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底還是陳之一個人去了理發店。
江邬和周眺回家,周眺這次要求在自己家,畢竟江邬他弟在家,這小孩子一肚子壞水,周眺怕自己跟他打起來。
可江邬依舊有怨氣,面對周眺讨好說:“我多為你着想,不然你今天就在家跟那小屁孩玩了,那你多添堵。”
江邬只是哼笑一聲,“那我也不謝謝你。”
要不是周眺,他現在正跟陳之在一起,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一起出去走走。
周眺一會一個問題,江邬心不在焉給他解釋,他笨,一個問題總要問很多遍,江邬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溫和,所以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像看白癡。
等到最後快要爆發的時候,江邬的手機響了。
江邬看眼手機,是陳之的,這才忍下情緒,起身道:“我去接一下陳之。”
順便透透氣。
周眺家有個小電驢,江邬拿上鑰匙,在樓下車棚推出來,就着晚霞去陳之的那個理發店,陳之沒去多遠的店,就在小區附近。
從小區後門走,江邬掃了眼在那擺攤賣草莓的大媽,他猶豫一瞬,支條腿撐地問多少錢一斤。
大媽說打包一百,江邬點頭答應,旁邊走過一個女生,看着他,他餘光掃到,沒多想,盯着大媽裝袋子。
突然,旁邊的女生說:“江邬。”
他一怔,轉頭看過去,陳之一只手叉腰,無奈看他,“我站你旁邊都多久了?”
她的頭發剪短了,堪堪遮過肩膀的位置,頭發是黑的,裏面透着點藍,而且也沒有之前那麽幹了。
跟以前截然不同的風格,江邬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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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粉,透着她一些稚嫩和活力,現在的五官更明亮起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好看的臉上了。
不是發色,是她本人,永遠都是焦點。
“怎麽了?是不是沒那麽好看了?”陳之抓了把頭發,有些嫌棄,“我就說這顏色土吧。”
“你高中的時候也是黑色,比那時候好看。”江邬說了句假話,他覺得陳之高四的時候也好看,不管在哪,她都是人群中最美的。
陳之聽到這話,松了口氣,卻語氣不好道:“我高中有那麽難看嗎?”
“不知道,我那時候小,總不可能那時候天天盯着你吧?”他又說了句假話,陳之覺得有道理,小孩子那時候确實什麽都不懂。
大媽将袋子給了陳之,江邬示意她上車,陳之先往後面坐,他才從前面坐上去,陳之手放在他肩膀上,草莓的清香從袋子裏傳出來,他回頭看眼,“我們是什麽關系?”
陳之不解,他擡手将她的手放在腰上,陳之沒好氣道:“你看多了電視劇。”
“我只看喜歡的情節,并實踐。”他在前面說,陳之在後面笑。
騎車往小區走,陳之抱着他的腰,緊了緊,從他的肩膀往上看,能看到天邊又藍又紅的邊界,很美,連冬日的風,都變得愉悅起來。
“你還去給周眺補課嗎?”
下了車,陳之看着他停好車,不太高興,周眺跟個電燈泡似的。
“恩,我快死了,他是覺得高考有希望了。”江邬聽到這個名字就開始累。
陳之忍不住笑了,“你還是教他放過自己吧。”
“我只要他放過我就行。”江邬也笑了。
之後的幾天,陳之都比較忙,忙着跟周文娟去置辦年貨,準備過年,以往她不在家,周文娟都是跟舅舅家辏一桌過年,今年她回來了,周文娟東西買的也多,陳之每天早上都勸她少準備一點。
結果周文娟買的更厲害了,似乎陳之以後就不回家過年了。
好在,每天早上還能看到江邬,跟她一樣,提着大包小包,偶爾還能在市集碰到他。
周文娟和梅姨碰頭後,說是哪家的東西不錯,趕着要去,陳之和江邬落在後面,市場上人多,小販和趕集的擁擠在這個巴掌大地方,每個攤面上都有紅色對聯和燈籠,好久沒有這麽熱鬧的年味了。
江邬掃了眼她手上的袋子,騰出一只手伸過去,“我來拿。”
“不用了,你拿你的 。”陳之搖頭,他堅持,直接搶了過去。
路過一家串糖葫蘆的,陳之看着山楂,就覺得酸掉牙,江邬問她要不要草莓的,她這才猶豫一下,等江邬給她買了。
兩個人往前看過去,哪裏還有周文娟和梅姨的身影了。
兩個人都傻了,趕集市的中年女生果然是連孩子都顧不上了。
沒有辦法,陳之去市集門口等,東西放地上,她有一口沒一口吃着冰糖草莓,仔細盤算一下,“這草莓也沒那麽貴,加點麥芽糖就能賣一斤草莓的錢,真好賺啊。”
“吃開心了,多少錢都不虧。”江邬靠着杆子,掃了眼裏面烏泱泱的人群。
陳之嘆氣,看着江邬的氣色,感覺還是沒睡好,便問了句。
江邬無奈道:“年底了,兼職也比較忙。”
平臺非要他出個新年特輯,還給他寄了兩箱白紙搞簽名,他白天抽空畫畫,晚上還在那簽名,手都要斷了。
睡得好才怪。
陳之聽到這個解釋,居然有點不高興,悶聲說:“不是因為我睡不着啊?”
