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師
好好一頓宴席頓時混亂不堪。
沈鴻雲當場就拉下了臉,不管有沒有客人在,就想胖揍這小子一頓!
夫人都是為了他好,他怎麽就不能懂點事呢!糟心兒子!
沈季瀾見勢不好,趕緊拉着沈夫人不管不顧直接沖回了他院子裏,費了好大功夫,才了解清楚事情經過。
原來這陳氏本是煥京城城西一家陳姓人家的獨子,他父親嗜賭成性,在賭場欠下了三萬兩,因為還不起債決定舉家偷偷逃跑。
結果在城門口被賭坊的人抓住,兩方拉扯之間,賭坊的人失手将他爹砍死,他母親當時身懷六甲,看見丈夫死了,悲痛欲絕道要上城主府讨回公道,惹得賭坊的人狂性大發,失手将其推倒,當場流了胎,人也一倒不起。
驟然失去父母的陳氏惶恐不安之下,被賭坊的人一不做二不休要拉走去賣身抵債。
恰好被經過的原主看見,看他姿色還行,順手收回了府中。
至于他欠下的銀子?
嗯?你跟沈大公子讨銀子?不要命了?
賭坊的人只能感嘆流年不利,将人拱手送上以後,準備打道回府。
結果沈季瀾看着地上倒下的兩個人,還有一攤子血跡,頓感不适,就讓人找來了城主府的官兵。
他本意是讓人打掃一下,免得堵在煥京城門口不好看,來來往往的人看了,誰還敢進城?
結果官兵們一看,好家夥,命案現場啊!
難得沈府大公子幹件好事,他們也不能拖後腿,當場就将賭坊的人拉回去一個個審訊。
最後的結果是,陳家二老由城主府出面埋葬,賭坊被查處,陳氏被帶回城主府中,成了沈季瀾後院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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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姿色太過于平常,沈季瀾在下午那兩具屍體的沖擊之下,回去後抱着別的小妾洗眼睛洗了好久,才感覺舒服一些。
然後就徹底忘記了陳氏的存在,一次都不曾去過他那裏。
之前他逃家的時候,沈夫人以為他只是溜出去玩耍,就帶着人去幫他疏散後院。
陳氏一聽,感覺天都塌下來了!自己已經是個孤兒了,離開了城主府還能去哪裏?只能連聲哀求沈夫人能讓他留下。
用的理由當然是對沈公子癡心一片,離了他就絕對活不下去了!
沈夫人想着留一個也無所謂,剛好看看兒子的态度,要是兒子同意,那就留下,她之後再重新找人就是了。要是兒子不同意,那也只能把人送走。
誰知道,當天入了夜都不見沈季瀾的蹤影。
沈夫人擔心他出了事,央求着沈城主封了城大肆尋找,最後才在傳送陣那裏打探到線索。
沈季瀾聽完,大感困惑,“我走的時候明明留了紙條啊,娘你沒看見嗎?”
“什麽紙條?你房間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啊?再說了,搜查整個煥京城,還能漏過你房間?”
沈夫人這話在理,“那有人進過我房間嗎?”
“娘都問過了,你房間門口守着的小厮都說沒瞧見有人進去過。”
這就奇怪了,好好一張紙條,還能不翼而飛?
他心頭感到怪異,又劃過一絲不自然,好像…遺漏了什麽一般?
……
之後,沈季瀾還是求着沈夫人将那陳氏送走,然後強烈表達了自己什麽人都不要的決心。
沈夫人猶猶豫豫的應下,沈季瀾就連忙将沈夫人送回她自己的房間,免得他那個愛妻如命的爹,回去後找不到人,再跑來給自己來兩巴掌。
站在沈夫人院子門口,他還一再交代明天老陶會過來給她把脈看看身子,見她答應之後才放心的回到自己院子。
……
一邊,草草結束宴席的許意非和老陶,被小厮引到客房歇息,然後許意非偷偷溜出去打聽了一番沈季瀾在煥京城的名聲。
也是托他們今天下午在城門口出了好大一陣風頭的福,現在街道上,茶館裏到處都在宣揚沈大公子回來了的消息。
為了給後來入城的人做科普,茶館裏的說書先生這幾天的話題都會圍繞沈季瀾展開。
他們将沈大公子的事跡編成了書,還分為了上午,中午和晚上各三個場次,務必要全方位的給新入城之人做好提醒。
許意非跑到外面聽完之後,連連感嘆:聽完怪不得,怪不得這城中百姓見了他無不害怕。
聽聞他府中妻妾成群,在外面還好色成性見一個愛一個。
只是…他為何獨獨看不上自己?
難道自己長得這般不入他眼?
想到這裏,許意非難得有些惱怒,覺得這人真是瞎了一副狗眼,連陳氏那般姿色的都看得上,居然看不起他堂堂妖族少主!
等他回來之後,先去了老陶的房間,就發現老陶居然已經洗漱好準備休息了,他頓覺不爽,想到老陶對沈季瀾的評價,惡上心頭,開始對老陶科普起了沈季瀾的光榮事跡。
聽得老陶跟着皺眉,少主又犯病了這是?
他還說人家沈公子不好,也不看看自己的名聲就很好了?
而且瞧瞧,這說得什麽話?什麽叫「沈季瀾居然好意思嫌棄自己」!自己平日裏不好好修煉,被人嫌棄不是應該的嗎?
