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part 5 成為你的人
好餓，為什麽鐘點工阿姨還不上門？（嘆氣）
顏栀有氣無力地發了個朋友圈。
“唉……”她抱着枕頭躺在沙發上，陷入待機模式，突聞門鈴聲響，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穿着一身正裝，跑得頭發淩亂、臉蛋紅撲撲，還在大口喘氣的齊霁，“我，我——”
顏栀冷臉，“你來幹嘛？”
齊霁氣喘籲籲：“我，我會做飯。”
“呵，”顏栀冷冷一笑，夏柚那小妞子不是不關機，不接電話嗎？還有空刷朋友圈，不用想，肯定是夏柚看到她的朋友圈，把齊霁叫來的。
齊霁極力推薦自己：“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做。”
顏栀伸手，“拿來。”
“什麽？”齊霁不解。
“你的手機。”
“哦。”齊霁乖乖地遞上手機。
顏栀打開他的微信，裏面只有寥寥幾個聯系人，滑過爸爸媽媽姐姐等微信昵稱號，她找到了夏柚的微信號，徑直一個微信視頻就打了過去，然後對着齊霁。
齊霁有些緊張地站直了，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珠子盯着顏栀看，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沒一會，夏柚就接了電話，她那邊藍天白雲、還有呼呼吹過的風聲，她露出半張臉來，“怎麽了？是我們家顏栀很難伺候嘛——”
“夏柚，趕緊給我滾回來！”顏栀冷冷出聲。
咚——夏柚幹脆利落地挂斷了視頻電話，顏栀再打過去，視頻已經是無人接聽。
顏栀在齊霁的微信上發消息過去，已經被拉黑，拒收狀态。
“好，好的很！”顏栀冷笑着，她擡頭盯着齊霁，“說罷，你們私底下還有什麽勾當？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沒有，”齊霁的臉和耳脖根子唰地一下紅了一片，目光裏藏着隐隐約約地慌張。
“說！”
“三個月之內，我必須要履行合約義務，否則，我就是違約了。”齊霁垂着頭，露出的耳朵紅紅的，明明裝着正裝很英俊帥氣，氣勢也很足，但總有一種順毛小奶狗的感覺。
“什麽合約義務？”
“恩……”齊霁咬了咬唇，羞恥地說出：“成為你的人。”
顏栀：？？？夏柚這妞子有病嗎？搞的什麽合約，寫的什麽義務。
顏栀全程冷着一張臉，腹中饑餓難忍，餓久了，還有一陣陣抽痛抽痛的，“糖醋排骨，會嗎？”
齊霁擡頭，滿眼欣喜地看着顏栀，點頭：“會的。”
她讓開一條道來，“進來，還有什麽你拿手的菜，也可以做，速度！要快！”
齊霁在顏栀的指路下，徑直進了廚房，顏栀又坐到了沙發上。
不一會，廚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那磨砂質感的門隐約的投射着齊霁忙碌不停的身影，給顏栀一種錯覺，雲哲還在。
就像從前一樣，她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腦埋頭工作，雲哲在廚房裏忙碌，然後突然探出半個身子來，問她：“要喝湯嗎？想喝什麽湯？”
恍然間，這個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廚房的門被拉開來，雲哲真的探出了半個身子來。
“不，不要嗎？”齊霁怯怯道。
顏栀才驚覺自己一時晃神，把齊霁看成了雲哲，眉頭不禁一皺，“不用。”
“哦。”齊霁應了聲，縮回到了廚房裏去。
飯菜的香味從廚房裏飄了出來，勾得顏栀肚子裏的饞蟲叫得更歡了。
終于，廚房油煙機被關掉，齊霁端着做好的菜出來，有她剛才的點單糖醋排骨，還有辣椒炒肉和韭黃炒雞蛋。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看冰箱裏有什麽菜，就做了幾道快手菜。”他說完，又轉身去了廚房，盛了一碗米飯出來。
顏栀放下電腦，坐到餐桌旁來，拿筷子夾起了一塊糖醋排骨，酸甜的滋味一入口來，她微微一頓，又再細細品嘗了，味道竟然一模一樣。
