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們回去吧。”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至于安靜嘛……”葉淩歡笑眯眯的道,突然停了話頭,側耳傾聽,“你聽到沒有,這裏有什麽聲音,好像、好像是笛聲?聽到沒?”
“沒有。”青蓮哪有心思去聽,她拽着葉淩歡的衣角,急聲道,“小姐別去了,我想起這裏是哪兒了,終于明白這裏為什麽會沒有人。”
“這裏是小望月湖啊,城郊自然沒人。”葉淩歡理所當然的道。
“不是,這裏的桃花林曾經很多人,不然是誰種下這麽多桃樹的?不過,數年前這裏死了許多許多的人,常常鬧鬼,就再也沒有人來了。”青蓮顫顫的道,聲音都小得不能再小了,“那邊的望月湖是給人看水中之月的美景,這裏的小望月湖,就是給……給地下之人看的,這裏晦氣,沒人會來。”
“這正好。”葉淩歡點頭笑容更燦爛了,“說明這裏的景致極少有人看到,如果我能畫出來,還更有新意,也不容易和別人‘撞衫’,你覺得呢?”
她這本來都死過一回的人,有什麽好怕的,而且這清光白日,她也不相信真的會蹦出來些什麽。
“小姐,別去了”青蓮想阻攔。
“青蓮,你回馬車那邊去,我自己逛逛,行了,別阻我,我難得出來一次,就讓我透透氣兒吧。”葉淩歡皺了皺眉頭,“這是命令。
青蓮無奈,只能原路返回,葉淩歡則是仔細聽着那若有似無的笛聲,循聲而去,越近越聽得清晰,笛聲悠揚清澈,饒是她這種不太懂得音律之人,也有一種被撥動心弦的感覺。
透過樹林已經能看到望月湖了,遠遠看去,如鏡子般平靜,上面飄着些桃花花瓣,陽光灑下,折射着亮晶晶的光芒,美不勝收。而笛聲已經近在咫尺。葉淩歡屏住呼吸,盡量以一個不打擾任何人的态度走了過去。
片刻,她也身在湖邊靜靜站着,環視四周卻無人,明明那笛聲就在耳旁回蕩了。難道真的有鬼?她心中一緊,下意識間仰頭一看,卻再也也不開目光。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高高坐在湖邊桃樹一枝樹杈上,手裏拿着一只精致的玉笛,薄唇貼在其上,輕輕吹着,笛子發出悠揚動聽的聲音。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深衣,腰間三指來寬白色金邊雲紋腰帶,一頭青絲用金色垂璎挽起,兩鬓散下幾縷,灑脫不羁。
他閉着眼,似沉醉在笛聲之中,風起,桃花花瓣在他周圍飛舞,仿若九天之上的谪仙。唯美,卻有一種不可觸及的遙遠,就算你飛蛾撲火,也不會得到他一個眼神。
這一不經意的凝望,被輕易定格。
11、沒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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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沒有禮貌
少年似乎感受到有人而至,他睜開眼睛,緩緩掃了葉淩歡一眼,那雙烏黑的眸中有一種冷然和疏離,讓葉淩歡呼吸微窒。不過,他只是一瞥而已,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笛聲未曾停過。
這是否意味着,他不介意多一個聽衆?葉淩歡站在原地遲疑片刻,便決定就這麽理解了,她将腳步放得更輕了,踩在軟軟的桃花花瓣之上,走向湖邊與那少年相距不遠的一張石桌坐下。
托腮,凝聽,目光看着樹上的少年還有這裏的一切美景,和諧美好,一幅小清新畫面。
對了,繪畫。葉淩歡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來,從懷中摸出了她帶上的紙和炭筆,放在桌上攤開,握筆集中精神,便開始在紙上畫起素描來。不時擡眼看看樹上逍遙而坐的少年,和着這悠揚的笛聲,将所見之人,所見美景濃縮為筆下之物。
一高一低,一靜一動,相對存在,少年白衣輕飄,少女紫衣拂地,一人吹笛,一人作畫,皆是從容專注,兩相交映,天造地設。
不久,笛聲漸悄,消散在湖邊,少年握着玉笛,睜開了那雙略嫌清冷的眼睛,靜靜的俯視着還在奮筆疾書的葉淩歡。後者正疑惑笛聲停止,擡眼間,撞上他的目光,那樣俊美的容貌,讓她心漏跳一拍,迅速收回目光,在畫上在落下最後幾筆。
原來他有一雙丹鳳眼,英氣逼人,葉淩歡将畫中閉着眼的少年眼尾往上挑起,這樣更加神似。
畫完了,葉淩歡小心疊起畫上了素描的紙,卻不敢擡眼去瞧那少年,他的目光太有穿透力,會讓她覺得不自在。而且,多多少少都是她唐突了他吧,她還是就這麽靜悄悄的離開比較好。
這裏果然沒有來錯,有收獲,大驚喜,見了美人美景,還有何求?
