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Part32 出賣
新年假期, 顏栀不用工作，齊霁不用上課兼職，兩人膩歪在一塊約會, 把整個海市都逛了一遍。
像情侶們愛去打卡的迪士尼樂園，還有東方明珠塔等等地方都有去游玩。
當然, 這都是齊霁安排的項目。這是他第一次談戀愛，約會項目也是向同學們問來的，都是年輕情侶喜歡去的地方。
顏栀玩得也挺開心，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裏, 海市變化那麽大, 有那麽多游玩的地方。她也算是重新體驗了一把小年輕談戀愛的滋味。
轉眼假期餘額告急，顏栀要上班了, 齊霁也要進劇組拍戲了，而且還是晚上的飛機, 剛吃完晚飯，就開始收拾行囊。
“衣服, 鞋子……”有了上次的進組經驗, 齊霁準備起東西來還算得心應手，這次是常駐劇組, 要拍三四個月, 從春天拍到夏天, 厚衣服要準備, 薄的衣服也要準備。
顏栀走過來, 倚在門邊，看他有條不紊地收拾行李，笑了笑問：“等下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齊霁回首看過來一眼，清亮的眸子裏蕩起一絲笑意, “從這裏去機場，要開一個小時車，你一個來回要花兩個小時候。明天你就要上班了，還是好好在家休息吧，我等會打個車過去就行了。”
“進組三四個月，時間還挺長的。”顏栀說。
齊霁又笑着望過來一眼，“怎麽？舍不得我？”
“那我得重新找個鐘點工了。”
齊霁放下手裏的耳機，走過來雙手攬住她的腰，低頭看着她，笑說：“原來我只是一個鐘點工啊？”
“恩！”顏栀笑着點了點頭，濃密黑發，雪白的肌膚，漂亮的鳳眼一閃一閃。
齊霁看得心中一陣悸動，雙臂用力把她抱了起來，身體緊貼着她，她的紅唇只要他微微一低頭就能采撷到，漂亮得像花瓣。
他啞着嗓子道：“航班還有三個小時才起飛，我這個鐘點工卸任之前，應該恪盡職守，再工作一個小時！”
“恩，把資料傳給我，我等下就看，”顏栀下班開車回家，拐了彎，進入公寓大樓門口所在的那條街道。
齊霁去橫店拍戲已經快半個多月了，她公司剛上班，也堆積了很多工作，忙得簡直腳不沾地。
車子開到了公寓門口，感應器自動識別車牌，道閘緩緩升起，車速停了下來等道閘完全升起，倏然有一堆人撲到了她的車前頭，驚吓了她一跳，待看清楚了來人，只見是齊霁的二姐齊蓉。
她趴在車頭的車窗上，向自己笑着招了招手，大聲地在說什麽，車窗的效果并不能讓顏栀聽清楚她在說什麽。
人又來到她側邊窗戶口，伸手敲着她的車窗。
顏栀不得已把車窗降了下來，齊蓉的聲音立馬飄進車子裏來，她笑着說：“弟妹，新年快樂！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吧！”
“恩。”顏栀擠出一個笑來，看到齊蓉身後的人，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對年輕夫妻加兩個小孩，另外還有一個年輕男人，這些該不會是——
“介紹一下，”齊蓉立馬擡手示意道：“這是我爸，我媽媽，還有我大姐、大姐夫，這是他們的一子一女，只有這最後一位，是我未婚夫章磊。”
“你們好啊！”顏栀點了點頭，笑着打招呼，笑得十分勉強，并不知道他們會上門，齊霁也沒跟她說過這事。
而且，她和齊霁好像還并沒有發展到見家長的地步，上回齊霁見到自己的家人，也是特殊原因。
齊蓉繼續道：“是這樣的，我們到海市來，也聯系不上齊霁，就到你這裏來碰碰運氣。”
“他不在海市，去橫店拍戲了。”顏栀回答着，倏然車後傳來鳴笛聲。
她車被攔在車道上，後頭又車子開了過來，要進大門，顏栀不好停在這裏，便拐了個彎，聽到了一旁的臨時停車空地上，下車了跟齊蓉說話。
女孩兒身材纖細，但該長肉的地方一點肉也不少，因此并不清湯寡水，反而有種人間富貴花的氣質。
