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陳之才走了一步,就被冷的縮了下脖子,小跑過來,“好大風啊,你不冷嗎?”
“還好。”江邬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滾燙,陳之有些奇怪,“怪不得說男生身上跟火爐一樣。”
“誰說的?”江邬立馬問,陳之逗笑了,“網上啊?難道是奇怪的男生嗎?‘江邬也笑了。
陳之對這個城市其實不熟,江邬似乎也是,兩個人圍着小區轉了一圈,發現外面的店都關門了,連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都不開門。
網上就更不用說了,餐廳裏爆滿,什麽位置都訂不到。
兩個人面面相觑,江邬凝神在想對策。
陳之踢了下腳邊的石頭,悶聲道:“你帶身份證了嗎?”
江邬一驚,看向她,她擡頭,笑起來,又是那個蔫壞的表情,她側着手小聲說:“我帶了。”
明明周圍沒人,可她的話像在撓癢癢。
江邬後退一步,眯眼瞧她,感覺自己才是羊,狼是她,“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到你舅舅把我的身份證塞給我了?”
陳之手指裝模作樣放在下巴上,驚訝說:“哎呀,你真帶了?還是我舅舅給你的啊。”
江邬雙手插兜,擡着下巴看她,很容易看透,她也沒打算遮。
只有郊區一家酒店營業,江邬和陳之好半天才打到車,車費高到離譜,可陳之還是忍了下來,等下了車,陳之才噘着嘴生氣,“漲一倍就算了,漲三倍哎?你不覺得離譜嗎?”
江邬拿上□□,好笑道:“那能怎麽辦?只有這一輛車。”
陳之煩得很,“那我一會回去怎麽打車?”
江邬正往裏面走,聽到這話,頓住腳步,愣愣道:“你還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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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要晚上回去陪我媽的。”陳之也垂眸,雖然不情願,可也理解周文娟的心情,留她一個人過年,也不好。
聽到這話,江邬氣笑了,長腿晃蕩幾步,沖她笑道:“陳之,你耍我?晚上回去,你跟我說身份證?”
“那最起碼你有落腳的地方了呀。”陳之理直氣壯,江邬說不出話了,指了她好一會,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
以為她是個狼,合着是個半狼。
江邬心情變差了,進了酒店,在前臺,臉臭着開房,陳之有些擔心,可既然做了選擇,總有人不高興了。
怪不得房不滿,這邊本來就是郊區風景地,酒店是五星級,提供年夜飯,過年還漲價,路遠,錢多,自然不會滿房,不過這不代表人不多。
光是前臺就有好幾對。
進了電梯,有一對男女已經迫不及待開始動手,陳之吓一跳,江邬立馬将她掩在身後,其中的男人看眼江邬,惡劣笑了聲,似乎在笑他裝。
江邬也笑了下,意味深長上下掃視一下,男人立馬生氣,咬牙切齒瞪他一眼。
沒一會,到了,幾個人都下去了,包括那對男女。
陳之從江邬身後探出頭,“你看到了嗎?”
江邬立馬擰眉,盯着她,“你看到了?”
“什麽?沒有啊,就是問你看到沒有。”陳之紅着臉,“好惡心啊,怎麽會有這種人?”
江邬松了口氣,被她吓死,他差點下電梯,找那個垃圾算賬了,“垃圾每天都有,別想了,惡心你多不好。”
“也是。”陳之點頭,可電梯開了之後,陳之臉更紅了。
江邬這才發現不對勁,慢悠悠跟在她後面,試探問:“你害羞了?”
