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part15 跨年
顏栀出了電梯，發現平時空蕩的走廊上突然堆了兩大箱未拆封的紙箱，一時奇怪不由多看了幾眼，輸密碼推門進屋，飯菜的香味立馬撲鼻而來。
“回來啦！”齊霁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還有最後一道菜，馬上就可以吃飯了，你先休息一下。”
“恩，”顏栀應着，換了鞋子，脫了外套，連帶包挂進了一旁的櫥櫃裏，旋即去倒了一杯水捧着喝，“做了什麽菜？”忍不住探頭往廚房裏看。
齊霁回頭望了一眼，炒着菜笑道：“有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還有蒜蓉大蝦，還有清炒蒜蓉菜心。”
顏栀滿意地點了點頭，吃晚飯的興致也上來了一些，都是她愛吃的。
最後一道菜是炒青菜，齊霁三除五下就炒好了，把菜端了出來，又盛了兩碗米飯，催促着顏栀去洗手吃飯。
突然又道：“哦，對了，我還給你煲了烏雞湯。”
“烏雞湯？”顏栀拿擦水的紙巾擦着手，往客廳走了來。
齊霁道：“恩，不是快到你的生理期了嗎？我想着先給你熬湯補一補。”
“……你怎麽知道快到我生理期了？”
“上次你進醫院，我下意識記住了，”齊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身邊朋友談戀愛，都會被要求記住，每次都要對他們的女朋友噓寒問暖。我現在也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做得比他們差啊。”
顏栀揚了揚眉頭，“第一次談戀愛？”
齊霁點頭，“恩，初戀。”
顏栀笑說：“我可不信，你會沒有人追？”
客觀上來講，齊霁論長相、身高、還有氣質，在同性中肯定是前排，而且男性但凡在“長相”、“身高”、“氣質”裏占一樣，就能獲得女人的青睐，更何況齊霁占了三樣。
齊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倒是有。但我總感覺我在等一個人，現在我等到了這個人。”
顏栀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很快過去了，她眉頭輕蹙地轉移話題道：“我對你好像還不太了解呢。”
說着，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碗筷準備吃晚飯。
齊霁見狀去廚房盛了湯出來，一邊給顏栀盛湯一邊道：“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
顏栀接過他遞來的烏雞湯，先喝了一口，雞湯鮮得她眉頭舒展，忍不住又喝了幾口，這才放下了說：“你父親的病怎麽樣了？沒有什麽問題吧？”
說起來他們兩個會認識，然後發展到這種情況，起因都是因為齊霁爸爸生病做手術，需要一筆手術費。
齊霁說：“手術很成功，沒什麽大礙，現在都已經出院了。”
“那就好，”她端起米飯，拿筷子夾的第一道菜就是糖醋排骨，齊霁做菜水平很穩定，糖醋排骨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呢？”
齊霁說：“還有媽媽和兩個姐姐，大姐結婚了，二姐在老家的縣城上班。”
“哦。”顏栀點了點頭，“你老家在哪裏？”
齊霁又說：“三湘永州祁陽縣白水鎮的。”
顏栀在腦子裏搜尋一圈，只能搞明白他老家的省份在地圖上的哪個位置，至于再仔細，就真不知道了，只能接話說：“還挺遠的。”
“是挺遠的，”齊霁說：“以前我爸媽年輕的時候也在海市打過工，不過生下我之後，就回老家去了，我上大學考到了海市來，”說着，他笑了笑，“等我畢業參加工作，在海市穩定下來，再把我爸媽他們接到海市來生活。”
“恩，”顏栀點了點頭，做子女的這樣孝順父母，也挺好。
齊霁說：“那你呢？家裏有什麽人？”
顏栀很明顯頓了下，情緒也沉了下去，齊霁看在眼裏，懊惱自己不該問太多，她明明說過不許侵犯她的隐私，或許他們得在相處一段時間，到時間她也會跟自己說的。
