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等一場雨
“你是誰？”萬不術理好衣衫大怒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來殺你的便可。”黑衣人腳下輕動，剎那寒光将至瞬化而來。萬不術瞳孔猛縮，他也是反應快，一個彎腰奪過這致命的一擊。
“哦？你也有些本事。”黑衣人輕蔑地言語着身形再閃又回到了高牆之上。
“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殺我的？”
“我是誰不能告訴你，是你弟弟萬不堂叫我來殺你的。”黑衣人如實道。
“萬不堂？！”萬不術大驚，但僅僅是驚訝卻沒有意外，或許他早就知道萬不堂想殺他。
黑衣人緩步落下，腳步雖慢，但他的劍刃一指都是對着萬不術的，這是劍客必殺人的信號：
“外邊發生那麽大的事你卻在內尋歡作樂，看來我沒找你合作是對的。”
萬不術邊退手上邊起動作，他出言道：“你這人太過狂妄，我不論萬不堂那小子給了你什麽好處，但此處是天機府！容不得你撒野——”
他話才落，同時手起白刃，一柄飛刀驟然閃出直殺黑衣人。
黑衣人反手一劍“锵！”匕首準确無誤被擊中，“啪啦！”反彈的匕首擊中一道頑石，頃刻間頑石化為粉末。
“你的飛刀力道挺足，但速度卻是太慢了，你既卑鄙又高傲，是個堂堂正正的僞君子，你弟弟萬不堂不同，他也卑鄙，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小人可以利用可以合作，但僞君子卻只能一死，死了也好……”
“你口口聲聲說殺我，卻不知你夠不夠格！”萬不術就地翻身一躍，與此同時他的手中，背部，腿上，各有暗器同時飛出，悉數起來竟有十幾道之多。
黑衣人小有驚訝，他也只得暫時避讓，不得不說這萬不術卻是有兩把刷子的。
萬不術見暗器落空，不僅咬牙撒腿就跑，但這座院子沒有門，他更不可能翻牆浪費時間，于是他朝着青松苑內跑去——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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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未到門口劍卻将至，一把飛劍硬生生地攔住了萬不術的去路。
“你——”
一道黑光劃過，鑲嵌在門前的劍忽被人拔起，緊接着一道劍光閃過——“噗呲！”萬不術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的雙手被齊肢斬斷。劍是有多快？快到萬不術在斷肢的那一剎那竟感覺不到疼痛。
“啊啊……！”三息後萬不術才發現自己已沒了雙手，他疼到臉色發青且瘋狂咆哮起來。
“你想活麽？”黑衣人劍指他的脖頸。
萬不術雙眼發紅，他疼怒得額上暴起青筋，只聽他破口大罵道：“你……你這個畜生，我要叫我爹殺——”
“噗呲！”他話還未完，一劍又落下，這一次黑衣人削斷了他的腳筋。
萬不術翻着白眼癱倒在地上，他還有意識，因為他的身體還在抽搐。
“你現在已是個廢人，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你想活麽？”黑衣人冷冷問道。
“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
“唰唰！”又是兩劍，他的耳朵被齊齊割了下來。
黑衣人似也來了興趣，他劍又指萬不術的下身：“你不是喜歡玩女人麽？下一劍便閹了你，我從不說假話的，所以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想活麽？”
“不……不要……我想活，想活！”萬不術終于妥協，就算沒手沒腳沒耳朵，但有命根子還是可以享受到做男人的快樂。
黑衣人收起劍，雖看不清他面罩後的臉，但他一定是含笑的，他問道：“好，你既然想活，那我便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歷任天機府家主都會傳承一份天機閣的格局給自己的接班人，你是否有？”
“你……你能保證不殺我麽？”
黑衣人點頭道：“你不說謊話，我就不會食言的。”
“好……那份格局圖紙在青松苑大堂牆上那張春樹秋香圖後的暗格之中。”
黑衣人思緒了片刻，他一把将癱在地上的萬不術掂起便朝青松苑中走去。不一會兒大堂便到，那幅春樹秋香圖一眼便能看見。
“就在裏頭，你去拿吧。”萬不術道。
“可我卻有些不相信你。”
“你要幹什——”萬不術的話還未完，黑衣人一手将他舉起對準那副春樹秋香圖猛然扔了過去。
萬不術一頭撞在圖畫上，果然圖畫被破，一個暗格顯露出來。暗格內果然有一卷冊子。萬不術驚叫着要掙紮而出，但他已沒了雙手，他雙腳搖動更讓他進了一分。就在他頭進暗格的瞬間忽然幾柄刀片從暗格內落下，“刺啦啦……”一陣機關轉軸，刀片開始回旋，“唰唰唰——”
萬不術的腦袋連着骨頭被絞得粉碎，那紅白殘留，霎是惡心。
“哼，我沒有殺你，是你自己殺了自己。”黑衣人冷哼一聲并用長劍将暗格中的冊子挑出，他抹去冊子上的血跡打開探看一番，随後他略一點頭身形微閃消失在房中。
……
天機府，天機閣，底樓。
“咵！”一道石門大開，先出來的不并不是人而是一縷黑煙。緊接着才是萬朽君，宇文通等人……
“氣煞老夫！到底是哪個畜生在與老夫作對？！”
萬朽君破口大罵，他現在一臉黑灰，哪兒有昔日的英勇？
“倘若不是萬家主的這條密道，恐怕小王的命就要交代在通州了。”宇文通冷聲輕哼，他話中有話。
萬朽君連忙賠禮：“王爺息怒，我一定會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就連蛛絲馬跡都銷毀，怎查？”
萬朽君咬牙：“王爺莫怕，今晚老夫以耗損壽元做代價算上一卦，必定能找到那縱火的兇手！”
杜殺這時卻張鼻輕嗅，不一會兒他便捏着鼻子道：“萬家主，這空氣中的火藥味實在太重，你地下的工程這麽大，如今弄得整個通州烏煙瘴氣，此事要是引起民憤你恐怕擔當不起吧？”
萬朽君勉強笑道：“這你們放心，做生意的人還有華府，他們用些銀子便能解決。”
“倘若銀子解決不了呢？”宇文通質問道。
萬朽君道：“王爺恐怕還不知我等手段，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交由給華府，倘若錢解決不了的事，那麽我天機府自有門客去解決。”
宇文通覆手一望那黑煙下的通州：
“沒想到通州比京城還要罪惡，我只希望這天再下一場雨，好掩蓋這通州的罪惡以至于不讓他傳到京城。”
他的這句話是半對半錯的。
這場雨終究會來，但卻不是掩蓋罪惡，而是洗滌罪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