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萬人嫌怎麽辦？

第100章 清醒

沈季瀾應了一聲「好」。

傳訊符就此暗滅下去。小葉子趴在他的懷裏, 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他的發尾，聽完沈季瀾和聞鳳的對話後，他擡起小腦袋, 臉上很是驚喜,“那個壞女人抛棄你了？”

沈季瀾擡手敲了敲他的小腦袋,“說什麽呢？我跟師姐不是那種關系。”

“是嗎？可我怎麽聽你的師兄們說……”小葉子放開他的發尾，轉而捂住自己的小腦袋, 語氣沉悶。

“嗯？他們說什麽了？”沈季瀾漫不經心的抱起小葉子到懷中, 往外面走去。

小葉子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噎了一下, 他還以為沈季瀾知道那些傳言呢。

既然他不知道……小葉子突然直覺自己還是不說為好, 于是抿抿嘴不再繼續, 轉向了新的話題,“沒什麽。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去修煉嗎？”

他看沈季瀾去往的方向不是熟悉的路線，才有此一問。

誰知沈季瀾卻搖了搖頭，腳下方向不變, 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師姐沒能過來, 一定是因為俞晚舟醒了。我跟他以前雖說有過恩怨, 但現在人在藥宗, 于情于理我都應該過去探望一下。”

“等探望完了以後我們再去修煉吧。”

“對了，那邊現在人應該很多，你要不要回我識海中去？”

這段時間，他跟聞鳳天天帶着小葉子在藤呂峰和主峰之間來回，藥宗的同門們對小葉子從一開始的好奇已經到了現在的習以為常。

小葉子原本就不是個內向的性子, 他甚至還有些社牛綜合症。有時候沈季瀾顧及不到他, 他就經常自己一個人跑出去跟師兄們玩耍, 于是現在藥宗裏面上到掌門長老, 下到掃地童子，就沒有他不熟悉的。

有時候沈季瀾狠下心來教訓調皮搗蛋的小葉子時，還會被數不清的師兄師伯們阻攔下來。他們一口一個「還是小孩子」，弄得沈季瀾都不好意思對他動手。

藥宗弟子們平日裏除了煉藥救人，明面上其實也沒什麽娛樂項目，現在陡然多了一項看孩子的工作，沈季瀾原本還以為他們會不耐煩，誰知道他們居然一個個都樂在其中。

放在平時，沈季瀾大概就這麽直接帶着小葉子過去了。

但是今天不行。俞晚舟既然已經清醒過來，那幫正在藥宗養傷的天山派弟子肯定會圍在那邊。而且昨天他貌似還隐約聽到有別的師兄說，天山派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這兩日就會到。

等他們到了，估計會第一時間跑去探望重傷瀕亡的俞晚舟。

小葉子是靈寵幻化成人的事，除了藥宗上下之外，沈季瀾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不然誰知道那些人會是個什麽想法呢？

能幻化成人的靈寵幼崽，這樣的誘惑太大了，沈季瀾不想拿這種事去測驗人性。

所以只能委屈小葉子一下了。

他的心意很快就傳達到小葉子那邊。他見沈季瀾沒有帶他出去的想法，原本習慣性撅起嘴想鬧，等知道了沈季瀾的顧慮之後，才有些委屈巴巴的點點頭，“好哦，但是你要記得跟我說話，不然太無聊了。”

“好，那你記得別把小傻子欺負得太慘，他還有用呢。”

沈季瀾看着小葉子的眼睛鄭重地點點頭，然後手中頓時一輕，知道小葉子已經回到自己識海中去了，才往外走。

等來到俞晚舟休息的小院之外，如他預料的，這邊已經被許多天山派弟子所包圍。他們都是來探望俞晚舟的，只是因為房間之中人數太多擠不進去，只能徘徊在院子之中。

他們見沈季瀾過來，友好地沖他笑了笑，“沈師弟過來了。”

“是，我過來看看俞師兄怎麽樣了。”