見她上身穿着米色低領針織衫，加黑色針織裙，外頭套了件灰色呢子大衣，趿着一雙平底鞋，簡單而不失大氣。
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眼尾微揚的丹鳳眼，瓊鼻小嘴，膚白如瓊樹堆雪，精致得連發尾都透着別樣漂亮。
顏栀的漂亮程度，大大超出了齊霁家人的想象，這樣現實看着，照片裏的她竟只有本人十分之一的漂亮。
“齊霁還真是走運！”大姐齊芙小聲地同丈夫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丈夫鐘濱文低聲說：“看着不像是一個好說話的。”
“你就是我們家齊霁的女朋友啊！”袁蘭滿臉笑容地走上前來，伸手倏地握住了顏栀的手，“過年常聽他說起你，說你長得有多好看多好看，今天一見，長得可真是俊！”
“伯母誇獎了！”顏栀始終保持着微笑，說：“齊霁也沒跟我說你們會來，突然這麽見面，還真是令人驚訝呢！”
“唉，這小子，是個不懂事的！”袁蘭撇了撇嘴，說：“他過年不說一聲就走了，電話也不接。可把我跟他爸急壞了，這不就來海市尋他了，找不到人，知道你能聯系上他，就來叨擾了。”
顏栀尴尬地笑了笑，在心裏腹诽道：來找人，不用全來了吧？就連侄女侄子都跟着一塊來了。
齊霁跟她說過家裏有哪些人，方才齊蓉介紹了，可不都全來了。
“伯母，”顏栀道：“站在路邊說話也不好，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餐廳，您們還沒吃飯吧？不如我們去餐廳，邊吃邊聊？”
袁蘭眼珠子狡黠地轉了轉，“這去餐廳吃多費錢啊！你家就在樓上吧？不如到你家去，我來下廚做飯，要是沒食材的話，我讓我女婿去買，”說着就轉身喊道，“濱文，你跟章磊去附近菜市場去買菜！”
章磊說：“這附近沒菜市場，不然在手機上下單叫人送吧。”
“也行。”袁蘭笑眯眯地看着顏栀，“那就打擾你了！你不介意吧？”
顏栀笑了笑：“第一次見面，哪能讓伯母下廚呢。我家最近正在弄裝修，實在不适合待客！還是去附近的餐廳，是一家五星級餐廳，裏面的大廚還負責過國宴，手藝一流，伯母和伯父你們賞臉給小栀，讓我好好招待你們呀！不然齊霁知道我招待不妥，肯定要跟我生氣的。”
“那感情好！”齊蓉插嘴道：“媽，我們就去五星級餐廳吧，自己做飯都累。”
袁蘭沒好氣地刮了二女兒一眼，這哪是做飯的問題？她是想借機看看齊霁女朋友住的地方，看看究竟富貴到什麽程度，不過看看這棟大樓的高不可及、還有大門口氣派的景象，應該也不會差的。
“小栀，那就麻煩你了！”袁蘭很親昵地拉着顏栀的手。
顏栀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下，有點排斥被人牽着手，但忍住了這排斥，她開車載伯父伯母，還有硬擠上來的齊蓉和他男朋友去五星級餐廳。
而大姐一家叫了個車，跟在顏栀身後一塊去。
“這車很不錯嘛！勞斯萊斯魅影，售價差不多六百萬，不過比起幻影，還是要便宜些，”坐在後座的章磊乍然說：“我在北京的家裏，就有一輛幻影，不知道顏小姐有沒有興趣？哪天一起聊聊車子？”
齊蓉坐直了身體，眼神中微微有些得意，比起顏栀，她男朋友也不差。
“抱歉，我對車并不是很感興趣，”顏栀開着車，目不斜視地看着道路前方，輕飄飄說：“車對我來說只是代步工具，其他的并沒有過多研究。”
齊蓉面色一沉，說的叫什麽話？不感興趣，瞧不起人是不是？
“呵呵……”章磊讪笑說：“女孩子果然對車不感興趣。顏小姐也是開公司的吧，不知道公司主要業務是什麽？”
“抱歉，下班時間，我不太喜歡聊公事。”顏栀态度疏離。
對齊霁父母她能賠給笑臉，不相幹的人，她才懶得應付。
“呵呵 ……”章磊尴尬地笑着，沒想到這富家女性子這麽傲，搭個話都不願意。
