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衣人
酒館外寒氣喧嚣，剛一出酒館頭上的汗瞬間便消失不見，小天合着幽暗的火光緊随着董老頭。
這是一條幽暗的小道，是寧靜的，但卻不知為何小天卻感到一陣不安，他總感覺在黑暗中隐藏着某種殺機。
所以他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但這一行動卻暴露了他的目的。董老頭非常機警，他嫣然發現有人正在跟蹤他，于是他也加快步子，而就在小道的拐彎處他更是飛奔起來，很難想象一個老頭竟然能跑那麽快。
小天心中一驚腳下生風也跑動跟了上去，可就在他剛過彎道之時卻再也看不見董老頭的身影。
小道兩旁都是高牆，難道董老頭翻牆走了不成？
他差點忘了董老頭也是武林中人，說不定也有武功在身呢？他思緒着忽然一聲慘叫，刀光劍影閃成一片——
“唰唰唰！”
似乎戰鬥已經結束，是從左邊牆外傳來的打鬥！
小天當機立斷躍上高牆，而眼前的一切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董老頭死了，依着牆倒在血泊之中！
他躍下牆探勘一番，人是剛死的，血也才流出，可四周哪兒有兇手的影子？
他心中苦澀，這董老頭的确多嘴，可這樣更證明他所說的話真實性。看來兇手不想讓他繼續道出實情。
難道是天機府的人？還是禦書館的人？
他仔細回想起酒館中的每一個人，可許久後他卻搖頭嘆氣，人太多，形形色色他又怎能找出潛在的兇手呢？
“你我都來晚了一步。”忽然一人打斷他的思緒。
武玊跳下圍牆也對董老探勘了一番，他輕觸着董老頭脖頸上的劍傷——傷口整齊，一招斃命，劍應很快，以至于連流血都那麽整齊。
“這是個用劍的高手。”武玊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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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天刀，斬斷流星，原來你就是武玊。”小天狐疑地看着武玊，他有些懷疑董老頭是不是武玊所殺，刀劍本大同，快刀同樣能看出這樣的傷口。
“你是在懷疑我賊喊抓賊麽？”武玊問道。
“你很難讓人不懷疑。”小天道。
武玊深意地看了小天一眼：“那你呢，我是否也有懷疑你的權利，你可是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裏。”
“我沒有殺他的必要，因為他的死對我毫無意義，相反他活着更好。”小天道。
“我也一樣，可我的問題還未問出口他便是死了。”武玊道。
“你想在他那裏知道些什麽？”小天問道。
“我想知道的我知道就好，你不必多問，我也不會告訴你。”說完他也不理會小天便在四處尋找起線索起來，但一番過後僅在泥地上發現幾個腳印罷了。
“武捕頭，你可看出來什麽了？”小天忽然問道。
武玊一指地上的腳印道：“通過腳印來看，此人身高約有八尺，此處有兩個腳印，前者淺，後者深，這樣很不符合劍客的劍道。”
小天懂，因為他就是劍客，尋常的劍客蓄力都是後腳，所以後腳印自然要深一些。
“或許他一開始用的便不是劍呢？”
武玊忽然問道：“你是多久發現董老頭死的？”
“他死的下一刻我便來到了此處，但兇手早已不見。”
武玊鄒眉：“我也曾想過兇手使用的是暗器，可暗器發出豈有取回的道理，就算取回也要時間，那時候必定被你撞見……倘若是你，你該怎樣做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殺人再走？”
小天搖了搖頭：“不可能，就算我的飛劍再快也不可能殺人之後再取走，除非……”
他語塞，又起傷心事。
“除非什麽？”
他嘆道：“除非是我師哥的飛劍術。”
“你師哥？”
“李無涯！”
武玊深吸一口氣，如此他驚了許久才嘆出那口氣，小天的确配得上做李無涯的師弟。
小天見其不說話，便問道：“你認識我師哥？”
“認識，一生摯友。”武玊道。