俞晚舟拜入天山派的時間比他來到藥宗要早好幾個月，所以按照入門時間來排順序的話，他确實應該喊俞晚舟一聲「師兄」。

沈季瀾邊說的時候還邊想，他跟俞晚舟因為之間煥京城的事情結下了梁子，之後再沒說過話，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自己對他的稱呼，會不會還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畢竟他還隐約記得，原身好像踢過俞晚舟一腳來着…誰知道俞晚舟會不會記仇到現在呢……

沈季瀾若有所思的想着。

“俞師弟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說到這裏，沈季瀾面前的這個天山派弟子臉上突然浮現了羞郝的神色，看向沈季瀾的眼神變得遲疑而猶豫。

“俞師兄怎麽了？”聽到他這般吞吞吐吐，沈季瀾也起了好奇之心。

“額，沈師弟要不自己進去看看吧？”那位弟子想了想，還是不知道怎麽跟沈季瀾解釋裏面的場面，只能決定讓他自己去看。

而院子中其他的天山派弟子們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沈季瀾一頭霧水丈二摸不着頭腦，他們臉上浮現的神色看起來竟然有一絲心虛？

沈季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其實不太明白俞晚舟的情況有什麽不能說或者哪裏不方便說的。

還是說……聞鳳？

想到大反派也在這裏，還有他跟俞晚舟的竹馬關系，沈季瀾心下突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妙。

俞晚舟不會是剛清醒過來，就直接認出來聞鳳是聞思遠了吧？

不會吧？他那到底什麽眼神，X光做的嗎？這麽厲害？

明明聞鳳的女身模樣，跟聞思遠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像……他們甚至連站姿說話方式都完全不同……

說真的，當初要不是聞鳳自爆，他根本就不可能會知道這個真相，更別說勇猛的沖上去抱大腿了……

天山派弟子遮遮掩掩的态度，攪得沈季瀾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

俞晚舟房內。

因着天山派弟子一下蜂擁而至，險些弄得剛剛醒來的俞晚舟再次昏厥過去之後，房間中的天山派弟子就被統統趕了出去，只留少數兩三人待着。

窗子也被打開了不大不小的縫隙，方便俞晚舟呼吸，光線也正正好。

房屋之內站着兩位天山派弟子，正一臉焦急的跟藥宗負責照顧俞晚舟的王師兄說着什麽。下一瞬間他們看見沈季瀾進來，話題戛然而止。

“沈師弟？”王師兄注意到面前兩個天山派弟子突然面露異樣的神情，有些好奇地轉身，等看見沈季瀾之後詫異地挑了挑眉峰，“沈師弟今日不用修煉嗎？”

藥宗上下還沒有出過音修弟子，其他師兄弟們聽說沈季瀾想要成為一個音修後俱都挺好奇的，不止一次說過要去旁觀沈季瀾修煉，只是都被他無情拒絕了。

沈季瀾只說自己才剛入門，蕭音還不堪入耳，要等到有所成之後才好意思讓師兄們欣賞。

藥宗弟子也只能理解，知道他在藤呂峰練蕭就很少去打擾他。

面對王師兄的疑惑，沈季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回答，“我聽說俞師兄醒了，就過來看看。”

“啊…看望俞師兄啊…”王師兄一聽他這麽說，臉上的神色跟外頭的天山派弟子如出一撤。

“俞師兄怎麽了？不方便探望嗎？”沈季瀾好奇道。

王師兄讷讷笑了一下，眼神不易察覺地往屏風後的內室瞄了一眼才開口，“聞師妹還在裏面呢，沈師弟要不等下再來？”

說話的時候他還故意稍稍提高了音量，以期望裏面之人能夠聽到外面的動靜，至少……稍微收斂一下吧？

其餘的兩位天山派弟子此時也對視了一眼，“要不我們先進去看一下？”