怎麽會這樣？她又嘗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再次在舌尖席卷開來，齊霁做的糖醋排骨，滋味居然跟雲哲做的一模一樣，明明她也讓其他人做過，但味道總不能盡然相同，總有細微的差別。
很久，沒有嘗到這個味道了。
真的，很好吃。
顏栀一口米飯，一口排骨，不知不覺一碗米飯就見底了。
旁邊的兩道菜，她連碰都沒有碰一下。
“還要幫你盛一碗米飯嗎？”齊霁一直站在一旁，像等待檢閱的士兵。
“不用了。”顏栀吃飽了，看着剩下的兩道菜，瞥了他一眼，他是穿了一身西裝上門的，因為做飯把西裝外套脫了，上身是白色的襯衫，解開了最上面的兩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襯衫袖子半挽起，露出青筋暴起的胳膊來。
“吃過午飯了嗎？”她問。
“還沒有。”齊霁受寵若驚，他忙着主持婚禮，本來等婚禮結束後能上酒席上去吃，但剛剛結束婚禮，還沒來得及吃，酬勞都沒來得及結，就跑這裏來了。
“這兩道菜你吃吧，我吃好了。”顏栀說着起身，抱着電腦坐到了客廳裏的工作臺旁。
齊霁站在原地愣了下，随即去廚房打了米飯出來，狼吞虎咽地吃起飯來，早上趕得及，他連早飯都沒有吃。
兩道菜就了三碗米飯，菜碟吃得幹幹淨淨。
吃罷，又飛快地收拾了碗筷，到廚房清洗起來。
顏栀敲着鍵盤，做着文件，目光偶爾往廚房瞟上一眼，終于，他洗了碗出來，慢騰騰地走過來，說話也慢騰騰的，“顏小姐，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
“沒有，”顏栀擡頭，看着他冷冷說：“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可以走了。”話剛落下，她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顏栀順手接了起來，一邊擡手示意齊霁門的方向。
電話裏傳來特助陳沅的聲音，“Boss，今天你有一個酒會，沒忘記吧？訂制的晚禮服已經好了，是給您送到家裏，還是送到您平時去的私人造型室？”
“送去造型室，”顏栀目光落在齊霁的身上，只見他抿了抿唇，并未表示任何異議，慢騰騰地去拿了他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又慢騰騰地往門口走去。
電話裏陳特助又道：“呃，boss，今天的酒會要帶男伴，容我多嘴一句，您已經找到男伴了嗎？”
“不能帶你？”顏栀道。
“我？”陳沅笑了下說：“誰不知道我是boss你的特助，我要是跟你一塊去，那不得連累boss您被人笑話，連參加酒會都找不到一個男伴。”
“上回的慈善義賣酒會，我可是聽到那個企望車行的王總跟他那群狐朋狗友譏諷您，說您資産多，有本事又怎麽了，但沒男人愛，還說什麽也沒人看得上您這樣的——”陳沅說不下去了。
“我這樣的什麽？”
“……滅絕師太。”
顏栀一陣沉默，門口傳來輕輕地一聲關合，齊霁已經出了門。
陳特助繼續說：“這次酒會，您是奔着跟路總談合作去的。這次酒會路總肯定會帶他的妻子去參加，衆所周知他非常注重家庭，如果boss您能帶上一個合适的男伴，肯定比您獨身一人去要更事半功倍。”
度假村開業在即，如果不先談妥跟路總的商業合作，怕是要影響到後續的開業。
這次晚宴，必須拿下路總的合約。
顏栀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合适的男伴，身邊的人要麽是已婚，要麽就是有女朋友，居然連一個單身的都找不到。
她倏然起身，去打開了門，齊霁還在等電梯，聽見開門聲，不由轉頭看了過來。
“齊——霁，”顏栀問：“今晚上你有空嗎？”
齊霁緩緩地點了點頭，眼眸裏似盛滿了星辰。
“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顏栀上下打量了齊霁一番，常說人靠衣裝，他這是衣靠人穿，一件平平無奇的正裝、甚至有點過時的正裝穿在他身上，好看是好看，但穿去酒會，人家會以為是從哪個旮旯角來的破落戶。