雖說他也驚訝于沈家公子在外頭的名頭居然如此不好聽,但是吧…就連這般的人都嫌棄自家少主,少主難道不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啧啧啧,心裏一點數都沒有啊。
他一把将還在喋喋不休的少主推出房間,“行了,先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反思。”
“我反思?我反思什麽?反思我平日裏沒有招貓遛狗,沒有橫行霸道作惡多端,沒有好色成性男女不忌?”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再怎麽看,人品低下的都是那沈季瀾沒錯吧,怎麽老陶嘴裏還是他的錯了?
“是啊,可是少主你看,這樣的人都看不上你,你想想你是有多差?”
這句話簡直蝦仁誅心。
“他還看不上我?”許意非提高了音量,吓得老陶一把捂住他的嘴,歉意的對着門外守着的幾個小厮笑笑。
“見笑見笑。”
小厮們也有些呆滞,這人?比公子還混?
想到這個可能,幾個小厮俱是一抖,再看向許意非的眼中就帶上了審視和害怕。
能比公子還混蛋的人,世間罕有啊……
然後一個個回想起,剛剛有沒有得罪過他,不會半夜會跑來套自己麻袋丢到湖裏溺死吧?
老陶沒顧得上深究小厮眼裏的深意,他已經習慣了自己那邊宮殿中無時無刻不在八卦的小厮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天下小厮都一般嘛……
次日。
沈季瀾睜開眼睛,對着床頂上的紗帳發呆了許久。
哦對,回家了……
他好難得想起來這個事實,當下又心滿意足的抱着被子,翻了個身,美滋滋的閉上眼睛,打算再賴會兒床。
外面有個小厮輕輕的扣了扣他的房間,沒有聽見公子的聲音,于是轉身又走了。
等到沈季瀾終于睡醒,已經是日上三竿,小厮都來問好幾回了。
沈鴻雲有一些些尴尬,畢竟兒子帶回來的人,還是得兒子自己去招待才是,結果他居然睡到這麽晚還不起,真是讓他沒面子!
但是讓他去把兒子轟醒……額,他偷偷看了一眼吃完午飯,正在喝藥的夫人,說實話,他還真的不是很敢。
早上老陶過來給夫人把了脈,開了藥。
夫人就順口跟他聊了幾句,無意間說道沈季瀾前幾天吐血的事,可把夫人吓壞了。
如果不是老陶說,那臭小子還需要好好休息,夫人怕是會跑得比他還快。
他坐在椅子上,又嘆了一口氣,那小子帶來的兩個客人,說是難得來一次煥京城,應該好好逛逛,他就讓沈奇帶着去了。
現在家裏,一個還在生病,一個剛病好。
他連城中事務都沒有心情去打理,只想好好陪在夫人身邊。
這兩母子,要是沒有了他可怎麽辦哦……
他在一邊唉聲嘆氣,沈夫人喝完藥後看到他這個樣子,極為不雅的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然後拿出一枚玉佩開始細細雕刻,她跟沈鴻雲都已經是元嬰期,只是她是元嬰後期,沈鴻雲還在元嬰初期。
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修煉,進度都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就在于她對陣法極有研究,沒事就喜歡靜下來心來在各類玉石符篆上雕刻陣法,有時候是攻擊類型的,有時候又是防禦類型的。
防禦類的大多都給了兒子,攻擊類的就是她們夫妻兩使用。
修真界現如今風平浪靜,但是作惡的妖物不少,為保煥京城和平,多存些靈器總是沒有錯的。
而且她隐約感覺,自己的修為能進步得這般快,多半跟長期雕刻陣法有關。
畢竟需要集中注意力,橫豎撇捺間,但凡落錯一筆,整個玉佩就會直接廢掉。
她也是雕刻多年,才能随時随地拿出玉佩就開始雕刻,放在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是不敢的,得找個清靜之地,屏息凝神半晌,才能沉靜下來開始。
可惜瀾兒從小坐不住,如果能跟她學上那麽一些,也就不需要他們夫妻二人如此擔心了。
修煉之人,壽命都極為漫長,瀾兒不修煉,以後如何能長久承歡在他二人膝下?
心裏嘆了口氣,手上力度準度确絲毫不減。
等到整個陣法完整被雕刻上去之後,玉佩通體劃過一道流光。
成了!
她心滿意足收起來,打算等會兒一起塞到瀾兒的戒指裏,眼角就瞥見一道白色身影,晃晃悠悠走過來。
“瀾兒醒了?”
來人正是睡醒的沈季瀾,只是他睡是睡飽了,肚子卻餓了。
他根本沒有想過,回到了家,居然沒人叫他起來吃飯?
那邊沈鴻雲看見兒子衣裳不整,步伐淩亂的走進來,頭上青筋就是一跳。
聽到夫人關切的話語,他終于忍不住。
“過來!爹跟你說件事!”
“嗯?什麽事?”他還着急着去吃飯呢!
“你明日就去拜師吧,年紀也不小了,跟你同齡的,都已經差不多築基了!就你一個整日裏浪蕩來浪蕩去的,沒個人樣!”
他擡手止住沈季瀾未說出口的話,“安靜!我這是在通知你,不是詢問你!明天早點起來,我跟你母親親自送你去拜師!”
沈季瀾:行叭!
上學就上學吧!誰還沒有這個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