沈季瀾疑惑：“不用了，聞師姐和俞師兄應該在裏面不是嗎？我直接進去就好了。”他本來就是藥宗的人，又不是什麽其他身份，不至于探望一下還要通傳吧？

再說，他心裏的好奇已經被外面的天山派弟子和王師兄等人的反應調到了最高。

俞晚舟跟聞鳳之間到底是怎麽了？

才會讓這些人這麽為難？

他一邊說着，不由分說就擡腿直接往內室中走去。

王師兄等人見阻止不及，心中焦急的同時突然冒出想要逃離此處的想法，不然等下說不定就走不掉了。

他們這麽想了，也就這麽做了。

于是一個兩個慌忙告辭，“沈師弟你先進去，我去看看俞師弟的藥好了沒有。”

另兩個天山派弟子則是：“我去看看祁師兄他們到哪裏了，需不需要接一下。”

等沈季瀾疑惑轉身的時候，他們已經腳底下抹油，溜得完全不見蹤影了。連帶着外面原先喧嘩的聲音也漸行漸遠，好似這裏面有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沈季瀾猜測他們要麽是同時都沉默不說話了，要麽就是全部離開了。

“小葉子，你知道他們是怎麽了嗎？”問完小葉子之後，沈季瀾才頓覺此舉多餘，小葉子一直待在他識海之中，怎麽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呢？

而小葉子沉默着不出聲：不好意思，他還真知道。

他對房間中會有什麽，已經隐隐約約猜到了一些……可是不能說。

小葉子在識海中安安靜靜的不回答他的話，沈季瀾只好自己去探索真相。

他的視線放在隔絕了內外室的屏風之上，忽然注意到，自己已經到來這麽久了，跟王師兄等人說話也說了好一會兒，怎麽裏面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裏面的兩個大活人呢？

他的眉頭不自覺蹙緊，腳下快速接近。

等繞開屏風之後，看見屋內場景時，他不由得一愣。

內室的布置其實跟他的卧室差不多，只是裝飾稍微簡陋一些，畢竟是用來給病人調養身體的，沒必要太精細。

一眼望去，沈季瀾看見裏面床榻邊上，一道高挑靓麗的身影正背對着他俏生生站着，面朝着床榻上之人，連個側臉都沒有露。

此時的她，正彎腰好似在跟床上之人說着什麽，兩人挨得極近，無端透着一股親昵。

而沈季瀾恰恰好注意到的，卻是床榻邊緣之處，緊緊相扣的兩只白皙無雙的手。

那是……俞晚舟和聞鳳的手，正在十指相扣。

沈季瀾抿抿唇，心裏浮現一絲異樣，倒不是別的，他只是很好奇，這兩人怎麽回事？

這不剛見面嗎？就這麽熟了？這速度閃電俠都自嘆不如啊……

還是說聞鳳已經跟俞晚舟自曝了身份？

沈季瀾的腳步頓時猶豫了起來，他在想自己還要不要過去，總覺得自己像個電燈泡似的。

而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小葉子：“你難受了嗎？”

聞鳳：“師弟怎麽過來了？”

一道在屋內響起，一道在識海中響起，沈季瀾一時間有些錯亂，不知道該先回複誰的。好在他反應向來很快，他先在識海中問小葉子，“為什麽這麽說？”

面對聞鳳時又扯出一張笑臉，“我來看看…俞…俞師兄。”

艾瑪，在外面的時候面對其他人，沈季瀾明明一口一個俞師兄叫得還挺利索的，可到了正主面前，他莫名其妙有些開不了口是怎麽回事？

聞鳳聽到他口中稱呼，眼底浮笑，許是也想起來之前在煥京城發生的一切，看着沈季瀾難得的窘狀，她很好心的沒有點破，“既然如此，快過來吧。”

說着，她站直了身體，手也順勢從俞晚舟的手中抽出來。

俞晚舟本來還閉着的雙眼驟然睜開，無神地看着半空，手胡亂地在床榻邊上摸索着什麽，“仙子？仙子？”

