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長随
舒蘭左三圈右三圈, 好不容易才用光了所有的繩子将兩個瘦小的盜賊捆得嚴嚴實實。
舒蘭擦擦汗, 歉然一笑：“第一次做，手藝生疏，見笑見笑。”
盜賊們：……
舒蘭拿着塊布條當鞭子，抽在桌子上啪啪作響, 開始了自己的審問。
“說！大半夜的偷偷摸來我的房間要做什麽？”
賊大賊二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絲委屈。
“壯士……”
舒蘭翻了個白眼，另一只手掏出一把扇子扇了扇：“你叫誰壯士呢？”誰家壯士有她這麽清秀多姿的？
賊大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公子？”看舒蘭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之後，他才繼續說道：“能有什麽事，當然是來偷東西。”
雖然就這麽打眼，看上去這兩個人實在不像是經過正規訓練的殺手或者暗衛, 可舒蘭畢竟身份敏感, 讓她忍不住懷疑。
難道自己真的是遇到賊了？怎麽感覺有點不真實。
“為什麽要來偷我？”
賊二嘴一癟，破罐子破摔一般說道：“獨身一人，看起來孱弱, 又能住得起天字房，我們還能偷誰？”
舒蘭很是不理解：“我懂財不露白，我不是只拿出了一點散碎銀子嗎？”
賊二癡迷的目光望着舒蘭的包裹, 喃喃說道：“已經很多很多了, 我從沒見過這麽多錢。”
舒蘭覺得自己腦子疼, 這一屆賊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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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三詢問，發現真的只是兩個小偷而已。據說來到這個客棧，凡是住得起天字房的人都會被偷, 那是上好的生意，他們二人體格弱小，等了好久才等到這麽一次輪到他們的機會。
結果，最後還被捉住了。
這倆人大概是他們盜賊界的恥辱。
但是從這段問詢中，舒蘭很驚異的發現，這個離京城算不上太遠的地方，治安已經如此之差。
可明明，官員歷來說起京津冀，都是富饒繁華之地，百姓安居樂業。若是連此處百姓都被逼到要靠打劫京城富人為生，那其他地方得成了什麽樣子？
不出來看看，哪怕是舒蘭也無法知道這個朝代，已經成了一副什麽樣子。
“縣令呢？你們都形成盜竊一條龍了，縣令不管管？”
賊大嘆了口氣：“縣令怎麽管？我們偷到的錢是需要給縣令上供三成。”他看見舒蘭臉色逐漸變差，趕忙補充道：“縣令大人是個好人，這些錢，他都用來周濟那些失去了自理鞥哪裏的居民。”
舒蘭茫然的“啊”了一聲。
賊二自告奮勇的開口：“我曾經偷偷看到過縣令去給鄰居家的老阿婆送米面，他真是個好人。”
舒蘭神色複雜：“好人？那不想着如何治理此處，為百姓謀利，走此歪門邪道的方法。”
賊二聽着很生氣，語氣不善的開口：“縣令大人是好人，皇上派下來的赈災銀，或者減免的賦稅，我們一丁點都感受不到，這裏的地，這麽多年也被各處官員圈的差不多了。縣令大人生氣了，覺得應該讓京城中那些養尊處優的官老爺們付出代價！”
舒蘭看着面前這個年齡不大的瘦弱毛賊覺得很有趣，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維護父母官，大約這個縣令也真是做了不少好事。這人倒也是個人才，不滿官員貪污腐敗，就想出這麽個法子。
可偷到自己頭上，也不能随便放過。
“偷盜為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看着大些，我此去西域，尚缺一個長随，可有興趣？”舒蘭從懷中拿出一枚印鑒，“若是你同意了，我就推薦你弟弟去京城中“步步高升”客棧當個護衛。”
這倆人倒也是耿直之人，既然遇到了，舒蘭就認識是個緣分，能幫一把也是好的。可盜竊畢竟不是一個應當鼓勵的行為，該有的懲罰還是要有。
看上去小些的賊二弟弟立馬大聲吵嚷起來：“不行！我哥哥才不跟着你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你想都不要想！什麽破客棧，大爺不稀罕去！”
舒蘭忍無可忍的點了他啞穴：“大晚上的，你這樣吵鬧是逼着我報官？聽懂了就點點頭，我就給你解穴。”
賊二用不屈的眼神盯着面前之人，就是不肯點頭。
舒蘭也不理他，轉向賊大問道：“你願意嗎？”舒蘭自己一人上路，雖然速度應該更快些，可是像今日之事肯定會時常出現，反而耽誤趕路。她并不想再為這樣的事浪費時間。
賊大看了看自己弟弟，沒什麽掙紮的就點了點頭：“小人秦大，我弟弟秦二，公子，不知小人還有沒有回來的一天。”
舒蘭那扇柄敲了敲秦大的腦袋，笑着說道：“把我當什麽人了？販賣人口？西域那麽貧瘠的地方，我可不想在那裏呆上幾年，我就是去看一眼，花不了太久的日子。”
秦大悄悄松了口氣，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他本來以為，今日碰到了硬茬子萬萬不會善了了，沒想到結果還是不錯。
他摸了摸弟弟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眼中流露出不舍與慈愛：“弟弟，等着哥哥回來，帶你過好日子。”
舒蘭給秦二解了穴，自顧自睡去，讓兄弟二人自己解決剩下的問題。
第二日，當她推開房門，果然看見秦大換上了一身幹幹淨淨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
舒蘭沒有多說話，将包裹丢給了秦大，自己走在了前面。
她去馬房牽過了自己的馬，回頭問道：“可會騎馬？”
秦大點點頭。舒蘭帶着他又去買了一匹馬，二人一同絕塵而去。
舒蘭沒有料錯，當有了伴以後，無論是賊偷還是強盜都有了些顧及，她又一直堅持走在官道之上，二人順利的到達了肅州。
秦大敲了敲房門。
“進來吧。”
“公子，前方怕是不怎麽好走。”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賴床的周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