這次驚訝之人換做小天，師哥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武玊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正欲問卻被武玊一語打斷：“讓你失望了，我也在調查他的死因，我什麽也不知道。”
小天苦澀一笑，他大致知道為何武玊會來找董老頭的原因，理由和自己一樣，想知道這背後隐藏的真相。這時他掏出了懷中那塊六扇門的令牌并堅定道：
“倘若我有了這個身份，是否能光明正大的與你一起調查？”
武玊頗感些意外，但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已是六扇門中人了？”他問道。
武玊道：“還不是，你想入六扇門必須得經由燕寒的同意，不過這個你放心，以你的武功一定能成為六扇門的一員。”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武玊仰頭望向直插雲霄的天機閣：“天機府內，一定都能知道某種信息，這也是我為何來通州的目的。”
“你也認為殺害董老的兇手是天機府的人？”
“我不敢肯定他是否是天機府的人，但他一定隐藏在天機府中，且現在正在暗中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
小天警覺地握住劍柄，四下除了清風便是隐藏一切的黑暗，武玊的意思是說，兇手并未逃走而還存在于四周。
“你放心，他就算在四周也斷然不會出手。”
“那他可會說話？”小天問道。
“你問問看……”
小天清了清嗓子，他故意提高音量大聲道：“朋友，我知道你在周圍，因為你不可能走遠。”
清風依舊，但卻沒有人回話。
“怎麽？殺了人便做縮頭烏龜了？”
無人應。
“就算你不說話，我等終會找出你，然後殺了你！”
還是無人應，或許他真的走了呢？武玊閉眼不知作何，小天則無法忍耐，他松開手中的劍柄要走，然而就在這時一句話突然想起：
“此事無關你們，趕緊收手吧。”
——“東南方！”武玊猛然睜開眼，于此同時刀出鞘，人也一閃而出，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小天不敢怠慢拔劍飛奔而上。
那人似暴露了位置，他也躍起沿着牆壁飛奔而去。
“你左，我右。”武玊言語着朝右踏去，二人就這樣左右夾擊，慢慢地縮短了與兇手的距離。
不一會兒那兇手卻突然停住腳步面相武玊與小天，他一身黑紗，面罩遮住容顏只露出那雙明亮的眼睛，他是劍客，因為他手上有一把劍。
“怪不得隐藏得如此深，原來是個黑衣劍客。”小天欲持劍相向，但武玊卻将他一把拽住，示意不要沖動。
黑衣人忽然一笑：“我沒想到你們竟這麽聰明。”
武玊卻直言道：“你我應是相似？”
黑衣人并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拔出劍：“董老頭是我殺的，并不是因為他懂得太多，而是因為他說得太多。而今你們呢？是否也知道得太多了？”
武玊沉聲道：“你敢在我面前拔劍說明你很有信心，同時也證明你的劍術很高。”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悅，他生怕再一動作又被看出破綻，他不能再暴露破綻于是他放下狠話：
“讓我走，忘記這一切，忘記李無涯的死，那樣你們便可活。”
小天終于忍無可忍：“與他廢話那麽多作何？抓住他一頓毒打什麽都說了。”
他執劍快如疾風直斬黑衣人，武玊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黑衣人并未慌張，他微微搖頭就在小天劍臨的那一剎那他才出劍擋在胸前。
二人就這樣堅持不下，小天的眼中帶着憤怒，黑衣人眼中卻是一分複雜情感——關心，無奈，疼愛，身不由己？
小天有些愣，這不應該是敵人的目光，更像是友人，更像是熟人……或者說這目光他見過，可他卻再也想不起來。
“你何時能長大？”
被黑衣人突然一語，小天竟愣了那麽幾息，而就這幾息的時間黑衣人将他手中的劍一招挑開，并且蓄力一腳踢在他胸前竟直直将他踹出十丈之遠……
“噗！”小天噴出一口血便昏死過去，而黑衣人也借此機會三步踏牆遁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