沈季瀾走過來，見狀有些好奇，“仙子？他是在叫師姐嗎？”

奇怪，聞鳳明明就在他邊上，他怎麽就是抓不到呢？

可俞晚舟的手還是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摸索着，沈季瀾看着他的模樣，感覺有些不對勁，“師姐他這是？”

聞鳳無奈，只能把手又放回俞晚舟手裏，然後安慰着他重新躺下，一邊還要回答沈季瀾的問題，“剛剛莫長老來檢查過了，說是他腦中有淤血，壓制記憶的同時，對眼睛也有影響，現在他有些視物不清。”

啊……瞎了？

沈季瀾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些年放暑假時，在家看過的一部電視劇。

他看着俞晚舟現在的慘狀，心中再也沒有想跟他怄氣的念頭，只剩下可憐和惋惜。

啧啧，這畢竟是書中的男主攻啊，除了為男主受擋傷以外，什麽時候這麽慘過？

聞鳳頭也沒回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失憶是暫時的，視物不清也是。莫長老說先喝藥幾日，眼睛就能慢慢好轉，所以收起你的那些念頭。”

沈季瀾：好吧，青梅竹馬的情分果然不同尋常。

沈季瀾不屑的撇撇嘴，沒讓聞鳳看見，随後忍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師姐，那也沒有必要抓着手不放吧？”

聞鳳淡淡地說道，“他醒來的時候，剛好只有我一個人在，大概是……”

雛鳥情節……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沈季瀾卻秒懂。

他在聞鳳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翻了個白眼。

那邊俞晚舟還在不安，他手輕輕合攏感受了一下手心的熱度，內心還是不安，“仙子你還在嗎？”

“我在。”說着，她動作很輕很溫柔地拍了拍俞晚舟的胳膊，示意他安下心了。

俞晚舟：“我聽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是有別人進來了嗎？”

聞鳳看了沈季瀾一眼，“是我師弟，他與你是舊識，專門過來探望你的。”

“舊識？可是我不記得了……”俞晚舟說着，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只是他臉上傷痕累累，這笑放在他臉上有股傻裏傻氣的感覺。

哪有一絲以前在煥京城時的嚣張和不服？

沈季瀾看着他的模樣，正要開口送上關懷，卻聽床上之人又道，“仙子的師弟應當是藥宗之人吧？那我也是嗎？不然仙子怎麽知道我和他是舊識呢？”

聞鳳聽完他的話，又揶揄地看了沈季瀾一眼，“之前與你說過，你是天山派的弟子。你與我師弟，應對是在拜師之前認識的。”

她這一眼，明顯是在調侃沈季瀾之前在煥京城的行為。

作為被搶一方，她現在是接受良好；可作為搶人一方的沈季瀾，看見她揶揄的眼神，臉上頓時一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麽放。

怎麽說呢，原主造的孽，最後要他來背鍋，他還不能不認……

最後沈季瀾只能無奈地小聲說了一句，“師姐。”

“嗯？”聞鳳的心思都在如何安撫俞晚舟身上，聽到他召喚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手足無措，又是開懷地笑了一聲，再沒說什麽。

俞晚舟在一片黑暗之中，聽到那細微的笑聲，意識到他床前這兩人應該是在進行什麽互動。

他心下有些不悅，抓着聞鳳手的力道不由自主變大了一些，“仙子，我頭有些疼怎麽辦？”

聞鳳聽他喊頭疼，便又轉過頭來檢查他的情況，“莫師伯說你這段時間因為腦中的淤血，頭疼頭暈都是正常的。等下喝了藥再睡一覺即可。”

說着她又問沈季瀾，“王師兄說去拿藥，怎麽還未回來？”

她這麽一說，沈季瀾才隐約想起來剛剛王師兄和天山派弟子們慌忙逃離的模樣，他口中道，“我去看一下。”

識海中卻在傳話，“小葉子，我怎麽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啊？”

