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隐秘
一夢并不覺得自己有毛病, 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是真的愛面前這個男人。
舒蘭對這個判斷有些遲疑, 想了想宮中那些妃子,僞裝出對一個人的熱愛似乎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可不知怎得,舒蘭就是覺得此刻的一夢對面前的男人是真心實意。
這仿佛是個諷刺,對待自己丫鬟那樣殘暴的一個人, 深深愛着一個對自己如此殘暴的人。這是多扭曲的愛情?
一夢癡迷的摸了摸辛易的臉龐,堅定的說道:“大人,您放心,只要讓我找到她,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辛易滿意的給一夢順着毛,妓院可是人流量最大的一個地方,他把一夢放在這裏, 存的就是個打探消息的主意, 相信在這裏肯定能第一時間獲取太後娘娘的下落。
然後,先下手為強。
他加了一把火,在一夢面前慘兮兮的說道:“夢兒, 不是我非逼你殺太後,實在是她活着,我就難保項上人頭。”
舒蘭:???
一夢也有些迷茫的看着辛易, 她也是不怎麽理解, 将太後上交宮中, 難道不是大功一件嗎?
“唉。”辛易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樣式奇特的玉佩,有些感慨的撫摸了一番:“此乃番邦之物。”
一夢眼神一驚, 趕緊就着辛易的手将玉佩塞回了辛易懷中。
“大人怎會有此違禁物品。”
“大丈夫行事當敢于冒險,我朝與番邦斷絕邦交,貿易不同,這可是一筆你根本無法想象的財富。此物乃一個部落首領贈與我,是我與他們交易的信物。”
一夢眼中滿是崇拜,舒蘭則是眉頭緊皺。
如果她沒猜錯,這人是倒賣朝廷嚴令禁止的鐵器和火.藥吧……真到了國破家亡的時刻才懂得幡然悔悟?
呵呵,這就是辛家人那醜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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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夢還是不明白:“可這一切和太後娘娘有什麽關系?”
辛易沒有仔細解釋,含糊了過去:“反正若是她活着,我這個生意早晚要幹不下去。”不僅做不下去,命都要交代在這兒。
舒蘭也沒懂,若不是今日看見了這玉佩,她委實不知道辛家人還和番邦有勾結。
哦不對,之前沈輕塵給她遞過字條說這件事,但一直沒找到确實證據,也就慢慢忘了此事。
二人又溫存了一番,眼看要過了三更了,辛易才從美人身上爬起來,匆匆離去。
一夢略略收拾了一番自己後,也緊随其後離開了這破舊不堪的道觀。
舒蘭和沈輕塵對視了一番,默契的選擇跟上辛易。未免打草驚蛇,二人一直尾随他直至辛府,看着辛易梳洗睡下後,舒蘭有些發愁,要怎麽偷偷進去把玉佩偷出來呢?
萬一這人沒睡熟怎麽辦?可眼看着都要天亮了。
正當舒蘭糾結之時,她目瞪口呆的盯着沈輕塵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竹管,注上藥粉後,從窗戶輕輕吹了進去。
說好的公子如玉呢?這都什麽下三濫的手段。
下三濫不重要,好使就行。都跟蹤別人了,也犯不着要什麽臉面。舒蘭不斷催眠着自己,随着沈輕塵進了辛易的卧房。
藏東西的人總是覺得無論放在哪裏都不夠放心,辛易也是如此,他選擇時時刻刻把對他而言這個即是毒.藥又是奇珍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
事實證明,這真算不上一個多棒的主意,這不就被兩個用迷藥的主輕輕松松拿到了手。
沈輕塵輕輕嘆息了一聲:“這是廷拜國的信物。”
舒蘭一愣,在這裏也不好多問,只是趁着夜色拉着沈輕塵離開了辛府。
确定了安全之後,舒蘭才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廷拜并不與大雍接壤吧?”