“我啊，”顏栀低低嘆了一口氣，說：“我父母在我讀中學的時候車禍過世了，是爺爺和叔叔養大的，除了他們兩個，家裏還有嬸嬸，堂妹堂弟。”
“你上次開車去的那棟洋房，就是去見他們嗎？”齊霁忍不住多問了句。
“恩，”顏栀苦笑道：“以前一家人住的地方，後來叔叔一家搬進去後，漸漸的就不是我的家裏。”
年少失去雙親，得不到關愛。
齊霁起身坐過來想要安慰她，卻被顏栀一把推開，“別肉麻，也別可憐我，我好着呢。”
齊霁沒說話，堅持伸手撈她進懷裏，摸着她的頭安撫。顏栀埋頭在他懷裏，哀傷迅速蔓延上她的眸子裏，她擡手圈住齊霁的腰，抱緊了他……
南太平洋某處小島的沙灘上，夏柚戴着太陽眼鏡，躺在沙灘椅上吹海風，頭頂撐着太陽遮去了毒辣的日頭，眉頭緊皺地看着手機，按了又按，最後煩躁地把手機丢到一邊去。
氣得雙腿踢空氣，“啊啊啊……氣死我了！”
她這幾天聯系齊霁，聯系不上，電話打不通，短訊也不回，還以為他不履行合約，要跑路了，就主動聯系顏栀。
哪裏想到，顏栀不回她微信消息，也不回短訊，就連電話也不接。
什麽情況啊？兩個人都聯系不上？
“老婆，”夏柚的老公賀海陽牽着一兒一女走過來，“明天就跨年了，我們要怎麽過？”
在這島上呆了快一個多月，他和一雙兒女都呆膩了，吃得也不習慣，好想念中餐。
夏柚猶豫了下，說：“回國去過。”她倏然起身，“現在就回酒店整理行裝，我們坐最近的航班回去。”
“要這麽着急嗎？”
“當然。”夏柚彎腰抱起女兒，大步往前走，“你帶着兒子也快點。”
跨年在哪裏過她都沒關系，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回國抓現場，抓顏栀和齊霁的現場，她現在非常懷疑，顏栀跟齊霁可能已經好上了，所以才會有兩個都聯系不上的情況出現。
顏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顏栀看着手機裏夏柚發來的消息冷笑，就該讓你嘗嘗聯系不上，非常抓狂的滋味。
想罷，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反扣在桌面上，準備繼續工作。
忽然，她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她詫異擡頭看去，看見來人是誰，一時驚愕住，“安蕙姐，你怎麽回來了？”随即狂喜，站起身來跟來人抱在一起。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外面搭灰色呢子大衣，一頭酒紅色的長卷發，大眼睛白皮膚，踩着一雙細頭高跟鞋，熟女氣質爆棚，氣場很強的顏栀在她面前，看着像個小妹妹。
安蕙是顏栀媽媽的朋友的女兒，她們家跟雲哲家是世交，顏栀随媽媽去安蕙家做客時，這才結識了雲哲，跟她是關系很親密的一個姐姐，不過幾年前她轉去了國外弄生意，鮮少回國
“剛回國，正好在這邊有點事就過來看看你，”安蕙上下打量了顏栀一番，笑道：“幾年沒見，長大了哈，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小妹妹了。”
“呵呵……顏栀笑道：“人總要長大的嘛。”她讓秘書去泡咖啡送進來，随即拉着安蕙到一旁的會客沙發上坐下。
“怎麽會突然回國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顏栀道。
“我們公司産業要搬回國內來，我這個負責人當然要跟着一塊回來，”安蕙笑道：“剛剛在附近也是在看适合我們公司的辦公地點，不過沒看到合适的。”
“這個找我不就行了，”顏栀笑道：“我名下有棟辦公樓的合約馬上到期了，對方也不準備續約，我直接租給你啊，還有優惠價。”
“可以啊，不過優惠就不用了。”安蕙欣慰道：“看來我的小栀這些年把事業做得很好啊，剛剛我進來，知道這一棟樓都是你們顏氏集團的，可是驚了好大一跳。”
以前顏氏集團只占了這棟樓的上面幾層，後來公司發展起來，資金充裕，顏栀直接把這棟樓的其他樓層也買了下來，設立了其他産業的總部，方便一起管理。