江邬蹙眉,看向她,然後揶揄笑了起來,“哦?我其實不忙也會想你,可是沒辦法,我又不能晚上找你。”
陳之立馬道:“誰要你找我了?我又不想你,你想不想我,我才無所謂。”
“真的?”他不信,陳之也不信,剛要跟他吵,就看到周文娟和梅姨提着大包小包過來。
四個人終于碰上頭了,周文娟沒一會就叫喚起來,“你們的東西怎麽亂放啊?”
“哎喲,現在好多不知道誰是誰的了。”梅姨也苦惱開口。
陳之看向江邬,立馬甩鍋,“是他要幫我拿的。”
周文娟一掌拍在陳之的背上,她一個踉跄前傾,江邬立馬擡手,好在她站穩了,梅姨看眼江邬,江邬尴尬收回手。
周文娟還在低頭數落陳之,“你還好意思說?讓江邬幫你拿東西,也就算了,你自己不拿,現在怪他頭上了?你有點當姐姐的樣子行嗎?”
“算了算了,哎呀,反正你的我的都一樣,差不了多少。”梅姨讪笑着,替陳之解圍。
周文娟跟她抱怨着,陳之偷偷瞪眼江邬,江邬聳肩無奈,他也不想的。
梅姨都開口了,周文娟便沒再說什麽,只是之後就沒讓陳之拿東西了,也不給江邬拿。
回去後,梅姨帶着江邬上樓,剛到第二層,梅姨若有所思說:“你跟陳之,關系怎麽樣?”
江邬落在後面,外面的光線從老舊的石欄透過來,他一半置于陰影,一半露在光線下,“怎麽了?你不希望我跟她關系好?”
“關系好我當然高興了,陳之人不錯,雖然父母離婚,但家裏環境簡單,你跟她……”梅姨似是松了口氣,繼續往上走。
江邬沒動,他打斷她的喃喃自述,“那我的環境就複雜了嗎?”
梅姨腳步一頓,快速回頭看他,很快慌張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可她不介意,所以你多慮了。”江邬往上走,繞過她,梅姨瞪大眼睛,看着他從陰影處走向三層的光線裏,好半天沒緩過神。
二十八號是蘇城的小年,陳之躺在床上看漫畫,玄鯨最近爆肝了,不光連更兩話,還發了新春福利,甚至還有簽名,她一大早就在搶簽名書,沒搶到,氣得蹬腿,老舊床墊崩了根弦。
周文娟一早就起來做飯,就兩個人,搞出了一大家子過年的氣氛。
聽到陳之的動靜,連忙叫喚她,“大過年的,別吵,一點都不吉利,趕緊把你那新衣服換上。”
陳之翻了個身,看到什麽好玩的地方,樂個不停,她沒有過小年的習慣,還是喜歡大年三十的氣息。
下午就吃小年飯,陳之終于慢吞吞起床,換上周文娟買的大紅色一整套,感覺自己跟門口貼的福娃娃似的,不情不願去吃飯,周文娟瞪着她,“過年呢,你什麽表情?”
吊喪似的,這話周文娟沒說。
陳之擠了個笑,“吃完飯,我跟周眺去放煙花。”
“現在還有放煙花的?”周文娟奇怪,陳之點頭,“有點遠。”
周文娟欲言又止,吃了幾口菜才說:“周眺是你表弟倒沒事,這江邬是個男的,你成天跟他在一起,到時候街坊鄰居要說閑話了。”
“說就說呗。”陳之無所謂,繼續剝蝦,周文娟看着她,想要問什麽,一想到大過年的,便算了,免得吵起來。
吃過飯,陳之剛打算脫掉外套,就被在客廳收拾碗筷的周文娟盯着,陳之只好又穿回去,低着頭拿上包在玄關換鞋,周文娟嘀咕說:“我給你專門打的鴨絨,不識好歹。”
陳之嘆氣,出門一股冷風,還好有周文娟的鴨絨外套,才沒被凍死。
樓下,周眺在嘻嘻哈哈跟一個女生說話,這次看煙花,周眺還約了不少同學呢。
江邬站在車棚裏,蹲着掐手指,不知道跟誰聊天,眉頭簇起,生人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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