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媽媽連夜趕回承恩伯府,張氏正等着陳媽媽的回來,聽到外面陳媽媽的聲音,她立刻站起身,正要外出的時候,陳媽媽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怎麽樣?我父親有沒有說什麽?”張氏着急的問道。
陳媽媽安撫的拍了拍張氏的手,然後對外面的人吩咐道,“這裏有我陪着太太,不用你伺候,去休息吧。”
小丫鬟聽命離開。
陳媽媽看外面沒有人了,這才解了身上的披風道:“老奴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老太爺說了,老爺聽了就讓人備車,還讓老奴告訴太太不用擔心,他那邊會讓人盯着的。”
張氏聽了拍拍胸脯,道:“這就好,這就好,父親那邊早知道就能早準備。”然後看了看老太太院子的方向,嘆了口氣,道:“你說,這皇上如今就那幾個兒子,中用的也就貴妃娘娘所出的三皇子一個,他不把這個皇位傳給三皇子還能傳給誰?”
陳媽媽吓了一跳,打開窗戶朝外面瞄了幾眼,才道:“太太慎言,這話可不是随便說的。”
“我知道,也就跟你說說。這院子裏都是我們的人,圍得跟鐵桶一樣,誰會傳出去。”張氏翻了個白眼道。
陳媽媽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理,就沒有再說什麽。
張氏繼續道:“你說那院裏的,怎麽就這麽不開竅,竟然準備中立起來,哪邊都不靠,真是沒見識。這麽沒有任何懸念的從龍之功都不沾,怪不得這承恩伯府越來越不行。唉,若不是為了我的德哥兒的未來,我才懶得理他們的事。”
陳媽媽恭維道,“太太說的是,這幸虧是有老太爺在。”
這個老爺,說的自然是張氏的父親張行致。
張氏聽了高興,又跟着陳媽媽說了會兒話,突然就道:“陳家的這件事是不行了,怎麽也得給宮裏的娘娘傳個話過去,還有那咱們府上的大姑娘,在莊子上呆了有段時間了吧,也該把人給接回來了。這要定婚事,她不在怎麽讓別人想看呢?省的到時候伯爺說我不上心。”
陳媽媽第二天就安排了馬車,讓婆子去接阿福回府。馬車的車夫聽到吩咐後,立刻着人告訴了常德。這常德知道了,承恩伯自然也就知道了。
聽到張氏派人去接阿福,他就叫住了婆子,讓她去給張氏傳話,說他自己會去接人回府,讓張氏安排阿福住的院子的事情就行。張氏聽了大怒,當時就把桌上的茶盞給揮到地上摔得粉碎,陳媽媽安撫了好長時間,她才消了氣。
原來莊子上的事情,被承恩伯給瞞住了,因此府裏的人并不知道,甚至還以為阿福好好的待在莊子上呢。瞞了這麽長時間,他自然不會在最後的時候爆出來,從知道張氏打阿福的主意時,他就偷偷吩咐了馬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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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從早晨起來就一直吹着涼風。明明已經到了春季,可在外面待的長了,仍然有些伸不開手。
碧雲哈着氣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阿福躺在榻上看書,她道:“姑娘這幾天怎麽總是拿着書本子在看,連針線都不做了呢。”
她還想趁着阿福做針線的時候,跟着董媽媽學幾招呢。既然阿福不做了,董媽媽自然不會單獨指導她。想到董媽媽那一手好針線活,她真是羨慕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阿福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合上書本下了矮榻,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道:“前幾天總是坐着做針線,我這背上有點不舒服,正借着看書養養呢,你可別鼓動我。自己想學什麽,自己去跟董媽媽說,我可不摻和在你們中間。”
“姑娘說的真是……”碧雲撅了嘴,怏怏道:“董媽媽什麽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去跟她說,鐵定會被罵,還是算了吧。”
“我什麽樣我怎麽不知道?”董媽媽推開門進來,瞪着碧雲道:“你這蹄子,又在姑娘面前說我什麽壞話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我什麽也沒說,不信媽媽問姑娘。”碧雲嘿嘿笑着,摸着頭偷偷從董媽媽的身後遠遠的溜出去了。
董媽媽笑罵碧雲兩句,見碧雲跑沒影了,她才走到阿福身邊禀報道:“姑娘,伯爺派人過來,說是明天會來接過娘回府,讓姑娘準備着。”
阿福想了想,也差不多該到回府的時候,也就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你讓她們去收拾吧。”
“那,少爺那邊呢?”董媽媽遲疑的問道。
一提起蔡長澤,阿福就頓了頓,過了好久才道:“阿澤的東西就先別收拾了,估計父親會讓他在這裏多住段時間,到時候讓碧雲留下伺候着,你還是跟我回府。”
董媽媽問道:“到時候對府裏怎麽說?”
阿福想起在陳府的時候,有個丫鬟得了春藓,即便是大夫說只要不共用同一個盆和毛巾就沒事,可是府裏的丫鬟還是都離她遠遠的。想起這個,她便道:“就說碧雲的春藓犯了,怕傳染給府裏的人,就讓她在莊子上修養一段時間,等好的差不多了再回府伺候。”
董媽媽聽了就笑了,道:“姑娘這個說辭好,怕是府裏的丫鬟都不會多問兩句。”
畢竟都是愛美的,誰樂意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那得多難看。
“那我将少爺帶過來吧,姑娘跟少爺好好說說話。”董媽媽道。
阿福點點頭,然後笑着抿了唇道:“那你吩咐廚房,今晚吃鍋子吧,我看他羨慕了好幾天了,每次見到我都是吞吞吐吐不肯說出來。”
董媽媽道:“這是怕姑娘罵他呢。”
然後出去喊了丫鬟讓人去叫蔡長澤來,自己提了裙擺去了廚下,準備鍋子要用的各種工具食材。
蔡長澤聽說阿福要走,連書都不要了,扔下筆就朝着阿福的房間走過來,老遠都能聽到他的喊聲:“姐姐,姐姐……”
到了阿福屋裏,他的額頭已經是滿頭大汗。他顧不得擦拭,沖進來就拉住阿福的手,左搖右晃道:“姐姐,能不能……”話說到這裏,他遲疑了下,才道:“能不能以後多來看看我?”
阿福知道蔡長澤想說,能不能不要走,或者是能不能帶他一起走。可是話到嘴邊,他又都咽了下去。這就是早熟的代價,連撒個嬌都要保有理智,為了不給人添麻煩,那些不理智的話,就算是十分萬分的想,卻仍舊說不出口。
阿福心疼的樓主蔡長澤,道:“阿澤,我是你的姐姐,知道嗎?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你在我的面前,想說什麽便說什麽,沒有必要掩飾,也不用掩飾。”
蔡長澤重重的點了點頭,撲到阿福的懷裏,眼圈頓時就紅了。
他帶着哭腔道:“姐姐,我不想你離開,我想我們永遠在一起。”
“恩,姐姐知道。”阿福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努力讓你盡快回去的。”
盡快回去,拿回原本應該屬于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