小葉子：“有什麽不對？”他終于發覺了？

“就是不太對，剛剛天山派弟子們好像很不願意我進來，像是在忌憚什麽一樣。可裏面只有聞鳳和俞晚舟啊。他們能忌憚什麽？”

“還有，王師兄和那兩個天山派師兄，他們走的時候是不是很慌亂？”

“到現在也沒有回來，看個藥不用看那麽久吧？”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在識海中跟小葉子掰開了一點一點分析。

小葉子感覺自己年齡不大，卻要操心那麽多，簡直有些心累。現在聽着沈季瀾「貌似」很有道理的分析，他直接懶洋洋地癱在地上，不想動彈，只用嘴敷衍地答應着，“然後呢？”

然後什麽……這人這麽說，明顯就是什麽都沒發現啊，這麽遲鈍！怎麽做人主人的？

“我就是奇怪他們剛剛是在忌憚什麽？”

怎麽活生生一副他們「應該在車底而不是應該在車裏」的模樣。

小葉子的聲音中都透着些許疲憊，“所以呢？”

沈季瀾腳下步子一停，“難道俞晚舟的傷有問題？”失憶什麽的不會是裝的吧？可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哦。”小葉子冷漠開口，應了一聲之後直接裝死，任沈季瀾再怎麽呼喚都不再回應了。

他就不該對沈季瀾的粗神經抱什麽幻想！淦！

沈季瀾左思右想，覺得是不是遺漏了什麽重要信息，可眼下小葉子也不陪他分析了，他倍感遺憾之餘，只能自己去将俞晚舟的藥取回來。

從房間到廚房這一路上，沈季瀾都沒有發現其他人，小院中原本三五成群的天山派弟子已經全部離開，藥宗弟子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沈季瀾來到廚房，俞晚舟的湯藥早已經準備好，藥盅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青白花間的藥瓶，沈季瀾打開檢查了一下，裏面只有兩顆藥，應該是需要跟湯藥一起服下的。

他便一同端回了房間之中。

“師姐，這個是不是他的藥？”他把整個盤子放到床榻邊上的小桌子上，一轉眼，看見那兩只相握的手還糾纏在一起。

聞鳳原本在檢查俞晚舟身上的其他傷口是否有崩血的情況，見他回來，眼眸都不擡一下，“勞煩師弟将俞師弟扶起來一下。”

“動作小心一些，他身上傷得很重。”

沈季瀾身形一頓，小葉子在識海中偷偷屏住了呼吸。

然後下一秒，沈季瀾就對俞晚舟伸出了手，他直接……抽掉了俞晚舟手裏正在緊緊握住的，屬于聞鳳的手，換上自己的。

臉上是得體有禮的微笑，語氣溫潤似春風一般，“俞師兄，我扶你起來喝藥吧。這藥才剛剛煎好，再晚一些藥涼了藥性可就不足了。”

聞鳳的手得以回歸自由，她便專心地掀開俞晚舟身上其他部位纏裹着的紗布，看見有血跡滲出的就将紗布全部解開，上藥之後換上新的。

一時間忙得不行，也沒有心思去理會沈季瀾和俞晚舟兩人的互動。

俞晚舟感覺到自己手中原本握着的柔荑被抽走，換上了另外一只別人的，聽着聲音，好像是聞仙子的那位「沈師弟」？

他不習慣跟男子牽手，于是試着将手抽回，卻發現紋絲不動。

沈季瀾臉上還在笑，他一邊握着俞晚舟的手，一邊動作輕柔的把他「提」起來，讓他背靠着床頭，語氣簡直溫柔到不行，“俞師兄，喝藥吧？”

俞晚舟沉聲開口，“沈師弟，你力氣太大了，我手有些疼。”

聞鳳聽到他喊疼，終于擡眸，“沈師弟，你小心一些。”

沈季瀾：跟我玩茶？？

作者有話說：

日六進度：2/31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