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們夫夫欺人太甚 !
“很高興認識你,餘先生。”
客廳裏,一頭長發的女人,目光略呆滞地盯着對面的餘卻南。
她臉色蒼白,神情僵硬,聲音也極為古怪,仿佛壓着嗓子說話,長相明明很靓麗,可偏偏卻給人一種極其詭異的違和感。
餘卻南看着她,總覺得莫名不舒服:“你就是‘鬼’?”
聽到“鬼”這個字,女人嘴角緩緩露出一個又僵硬,又詭異的笑容,一字一頓緩緩道:“對,我就是鬼。”
迎着她的目光,餘卻南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一股寒意從背脊直竄腦門,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這麽晚了,你來找我。幹什麽?”
女人看着他,突然傾身湊近:“你把我們交易的事告訴別人了?”
餘卻南沒想到她會突然靠近,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下意識往後退,後背一下子撞到了沙發邊。
女人雙手撐着茶幾,沖他咧嘴一笑,那塗着大紅色唇膏的嘴唇,在燈光下,竟讓餘卻南生出幾分血盆大口的錯覺。
他的額上逐漸冒出冷汗。
女人慢慢坐回沙發:“不用緊張,我就問問而已。”
餘卻南定了定心神,強作鎮定地給女人倒了杯茶水:“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犯不着告訴別人。”
女人略顯呆滞的目光,定在他微微顫抖的手上:“你在說謊。”
她用着奇怪的聲音,緩緩道:“你的心髒跳得很快,不僅是因為怕我,還因為你心虛。”
聞言,餘卻南手裏捧着的茶杯差點沒拿穩,驚駭地看她。
女人奇怪的聲音變得陰恻恻:“每次合作,你都迫不及待發了照片拿錢,但這次談好價錢後,你卻隔了十分鐘才把照片發過來,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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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卻南這會不僅手在顫抖,連腳也在顫抖,“你……你想多了,當時我正好有事耽擱,所……所以才發得晚了些。”
女人看似認同地點了點頭,随着動作,那幾乎拽地的長發一晃一晃,餘卻南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有種随時會掉下來的驚悚感。
他額上的冷汗更多了。
女人點完頭,道:“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你還是在說謊。”
說着,她挑起一縷長發,纖細的手指指了指餘卻南,那頭發頓時猶如長了眼睛、長了腿一樣,向餘卻南緩緩延伸過去。
餘卻南雙目倏地瞪大,無盡恐懼瞬間湧上心頭,看着不斷靠近的長發,猶如看到了索命鬼繩,尖叫一聲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對于他的反應,女人似乎很是滿意,她手指一轉,那長發也随着了個彎,向着地上的餘卻南繼續延伸。
按理說餘卻南怎麽也是個三十幾歲的成年人,膽子不應該這麽小,可今天他才被席淮臻的“死神之氣”震懾過,心裏已經不知不覺埋下恐懼的種子。
此時再見到這麽詭異的一幕,心裏的恐懼自然而然就被放大。
他尖叫着手腳并用倒退,但那長發卻似乎無窮無盡,不管他退到哪裏,總會跟着他。
吓得他語無倫次地喊:“怪物……救命,有怪物,救救我……”
聞言,上一秒還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下一秒倏地出現在他跟前。
她彎身緩緩與他平視,餘卻南這才驚恐地發現,女人的眼白幾乎占了整個眼眶的三分二,顯得極為詭異和恐怖。
最重要的是,她腳不沾地地飄着。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女人剛才的話:對,我就是鬼。
下一秒,他的下身再次濕透。
恐懼使他喉嚨裏不斷發出“嗬嗬”地喘氣聲,面部抽蓄:“鬼……有鬼……有鬼……”
女人目不轉睛盯着他,驀然咧嘴笑:“你說對了,我是鬼,因為你不誠實,所以我來找你了。”
她的雙目倏冷:“我最讨厭別人欺騙我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随着話落,那一頭幾乎拽地的長發,猶如蘇醒的毒蛇,猛然将餘卻南死死纏住。
餘卻南壓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眼前一晃,身子随着傳來一陣失重感,再定晴一看時,已經出現在頂樓上。
這棟樓有十八層,女人站在樓頂邊緣,她的長發纏着餘卻南,高高吊着。
餘卻南只看了一眼下方被縮小的街道和車輛,就覺一陣眩暈。
這裏是十八層樓,少說也有五六十米高,如果從這裏摔下去,不用說也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內心的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他驚恐地哭喊道:“我不是故意要出賣你的,都是他們逼我,我沒有辦法,冤有頭債有主,你放過我吧,你要找就去找他們……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女人盯着他,臉色逐漸猙獰:“像你這種身上散發着貪婪、自私、貪生怕死的惡臭的人,留在世上遲早也是個禍害,還不如現在就去死吧!”