“我沒有到過這種場合，”齊霁問：“我應該做些什麽？”
“男伴，”顏栀說。
齊霁耳朵泛着淡淡紅暈，“我，我會盡力的。”
顏栀又加了一句，“你就把自己當移動人形立牌，微笑點頭就行。”
“……”齊霁用力抿了抿唇，點頭說：“好。”
陳特助開車來接人，見到顏栀身旁的齊霁，不由在心裏驚嘆：Boss速度可以啊！這麽快就把男伴找到了，還是真的，不是假的哦。
到了私人造型室，齊霁變成了真人娃娃，被一堆人圍着打扮。
“好了嗎？”顏栀已經完成了造型，她穿着一身黑色迤地禮服走進來，長發被打理成民國名媛的那種側邊披散下來的，用摩絲定了形，紅唇似火，眼妝冷豔，舉手投足間高貴而優雅。
站在鏡子前的齊霁聞聲轉了過來，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矜貴俊美，一眼就能狙中人的心神，他微微垂眸看來，周身散發着淡淡的儒雅氣質，“這樣可以嗎？”
顏栀面上略顯勉強，“還行。”
齊霁微微揚唇一笑，仿若俊美的雕塑活了過來一樣，更叫人目不轉睛，一旁的工作人員個個都望直了眼睛，滿臉驚嘆。
兩人乘坐了黑色勞斯萊斯奔赴酒會所在的私人山莊。
車上，顏栀打開一個錦盒，從裏面取出一枚鑽石胸針來，伸手替齊霁戴在胸前衣襟上，她微微傾身過來，滿身沁香鋪面而來，肌膚細膩如羊脂玉，禮服收緊腰線，事業線更是傲人，齊霁微垂的目光緊張地閃躲着，不敢直視如此明豔動人的顏栀。
“好了。”顏栀替他戴好胸針，坐了回去，側首露出優越的頸脖來，說：“等會在酒會上，要懂得見機行事，知道嗎？”
齊霁修長的手指握拳放在膝蓋上，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他輕輕點了下頭，“嗯。”
車子抵達了，進入酒會現場，顏栀目标明确，挽着齊霁就直奔路西法集團的路總而去，先是與齊霁假裝聊天，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姿态親昵，吸引路總和路總夫人的主意，旋即假裝不經意地發現了對方。
“路總，晚上好，”顏栀微笑地打招呼，“這位就是路太太嗎？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優雅而美麗，令人一眼難忘。”
“這位是顏氏集團總裁顏栀顏小姐，”路總笑着跟他太太介紹道。
“你好，顏小姐。”路太太笑容溫柔，說：“我才是對你久聞已久，一直想找機會認識一下，但你是真的忙。”
旋即她轉頭看向齊霁，目光中有驚豔，還有好奇。
顏栀微笑着說：“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男朋友齊誠。”
齊誠？齊霁心中有些驚訝，為何這般介紹自己？難道是記錯自己的名字？
“您好，我是齊誠，”齊霁伸出右手同路總握了握，舉止從容，氣質矜貴，随即又親昵的攬住顏栀的腰身。
路總驚訝說：“齊誠，齊先生該不會是團誠集團那個齊少吧？”
齊霁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原來她不是記錯了名字，而是借了別人的名字。
顏栀親昵地倚在齊霁懷裏，說：“是啊，我男朋友是團誠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呢，他還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出現呢，路總您作為前輩，可得多多指教啊！”
“這不敢當，”路總笑了笑，說：“早就聽說過齊少你了，自小在國外長大，一路讀名校上了哈佛，可謂是人中翹楚。”
齊霁微微一笑，奉承道：“路總你過獎了，在商場上，路總您才是領軍般的人物。”
“哈哈……你這話說的，太過啦！”路總笑得十分開心。
“路總，我們公司之前談的那個合作，我想再跟您談談，您看——”顏栀趁機提出之前的合作。
路總笑道：“那移步到貴賓室談？”
“您請。”顏栀伸手道。
路總轉身看向他夫人，面上帶着歉意，齊霁适時說：“路太太，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跳一支舞？”