“還行吧，”顏栀謙虛道。
安蕙頓了頓，接着問：“我都出國這麽些年了，你應該有了新的感情了吧？”
顏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安蕙看明白了一些，說：“難道還沒有？”
顏栀下意識道：“沒有，”頓了一會，又補充說：“我忙着工作，哪裏有空去發展新的感情。”
安蕙伸手撫了撫顏栀的頭，目光中帶着心疼，“都過去那麽久了，你該move on了。”
顏栀垂眸苦笑，“我盡量。”
聽到顏栀這樣說，安蕙就知道她是認死理了，不會輕易把雲哲忘了的。
她笑了笑道：“今天跨年，我在家辦了一個跨年派對，你要不要來？記得我們從前也經常一起跨年的，不過這次我爸媽不在，我請了一些朋友，可以玩得開心一點。”
“好啊，”顏栀應下了，“叔叔阿姨身體還好吧？”
“退休了，把公司丢給我管，身體能不好嗎？”安蕙撫了撫額前的碎發 ，說：“你看我的發際線，因為公司這些破事，都上移了多少。太久不見，有太多話跟你說了，今天派對上我們好好敘舊。”
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安蕙這麽一到，顏栀哪裏還有心思上班，當即交待了下工作事宜，就跟安蕙走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整的時間。
齊霁守在滿桌的美味佳肴旁，苦苦等候着，心裏納悶，平時她五點多就下班回家來了，今天八點怎麽還沒到？再不回來，飯菜都要涼了。
而且，他看了一眼微信對話框，給顏栀發的消息，問她什麽時候到家，她也沒有回。
齊霁只能給顏栀打電話，一個沒有人接，等了好一會，才打過去另外一個。
安蕙家位于海市頂級富人別墅區內，她的家被裝飾成夜店風格，紫色的星空燈光，酒吧臺、舞池，還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此時氣氛正好，顏栀在舞池中跟安蕙，還有安蕙和她一同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人一起蹦迪，她像是回到了少女的叛逆時代，跟一群富二代小姐妹跑去夜店嗨翻天。
她放在沙發上的包發出嗡嗡的聲音，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完全覆蓋，只能看見包出傳出來的亮光，但是顏栀玩得正高興，哪裏會注意到這些。
跳完了舞，顏栀又跟大家一塊喝酒，玩真心話大冒險以及各種游戲，一直到午夜十二點前一分鐘，屋子裏才終于安靜了下來，在牆上挂着的超大幕布上調出倒計時的數字，“60，59……”
“每人都說一句對明年的憧憬。”安蕙舉着香槟酒道。
有人搶先起來：“我先說，明年讓我談個靠譜點的戀愛吧，老娘我真的想結婚了！”
說這話的，正是著名的戀愛小達人，只談戀愛不結婚，說這話引得大家一陣哄笑，安蕙笑道：“抓緊時間，下一個。”
“發大財。”
“身體健康。”
“一切順利。”
……
輪到顏栀了，她笑了笑說：“世界和平！”
“切，比我們還敷衍。”衆人起哄着，終于到了最後十秒，大家一起大聲地喊，“十，九……六，五……三，二，新年快樂！”
大家站起來高聲歡呼，拿着禮花筒就是一陣狂撒，銀幕上的數字切換成了海市江邊廣場上放煙花的實時畫面，氣氛一下達到了最高點，大家都沉浸在新一年的喜悅中。
“一！”齊霁低頭望着手機裏的倒計時，自己數了個倒計時，屋子裏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安靜得幾近凄涼，突然，落地窗外有煙花升空，炸出一片絢麗的亮光來，這些美麗的煙花，他無心欣賞。
齊霁望着手機裏未回複的微信消息，還有十幾個沒有接通的電話，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替顏栀找補道：“看來工作真的很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