“給我看看。”不知何時,那少年已經站在了葉淩歡的對面,也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從樹上飛下來的,當葉淩歡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少年已經在她面前靜立,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一手握笛負在背後,一手伸向葉淩歡。
“畫作拙劣,請勿見笑。”葉淩歡擡頭,臉上綻放了一個明媚的笑顏,真誠的誇贊,“你的笛聲好聽,你人也長得很俊,唔,想必輕功也是上乘的。”
對方到面前來搭讪了,她豈有落荒而逃的道理,雖然他的眼神讓她會有不自在被看穿或者被凍僵的感覺,但她好歹二十多歲了,怎能在一個十六七歲的黃毛小子面前輸了氣勢。
這一句順當說出,那種壓迫感就消失了,葉淩歡坦然将畫作遞了過去,畫的對象是這少年,他要看一看,是情理之中。
少年接過畫紙,多看了葉淩歡兩眼,神色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的微微一動,不過轉瞬便恢複了正常。
“咦?”少年目光落在畫紙之上,輕嘆一聲,剛剛恢複正常的臉上有了詫異,這畫,好獨特,他自認略通丹青,卻從未見過這種作畫方式,“你在我那一曲的短短一炷香之中畫出來的?”
“嗯。”葉淩歡點頭,臉頰微紅了紅,謙虛道,“畫得不夠精致。”
“是不精致,但卻十分寫實,難得一見,我收下了。”少年點點頭,很自然的就将畫紙疊好,收入了自己懷中,其間沒有看葉淩歡半眼,收好之後,像是想起來似地,擡眼望着她,“你不介意吧?”
“呃……”葉淩歡對上那雙烏黑的眼睛,愣是是說不出一個“介意”來,氣勢很弱的道,“不。”
罷了,就當做她侵犯人家肖像權的賠償吧,那副素描只是她剛剛興起而畫,若是要上交給朱玄館的,她不打算太出格,還是會按照這個時代的畫風來的,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貿然出風頭,她才沒這麽傻。
他要,他就拿去吧,她沒有拒絕美人的習慣,而且,這少年的眼神和氣勢分明都是不容她拒絕的,不知道他什麽來頭,十六七歲能有這樣的氣質,難道是個什麽殺手之類的?
殺手不應該都是黑色衣服比較合理嗎?
“那就好。”那少年似乎較為滿意的點頭,表情略微柔和了一些,想了想,又問道,“你沒有別的紙作畫嗎?稍微好一些的?”
“我看了一下,作畫的都是宣紙,太薄了,更加不合适。”葉淩歡應道,這少年明明透着距離感,可是表現卻能如此自然和随意,她若緊張兮兮的問“你是誰”,“問這些做什麽”之類的問題,倒像是她太拘謹了。
“知道了。”少年像是問題問完了,道了一聲“知道了”,就很從容的轉身走了,連個後會有期還是無期也沒有說,将葉淩歡抛在原地。
“喂,你要走?”葉淩歡終于按捺不住,喊了一聲。
“是啊?不然……你還想我做什麽?”少年側過頭來,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那笑若桃花盛開,魅惑衆生,“對你?”
“你不覺得你有點兒沒禮貌嗎?”葉淩歡終于忍無可忍的道,拿了她畫,審問完了轉身就走,當她是什麽啊,“還有點兒無厘頭。”
“無厘頭?是什麽?”少年轉過身來,站定看着葉淩歡。
“鄉下俚語,表示你很莫名其妙。”葉淩歡吸了吸鼻子道,“拿我的畫一聲謝謝都沒有,問完了連屁股也不拍一下就走人,有你這樣的?”
“你畫我的時候,你問過我了嗎?”少年勾起的那抹笑意更深了,清冷的眸子難得露出了饒有興味的顏色,“還有,若我沒有看錯,我停下吹笛之後,你收拾了畫和筆就要離開,也沒有打算跟我道別。”
“我是怕打擾你”葉淩歡力争,這少年明明看上去是冷的,該是少言寡語那種,怎麽辯論起來,也這般犀利呢?
“不管理由是什麽,我們扯平了,所以……”少年輕飄飄的丢下這一句,再次轉身,白衣輕飄,身形流轉之間,他便離開了這裏,渣都不剩下。
“靠”葉淩歡怒吼一聲,深呼吸幾口氣,算了,和一個小屁孩計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