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天命風流
天破曉，風雪夜已漸停歇，仿佛整個初冬的寒意都凝結在今日的早晨。
小天回到天一門時已被凍得沒有知覺，無論是手腳還是腦子。他只知曉自己下意識地找了個溫暖的被我鑽進去，随後倒頭便是一通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推攘讓他在睡夢中有些迷糊——“別鬧……”他輕喚，他實在太困太冷，以至于現在還是手腳冰冷。
“落南天，你是怎了？”她再推，但這一次小天卻完全不理了。
李冰雁睜大眼睛雙眼無神，她的神色頗有些欲哭無淚，不僅如此那臉更是紅得發燙……
莫名其妙就與一個男人上床了？
“你乘人之危！”她掄起巴掌就想一掌将小天打醒，可她掌落之時又有些猶豫了，她瞪着小天，漸漸地眼光卻變得溫柔。小天并不算絕世美男子，但他的堅毅卻無人能及，就連睡覺時也是鄒着眉頭的……
“好冷……”他喚着一手竟将她抱在了懷裏。
“你少裝！”她撅嘴想撇開他的手，可才一觸及便發現他的手好是冰涼。
“好冷……”他開始輕微顫抖，不僅如此面容也開始泛白。
“你……你怎麽了？”她用手輕抹他的額頭——“天，好燙！”
誰睡覺會皺眉？他發燒了。
“你等着，我去給你找大夫。”她說着就欲下床，但他的手無論如何就是不撒開，連試着幾次都毫無作用，她好氣但卻無可奈何，索性的一鋪蓋劈頭蓋臉将自己與他蓋得嚴嚴實實。她曾記得有個偏方，對于着涼發燒的人只要出一身汗便好……
……
日曬三竿，雪後初晴，滄州的天氣多變，昨日大雪紛紛今日卻豔陽高照。
一縷暖陽打入房中，李冰雁再次醒來，小天已不再将她箍得那麽緊，她再拭他額頭已不再那麽燙，但發燒卻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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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晚都幹嘛去了？”她心中莫名一股氣，還是得麻煩吳百草走一趟才行，于是她欲下床，可她才一蹬腿忽然一只手從被窩中伸出将她拽了回來。
“我昨天吹了一夜的冷風，所以有些着涼了。”小天猛然睜開眼，他的眼睛還是那麽清明，這怎會是個生病人的模樣？
“你……你發燒了……”她嬌羞不敢看他的眼睛。
“降火。”他只輕吐二字便将她壓在了身下。
“你要幹什麽！”她掙紮得很激烈，但不知為何卻絲毫沒用力氣，女人就是如此，表面拒絕，內心十分想要。
“我天命風流。”他話不對口并開始褪去李冰雁的衣服。
“不行……現在還不行，薛青說了，毒是會傳染的……”她雖這麽說但閉眼咬唇已做好了準備。
——“哈哈哈！”忽然幾聲大笑自屋外傳來——“你們還真是幹柴烈火，昨夜翻江倒海，今兒剛起來就要梅開二度了？”
薛青這一語驚呆了床上的二人，李冰雁好是生氣，她一腳将小天踹下床自己卻又縮進了被窩裏。
小天搖頭苦笑，這個薛青三翻四次壞自己好事……
這是薛青的話再次響起：“若是不便，我可待二位風平浪靜之後再來拜訪。”
“這大風到處刮，怎風平浪靜？”小天說着便開門而出，他不等薛青反應便又将門關了上去。
“怎的？金屋藏嬌？”薛青再次打趣道。
“那是自然。”
“這可不是浪子該做的事情。”
“你又知了？”
“她會死，你會痛，僅此而已。”薛青是笑着說的，但卻笑得很心酸。
“前車之鑒，後車之師，那我是該謝謝你打攪我的好事咯？”小天也笑道。
“找個地方說正事——跟上了！”薛青搖頭避開話題，随後身形一閃躍上屋檐遠奔而去。
小天随風一動緊跟而上。
不過多久二人便出現在天一宮後的雙子高山上。高山上有一座涼亭，破敗不堪，積雪甚至都有可能将它壓垮。
“這裏可是個俯視天下的好地方。”薛青執劍一揮，劍氣斬散了浮雲，那萬裏皆白的滄州經受眼底。
強者才配站在高山俯視天下，因為這裏離天最近，這裏才可以只手遮天！
“這裏的确是個好地方，至少不會發現有人偷聽了。”小天暗諷道。
“天一門的确有不少卧底，我也很想把他們抓出來。”
“昨夜我已将那群人全殺了。”小天道。
“我知道，今一大早就有弟子來報告，一百具屍體，一百顆人頭。”
“我還發現了一個隐藏在天一門中的卧底，且是隐藏得極深的那種。”
“哦？”
“他昨夜被我傷，左臂有劍痕，大致有一寸長，入肉的，你要多留意了，特別是天一門高層的弟子。”小天道。
“你只能傷他麽？”薛青有些不信。
小天搖頭道：“不，我可以殺了他的，但——唉，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講的。”
“有意外？”
“很意外，因為他用了霹靂珠，那是種火藥制作的炸彈，威力奇大無比，我曾在通州萬朽君三兒子哪裏見過。”
“火藥？那是禁藥。”
“對，萬朽君就在通州做那些勾當，這些火藥你猜是賣給誰的？”
薛青小愣：“禦書館？”
“天一門可有做什麽生意麽？”小天反問道。
薛青搖頭道：“沒有，天一門是武林門派，不商。”
“那你以後可要留意了，或許有人會瞞着你做些犯法的事。”
“此話怎講？”
“天機府毀了，那麽水路這條道暫時就被堵塞，所以只有走陸路這一條道。通州盛産火藥，而想要運到禦書館，必須想通過滄州。武玊說過他會上報朝廷重點徹查此事，私運火藥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倘若天一門粘上一點兒關系都難逃滅亡。”
薛青有些動容：“難關禦書館會安插卧底在天機府，也許在天機府還未滅亡前他們就通過陸路進行着這肮髒的交易。”
小天又道：“通過昨日的觀察，我可以肯定那卧底在天一門已根深蒂固，或許他本就是天一門中人，只不過禦書館給的利益太大，他變心了。”
薛青一嘆：“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等會兒我便派遣弟子去提醒一番滄州州令，在過檢之處我也會增派弟子協助調查。”
“我提醒你一句，切莫要打草驚蛇了，那人在天一門已根深蒂固那就說明他自有耳目滲透，倘若不是我昨日趕往驿站，只怕今早以來那些武林中人早就不見了蹤影，還有，倘若關檢就算發現不妥也不要及時揭發，因為這一條走私路線就如一根藤蔓，順藤摸瓜才會有大魚漏網，到時候倘若真的發生了什麽大的變故，你也可以用此來當做威脅禦書館的籌碼……唉，口水都說幹了，總之你比誰都清楚眼下該怎麽做。”
薛青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一袋酒遞給小天：“口渴無水，用酒解渴吧。”
小天擺手婉拒道：“我還在發燒，可不能再喝酒了。”
“也對，”薛青笑着便解開酒袋自顧着灌下兩口，随後他又道，“待會兒我會叫老二配幾服藥差人給你送來，你這麽聰明的腦子可不要燒壞了。”
小天苦笑着搖頭道：“你永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笨，但經歷得多了，自然而然閱歷就豐富，腦子自然就開光了。”
“這個武林差你一個英雄。”
“可別這麽說，整個武林可不差我這麽一個浪跡天涯的人，至于英雄嘛，只是個笑話而已……”
“往後的武林是屬于你的。”
往後？武林還會存在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