話落,那纏着餘卻南的頭發倏地收回,而沒了東西支撐的餘卻南,則像斷了線的風筝,猛地墜落。
“啊——!!”
餘卻南驚恐的尖叫聲劃破夜空,身子不斷下墜。
這一瞬間,他忽然就生出了幾分悔意,如果當初沒有鬼迷心竅和女人交易,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甚至還害得無辜的人招受網絡暴力,可惜現在說什麽都太遲了……
“啧,能在這種時候悔過,還不算無藥可救!”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餘卻南耳旁響起,緊接着,他感覺自己的後領被人提起,身子猛然倒轉,往樓上“飛”去。
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只覺眼前一黑,瞬間昏了過去。
身穿死神服的傅修竹,把人弄暈後,和席淮臻眨眼就飛回了樓頂。
樓頂上,女人察覺到不對,縱身一躍,便往遠處飛。
傅修竹一把将餘卻南甩給席淮臻,飛身就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才把你釣出來,若是讓你給逃了,讓爺的面子往哪擱?”
身後,看着飛遠的兩人,席淮臻毫不猶豫地把餘卻南甩到地上,也跟了上去。
女人飛行的速度很快,傅修竹追了好一會竟然都沒有追上,他眼珠子一轉:“都說禍害遺千年,你這臭東西果然命硬!”
女人沒搭理他。
傅修竹:“別以為弄了個人模人樣的身體,我就認不出你了,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炸得稀巴爛!”
女人一個踉跄,險些從空中栽下去。
傅修竹雙眼微亮,提高音量:“話說,那個王八犢子他還好嗎?上次在海裏泡了那麽多天澡,沒給他淹死吧?”
仿佛被戳到痛處,女人驀然轉身,一頭長發猛地變長,向傅修竹狠狠掃了過來。
傅修竹唇角一彎。
不怕你出手,就怕你不出手!
他随手就揮出大毛筆。
散着綠色光芒的大毛筆,仿佛一個被悶壞了的孩子,興奮地迎向鬼發。
光芒閃爍間,将鬼發砍得漫天飛舞。
看着仿佛在撒歡的大毛筆,女人瞳孔驟縮,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她對這看似無害的玩意兒,印象可不要太深刻!
然而,傅修竹哪裏會讓她說走就走?一個閃身就攔在了她身前,笑眯眯:“你要去哪呢?”
女人僵硬的臉龐透出幾分咬牙切齒的神色,她惡狠狠道:“我去哪裏你管得着嗎?”
傅修竹噗嗤一聲就笑了,他伸手接住飛回來的大毛筆,撓了撓下巴:“怎麽管不着?你混跡在人群當中,在網上故意發布有損我名聲的謠言,我總不能乖乖受着吧?”
女人:“那也是你活該,誰叫你趁人之危?”
所謂的趁人之危,指的是傅修竹海邊遛……咳咳……塵八。
想起這事,傅修竹還頗感遺憾,當初他若是能再堅持一會,那王八犢子估計就沒了。
他眯了眯眼,有意無意地晃着手中的大毛筆:“到底是誰活該,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當初若不是塵八突然冒出來謀害他,這還會有後面那麽多事?
這時,遠處突然閃電般飛來一串蝌蚪大小的金色符文,直沖女人。
符文出現得太過突然,女人根本來不及閃躲,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女人的身體整個炸開。
但令人驚奇的是,沒有血,也沒有肉,只有漫天木屑。
“嗚哇……你們人多欺負人少!”
随着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一張熟悉的鬼臉出現在不遠處。
傅修竹笑眯眯看着它,然後碰了碰趕來的席淮臻:“席老師你怎麽這麽壞?你看你都把人家的身體給炸沒了。”
席淮臻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底卻染着幾分笑意,“看着礙眼。”
“哈哈哈……”傅修竹笑倒在他懷裏,“确實礙眼。”
惡鬼看看他,又看看席淮臻,氣得龇牙咧嘴:“你們……你們夫夫欺人太甚!”
說着,嘴巴一張,猛然從嘴裏噴出一大灘粉色的粘液。
看到這熟悉的東西,傅修竹瞳孔微縮,幾乎是下意識拽着席淮臻往旁邊躲遠。
與此同時,惡鬼咻地往遠處疾飛。
傅修竹愣了愣,随即氣道:“上當了!”
所謂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介于當初席淮臻中過一次“欲毒”,剛才看到那粉色粘液的時候,他就下意識以為那是“欲毒”,卻沒想到一個惡鬼,體內又怎麽可能會有欲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