齊蓉看在眼裏，氣在心裏，突然笑了兩聲說：“顏栀，我們家親愛的也是做生意的哦！搞房地産的，就拿海市來說，很多樓盤都是他搞的。”
“哦？這樣啊！不知道章總在海市投資建造的樓盤，是在海市哪塊地？”顏栀有了一點興致，她的公司雖不是主要搞房地産的，但參與過開發幾個樓盤，算是同行了。
“呵呵……”章磊笑了兩聲，說：“我們公司在海市的業務不大，只搞過幾個小樓盤，說出來顏小姐你也不知道。”
“那還小啊？”齊蓉說：“你之前說過的，海市的那啥游樂園你們公司就有份參與的，占得還是大頭，上次我們去游樂園裏面玩，都不用買票直接通行，可好玩了！”
“游樂園？”顏栀詫異了聲。
“是啊，就是最大的那個游樂園，”齊蓉說：“裏面有室內滑雪場水上樂園和動物園一體式的游樂園。”
“你們公司名是？”顏栀想着，真是巧了，那個樂園的酒店和商場跟他們公司有深度合作，游樂園有好幾家公司參與建設，各自占了相應的股份，有哪幾家公司，她都一清二楚。
“呵呵，”章磊幹笑兩聲，“也不是什麽大公司，上不了臺面的，就不在顏小姐面前賣弄了。”
“哦，”顏栀收了興致，并不打算繼續問。
齊蓉橫了章磊一眼，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難道還怕被顏栀比了下去？
心裏不舒坦，嘴巴撅得老高了。
到了五星級飯店，飯店迎賓把他們迎進了貴賓包間，顏栀借口去洗手間，終于找着機會給齊霁打電話，把他家人到海市來的事說了。
齊霁那邊正在拍戲補妝的空擋，接電話聽顏栀說了這事，安撫了兩句後挂斷電話，緊接着走到片場角落，給他爸爸的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爸，你們不能這樣，不經過我就去見顏栀，”齊霁說：“你們這樣會吓到她的。”
“還不是你逼的？”電話裏傳來的是他媽媽袁蘭的聲音，她說：“要不是你一走了之，又不接電話，回消息，我們會到海市來找你女朋友嗎？”
“媽，你能不能講講道理？”齊霁無奈道。
“我不講理？我就是想在海市買棟房子，讓你爸以後看病方便，讓你大姐的孩子有個好學校讀書，讓你二姐出嫁有面子，我怎麽不講道理了？”袁蘭也十分火大，“我又沒讓你去偷去搶，我就是讓你跟你女朋友借錢買房，等以後有了錢，還她不就成了？”
“再等兩年不成嗎？”齊霁哀求道，再等兩年，他事業有氣色了，有錢付首付，再辦個房貸，靠得是自己買房，而不是拿自尊去還。
在顏栀的面前，他一天比一天更在意自己的尊嚴，他希望自己在顏栀眼裏，是個有尊嚴的人。而不是曾經那個，為了一筆手術費，出賣自己的人。
“不成！”袁蘭一口否決，“我話都說出去了，我也沒這個臉回老家去了。再說了，現在買和兩年後買有什麽區別？不如先借錢把房子買了，以後再慢慢還。”
齊霁沉默不表态。
袁蘭說：“行，你不說話！那我去借。”
“媽！”齊霁急了，要是他媽媽真跟顏栀說借錢，以後他還怎麽面對顏栀，本來兩個人的關系從一開始就很奇怪，好不容易兩個人在慢慢地靠攏，縮小差異。
為了安撫住袁媽，齊霁只能說：“好，我借，我去借，你千萬不要跟她說這些。”
顏栀回了包間，桌上已經上了幾道涼菜，坐下後，齊霁的媽媽笑意濃濃地看過來，說：“剛剛你是給我們家齊霁打電話了是嗎？”
“恩，”顏栀點點頭，“你們聯系不到他，總該跟他說一聲你們到海市來了。”
袁蘭說：“這孩子剛剛打了電話來，說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哦？什麽事？”
“那得等他跟你說了，我可不敢開口先說了，不然他肯定得跟我生氣。”袁蘭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顏栀眼尾微揚，不懂齊霁的媽媽為什麽突然這麽高興，像是中了彩票似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