顏栀勾唇一笑，還挺會看眼色。
她目光在場中一掃，定位到陳特助的身影，微微一偏首示意，陳特助趕緊拎着公文包快步走來，一行人進了一側的貴賓室。
生意談起來總是費時得很。
齊霁帶着路太太連跳了兩支舞，生意還沒談完，路太太不好一直讓齊霁陪着跳舞，正巧遇見熟人，便聊到一塊去了。
齊霁落了單，第一次到這種場合，方才從容扮演角色的他，登時像卸了妝的小醜，有些手無足措起來，他退到了角落邊緣，望着貴賓室那邊，默默等着顏栀出來。
“齊誠？”一個白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挺着一個啤酒肚，長得很壯碩，胸前的白西裝裏別着紅色的小花，翹着蘭花指的右手上還端着一杯香槟。
齊霁看着來人，微微一笑，以示禮貌，轉而看向別處，做出一副并不想搭話的樣子，畢竟他不是真的齊誠。
“呵呵，”身旁的男人笑了，“怎麽出國讀了幾年書，連我也不認識了？”
齊霁警惕地看了一眼男人，直覺得來者不善，下意識擡腳要離開。
“哎——”這人卻攔住他的去路，低聲笑說：“齊誠是我外甥，我看着他長大的，他可不長你這樣。你和顏氏集團總裁顏栀是什麽關系？”
齊霁劍眉壓緊，只想盡快離開。
“哈哈，”身後的男人笑了說：“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跟我換個地方談，要麽我們去貴賓室，到顏大總裁面前去談。”
“你想怎麽樣？”
男人道：“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齊霁薄唇緊抿，顏栀正在談工作，若進去身份拆穿，或許會影響到她的生意。
他盯着比他矮了半個腦袋的男人，眉頭蹙了蹙道：“好。”
……
合同簽成了，顏栀從貴賓室出來，一路往酒會現場去。
陳特助跟在顏栀身後出來，不停地豎拇指道：“Boss，你可真厲害！你叔叔這麽費盡心機的給你搗亂，你一下就解決了。想到讓齊霁冒充團誠集團的二公子，這樣一來，路總會覺得團誠跟我們公司接下來會有緊密合作。”
顏栀臉上難得有一絲笑意，說：“本來合同就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差簽字了，我這樣做，不過是給路總打一劑強心針罷了。度假村開業在即，各大商務品牌已經開始入駐，我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攻略路總，當然要會借點東風。”
至于怎麽選了這個身份，陳特助在電話裏提到了企望車行的王總，這人是圈內有名的讨人嫌，靠老婆發的家，他老婆就是團誠重工董事長的妹妹，姓的是齊。齊霁也姓齊，腦中靈光一閃，便起了這個讨巧的心思。
顏栀在酒會現場找了一圈，并沒見到齊霁，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該不會生氣了吧？”陳特助道：“Boss，您讓他冒充別人，會不會傷了他的自尊啊？這種還在學校裏讀書的男大學生，最是重自尊心了。”
顏栀眉頭微蹙，伸手招來酒會的侍應，幸而齊霁長得引人注目，一問侍應便知道是問齊霁。
侍應道：“這位先生跟王總走了，現在應該已經不在山莊了。”
“王總？”
“是啊，就是那個企望車行的王總。”侍應說。
顏栀臉色猛地一變，這個姓王的在她們這個圈裏讨人嫌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還因為他葷素不忌，不僅喜歡美女，還喜歡小鮮肉，在娛樂圈裏，強買強賣的事可幹得不少。
像齊霁這樣的極品，姓王的看到怎麽會錯過。
更重要的是，顏栀無法忍受，齊霁長得這麽像雲哲，她的雲哲怎麽能遭遇這種屈辱的事！
“陳沅，立馬給我叫人！”顏栀臉色陰沉，纖細的手指緊攥成拳，怒氣持續暴漲。
“好的，boss。”陳特助趕緊打電話，心有戚戚地又望了顏栀一眼，boss這樣子好可怕！比被親叔叔背後算計時發火還要更可怕呢?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