沈輕塵點了點頭:“隔着一個小國樓燕。”
常理上,兵法講究一個遠交近攻,正因為此,大雍從沒考慮過廷拜的威脅。
因為父兄的關系,雖沒離開過京城,可舒蘭對地理也有一定的知識量,在她的印象裏,樓燕着實小的不行,至于廷拜,她并不了解。
若是一個大國,那遠交近攻的說法可就完全站不住腳了。這個廷拜怕是志氣不小。
大雍條件優渥,本就是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鮮美肥肉,而皇位上坐着的那個人,竟然一丁點危機感都不曾有。
皇帝不急太監急,呸,她才不是太監。
沈輕塵悄悄握住了舒蘭的手,輕聲說道:“別擔心,他不會再有機會了。”
舒蘭小臉一紅,甩來了沈輕塵的手,為了避免尴尬,開始絮絮叨叨的分析着:“本朝對鐵器管控嚴格,他若是想賣,肯定要私下制造,為了方便,應該就在一個生産鐵礦又離西邊樓燕不遠的地方。你仔細查查,符合這個條件應該不多。或者派人仿冒一個玉佩去廷拜調查一番,應該也能查出不少東西。”
沈輕塵輕輕拍着舒蘭的頭:“我們蘭妹妹真聰明。”
舒蘭白了沈輕塵一眼,拒絕認領這個長輩般的誇獎,轉身就回了“步步高升”。
沈輕塵很是惆悵,蒼藍不是吹自己有過無數紅顏知己嗎,明明說女人最喜歡聽誇獎啊……
唉,還是扣他月錢好了。
在不知不覺間,蒼藍已經被自己的兩個老板扣光了今年的月錢,還好客棧是個包吃包住的地方……
雖然和舒蘭在一起時,沈輕塵滿腦子談情說愛,可該記得要做的事情他一樣也沒落下。舒蘭說的那些都很有道理,第二日他就派了兩路人馬在暗中展開調查。
而客棧這邊,一切都漸漸走上了正軌。
蒼藍表示自己很無聊:“小姐,若不是你,貧道現在也能去西方見識一番樓燕的美景。可嘆貧道空有一身武藝,卻只能每天無所事事的呆在這裏。”
舒蘭瞥了他一眼,默默的遞給了他一把鋒利的斧頭:“那就不要無所事事了,正好我們缺個劈柴的。”
蒼藍嘴角抽搐,他堂堂蒼雲道第八十九代傳人的武藝,就是用來劈柴的?
舒蘭托着腮看着他:“聽說你月錢已經扣光了,不劈柴今天就睡大街吧,想來以道長那一身內力,凍不死的。”
蒼藍悲憤的背起了斧頭走向後院。
雨瀾在旁邊輕笑一聲,端了一杯水給他聊做安慰。
衆人在後院鬧做一團之時,前面突然一陣騷亂,幾個人趕忙跑到正堂去看。
舒蘭剛出現,綠娥就沖過去一把抱住舒蘭,尖叫着說道:“小姐小姐,我們客棧要發達了,探花,我們出探花了!”
舒蘭被這尖叫弄的反應不過來,一臉迷茫的問道:“屈亦臣?”
不對不對,這人還沒成童生呢,可她們客棧剩下都是一群女流之輩,也不可能出去科考。總不能是的蒼藍吧……
綠娥笑意盈盈的說道:“小姐可是被吓暈了?怎麽可能是屈亦臣,是在咱們客棧住了小半個月的曲蕭書生。”
舒蘭有一些印象,就是她們“步步高升”客棧的第一個客人。那個因為其他地方沒有位置而不得不選擇這裏的風塵仆仆的客人。
探花一向是風流倜傥之人,舒蘭曾見曲蕭卸去一身風塵後,着實是個翩翩公子。
舒蘭逐漸将嘴角彎到最大的弧度,那喜悅之情壓都壓不住。這可真是今年最大的一件喜事。
還沒等她想好慶祝計劃,門口又一次傳來了敲鑼打鼓之聲--
“捷報,捷報!”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6點下班,由于地鐵可怕,基本七點也到不了家,算上吃飯就八點了。所以都是提前一天放存稿箱哈哈,存稿箱真是個好東西。