫天的雪花裏奔跑着,穿過了這兩個人的身影之間,像是什麽都沒碰到,繼續往前跑着。
人影走過,留下了一地的血跡。
“我以為你會心疼。”黑衣女人淡淡擡眼看了一下紅衣女人,“至少得幫她去該去的地方,讓她不至于這麽難受還要浪費力氣在路上。”
“不心疼。”紅衣女人垂下眼簾,目光在地上暈着的血跡上停留一會,眸光微微顫動後恢複了平靜,抱着雙臂靠在樹上,笑了一下,“都這麽大的人了,有什麽好心疼的。”
黑衣女人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身影,滿身鮮血的人在雪中奔跑,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悲切凄楚的場景。她收回視線,語氣輕得像天邊飄下來的雪花,“這麽多血,應該會很痛。”
“痛就痛吧,痛醒了才好,這是想要挽回遺憾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紅衣女人沒再看遠去的身影,閉了閉眼,尾調懶懶拖着,“怎麽……難不成你還心疼起別人來了?”
黑衣女人望過來的眸子未起波瀾,“我死的時候,流的血可不只是這麽一點。”
“我倒是忘了。”紅衣女人懶懶擡眼看了一眼天,“比起你我死的時候,這些都只是小場面。不過,其實來來往往這麽多年,我還沒見識過比你死的更慘烈的。”
“走吧。”黑衣女人沒有回答紅衣女人的話,只望了一眼從天邊飄落下來的雪花,清潤的嗓音在空氣中拂起漣漪,“要去收拾了。”
“該提醒她們的,你都已經提醒了,再違規的話……”黑衣女人回過頭來,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身後的紅衣女人,“不只是你,風間也會受到懲罰。”
“都這麽久了,她們也是時候醒來了。”
紅衣女人眼睫動了動,垂落下來的手指動了動。
天邊飄揚的雪花大了許多,紛紛揚揚,漫天飛舞,瞬息之間,地上就積了一層薄雪,鋪滿了白,遮去了之前傅昭路過時留下的血跡。
“只是想保持原狀。”紅衣女人聳了聳肩,像是随意閑聊一般地輕聲開口,把胳膊搭到了黑衣女人肩上,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黑衣女人胸前的白色芍藥花束上,“那說好了,你去幫我接時楠。”
“我累了,不想去接兩個人,也不想重複的話說兩遍,像之前剛開始那樣,車轱辘話來回說,我可累死了。”
“而且時楠又是一個疑心重重的,我怕她看見我,沒說幾句話就拿刀沖過來了,就算傷不到我,解釋起來也費勁得很。”
雪花飄落下來,卻沒有在她們兩人身上停留。
黑衣女人擡眼看過來,雙手插在衣兜裏,面無表情,“我也可以幫你去接傅昭,她看起來比時楠好相處得多。”
紅衣女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苦大仇深地瞪着黑衣女人,“之前不都說了是你贏了嗎?還一定要我承認,我是真的很舍不得她嗎?”
“不需要你承認。”黑衣女人的目光落到天邊飄落的雪花上,停留一會,輕輕開口,“這場雪已經是很好的證明了。畢竟你沒有為其他人,專門下過雪。”
她收回視線,低了一下眉眼,雲淡風輕地開口,
“南柯島從沒下過雪。”
“不是嗎,傅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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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是he!!
不要忘記沈采薇是影後,演技很好!而且之前的故意接近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