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
晴嬷嬷搖搖頭。
“哎呀你搖什麽頭，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晴嬷嬷嘆口氣，兩行眼淚立刻從她眼裏流了下來，“我試探了一晚上，估計她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當家的，你說咱們到底怎麽辦啊，森兒如今跟着大公子，你說這大好的前程要是被我給毀了，我就是下地獄都不甘心吶。”
十六年前夫人難産，疼了一天一夜才在夜裏醜時三刻生下小姐。母女平安，大家都松了口氣。
後來衆人散去，她獨自在房間裏照顧小姐的時候，被一個黑衣女人攔住，并威脅她換了襁褓中的嬰兒。
還說如果她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殺了她的全家。
她當時不敢反駁，任憑那個人換走了睡夢中的小姐。
也幸虧小姐身上沒有什麽胎記，兩個嬰兒又都是剛出生不久，這才瞞過了衆人。
直到現在，依舊無人發現。
這件事也被她爛在了肚子裏，誰都沒有告訴。
哪怕是她當家的郁老六，也是她在收到那封信後，才說的。
如今瞧着，這多多姑娘，定是當年被抱走的那個嬰兒。可就是不知道那女人安排多多回來送信，卻不告訴她實情，到底是為了什麽。
郁老六甩了一下手裏的煙杆，“這種事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咱們還得把後招想好。”
“那怎麽想啊，森兒早前還說呢，他課業很好，都得了夫子們好幾次誇獎了，說他這樣下去必成大器。你說，還去哪找比這更好的前途。”晴嬷嬷哭喪道。
“吵什麽吵！鬧成現在這樣子，還不是怪你！”郁老六瞪了一眼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裏的旱煙，又吐了出來，朦胧中只聽他道：
“要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消失，就不會影響咱們森兒了。”
晴嬷嬷立刻明白他的想法，斥道，“你胡說什麽！那可是許家的正經小姐！”
“婦人之仁！小姐的命重要，還是你兒子的前途重要？更何況，她現在還不是正經小姐。”郁老六喝道。
晴嬷嬷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即便是她消失了，可是她背後的那個人呢，如果她再出來指認怎麽辦？到時候咱們犯的罪就更大了。”
這也是個問題。
斬草不除根，他們這輩子的日子都不會安寧。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為了森兒，去找一個背景更大的人。”郁老六自言自語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興奮地對晴嬷嬷道：
“老婆子，我前幾天在賭場裏認識了一個廚子.....”
晴嬷嬷聞言打斷他的話，怒道，“你又去賭場！”
“哎呀你聽我說完嘛，我在賭場裏認識一個廚子，他說他如今在太子府做事，很得太子的喜愛。你說如果咱們搭上了太子，那還怕這許府作甚！”
太子？
雖說當今聖上盛寵德貴妃，對她生下的皇子公主極為寵愛，但太子因是正宮所出，又早早的被封了位，所以地位還是無可撼動。
身份差距太大，晴嬷嬷還是不信，“太子那樣的人，豈是咱們可以搭上的。”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好了，為了森兒，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去拼一拼的。肚子餓了，去給我煮碗面。”
說着看她一動不動，郁老六又吼道，“愣着幹什麽，沒聽到我說話啊，快去！”
晴嬷嬷嘴裏抱怨着，最終還是去了廚房。
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心想等明日去了許府，還是要多注意一下，盡量讓多多和夫人少接觸的好。
***
多多吃完面，借着消食的機會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看到許青錦那碗面也空了。
她裝作沒看見，去了許青錦的房間。
房間內丫環素雅正在給許青錦梳頭按摩，看她進來笑道，“表小姐坐下吧，奴婢梳頭的本領可好了，等會也給您梳一下，保管您今天能睡個好覺。”
多多點點頭，笑嘻嘻地挨着許青錦坐下。
許青錦覺得熱，伸手推了她一下，卻惹來她擠得更緊。
她立刻放棄，問道，“剛才聽你和晴嬷嬷一直在說話，都說什麽了？”
這兩天她想了很多，一直都找不到導致多多認親的原因。也就今晚她不經意看到晴嬷嬷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多多身上，這才覺得有些蹊跷。
尤其是多多費這麽大力氣過來送信，收信人還是和她從未謀面的晴嬷嬷。
多多答道，“沒什麽，就是一些你小時候的事。說你小時候很有愛心，為了送受傷的小鳥回家讓許大人去爬樹，結果他從樹上摔了下來，還摔斷了腿呢。是不是真的啊？”
許青錦：“...”
那是原身的事情，她怎麽知道啊！
身後的素雅見狀，笑道，“是真的。奴婢還記得那時候小姐才四五歲吧，夜裏刮風下雨的，地上又滑。老爺怕小姐一直哭壞了嗓子，才去爬樹的。這都過去十來年了，沒想到嬷嬷還記得。”
聽她這麽說，許青錦卻想的更深。
晴嬷嬷是跟在母親身邊多年的人，一言一行都有分寸，她不會随意提起舊事的。
更何況還是來家裏沒幾日的多多。
她說起這些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然後呢，”許青錦問道，“然後她又說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