陳之回頭看他一眼,倔強道:“誰害羞啊?我就是剛才吓的。”
“哦?”他語氣輕佻,陳之找到門,刷卡進去,江邬跟了進去,陳之插好卡,掃了眼裏面,還好,不是什麽不正經的套房。
江邬進來後,靠着櫃子,漫不經心看她,将她那點小心思都收在眼裏。
陳之見他沒動,忽然覺得尴尬,過去打開電視,這才有了點聲音,将兩個人之間尴尬的氣氛打破。
她是第一次和男生來這種地方,自然會不好意思,可都嘴硬了,江邬這架勢就是打算看她嘴硬到什麽程度了。
“你要看春晚嗎?”陳之問,江邬放松手,“春晚要七點。”
“哦……”陳之點頭,繼續按着遙控器,江邬轉身去沙發坐下了,拿出手機看了眼,快沒電了,又起身去找充電器。
陳之用餘光看着他一系列動作,他似乎把她說的話聽進去了,真的來休息的,過個年的。
她應該放松的,那點不好意思,應該随着他的動作,消失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她開始別扭起來。
她一個女孩子,跟他開房,他就來休息的?這可是男朋友啊,怎麽想都覺得不甘心……
江邬給手機充上電,站在充電口旁邊,認真刷着手機,在準備回誰的消息,接到電話的時候,看眼陳之,推開衛生間的門,進去了。
陳之鼓着腮幫子,看着磨砂玻璃後的人影,莫名生氣。
“我電腦壞了,明天弄吧,今天沒辦法。”他說了幾句,那頭似乎也很好說話,沒一會就挂了。
陳之以為他會立馬出來,趕緊坐直,專注看着電視,等了會,就看到江邬在裏面脫了外套,然後是毛衣,最後是T恤……
陳之瞪大眼,就見他細長的手指撥開熱水開關,頭頂的花灑落下水,滴在他的頭頂。
他低頭,任由水落在身上,陳之羞紅臉,忍不住咬着手指看過去,磨砂玻璃,隔絕視線不好,可又很好,剪影非常到位。
水嘩嘩從脖頸往下,路過胸口,淌過窄瘦的腰身腹肌,然後是一個挺拔的弧度,陳之放開手指,捂住鼻子,有點上火。
好一會,他才擡頭,将濕漉漉的頭發往後撸,脖頸上喉結連帶出一個絕美的角度,犀利尖銳的喉結上下滑動。
陳之轉過身,不看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過了會,她正打算再回頭看眼,剛轉頭一半,就聽到水停了,連忙轉了回去。
浴室裏窸窣聲響起,漫長過後,門被推開,手機的充電聲又響起了。
江邬又坐回沙發了,陳之放松肩膀看了過去,他已經把手機放在手邊充電了,認真盯着手機,頭發上挂着水,如水墨般,襯着他瞳仁黝黑發亮。
陳之想說點什麽,他突然從手機上擡頭,看向她,一眼看穿他。
他露出些稚嫩或天真的神色,但透着壞,他笑了起來,陳之立馬道:“你笑什麽?”
他身子往下靠,長腿彎曲成一個直角,輕輕解開浴袍上的帶子,他微微仰頭,眼睛盯着她,細長的手指上骨節分明,擡起手腕,伸出食指和中指,朝她彎了彎。
是一個極有誘惑和刺激的畫面。
陳之眨了眨眼睛,咳一聲到底是起身過去了,陳之看着他的眼睛,他手指有點幹燥,有過水後的燥溫,摸在她臉上有點粗粝。
他微微擡頭,就着她,反複研磨着她的唇,陳之雙手放在他兩側,換了個姿勢,貼着他的腹肌,唇齒相依。
外面有鞭炮聲,電視裏的廣告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換上春晚了。
陳之看着面前的江邬,他躺在沙發上,勾出笑,跟她一起沉溺在水裏,卻不急着去呼吸,享受着這片刻的歡愉。
他擡手将她的發絲別在耳後,輕輕說:“姐姐,新年快樂。”
“恩,新年快樂。”
他又笑了起來,“寶貝,新年快樂。”
陳之埋在他肩膀上笑。
陳之洗過澡,江邬将酒店的年夜飯拿進來,卻沒有急着吃,說要去便利店買點東西,陳之想要跟去,他沒同意。
江邬進了電梯,看着樓層往下,中途停下,看到一個女人上來,女人着急打電話,沒關門,江邬只好擡手按了下。
女人進來前罵罵咧咧說:“媽的,就是一個傻叉,晦氣死了,氣死老娘了,老娘還以為他多厲害……’
挂了電話,女人看向江邬,挑眉笑了起來,江邬側顏精致,加上身上那股子味道,她很清楚男人什麽時候最性感,當然是事後。
她看着江邬,江邬看了她一眼,雙手插兜,看起來很乖的樣子,明顯是個弟弟,可他哼笑一聲,冷冽的聲音傳來:“滾。”
電梯到了,女人努着嘴,氣得不行,轉身就走,她還沒說什麽呢,這男的就一眼看穿她了,虧她還以為是個弟弟,還以為今晚好歹能不枉此行。
江邬不緊不慢出了電梯,酒店裏就有便利店,東西也很齊全,他買了幾個必需品,路過櫃臺的時候,要了包煙。
酒店外面,一個很乖的男人,拿着手提袋,攏了下火,湊近看着火舌舔着煙,變成星星點點的火光。
外面的路燈還不錯,配上遠處的煙花,再孤單的人也能感覺到一種萬家燈火的熱鬧氣息,可能這就是中國的年味,這天再難過,也會被新年的氣氛治愈點點。
他不太會抽煙,基本不抽,其實他現在也分不清自己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因為他心跳很快,只要一想到她,他會不自覺笑起來。
可惜,她一會就走了,她有家人,就他沒有,真他媽操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